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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魯迅舊居  【北京】

北京魯迅舊居是我繼紹興、廣州、上海後,去的他的第4個故居,在阜成門附近,為魯迅1924至1926年在北京的最後住所。魯迅在北京住了14年,是僅次於家鄉紹興呆的最長的城市,1912年31歲的魯迅任教育部僉事,後他變賣了紹興祖產,得到了首都的大紅本,居住在了今天趙登禹路那的八道灣衚衕。

魯迅和母親、兄弟一家在北京聚合應該多有快樂,但和其弟周作人失和,讓風平浪靜的家變得烽煙四起,弟媳羽太信子難辭其咎。魯迅無奈只得另起爐灶,在阜成門花400塊大洋買了一處院子,即今天的魯迅舊居。

魯迅1925年手植黃刺梅

舊居是一所北京普通的小四合院,正房加偏房,格局簡單。正房的後面,魯迅改造了一下,接出了一間小屋,是魯迅的卧室兼工作室,隔窗即可看見種有花椒樹的小院子。魯迅的《華蓋集》、《野草》等文集就是在這裡寫就的。

1926年魯迅離開北京,去了廈門、廣州和上海,後只有2次探母小住,北京已成為他遠去的記憶,阜成門的家也成了其母魯瑞和原配朱安相依為命的地方了。魯媽逝後的1944年,生活捉襟見肘的朱安聽從周作人的建議,決定賣掉魯迅的藏書。消息傳出,一石千浪。許廣平、內山完造等人紛紛致信朱安,上海文化界還派人到北京勸阻。

《藤野先生》手稿

彼時無人問津,此時門庭若市。面對來人,老太太發聲:「你們總說魯迅遺物要保存,要保存!我也是魯迅遺物,你們也得保存保存我呀!」後魯迅的生前好友從法院的渠道,以「接管」為名,把魯迅故居「封存」,才使得它完整地保存了下來。

而正因為完整,才使後來建的北京魯迅博物館擁有了幾萬多件藏品。博物館在故居的旁邊,展出有魯迅的手稿、書畫、拓片、信札、漢、魏晉等各朝的什物,及和魯迅相關等人物的遺物。魯迅是「三家」,應該再加一個收藏家的職稱。

來個故事,這個地方免費,但進去是需要登記身份證的。票口放著一個塑料方筐,裡面的老太指示,把身份證放著裡面,抄完號碼後推出筐子,而手是不接觸身份證的。如果身份證放反了,她會像大廚一樣顛勺,身份證扭個美麗的曲線落到正面。嗚呼,大先生要是活著,又要罵她了,國民奇異的潔癖手法和不尊重人性的劣根,一直綿延,世道頹廢久矣。

魯迅舊居已免費多年無票,展示幾張我收藏的絕版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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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2010年5月寫的《朱安,誰的禮物?》

1906年夏季,魯迅匆匆從東瀛回到紹興,理由是母親魯瑞病急。回來一看,則是另一番情景,奉命成婚。這對魯迅來說有點措手不及,沒對親事有深思熟慮的思想準備。成婚本是兩廂情願水到渠成的事情,但魯迅還是沒有背逆母願,只得披掛上陣,接受了「母親給他的禮物」。

「孝順」就是先順再孝。魯迅的「順」與「孝」成全了他母親。面對思想文化興趣差異迥異的朱安,他沒有選擇臨陣脫逃,而是在左右為難間默默接受命運的無聲安排。他也不是沒法選擇,畢竟他是留洋見過世面和接受過新派思想的人物,有剛性主見的。儘管鬱鬱寡歡,但他只得「直面人生」,完全被「需要」了。周家需要子嗣延傳,他的母親選擇了朱安也無可厚非,無法嗔怪他人,關鍵還在於魯迅本人的真實態度。

第一天的洞房,紅燭清冷,帳闈寂寞,只有翻書的聲音在隱隱作響。第二天,魯迅睡到母親的房間里,第三天便攜大弟周作人經南京返回日本。雖沒有圓房,但他們完成了白天所有的繁瑣婚儀。他們的婚姻作為一份社會契約是完整的,但魯迅已在表面背書上了情感難以融和與接受的印記,背負終身。

大於魯迅三歲的朱安,入贅周家台門,但透過現實來看,這也是朱安被選中的不幸。未來千變萬化的世界讓這個可憐的女人舉手無措,演繹著凄風苦雨的人生戲,令人悲憫。在紹興魯迅紀念館裡,我看到了一楨她的照片,神情中凝含幾分哀怨。因為是魯迅的元配才有放在紀念館裡的理由,她是一個貼在魯迅身上的歷史標籤,否則如滄海一粟,永久的消失在過往的記憶里了。

朱安是早在魯迅沒有留洋的時候,就有人介紹了朱安,在日本期間,他還寫信讓她放腳進學堂。所以魯迅還是有足夠的時間從容選擇的,沒有倉促應變之感。朱安的沒文化與舊套思想和魯迅新式思維有著面對面的重磅撞擊,這才是真正的隔閡,如兩座山巒的默視,卻無法永遠走進彼此的心靈。和魯迅一樣,胡適和江冬秀,陳獨秀和高曉嵐,這些新文化運動的旗手也都沒有掙脫包辦婚姻的窠臼。在婚姻的初始化狀態下,就表現出強勢的脆弱性。

朱安是魯迅自己給自己的禮物,生米入熱鍋,出來的是夾生飯。魯迅說:「我只能好好地供養它,愛情是我所不知道的。」後來的歲月里,他對朱安的態度極為冷漠,形同陌路。這無疑是精神上水深火熱的煎熬,彼此傷害。他把朱安放在了冷光燈下的玻璃櫃中,成為婚姻的古董。在舊婚姻時代,自我的生命價值卻是無處安放的。表面的持續經營,實際的名存實亡,但魯迅始終沒有「放愛一條生路」。付出的代價是人一生所有的光陰,得不償失,但又無可奈何。

朱安是遵從「三從四德」的舊派女性,希望給周家帶來一男半女,但魯迅怪異,拒絕與她同房。魯迅的母親面對兩者的現實狀況,也表現出無能為力。朱安曾給魯迅說起納妾生子承嗣之事,得到的卻又是魯迅的呵斥。魯迅的態度曖昧和晦澀,沒有納妾卻在喜歡著自己的學生許廣平。在廈門、廣州和上海,他們形影不離,還給了長輩一個的驚喜禮物——周海嬰。性善的朱安聽到消息後還欣慰不已,但她的背後感知,不會是死水微瀾。底線的觸痛,何人能解?

朱安有過重大危機,如魯迅從八道灣搬到阜成門的時候,曾讓朱安選擇,或呆在八道灣和其弟周作人在一起,或回老家紹興。這兩種選擇都會讓朱安走到峭壁懸崖,無路可走。最後她還是表達了自我意願,願和大先生搬到阜成門那住。她左右都無法突圍,和周作人在一起算啥,回紹興無疑是休,目不識丁的小腳已婚女人,蒼白無助,實在是沒法解脫自己的。在沒有協議的時代,無法自主的狀態下,婚約就只能這樣似有非有的延續著,走出精神的陰霾是件比較困難的事情。

魯迅逝後,在遙遠的北京,魯媽和朱安兩人相依為命安度殘日,朱安的角色演變成了魯媽的僕人。1944年,生活捉襟見肘的朱安聽從周作人的建議,決定賣掉魯迅的藏書。消息傳出許廣平、內山完造等人紛紛致信朱安,上海文化界還派人到北京勸阻。曾經無人問津,頓時門庭若市。

面對上海來人,老太太發出了最無奈和悲滄的聲音:「你們總說魯迅遺物,要保存,要保存!我也是魯迅遺物,你們也得保存保存我呀!」她的身影被人長時間置放在角落,灰塵布滿,這一聲「吶喊」,令人震驚。售書的問題雖後來迎刃而解,但她的生活依舊簡拙,而且上帝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1947年這位魯迅的「遺物」離世,和大先生葬在一起的生前願望沒有實現,永遠孤獨的安留在了北京。

婚姻有時也像樂透遊戲,情感、青春、財產甚至生命都在博弈。朱安在這次「賭局」中百分百的投入,但收益率甚低。婚姻雖不能用精準的會計來稽核,但它也有成本,邊際成本和機會成本。如朱安也是紹興城裡一家比較殷實家庭的小姐,她不嫁魯迅,嫁給別人後生活會有如何?!這一切都是假設了,沒有實際意義。

朱安是舊時代的禮物,是舊式婚姻的標本。朱安的影子依附著魯迅,但魯迅的光環沒有罩著朱安,背後的事,還有多少就不知道了。在這個新時代里,雖沒有了朱安,但貌合神離的婚姻構架也是痛苦和煎熬的,好在社會的進步與開放,任何人都能自我抉擇。不過這個時代的婚姻版本,有些還是遊戲的成分,這是朱安想都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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