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 》 親情

雲是個很能幹的女人，很早就開始做生意，有頭腦，雖然長的不是那種很漂亮的類型，但有她的魅力所在。

看著她優雅的點燃一支香煙，在淡藍色煙霧裡她的眼光迷離，幽幽的問我，是錢重要還是親情重要？對她的問話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也沒有等我回答就繼續說了下來。

媽媽家兄弟姐妹七個，媽媽排行老二，在八年前外公去世，偌大的一個家庭就開始四分五裂，各顧各的小家，留下外婆和大舅伯住，外婆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吃不了硬的東西，可大舅伯不管那麼多，他吃什麼外婆就吃什麼，很快外婆身體就更差了。有一次我去看外婆，在門外就聽見表妹在大聲的吼外婆，要喝水自己不知道倒，沒看見我忙，鬼叫么事。我推門進去，看見表妹在上網，抬手就是一巴掌，你奶奶要喝口水要你倒還倒不得啊？你看你在忙什麼在？一點都不知道孝順啊？準備繼續教訓她，可表妹一下大哭起來，嚎哭著說，你不知道她有幾煩人，剛倒了的，就你孝順，那你把她接到你家去啊？我當時氣急，拿出電話打給媽媽告訴媽媽我要把外婆接到我們家住。就這樣外婆在我們家住了下來，在我們精心照顧下這一住就是八年啊！

雲的外婆是個很慈祥的老人，我們有時去她家玩老人很健談的，在解放前是地主家的小姐，解放後由於成分不好找了戶貧農嫁了，過著艱難的日子，好不容易把七個孩子拉扯大，讓他們成家立業，可由於生活磨難身體不好，有好幾年沒有出過門，靠吃藥過日子，每次去她家玩老人都很開心，其實老人有退休工資的，不需要兒女養。

雲拿起咖啡壺給我加了點咖啡，我拿勺子滔了勺糖示意她要不要，她搖了搖頭，我問她今天怎麼像個小媳婦一樣，你的家事我都知道啊！你外婆在你家住了有八年了啊！今天是那根筋不對了？

雲一下子淚水從眼眶漫了出來，哽咽說到，外婆不行了，我的鼻子一酸，淚水迷漫。

前一陣外婆膽結石住院，病好了，出院時外婆要回大舅伯家[房子是外婆的]，可大舅伯說家裡沒有人照顧，說還有小兒子，去他家，小舅媽不同意，其他的女兒也推來推去。都說有難處，最後商量還是住我家，每個兒女拿兩百塊請個保姆照顧，可他們就在出院時給了錢，到第二個月時都不理不睬。爸爸生氣不過，打電話要他們拿錢出來，不給不說，還說老太太有退休工資，老頭子死後留有一大筆錢，夠花的了。我爸爸叫來小舅理論，就算老人有錢那也是她的，你們給她請保姆是孝順，難道自己的老娘也不想管？為這小舅動手還死勁的推了爸爸一掌，爸爸六十多歲的人了，可憐怎麼禁得起啊！

雲起身到衛生間，我不禁想到，怎麼錢就那麼重要？中國人的傳統美德到那裡去了？當我看到她的身影出來時我看向窗外，她坐下後問我，在想什麼呢？是不是覺得我們家亂七八糟的？讓你見笑了。我看向她，在衛生間整理過的她又回到以前的精幹樣子。我說到，怎麼心情好了些？我們是最好的姐妹，我怎麼會笑你呢？

是啊！我家什麼事你不知道，不過說出來心裡好受點，也就你聽我羅嗦，其實我們家不是非要他們的錢，是氣不過。好了，讓費你這麼長時間，走去買點好吃的補償你一下。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風雨過後見彩雲。和她走出上島咖啡街上人們行色匆匆，車流不熄。

過了幾天去探望了她外婆，老人躺在那裡，身軀幹瘦的嚇人，也不見她的其他兒女們，就雲的媽媽守在床前。出到客廳，雲爸爸說，外婆有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她是想不開，在尋死。

我悵然的離開他們家，雖然不是我外婆，但看到老人這樣心裡不是個滋味。養育了那麼多的兒女，老了成了包袱，自己有家不能回，要不是雲的一家還有孝心不知老人會怎麼樣？現在社會老年化，那麼多的老人他們的晚年是怎麼度過？讓人憂心啊！

幾天後雲打來電話說外婆去了。我去參加了葬禮。

喪事辦的很熱鬧，來了很多的人，在老人火化後，他們家就為老人的財產開始了新的爭吵。

可笑啊！這些人在老人活者時不行孝，死後風光大葬。為財產兄弟姐妹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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