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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蝶戀花》淺析

原文地址:蘇軾《蝶戀花》淺析作者:布衣識者 蘇軾《蝶戀花》淺析 豪放派大詞人蘇軾(1037—1101),亦有不少清新婉麗的詞作,這首《蝶戀花》極具道地的婉約風格,語言流麗清巧,情韻跌宕起伏,耐人尋味。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上片,詞人寫的是暮春景色,春花(當然包括杏花)嫣紅消褪,芳草綠色萋萋,是寫實。抬頭就近瞭望:農家院落里,高出牆頭的杏樹,花瓣墜落,春杏呈現了雛形。「花褪殘紅青杏小」,開篇直描所見,是近景,又揭示了時光規律性的延續,蘊含了事物的消亡與新生。眼前的人家,高牆護院,流水環繞,時有幾隻春燕呢喃掠過;河畔的楊柳,隨風飄下的白絮,較不久前又少了些許,即將綠樹成蔭。看到如此的事物變化和春光的生機盎然,詞人不免失聲讚歎—「天涯何處無芳草!」 這讚歎,似是上句的自我酬答,又含有多方面的深切情韻。 芳草的綠色,最為溫馨,最可讓人賞心悅目,人離不開綠色。上天賜給地球以綠色,讓人賴以生存。只要有綠色便有希望。大自然在不停止的演變,季節在周而復始地更替,寒冬過後,春天必然來臨。所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在人能以生存的地方,有陽光和雨露滋潤,總會是芳草萋萋,充滿生機!綠色足可給人以信心和希望,綠色最值得人們去謳歌吟誦。 上句「枝上柳綿吹又少」,不少人解析為詞人「悲觀,若有所失」、「惜春的哀情」云云,筆者不能苟同。詞人看得很清楚:春風吹落的是了無根基的柳綿,而送來的卻是漫山遍野的碧綠。柳綿何足惜,這碧綠的芳草,才最沁人心脾。 縱觀蘇軾的人生軌跡,可謂歷盡坎坷,頻遭打擊,屢屢被貶,幾經沉浮。逆境的磨礪,養成了他不屈不撓的堅強性格,每到一處總能隨遇而安,執著地與命運抗爭!「天涯何處無芳草!」言外音,透漏出蘇軾情操的樂觀、豪邁與豁達,實非常人所能以企及。下片,主要是抒情。寫得生動、詼諧,回味無窮。詞人行走在牆外道上,只能看到牆內鞦韆的頂部,盪鞦韆的幾個女子,在牆外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憑笑聲可判定是女人,自然,女人們絕非在為牆外的詞人而笑,詞人也並不疑心是自己惹起牆內女人的笑。這樣的情景,若不是親臨其境、細心地觀察,是難以憑空想出的。查《漢典》,「佳人」,三種解釋:貌美的女子;理想中的人;有才幹的人。這裡,假若詞人不是犯了約定俗成的錯誤—年輕女人必是佳人,則適合第二種解釋。妙在下面的兩句:「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聲漸悄」的原因在於:其一,詞人沒有駐足不前,漸去漸遠,自然慢慢從聽不真切到聽而不聞;其二,幾個女子說笑著因故離開了鞦韆架。而末句,直道出詞人蕩漾心中的某種情感,這情感,詞人名之曰「惱」,這裡,只可理解為煩惱,絕不是惱怒。聽不到笑聲,會讓人煩惱嗎?不可能,所以,只能說是詞人語言的詼諧,意在顯現一種情趣。牆內的女人無視牆外的詞人,若說這是一種無情,實在是冤枉了她們,這僅僅是詞人的臆斷;縱然詞人是多情的,但恪守住了理智,未付諸於行動,無傷大雅,而將這種縈繞於內心的情感旋窩,坦誠直抒於詞中,卻鮮明地增添了詞的諧趣,詞人是高明的。文人大都情感豐富。多情的詞人才會有婉約雋永的詞作。古往今來,女人永遠是男人的一道風景線。男人若只是耳聞嘻嘻、嚶嚶之女子聲,而不見其人,視覺沒有得到滿足,心存憾意,似有秘密可探,在其潛意識裡,極欲窮其究竟,此種心理,男詞人也不會例外。假如院牆低矮,或為籬笆,一般男子,見此盪鞦韆女子,鮮有不凝視者。舉止輕薄的,或駐足呆望,或近前厚顏搭訕。如是想來,所幸牆高,若詞人已得睹芳容,便不會有此詞面世了。蘇軾很喜歡自己的這首《蝶戀花》,譜了樂曲,不時的讓藝伎彈唱。紹聖元年(1094),蘇軾被貶寓惠州,此時其妻已逝,唯侍妾朝雲相伴。相傳,某秋日,落葉蕭蕭,凄厲蒼涼,蘇軾讓朝雲彈歌《蝶戀花》以緩心情的積鬱,剛唱至第三句,朝雲便「歌喉哽咽,滿目噙淚」,再也唱不下去。蘇軾詢問何故,朝雲道:「奴所不能歌者『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也。」蘇軾大笑:「吾政悲秋,而汝又傷春矣!」此後,再也不聽此曲了。註:該資料為新安中學學生專題研究性學習之用。謹向作者表示最誠摯的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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