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成語89】李白之「殺人如麻」：詩仙的殺人詩與俠客夢

圖片發自簡書App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朝避猛虎，夕避長蛇；磨牙吮血，殺人如麻。錦城雖雲樂，不如早還家。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側身西望長咨嗟！這是李白《蜀道難》一詩的最後部分，意思是蜀道中的劍門關非常險要，駐守此地的官員如不是信得過的人，就會佔據此有利地勢圖謀造反。並且在這個地方還要整天地提防猛虎和毒蛇，它們磨牙吮血，殺人如麻，令人膽寒。成都雖然是塊樂土，但還是早早回家吧，因為蜀道太難走了，甚至比登天還難！李白在詩句中，用了「殺人如麻」這個成語，是想說蜀道上歹人和野獸的可怕。在這裡，「殺人者」絕對是李白懼怕和痛恨的。但對有些「殺人者」，李白則是讚賞，甚至是崇拜的，不信，就請看下面他的這首《白馬篇》：龍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秋霜切玉劍，落日明珠袍。鬥雞事萬乘，軒蓋一何高。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酒後競風采，三杯弄寶刀。殺人如剪草，劇孟同游遨。發憤去函谷，從軍向臨洮。叱吒經百戰，匈奴盡奔逃。歸來使酒氣，未肯拜蕭曹。羞入原憲室，荒淫隱蓬蒿。詩中讚頌的是一個受皇帝賞識的五陵豪俠，功夫了得，且養尊處優。他喜歡和那些俠客一起四處雲遊，喝酒舞刀，殺壞人就如除草一樣。當國家邊關告急時，他就報名參了軍，在戰場上勇猛殺敵，屢立戰功。得勝回來後，不去攀附權貴，也不退隱江湖，豪氣依舊，狹義不減。其實，李白在年輕時，就很想成為這樣一個俠客。少年時期，李白就開始做俠客夢了。十多歲在大匡山讀書時，他就開始對劍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到了十八歲，李白拜梓州長平山的隱士趙蕤為師，不僅學了道術和縱橫術，還專門學了劍術。此後，李白便開始劍不離身了。遇到江湖上的豪傑，能結交的也儘可能去結交。「金羈絡駿馬，錦帶橫龍泉。」，整日騎著飾金的駿馬，腰佩龍泉寶劍，十足一個風光無限的翩翩少年郎。開元十二年（724年），二十歲的李白要出蜀了，走的時候自然要帶著寶劍的——「仗劍去國，辭親遠遊」。漫遊的路途絕對不是一帆風順的。在蜀中，李白結識了同道吳指南，兩人一同沿江而下，一路上彼此關照，賞景對酌，可謂是情投意合。不料到了洞庭後，吳指南卻突然患上重病，不治身亡。為此李白傷心極了，在好友屍體邊守了幾天後，便含著悲痛將其埋了。一段時間後，李白覺得當時把好友葬得有些潦草，就又專程趕過來為其改葬，這已是後話了。李白沿著長江，不久來到了金陵，後又到了揚州。在揚州這個花花世界，李白充分展現出自己豪氣的一面，盡情玩樂，廣交朋友，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散盡三十餘萬，以致最後到了窘迫潦倒的地步。到了安陸，李白結婚了。但婚後的李白依然保留著那股任俠之氣，不闖蕩闖蕩，不鬧出點動靜，似乎對不起自己的大名似的——不鬧「白」不鬧，鬧了也「白」鬧。開元十八年（730年），李白來到了京城長安。開頭引用的那首《白馬篇》，就是李白在此次來到長安後寫的。在京城，李白大概也希望自己能像詩中的那個五陵豪客一樣，能通過玩鬥雞得到皇帝賞識，然後再參軍戍邊，建功立業。所以，他開始和城中的那些小混混們玩起鬥雞遊戲來了。玩著玩著，雙方就玩出了矛盾，那一天，矛盾終於激化，李白和那群混混們動起武了。雖然李白帶有寶劍，但對方人多啊，且多是亡命之徒，他們手持木棒、菜刀、石塊或其他各種致命武器，將李白團團圍了起來。學過的劍術也似乎用不上了，眼見李白就要吃大虧，幸好那個名叫陸調的哥們，及時喊來了管治安的官吏，李白才最終幸免於難。三年後，李白來到襄陽，在這裡，他給荊州長史兼襄州刺史韓朝宗寫了一封信，希望受到接見並得以引薦，結果沒能如願。於是，李白很是懊喪，到了第二年，他又給那個在襄陽當縣尉的堂弟李皓寫了一首詩，寫詩的主要目的是求助，在求助之前，他還不忘說說自己的「當年勇」：結髮未識事，所交盡豪雄。卻秦不受賞，擊晉寧為功。託身白刃里，殺人紅塵中。詩中稱自己喜歡和仗義之人結交，幫助別人也不求回報，為朋友可以兩肋插刀，也曾因此殺過人。當然，殺過人應該就是打架鬥毆之事，如果真出了人命，估計李白也不敢這麼坦白。儘管一次次地碰壁，一次次地遭遇挫折，也曾有過「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的時候，但李白的俠客夢似乎一直沒有破滅。在從翰林供奉的位置上被賜金放還後，李白和杜甫相識了，兩人還一起漫遊了齊魯大地。在齊州（今濟南），李白又開始重拾心中的俠客夢了，還特意寫了首《俠客行》：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李白想像著燕趙之地俠客們的帽子和吳鉤寶劍，想像著他們的白馬和馬背上的銀鞍，想像馬如流星般地飛奔，想像著俠客殺人技術的高超，想像他們洒脫來去，無牽無掛，神秘莫測。他多麼渴望自己也能擁有這樣的快意人生，但夢終究是夢，每日要面對的是眼前的現實，是紛亂的世事和複雜的人。而人心，有時則是最具殺傷力的武器，正如李白自己所言：心為殺人劍，淚是報恩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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