以色列科學家：自閉症和常人一樣能「嗅」到恐懼，但反應相反

美國精神醫學之父Leo Kanner在1940年代提出「自閉症」概念。70多年後的今天，自閉症患者和普通常人的鴻溝始終無法逾越，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交流困難成為了這群人最明顯的特徵。世界著名學術研究機構以色列魏茨曼科學研究所（Weizmann Institute of Science）的研究人員為自閉症的交流困難找到了一種新的解釋。Noam Sobel及其團隊最新研究發現，和常人相比，自閉症對人體產生的氣味有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反應。相關論文於11月28日發表在國際學術期刊《自然》（Nature）子刊《自然神經科學》Nature Neuroscience。研究人員稱這些人體氣味為「社會化學信號」，這些氣味平時都不太察覺得到，但的確是人與人之間非語言交流的一部分。此前的研究也已證實，動物會依賴嗅覺來讀取情緒和進行社交，而越來越多的證據證明在人類中也存在類似的社會化學信號，這些信號能影響人的情緒和行為。研究人員指出，一旦生活里沒有這些信號，也就是處於「社會嗅覺缺失症」狀態之下，會對生活造成一定的影響，但影響非常有限。畢竟，通過視覺和聽力獲得的信息能彌補丟失的社會化學信號。相比之下，如果曲解了這些化學信號，也就是處於「社會嗅覺障礙」狀態之下，生活或許才是災難性的。Sobel等人假設，自閉症對情感的誤讀正是部分源於「社會嗅覺障礙」。為驗證上述假設，Sobel和他的同事設計了一系列實驗。首先，研究者們測試自閉症和普通對照組辨別包括人汗味等在內氣味的能力。在這項測試中，兩組之間並沒有表現出顯著差異，意味著自閉症和普通正常人的嗅覺生理能力並沒有差別。隨後，兩組實驗組被暴露於「恐懼氣味」和對照氣味中。「恐懼氣味」源於從高空跳傘人員身上收集的汗水，對照氣味也源於同一個人，但只是在正常鍛煉情況下收集汗水，當時並沒有感到恐懼。這時候研究人員發現有差異出現。儘管自閉症和普通正常人都報告檢測到了兩組氣味的不同，但他們的反應卻不同。在普通正常人這一組中，皮膚電傳導（自主神經系統控制的重要參數之一） 顯示，「恐懼氣味」讓他們的恐懼反應增加，而自閉症組中並沒有這一現象。相反，自閉症對「平靜汗水」，也就是正常鍛煉下收集的汗水的氣味產生了異於常人的反應：他們的焦慮水平上升。接下來，Sobel等人還設計了能說話的機器人模型。這些機器人能通過鼻孔散發不同的氣味，並下達指令讓實驗參與者完成不同的任務，這一任務主要是用來評估參與者對機器人的信任水平。和前述實驗類似，自閉症組的行為和普通正常人的完全相反：他們對散發恐懼氣味的機器人表現出了更多的信任，對聞起來較為「平靜」的機器人卻信任更少。研究人員繼續測試，自閉症對其他潛意識的「社會氣味」是否反應異常。給參與者一個突然的噪音，同時這些參與者暴露於一種叫做十六醛的能讓人平靜的體味組分中，用眼睛肌肉上的電極來紀錄參與者的眨眼反應（另一種下意識的恐懼反應）。結果顯示，當有十六醛存在的情況下，普通正常人的眨眼反應會更弱一些，而自閉症組的眨眼反應會更強烈。Sobel等人最後提出，通過一系列實驗發現，自閉症並不是沒有讀取社會化學信號的能力，而是對它們產生了誤解。他們認為，這種下意識的不同反應或許指向了嗅覺和早期發育的深層聯繫。換句話說，自閉症在大腦發育的關鍵階段，其對微妙化學信號的感覺或許出了錯。Sobel表示，「對於這一點，我們仍在猜測。但我們希望我們實驗室和其他實驗室在未來的研究中能明確這些無意識的社會化學信號的功能，以及自閉症對這些信號障礙的根源。」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