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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被誤讀了

<DIV id=textstyle_1 style="FONT-SIZE: 10pt; OVERFLOW: hidden; WORD-BREAK: break-all; TEXT-INDENT: 24px; WORD-WRAP: break-word"><P>老見人拿<FONT face=Verdana>中庸</FONT>說事,故貼舊文以正視聽!</P><P>&nbsp;</P><P>&nbsp;</P><P>&nbsp;</P><P>&nbsp;</P><P>回想年少時輕狂,偏激,好走極端,患幼稚病,看電影總是要問是好人還是壞人;看世事總要分個對錯、善惡、正反、成敗……非此即彼,非白即黑,眼睛裡容不得半粒沙子。對中庸之道自然是水火不相容的,因為我們認為,中庸就是折中調和、中間道路,中庸就是騎牆派,和稀泥,老好人,不倒翁,無原則,保守,僵化,平庸,庸俗,不思進取;中庸之道是儒家的東西,儒家文化就是封建文化的糟粕。  <BR><BR>彈指間大半輩子都過去了,看過了、經過了太多的事,尤其是「翻燒餅」,翻來翻去,一個極端跳到另一個極端,一種傾向掩蓋另一種傾向,終究釀成了什麼樣的後果,及至有了切膚之痛,這才幡然有所醒悟,中庸被誤讀了,中庸並不是那麼回事。不經事,不歷時,不知也!  <BR><BR>在我們年輕的時代,理想主義過度實踐,人的物質性曾一度受到忽視和壓抑。社會主流輿論要求「人皆為堯舜」、「狠斗私字一閃念」,破除「管、卡、壓」,即破除制度。這是行走在一個極端上。後來,一百八十度急轉彎,「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來一番徹底的實用主義,金錢至上、物慾至上,猛向理想主義潑髒水,社會輿論認為人就是自私自利的物質性的動物,人的自私本性通過市場競爭就可實現各自利益的最大化,就可推動社會的進步,無數私利的總和便是社會效益。誰倡導高尚風格、誰提倡集體主義,誰就是否定了人性。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開,結果不可收拾:權錢勾結,兩極分化,腐敗滋生,世風日下,自然資源耗費,生態環境破壞,自主工業和技術體系瓦解,社會離散傾向急劇增強(大難臨頭又當別論),社會隱藏著巨大的非均衡危險。好在——盒子底層的美好東西「希望」還沒來得及最後飛出。(美國最近有篇網文指出,四川地震固然是一場悲劇,或許它也帶來了一些好處。它有助於消除一個偏見:中國新一代學生都是自私的物質主義者。)  <BR><BR>社會確是由無數人組成的。人皆熙熙,因何而來;人皆攘攘,因何而往?利也。每個人,每個家庭,每個企業,每個社區,每個國家,都自覺不自覺地受利益驅使,傾向於維護、擴張自己的利益,社會的每一個角落成為利益衝突和較量的戰場。追求自身利益,這是一種把社會拉向極端,拉向四分五裂的力量。如果不懂得在兩種極端的原則、極端的力量之間保持平衡,那麼社會就只能在兩個極端間擺動,造成重大的社會動蕩。英國史學家霍布斯鮑姆把20世紀概括為「極端的年代」,恐怕是相當經典的吧。  <BR><BR>中國人愛說「物極必反」,也就是說,任何極端的主張和做法都是不可能長久的。因為到了極端,事物就要走向反面。若總是在兩極之間跳來跳去,則民不堪其苦,國不堪其亂。  <BR><BR>於是,在呼喚、構建和諧社會的歷史大背景下,有社會良知、有遠見的學者提出這樣的問題:我們能不能變得聰明一些,懂得制度和文化、物質和精神的平衡,而不是在兩個極端之間來回擺動、往複震蕩、相互否定呢?  <BR><BR>換言之,我們能不能變得聰明一些,懂得一點中庸之道呢?  <BR><BR>「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中庸指的是任何事都有其「中道」、「不足項」和「過激項」存在。比如面對威逼利誘,「中道」是智勇雙全、大智大勇;「不足項」是怯懦、退縮,「過激項」呢,那叫魯莽、匹夫之勇。  <BR><BR>中庸就是不走極端。孔子曰:「不得中道而與之,必也狂狷乎!」所謂「中道」,不能簡單地理解為中間道路。「中」,適宜、適度之謂也,「庸」呢,是「平常」、「常道」,總之是中於道、合於道的意思,其哲學內涵是把握「度」。只有中道才是常道,才能持久。一個社會,一個國家,若能堅持中常之道,則可能有持久的發展與進步。  <BR><BR>毛主席他老人家曾從哲學高度發過話:「中庸觀念是孔子的一大發現,一大功績,是哲學的重要範疇,值得很好地解釋一番。」  <BR><BR>其實,中庸思想早於孔夫子的時代就提出來了。從堯所謂「允執厥中」,舜所謂「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到孔子提出「中庸」之德,再到《中庸》全面闡述「中庸」思想,以後歷代儒家思想家差不多一直繼承著這樣一種中庸之道的傳統。中庸成了儒家修身的最高境界。  <BR><BR>甚至中庸也不是儒家的專利,在儒家以外的其他思想家那裡,中庸思想也有所闡發。如莊子所謂「無入而藏,無出而陽,柴立其中央」;韓非子所謂「去甚去泰,身乃無害」;管子所謂「中正者,治之本也」,「和以反中,形性相葆」,等等,都與儒家的中庸之道有靈犀相通之處吧?  <BR><BR>中國中庸思想的實質是:全面、系統、辯正、立體、包容地對待事物,在考察事物對立矛盾的基礎上尋求更高層次的平衡。這是一個人修身即人格完善後的心態和處事方式,更是治國平天下的良方。無論是為人處世,還是經世濟民,都能從中庸之道中汲取大智慧。  <BR><BR>中庸還是全人類共有的精神文明財富,在古希臘被視為最高美德。畢達歌拉斯學派把現存事物看作是對立雙方之間的「恰如其分的均衡」,柏拉圖把這種均衡概念移植到倫理學中,亞里士多德則把中庸和節制相聯繫,並制定了系統的理論。  <BR><BR>中庸思想,是一個人成熟的表現。中庸不是騎牆派、和事佬。我們誤讀的「中庸」,在儒家辭典里,那叫「鄉愿」。中庸即中和,也不是平庸、碌碌無為,而追求的是不虧不盈,可進可退,不急不緩、不過不及、不驕不餒,得人生大智慧與為人處世較為完美的平衡點。  <BR><BR>中庸,既不是簡單地折中,也不是庸俗的中間路線。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世界並不那麼純粹。中庸追求的目標是在不同時空環境中,盡善盡美與無可奈何之間的最佳方案。  <BR><BR>中庸,以「過猶不及」為核心,做人處事追求適量、守度、得當,既不過頭,也無不及,不偏不倚,恰到好處。過和不及效果都是一樣的,越位和缺位都不合適。真理也不能過頭,過頭一步,也許成了謬誤。  <BR><BR>中庸,主張「和而不同」,「和而不流」,包容不同的聲音,和諧相處而又不盲從;還要「攻乎異端」,講點鬥爭哲學,批判異端邪說,不讓謬種流傳。「不爭論」並不是中庸之道。  <BR><BR>往日里,「實現正義的熱情,會使我們忘記慈悲為懷;對公正的熱望,使許多人成了鐵石心腸。」(英國當代著名哲學家和政治學家米歇爾·奧克肖特語)然而,政治「蹦極」者從右傾到左傾(形左實右)再到右傾,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翻起案來,清算務必徹底,手段何其毒也,一點也不見得仁慈;今天否定昨日,現實顛覆歷史,右的反攻左的,當驚更「激進」、更極端,一點也不表現得「保守」。  <BR><BR>堅持中庸之道,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往往要比不負責任地唱一點嘩眾取寵、聳人聽聞的極端的調子難得多。堅持中庸之道,往往要受到來自兩個極端的夾攻:左的說你太右,右的說你太左;激進的說你太保守,保守的說你太激進……  <BR><BR>堅持中庸之道,需要冷靜清醒的頭腦,穩健篤實的品格,堅韌不拔的毅力。中庸的人是偉大的人、堅強的人。孔子之所以說中庸是難能可貴的「至德」,「民鮮久矣」,原因恐怕也在這裡。荀子說:「天下有中,敢直其身!」可見要做到「中」,並不如做個和事佬那樣輕而易舉,需要的倒是主心骨、膽量和勇氣。《中庸》所說的「中立不倚」,決不是一種保持中立的騎牆派主張,而是儒家所標舉的一種難能可貴的君子節操。《中庸》是這樣大聲疾呼的:「故君子和而不流,強哉矯! 中立而不倚,強哉矯!國有道,不變塞焉,強哉矯! 國無道,至死不變,強哉矯!」也就是說,中庸的道德信念和準則一旦確立,就永不偏離,無論治世亂世、有道無道,不論潮流如何變,君子都要堅守信念,保持節操,鋼刀架在脖子上,都「至死不變」。這是何等偉大的人格操守!這是何等強大的精神力量!  <BR><BR>孔子提倡「死守善道」,說「匹夫不可奪志」;曾子說「臨大節而不可奪也」;孟子說「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可見,堅持「中立不倚」,在原則問題上、在大節上不調和,不妥協,恰是儒家一以貫之的優良傳統。正是這樣一種倫理觀念和思維方式,使中華民族形成了一種穩健、篤實、堅忍的民族性格和民族氣質。  <BR><BR>中庸,竟與我們誤讀的意思完全相反! <BR><BR></P></DIV><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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