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還需要婚姻制度嗎

關於婚姻這件事兒,沒有人比英國作家王爾德歸結得更好:男人結婚,因為他們疲勞了;女人結婚,因為她們好奇。所以最後兩者都失望。話雖如此,可自人類文明肇始就出現的婚姻制度,掐指一算已經有了幾千年的歷史,成功與否另說,但它保證了人類的繁衍之功確是毋庸置疑的。同時,就如明代李贄所言:「夫婦,人之始也。有夫婦,然後有父子,有父子然後有兄弟,有兄弟然後有上下;夫婦正,然後萬事不出於正。」婚姻亦是社會關係建立的伊始。中國古代男權統治下,「一夫多妻」的婚姻制度延續了4700多年,始終處於主導地位。直到1912年,即中華民國元年,《中華民國臨時約法》中才有「名義上」杜絕這舊社會的陋習,開始提倡一夫一妻制;再到1950年5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的頒布執行,中國才真正徹底實施一夫一妻制已經有了近70年的時間。但如今,一些大數據卻讓這「一紙婚姻」變得不容樂觀:中國67%的初婚夫婦會在結婚後40年內離婚,其中有一半的離婚發生在結婚後的頭7年;更令那些「良禽擇木而棲」的人無奈的是,中國二婚的離婚率比初婚的離婚率還要高出10%。中國著名社會學家李銀河在《奇葩說》上更是提出了驚人的數據:在世界範圍內,特別是發達國家,許多人選擇不婚——整個北歐就有五成,日本有四成,法國美國佔三成,還有更為極端的匈牙利,只有12%的人選擇結婚。另補上一刀,2016年國家民政局統計,中國單身男女的人數已經接近2億。綜上所述,李銀河提出了一個很震撼的觀點:婚姻制度終將消亡。究其原因,首當其衝的是人類平均壽命的延長。從前,人類的平均壽命一般只有三四十歲,能活過五十都稱得上高壽,這樣算起來即使是十多歲就結婚,婚姻的持續時間也超不過二十載。也就是說,這二十年間,老一代還未到互相厭倦的時候,可能才把孩子撫養成年,大半隻腳踏入了撒手人寰的「高齡」。擇一而終成為社會常態。但現在,人類的壽命已普遍延長到了七八十歲,在子女成人與父母分居之後,剩下的歲月只能按部就班。《大話西遊》中至尊寶的那句「愛你一萬年」感動了無數人,也成為不少狂熱影迷表白的必用套路,但試想白頭偕老的「金婚」也不過五十載,誰要真要給你一萬年的婚姻契約,就問你怕是不怕。用李銀河的話說:「一對一關係的維持就顯得理由不夠充分了,它更多的不是生產快樂,而是製造了大量的厭倦、摩擦和痛苦。人類又何必要作繭自縛呢?於是很多人不再衷情於婚姻。」另一個因素是婚姻目的的改變。據社會史家研究,在前現代的歐洲,大部分婚姻都是契約式的,是以經濟條件而不是以彼此間的性魅力為基礎的。在貧困者當中,婚姻主要是一種組織農業勞動力的手段。那種以永不停息的艱苦勞動為特徵的生活不可能激起愛的激情。據說,在17世紀德國、法國的農民中間,已婚夫婦之間幾乎不存在親吻、親昵愛撫以及其他與性相聯繫的肉體愛戀形式,只有貴族群體間才存在性放縱,這種性放縱只在「體面的」婦女中被公開認可。中國古代的情形也與其類似。傳宗接代是婚姻最主要的價值,令家族人丁興旺是婚姻最主要的目標。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俗看,從婚前男女授受不親的行為規範看,中國的舊式婚姻中,情感的因素所佔分量甚低,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在講求自由戀愛的今天,情感因素在婚姻中佔了更多的比重。但情感的多變使得它有利有弊。愛情是浪漫、甜蜜的,而婚姻則是柴米油鹽的過日子。一旦情感有變,婚姻就成了束縛、障礙,再加上離婚成本的高昂(多數是分割一半財產),「婚姻」便不是雙方最自然的結合形式,更多的伴侶選擇了「同居不婚」。再者,慾望叢生的時代里,又有多少人能保證對婚姻的忠貞?近幾年娛樂圈最高頻出現的關鍵詞之一:出軌。不管是文章周一見、林丹出軌門、劉愷威夜光劇本、陳思成夜會兩女,還是最近一直被大家一邊倒狂噴的出軌女馬蓉和白百何,這都是社會出軌率爆表的一個縮影。去年的《事實說》曾發放了一份出軌態度的調查問卷。其調查結果為:六成男性曾有出軌行為,過半女性想要嘗試出軌。不管是澳大利亞、美國還是英國等國家的調查數據結果表示出軌率高達40%。如此高的出軌率下,少不了這個大時代背景下的「推波助瀾」。互聯網時代中的移動端應用以及信息大爆炸,給人類的生活帶來的是一場巨大的變革。在短短几年的時間裡,國人的手機就實現了智能化。這種「光速普及」讓小學生都能有板有眼的向你展示怎麼用NFC代替公交卡,用紅外遙控操縱電視機和空調,用相機APP里的濾鏡美顏,甚至樓下的老大爺都開始跟年輕人一樣發朋友圈、互發紅包,玩得不亦樂乎。商家更是運用「大數據」抓住商機,在網路社交上大做文章!連剛過花甲之年的馬未都老師都有過這樣的「遭遇」,他在《圓桌派》里抱怨到:「若是三四十年前,你要想結識異性要想相親,要不得托關係介紹,要不就是上公園、舞廳溜達,還得講套路,不然人家還以為你耍流氓。現在可不一樣,人還坐在家裡手機就響了,一條「附近有一位二十九歲已離異」的消息蹦了出來,叫人心裡直痒痒!」一系列約炮神器、相親軟體、婚介平台被植入到一個個移動端,這些「有意」的信息推介讓「交流」變得便利、快捷、準確。關於你想要的那個人的選項,都會出現在一個觸摸屏幕上供你選擇,滑稽而人性化的是,居然還能選性別。2017年「陌陌」的註冊用戶已經突破一億,活躍用戶超過四千萬,另一邊《2016年中國人出軌態度調查報告》的數據更讓這場婚姻保衛戰變得岌岌可危——7萬份有效問卷中,男性劈腿率高達60.2%,而女性竟也有38.1%。說誇張些,這更像是移動互聯網時代下悄然發生的一場「性革命」。如果把婚姻制度理解為保證男女之間性事的穩定合法的話,那這個時代下婚姻安全感已不再可靠,「指尖上的便利」讓性責任感似乎並不沉重,反倒是制度本身更像是枷鎖,禁錮著隨時可能不歡而散的愛情。76歲的著名「食神」作家蔡瀾老先生就公開抨擊著「婚姻制度」。在他的兩本新書《沒有什麼了不起》和《我決定活得有趣》都對現有的婚姻制度表示了失望。甚至就在前不久的新書分享會上,他還憤然指出婚姻制度是一種野蠻的制度——「不知道誰想出來的,應該是一個性能力不強的人想出來的,或者是怕老婆跑掉的人想出來的。很自然的人性的話,如果是自己的能力很強,你就多幾個伴侶,所謂成功人士都是很多情婦,或者有很多愛人,這是因為他們的遺傳基因強大,想擴散多一點出去,這是很自然的事情。」對婚姻制度一直持消極態度的李銀河甚至預測:「之所以有婚姻,一個是為了養育子女,另一個是為了繼承私有財產,如果財產有其他方法處置,由同居者來共同撫育子女,那麼婚姻制度就有可能消亡。」這些觀點雖然偏激,但細細回味前文中所羅列出的「前因」,得出這樣的結論也不無道理。在當現代社會中,戀愛的選擇越來越多,擇偶也許會慢慢演變為「擇伴侶」,人們還會越來越疑惑:「為什麼要結婚?」愛情的荷爾蒙甚至連一年都撐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一定不是愛情。一紙結婚證明恰好是對愛情不夠信任,它更像是契約的綁定,用制度、財產、道德對婚姻的忠貞進行約束。但筆者始終認為,對於愛情的忠誠和純潔,只能依靠人性維繫,而不該是制度。制度如果沒有適應人類發展的需要而強行約束和管制的話,那真與蔡瀾所說的「野蠻」沒有區別,依靠人性自身的約束,可能會是更自然更理想的方式。未來愛情、人類伴侶的發展誰要無法定論,也許是「一夫多妻」,或者返祖母系社會的「一妻多夫」,更或者形成「多邊戀」的愛情觀,真到了這樣的時代,那就可謂是「禮崩樂壞」,大家及時行樂好了。但就現在而言,無論社會的風氣再怎麼開放,滾滾紅塵再怎麼愈演愈烈,婚姻制度仍將存在,且難以動搖。社會是以「家」為基礎的集合,而「家」核心便是這「一紙婚姻」。尤其在中國,如果你膽敢嘗試「多邊戀」這樣國外新潮的玩法,那等待你的也許就是警察叔叔冰冷的手銬,詳請可見《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零一條關於「聚眾淫亂罪」的法條,五年的牢飯正向你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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