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丹之基,先天之炁》????????作者:曾慶余
內丹之基,先天之炁 作者:曾慶余 2012年《益生文化》稿件選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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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於修鍊仙家內丹術的先天之「炁」,內容十分豐富而含混,以至難以對其進行清晰的界定和認知。「先天之炁」的叫法很多:「先天之炁」、「先天一炁」、「元始祖炁」、「元陽真炁」、「真陽之炁」、「太和元炁」。對這個先天的元始祖炁,以其存在層面的不同,如稱之為「炁」、「金炁」或「水中金」,有時又稱「水」或「真水」,也可以叫「真火」,真是令人莫衷一是。古今丹經著作中西派祖師李涵虛對其分析得比較詳細一些。今擇古來祖師要言加以探討。
一 後天之炁
李涵虛真人言:「初基以後天為妙用,然有可用(可以作為修持內丹之用)之後天,即有不可用之後天(僅能作為維持後天正常的生命過程、生兒育女之需者)。夫不可用之後天,並不得以後天名之。以其至陰至濁,不足道也。」呂祖說:吾人「未生之前(胎兒時期),(元陽真炁)混沌不雜,九竅不通。出生之後,炁散九竅,口鼻呼吸,元陽真炁耗盡而終。」人們平時一呼一吸,即一生一滅,就會消耗一點元炁……至耗盡而終。
人生之初,命根(元陽真炁)立於腎間,真息(真息無息——能生有息)寄予臍下——正丹田、炁穴,其具體位置略居於會陰、陰蹺部位,約在臍下三寸、往裡二寸,乃諸脈原點,為人體生命的動力中樞,丹田經絡波的波動中心,系「十二經之根」,「三焦之原」,「呼吸之門」……。這裡關藏的「元陽真炁」 ,從修鍊角度來看,丹家們仍視它為後天之炁——維持後天生命過程的生命能源,為諸氣之根,縷縷發出「乍動為元精」即「腎間動氣」,以養五藏,滋百骸,歸於丹田。對於常人或一般後天氣功有為法門習練者,陰蹺穴內的「元陽真炁」只是有規律地縷縷發出,規範著後天諸氣的有序運行,維持著人體生命的正常行進,修鍊者以之為初基,故稱它為「後天之炁」。
二 後天的先天之炁
乾坤是先天中之先天,坎離為後天中之先天,內藏真陰真陽。所謂真陰真陽,古人界定曰:「陽中之陰(離 中之虛)」為真陰(汞精、月窟),「陰中之陽(坎 中之滿)」為真陽(鉛炁、天根);二者皆系可供修鍊的後天中的先天之物。入手煉功,凝神炁穴,意息相依,水火互濟,坎離相交,產生玉液津精,滋養五臟六腑。下丹田坎海屬陰,坎卦( )外陰而內陽——陰中之陽的真陽,內藏「真陽鉛炁」——後天的先天之炁。上丹田離宮屬陽,離卦( )外陽而內陰——陽中之陰的真陰,內存「木液汞精」,亦屬後天中的先天之物。丹書中常稱它們為「真陽之炁」、「真陰之精」,皆系後天中的先天者——後天的先天之炁。意息相依,坎離交媾,玉液還丹,能固色身,但不能生法身。
下手興工,「凝神入炁穴」,意息相依,以離交坎,混融後天性命而以性接命。「坎離真交,雜念自消。」即易於入靜——至虛之極、靜之篤,靜中一動,下玄關開,先天之太和元炁沖關而出,與坎離之後天性命和合,以孕育靈丹妙藥,並進行小周天采煉而去礦留金。
人過中年,進入老年期後,坎中真陽之炁日益耗損,直至竭盡則終。三豐祖師說:「真陰真陽,乃同類(有情)之物」,可以相互資生;又曰「我身彼家,海底命主」,「丹法以性接命,以我接彼」,「始以真陰(神、意)生真陽(炁、息),次以真陽配真陰(意息相依,神炁相融),從陰陽交感中產出真靈浩炁」而實現「添油接命」。這就是如《悟真篇》所述:「陰陽得類(神、炁先天同類)歸交感,二八(鉛與汞各半斤、八兩)相當自合親。」合成先天之炁的「真靈浩炁」而玉液還丹。神與炁為先天同類,能夠孕葯、育胎。男與女乃後天同類,只能生兒育女。二者不容混淆!
經過凝神炁穴,由意息相依至相融而添油接命,再歷經小周天烹煉,坎中真陽漸旺,「坎中滿」真箇「滿」了起來,完成「玉液還丹」以堅固色身,然後才能「抽坎填離」由後天之先天重返先天之先天,至乾坤交媾的「金液還丹」而孕育道胎,從此打下可靠的長生久視之基!
師尊諄諄告誡:實修功夫重在築基!花上十年、乃至二十年,把基礎功夫做牢,以後成就不過兩三年間事:小周天煉精化炁,一百天成就人仙——百日築基;大周天煉炁化神成就地仙,只需六七天;再加上沐浴溫養,也不過二三年。其中的打牢基礎乃關鍵之關鍵!真要做到長生不死,從意息相依至神炁相融內栽接的小添油法只是基礎,還得修習以內接外、以我接彼、外栽接的大添油法——這裡的外、彼系指「虛空陰陽」而言!
《陰符經》:「天地,萬物之盜;萬物,人之盜……。」即號召修道者至一定層次應該當宇宙級的「超級強盜」去!「竊天地無涯之元炁,續我體有限之命根」,以達人天合一、天為我用而生生不息!
某些未獲正傳、想入非非的「陰陽雙修」患妄想症者,錯會了祖師們「同類易施工」、「添油接命」栽接法門的真諦,將先天同類的神、炁,歪曲為後天同類的男、女,把鼎器、彼家解讀為「陰鼎、陽鼎」,混當可憐的「小偷兒」,專門到女性身上去打主意,所謂采陰補陽,搞變相的房中術,這樣的栽接法十個「栽」進去的九個出不來!
三豐祖師言:「真陰真陽同類」;又言「有一等小根盲人,見先聖言外陰陽、外爐鼎、外藥物,便執迷女子為鼎器,則又可哀已也。……用女鼎一節事,萬無此理!」豐師還進一步指明:「夫天上地下,乾坤坎離,男女內外爐鼎,喻吾一身內外陰陽而言,並無男女等相。……豈有學仙之人,采女人之精而利己之身哉!比之世之殺人者,有何異焉?又先聖言彼家男女,兩家兩國,及內外爐鼎等說,若人不得正傳,其不錯認者幾希也。」
三 先天之炁——先天一炁
「證到先天,始名一炁。」所謂先天,即「虛極靜篤」之時也:「先天一炁從虛無(靜定)中來。」《伍柳天仙法脈》校訂者靜虛子先生言及其道號的深義時說:「靜則得葯,虛則得全。」又補充說:「不入靜得不到(命、炁),不入虛得不全(性、神)。」老子曰:「致虛極(性光閃顯),守靜篤(元炁萌發)。」活子時到,靜中一動,玄關竅開,先天之炁沖關而出——沖開玄關,地覆天翻!古人曰:葯產有時——玄關竅開,此其時也!玄關亦系陰陽結構,分為存神的上玄關(性光)與藏炁的下玄關(真陽)。上玄關乃廣義玄關、正玄關、心之玄關,關藏著先天之物——性天神光,煉丹之主。下玄關為狹義玄關、初玄關、腎之玄關,也關藏著先天之炁——真陽命炁,煉丹之葯。先天之炁——先天一炁,系修鍊內丹的原材料,深藏於玄關之內:「未開關,空打坐,沒有麥子(先天之物)怎推磨?」古人又言:「玄關不開,靈藥不產。」
天道的代表天命元神、太極真種帶著先天一炁落入後天形軀,成為吾人「生化之理,不息之機」。當新生命體出生之後,臍帶剪斷,地覆天翻,後天的口鼻呼吸啟動,圓陀陀、光爍爍之先天之太極即行解體,陰陽剖分,陰魚(性、神)「上潛於頂」,隱居於上丹田天中之天的上玄關——泥丸內院;陽魚(命、炁)「下歸於臍」,深藏於下丹田竅中之竅的下玄關——炁穴裡邊。
靜中一動,下玄關開——臍下火發,兩腎湯煎,「先天之炁」沖關而出,成為修鍊內丹的藥材——陽魚露面。虛中一覺,上玄關開——陽光一現,修鍊靈丹的主人出現——陰魚顯現。此時「中宮胎息號黃婆」的元神真意即應時出面而穿針引線,令沖開玄關的陰、陽二魚在「玄關妙竅」內重新相會,再結良緣,恢復來時的元真本相——太極真種子。此後即正式進入修鍊內丹的程序而躋攀蓬萊仙山
由此可見,修真了道者具體之「道」,不在別處,就是深藏於玄關裡面的元神和元炁!因此「開關」就成了修持金丹大道中關鍵的關鍵!所謂「仙師點化」就是點明玄關,釋放出關藏在玄關裡面的先天之炁而培育真種子。並修成「玄關妙竅」(道場)以產珠結丹。
下玄關開,元陽真炁萌發,經過孕、調葯,葯苗成長壯大,活子時至,元炁氤氳,即行「小周天」烹煉,「去礦留金」煉成小葯而玉液還丹,以培補坎中之陽而使之真正的「豐滿」,否則爾後的抽坎添離、乾坤交媾之金液還丹就成了一句空話。黃元吉真人一再強調:吾人除了凝神炁穴、守中抱一與小周天河車道路,別無積精累炁之法!玄關、玄牝與玄關妙竅,可謂一言難盡,當辟專章論討。
四 先天的先天之炁
何為先天之先天?父精母血交媾成功,形成一個生理太極,人天相感,天命元神、太極真種以圓陀陀、光灼灼先天一點靈光形式進入生理太極,成為其「生化之理,不息之機」。此時的太極真種雖內涵真陰真陽之精,但仍渾淪為一,為「鴻蒙未判」「陰陽未分」時之元始祖炁,故稱其為先天的先天之炁——太極渾淪之炁,或曰太和元炁、沖和之炁,宇宙精神生命「幹細胞」。當新生命體呱呱墜地,臍帶剪斷,地覆天翻,太極剖判,陰陽分離,陰(性神)潛於頂,陽(命炁)歸於臍,夫妻別居,從此落入後天生化程序,成為後天的先天之炁 ;直待日後胎息「黃婆」為媒,夫妻團聚,才能還原為來時的元真本相——鴻蒙未判之先天的先天之炁;或曰純乾的金丹大葯藥材。
產珠結丹,法身聖嬰,無此先天的先天之炁(宇宙精神生命「幹細胞」)培育,是不會成就的!丹道修持,凝神炁穴,坎離交媾,孕育真種,再經過小周天烹煉,玉液還丹,煉成小葯,坎中真陽真箇「滿」了,然後即行「抽坎添離」而「乾坤交媾」,由外葯而內葯、小葯成大葯,凝鍊成先天的先天之炁。直至大葯純乾,金液還丹而育成道胎,還原其來時的元真本象:圓陀陀金丹一粒、光灼灼靈珠一顆的道種。
五 先天真一之炁
伍沖虛真人說過:陰陽合一則為真;不合一則不名真。真即圓滿,且生生不息。它「非性亦非命,即性亦即命」,也就是先天的先天之炁——先天真一之炁。
靜中一動,下玄關開,先天真陽之炁流注,掃蕩臟腑陰邪……;此時若不與上玄關性神合一,合成先天真一之炁,培育真靈,則沒有大智慧,僅為一長命凡夫而已。虛中一覺,上玄關開,神通顯現……此時若不與下玄關命炁合融,合成先天真一之炁,以期丹產珠圓而返老還童,並進一步煉為陽神。而是玩弄神通,認幻為真,必將遺憾終生——如像某些「大德」那樣,心有餘而炁不足,易為命運所拘。玄關開後,初基以炁和神,然後將性安命,最終神炁融溶,性命雙了,還原為先天的先天之炁——真一之炁;日久功深,時至功成,金丹大葯產也:赤水玄珠現,華池蓮花香,脫去胎洲襖,春風返故鄉!
六 沖和之炁
沖炁——沖和之炁。老子《道德經》名言:「萬物負陰而抱陽,沖炁以為和。」
「沖炁」——負陰抱陽、陰中有陽、陽中有陰、陰陽渾融的沖和之炁,或曰陰陽相衝而又渾融的虛靈之炁,宇宙精神生命「幹細胞」。《列子·天瑞》具體闡釋道:「一者,形變之始也。(炁之)清輕者上為天,濁重者下為地,(陰陽各半相互沖融的)沖和氣者為人。」「沖炁」這一詞在道書、丹經中用得較頻,其義非真入其境者,實難體味之。筆者只能拾老祖宗們的牙慧來探討之。
按「沖」字的本義,是河流中間的水流,兩邊之水相互衝擊、互相混融,合而為一,奔沖向前。黃元吉在《道德經講義》中釋之曰:「沖者,中(和)也。陰陽如無沖炁,則中無主而神不靈。……若無太和元炁,丹無由結,道亦難成。」這裡的沖炁即太和元炁。伍沖虛真人在回答弟子們提問時專門談了「沖和」這一問題(《伍柳天仙法脈》141P):「沖和者,不息之息中妙義也。」修持者只有進入初步胎息,再至不息之息(真息)境界中才能真正體會到神、炁、氣「三家相見」渾融無間之沖和妙義;也就是崔希范真人在《入葯鏡》中所說的:「先天炁,後天氣,得之者,常似醉。」後天有為法門不管怎樣努力,是做不到渾融無間的神、炁、氣「三家相見」的!三家不相見,道胎何由結?
伍真人言:「有呼吸則無沖和。」又言「守中者……以有入無,合乎中道之必然而自然,故曰守中。正言所以沖和之妙用。」「沖和養神炁。」伍祖又說:「世人不知調息之謂何,我則曰:調其息之和而可沖也。」並引王重陽話曰:「神炁沖和(渾融)成大葯。」他在答覆「防危慮險」時則曰:「防其不和而不可沖之危險也。」「唯和故可沖,不和故不能沖。採藥以是,煉藥以是,……結胎以是,養胎亦以是也。」「有呼吸(尚未進入胎息功境)則無沖和。」故必須越過莊子「凡人之息以喉,真人真息以踵」這一道門坎,才有資格談論沖和及沖和之炁。總之,沖和之炁系自然中之自然,禪定中之妙味,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如此看來,沖和的實義,如伍祖所說為神與炁之沖渾和融,「有兩相知之微意」,亦即神留戀炁、炁愛戀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兩相依戀而難捨難分,或曰神炁相衝相吸,須臾不離,久之真陰真陽渾沌為一,才能育成金丹大葯。
七 神炁
先天一炁,沒有神令編碼信息,只是自在之炁,不名神炁。如父母二炁初交合成一個「生理太極」的先天一炁,此時若元神尚未入體,只名一炁而不名神炁。如此則有炁無神而不靈,生下來當是一個死胎無疑!元神入體成為新生命體的生化之理、不息之機,此時神入炁中而靈,炁聽神令而行。在嬰、幼兒時期,天真無邪,神炁自在功能靈用,雖終日號哭而不啞,小雞雞挺硬——不知牝牡之合而精之至矣!及至成年,識神替代元神,情慾生起,元炁即化為元精外用而生人;當然,也可遵道逆回丹鼎煉成金丹而成仙。元炁化為元精外用順而生人或煉精化炁逆而成仙,皆視神的指令而定!性神及神炁的作用大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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