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中國的「阿喀琉斯之踵」

強大中國的「阿喀琉斯之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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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WCHINESE中文網 作者：BWCHINESE中文網 劉錚 綜合報道 2012-04-23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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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大學老齡人口研究所薩拉·哈珀(Sarah Harper)指出，中國已經分析出了其國內工作人群的年齡結構，並已經預測到大部分職業、大部分崗位的用人短缺情況會在何時發生。甚至可能考慮在未來嘗試尋找海外工人來緩解影響。

BWCHINESE中文網綜合報道，3月下旬，中國「廣東千億養老金入市」的消息令業界興奮良久，似乎為備受爭議的中國養老金入市問題畫上了短暫的句號。但是，隨著中國人口老齡化態勢逐年顯現，基本養老金制度和社會保險投資體制的改革趨勢依然吸引著世界的目光。

英國《經濟學人》近日撰文指出，從表面看來，中國似乎就像是希臘詩人荷馬筆下《伊利亞特》中的英雄阿喀琉斯一樣，不可戰勝。2010年，在製造業出口、能源使用以及汽車銷售方面，中國超過了不可一世的美國；在過去的20年里，中國的軍費支出以平均每年16%的速度增長；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指出，從購買力角度預測，中國將在2017年超越美國，成為全球第一大經濟體。

但是，當母親海洋女神忒提斯（Thetis）將阿喀琉斯侵入冥河水中賜予其不敗神力時候，她不得不抓住他的腳踵。於是，未沾到水的腳踵成為了阿喀琉斯的致命弱點。同樣，在不可戰勝的中國背後，人口統計學反映出的問題也成為其潛在的致命弱點。

在過去的30年里，中國全國的人口出生率從2.6下降到1.56，撇開中國的獨生子女國策不談，由於低出生率所導致的自我強化效應，獨生子女家庭也會選擇只要一個孩子。中國很可能會面臨處於一個長期的人口出生率超低的狀態。

儘管中國政府已經調整了自己的政策並可能會進一步完善（通常父母均為獨生子女的家庭可以生養第二胎），但是，從目前情況來看，低出生率在中國的城市裡很普遍，尤其是那些經濟發展較好的大城市。2010年，上海發布的出生率為0.6，這可能在世界範圍內也是首屈一指的。

據聯合國人口司指出，世界人口出生率總體處於下降水平，在2015到2020年間，將降至1.51。然而，美國的情況與其相反，人口出生率將從2.08開始上升。

1.56與2.08之間的差距看起來似乎很不起眼。但是，天長日久，其對於兩國社會的深層次影響將是巨大的。從現在到2050年，中國的總人口將有少量下降，從2010年的13億4000萬降至13億以下。這說明中國的人口出生率開始復甦，因為如果其持續走低的態勢，到2060年，中國的人口將低於10億。與此相反，美國的人口將在未來的40年內增長30%。中國將在2026年迎來其人口最高峰，然而，沒有人知道美國的人口最高峰是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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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國的差距在人口平均年齡上體現的更為明顯。1980年，人口年齡的中間值是22歲。這代表著一個成長中的年輕的發展中國家。目前，中國的數值是34.5歲，與美國的37歲相差無幾，似乎顯示出兩國均已成為富裕的大國。

但是，中國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老化。因為大多數現有的成年人逐漸變老，但是新生兒的數量卻難以為繼，據估計，到2050年，其人口年齡中間值將達到49歲，將比同時代的美國的數值大幾乎9歲。部分城市可能人口可能會更老一些。據上海市人口和計劃生育委員會表示，到2020年，上海市超過三分之一城市的人口將超過60歲。

這一趨勢將在金融及社會多領域產生後果。最明顯的是，這意味著中國將在養老金制度最終完善之前出現一個養老金領取高峰。與發達國家不同，中國人在富有之前已經衰老。目前，中國總人口的8.2％是65歲以上的老人。同樣年齡層，美國的數字是13％。但是到2050年，中國將超越美國，65歲以上老齡人口將達到總人口的26％。

在傳統的中國家庭里，子女，尤其是兒子，照顧他們的父母（雖然現在情況有所變化）。但迅速老齡化也意味著中國正面臨著被稱為「4-2-1現象」的挑戰：每個獨生子女肩負著贍養兩個父母和四個祖父母的責任。即使有高儲蓄率，年輕一代也似乎難以承受這份責任。因此，大多數中國未來的老人將不得不依靠社會保障中養老金的幫助。

中國於2000年左右建立了國家養老金制度，但似乎只有約3億6千500萬人擁有一個正式的養老金。同時，這個系統距離完善還有遙遠的路要走。沒有落實的養老金負債約佔國內生產總值的150％。幾乎一半的養老金由各級地方政府財政支出，然而有時卻得不到落實。

然而，這僅僅是問題的冰山一角。儘管目前，中國的勞動力在總人口的比重保持在高位，但在2010年到2050年年間，該數值將減少11個百分點，從72％降至61％，

這就意味著中國需贍養的老年人口（65歲以上的人口）比例將大幅飆升。目前，這個數值是11，僅為美國數值20的一半多一點。但到2050年，中國需贍養老齡人口的數值將遠遠超越美國，上升至42。更嚴格的說，到2050年，即將退休的人口數值將增長10%，那些正處於青年時期，通常接受了良好教育，最能體現生產力的人口數量將減半。

中國作為世界工廠的角色已經開始轉換。顯然，曾經層出不窮的廉價勞動力已經開始枯竭。儘管失業人口在增加，中國已經面臨體力勞動工人的短缺。由於勞動力開始在2013年前後出現萎縮，這些問題將進一步惡化。

牛津大學老齡人口研究所薩拉? 哈珀(Sarah Harper)指出，中國已經分析出了其國內工作人群的年齡結構，並已經預測到大部分職業、大部分崗位的用人短缺情況會在何時發生。甚至可能考慮在未來嘗試尋找海外工人來緩解影響。Manpower，一個商業招聘公司說，到2030年中國將進口而不是出口工人。

大規模移民對國家的建設是個問題。但美國是一個罕見的例子，它已經成功地使用大規模移民，建立了一個完善的勞動力體系。但是，美國是一個開放的，多民族的社會，擁有歷史悠久的移民傳統，強有力的法律和政治機構。中國卻缺少這些優點。

在可預見的機構形成之前，中國的社會體系的建立依賴於「關係」的維繫。在這種關係的中心，往往是單一的某個家庭。但是如果這種家庭數量減少的話會發生什麼？一種結果就是，中國會朝著市場更加開放，法制更加完善，政治更加民主的方向發展。中國的決策者們不得不考慮放慢經濟增長的腳步。

出現人口老齡化危機的不只是中國一國。所有的富有的較發達國家都面臨著養老金支出上漲的問題。然而，中國在應對這個難題的時候，或許有一些優勢。相比於西方發達國家，中國的稅率和公眾對於社會保障的期望值都較低。儘管如此，中國在兩個方面也非同尋常。中國是老齡化嚴重國家中較貧窮的，同時，她的人口結構轉化速度非常迅速。

中國在經濟發展的同時想要避免人口老齡化的問題是不現實的。相反，這些問題反而使得領導者們權衡其經濟增長的速度，如果這個問題處理不當，或許它不會像阿喀琉斯之踵一樣致命，但中國這個巨人會變得步履蹣跚。

責任編輯 Alex L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