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佩衡醫案---麻疹誤服表涼葯轉陰證
麻疹誤服表涼葯轉陰證
甘××之子,三歲,姚安人,住昆明市土主廟街巷內。
患兒於1924年3月出麻疹,延余診治。據其父雲,初時發熱咳嗽,請某醫診治,服升提表散而佐清涼之葯二劑後,麻疹隱隱現點,色象不鮮,發熱已五六日,尚未出透。余診視之,見其昏迷無神(少陰證但欲寐之病情)。發熱已五、六日,麻疹尚未出透,若再遷延,勢必轉危,即以白通湯一劑。
附片60克乾薑15克蔥白4差(連鬚根)
服後,疹已出透而色轉紅活,再劑疹漸灰,脈靜身涼,食增神健,霍然而愈。
按:體弱發迷無神,疹出性慢,色象不鮮,服白通湯一、二劑,即能使疹子出齊,平安而愈。此種治法,在麻疹方書上,雖不易見,但麻疹既不得發越外出而觀陰盛陽表之象,投以白通湯扶助心腎之陽,故療效甚速。倘再誤施寒涼,則正愈虛而陽愈弱,無力托毒外出,反而內攻,必致表脫。故無論痧麻痘疹,一旦病勢沉重,務須體會《內經·陰陽應象大論》「治病必求其本」之精神,認真辨別陰陽,不可固守一法,症現陰象,必須救陽,症現陽象,必須救陰,方有挽回之望。
麻疹危證扶陽救逆二例順證一例
陶××,年三十二歲,江西人,住上海。有四子一女,於1932年3月值麻疹流行,將其長次兩子(七至丸歲),送往蘇州躲避。殊料去後均出麻疹,誤服寒涼之葯相繼夭亡。
三四兩子,約二至四歲,在上海亦患麻疹,住某廣東醫院治療。病至嚴重時,該院診斷為:「肺炎」,延余到該院診視。
兩孩均同卧於小床內,麻疹雖免,但發熱不退,喘咳痰鳴,滿口涎痰隨時流出口外,不知曾服何葯。見喂入黃果水時,仍從口中外流。顏面青黯(陰象外露),兩顴發赤(虛陽外泄),唇色青紫,指紋青黑出二關,脈搏緊急(寒極之象),大便鶩溏(水寒土濕,木邪賊土),乳食不進(胃中虛寒,司運失權)。該院認為病勢嚴重,別無他法,已感束手。余診視後,當即告以病勢危篤,已成三陰寒極之症,寒痰內壅,真陽外泄,有風動或衰脫之勢,急宜扶陽抑陰,溫逐寒痰為主。若服後涌吐寒痰,系病除之兆。如熱退喘平,尚可轉危為安。倘若緩治或再施寒涼之葯,必危殆無救。渠因長次兩子已夭亡,三、四兩孩又復病重,驚慌不已,要求設法搶救,萬分信任,縱雖不起,決無怨言。遂擬四逆二陳湯加丁香、肉桂、少佐麻辛,分量加重,與兩孩同服(因其病情相同,故共服一劑)。
附片100克乾薑24克肉桂10克(研末,泡水兌入) 法夏10克 廣皮6克 茯苓15克 細辛3克 公丁香6克 炙麻絨3克甘草10克
此方服後,均嘔吐涎痰碗許,自汗淋漓,大便泄瀉。次日複診,發熱已退十之七八,喘平十之五、六,口中涎沫減去十之八、九,喉間痰嗚亦減去其半,略進乳食。照原方加量去麻辛治之。
附片130克乾薑36克肉桂10克(研末,泡水兌入) 化紅6克 茯苓15克 法夏10克 公丁香6克 甘草10克
第二方服後,又各吐涎痰碗許。第三日複診,已脈靜身涼,喘平瀉止,眠食較佳,咳減十之六、七,顏面及指紋青紫均退。照原方去公丁,加細辛、五味、黃芪,連進三劑,諸病痊癒。
渠之另一女孩,約五歲多,亦繼出麻疹。初起即發熱、涕清,而加咳嗽,嘔吐泄瀉,目淚盈眶。擬以桂枝葛根湯加防風、薄荷。
桂枝10克 杭芍1 o克葛根10克防風6克 薄荷6克 甘草6克生薑10克 大棗2枚
服上方後麻疹漸出。第二劑去葛根加黃芪16克,服後全身透達。第三劑黃芪桂枝五物湯,服後疹灰脈靜身涼,平安而愈。
黃芪15克 桂枝10克生薑10克大棗2枚 杭芍10克
按:陶某五個小孩,長次兩子,遠避隔離不能倖免,誤於寒涼之葯而夭亡。三、四兩子轉「肺炎」而嚴重,得回陽救逆之劑搶救而全活。一女孩用藥適當,兩、三劑平淡之葯而治癒。以此觀之,凡治麻疹一證,立方用藥,務須細心審慎。
明朝李念莪《內經知要》注《陰陽應象大論》關於「少火生氣」云:「特須善為調劑,世之善用苦寒,好行疏伐者,詎非歧黃之罪人哉。」此為醫醫之言,須熟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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