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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貓》:憂傷與拷問

周景雷《 人民日報 》( 2014年04月08日 24 版)

《白貓》:東紫著;山東文藝出版社出版。在實用主義至上的時代,指陳人們所面臨的倫理困境並警醒世人,已成為絕大多數有責任感、有擔當意識的作家們的自覺追求。他們所創作的優秀作品,可能產生不了立竿見影的行動,卻能喚醒和恢復人們美好的心性,並在每一位讀者心中重建信念。青年作家東紫的中篇小說《白貓》正是這樣的作品。《白貓》並沒有複雜的故事情節。「我」是一位人到中年的大學教師,與擁有醫學博士身份的妻子離婚後,便與8歲的兒子音信阻隔;當再次與考上大學的兒子見面時,父子間的情感已經蕩然無存。在小心翼翼地嘗試修復父子關係未果的情況下,「我」於憂傷中轉向了精心照料和「撫養」兒子所救助的白貓,由此,「我」也觀察和體驗到了貓的「情感世界」。比如白貓對黃貓的執著,黑貓對人類的回護等。表面上看,這是一個「愛屋及烏」的老故事,「我」對貓的容忍、照顧與不舍是對父子親情的渴望與投射,呈現了一個中年男人在面對親情、友情和愛情等方面的細碎柔軟的憂傷,這也正是這本小說可能刺痛我們的地方。但其實,《白貓》是一個充滿隱喻色彩的文本。作者在文本中建立了兩種情感空間,一是人類的情感世界,二是以貓為代表的動物的情感世界。兩個世界的親情、友情和愛情,成為維繫各自空間的基本力量。作者用「我」對兒子的親情思念將兩個世界連綴起來,把冷漠、隔閡的人類情感置於熱烈、執著的動物情感上炙烤,從而叩問人類所謂的關愛和溫情。首先,從父子關係出發,當我們不能意識到或者不能喚起親情的需求與渴望時,我們對動物的憐憫和同情到底能走多遠?又有多少是真誠的?其次,從動物間的依戀與擔當出發,反觀人類自身,人與人之間沒有功利的情愛是否真的存在?人類的友情能否經得起世俗的考驗?這些拷問是沉重的,尤其處在當下,當我們還沉浸在對小品「扶不扶」的討論中時,這些拷問尤其尖銳。在《白貓》中,作者還為我們建立了一種由「我」、前妻和兒子三人構成的另一種更為深刻的隱喻關係。「我」是一名大學教授,塑造靈魂、引領精神,是修人心性,但未能喚得兒子的親情回歸;前妻是一位醫學博士,治病救人,救死扶傷,是修人性命,卻阻斷了兒子與「我」的親情聯繫。由於這種心性修為與性命修為的不平衡,導致了兒子在處理親情感、同情心等方面的「畸形」狀態。這是一個有關現實社會境況的隱喻設置,為我們提出一個重大的倫理命題,深刻地揭示了在今天這樣一個高度發達的社會中人類所面臨的情感困境。東紫是一位質樸的寫作者,善於用飽滿的情緒和熱烈的情態,去挖掘和呈現生活的感動、寬容和溫暖,叩問事關底線的規矩方圓。《春茶》如此,《天涯近》《穿堂風》《顯微鏡》等也是如此,而在《白貓》當中,已經比「如此」更近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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