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境兼奪寫山川——讀董幟強的山水畫
董幟強國畫 《晨牧》 |
認識董幟強,是十多年前的事。那時,他已是個在中國畫領域引人注目的青年畫家。 在我眼中,董幟強是位既具靈動與活力,又不乏平常心並勤奮努力的山水畫家。這些年,他雖然也辦了多次的個人畫展,出版了幾本個人畫集,但並不過分張揚,更無誇張造勢。他並沒有利用其聰穎的資質在時代大潮中「與時俱進」地弄潮一番,而是靜心地一再進修學習,常常獨自走進大自然,或忙完公務後在燈下傾情地畫下一批批畫作…… 近日,當我再進入董幟強的畫室時,又看到了一批令人感動的新作。 首先,我感受的是董幟強畫中透出的真誠之氣—一番深情專註下賦予作品的山情水性。 山水畫之境、勢、韻首先來自於畫家對自然的體悟與情感。明人唐志契在其《繪事微言·山水性情》中曾道:「凡畫山水,最要得山水性情」,得其性情,便得山水之勢,「自然山性即我性,山情即我情,而落筆不生軟矣」,「自然水性即我性,水情即我情,而落筆不板呆矣。」為了得真實的山情水性和自然神韻,董幟強幾番深入中原、西北,足跡踏遍整個黃河流域。期間,他並非去做一種姿態,或去找一點小情調,而是真誠地貼近大自然。積累了十餘年厚厚的一冊冊速寫本及夾於其中的段段文字,記録著他對自然生活的真實感受。 在歷史與文化的坐標上,中原是中華民族版圖上的一塊帶有神秘色彩和令人嚮往的地方。長城、黃河、黃土地在中原三位一體地組合著,成為中華民族的幾個重要象徵和精神家園。 正是這歷史與文化厚土的感召力,使董幟強數年前便創作出令其成名的感人作品—黃河系列創作。正是中國工農紅軍的精神與壯舉感染,使他近年又沿著「紅軍路」踏入野地荒原並創作出傾注了深厚情意的新作—「歲月崢嶸」系列作品。 俄國大文豪托爾斯泰曾說:「藝術的真摯程度對藝術感染力的大小的影響力比什麼都大。」我想,畫出自己的真情實感、使心入山川,正是董幟強作品可貴並具影響力的原因。 縱觀歷代山水畫作,大多以全景式構圖表現山之環抱起伏之境,水之濤濤瀠洄之勢。品讀董幟強的山水畫後,我發現其畫有一顯著特徵,擅於以局部的小景去表現出自然的恢弘、廣闊的意境與氣度。在他的多幅畫中我們可注意到,他並不去重複傳統的豎幅式「三高」、「三遠」之類的程式化構圖形式,而是選取自然中的秋深高樹、野澗豀石、激石懸流、楓林閑居等令人嚮往的小景題材,並喜以橫幅式的飽滿而整體構圖形式,既表現了人與自然的親近、和諧,又能以小見大地表現山川的氣勢。這種以小景展大氣魄的獨特立意,在當今看慣了小景小情、大山大景的觀者中,大有耳目一新之感。 董幟強早於80年代就讀於廣州美術學院國畫系山水畫科專業,與張彥、安林等為學友,同期受教於林豐俗、劉書民、郝鶴君諸教授。數載「寒窗」苦讀使其充實了中國畫技法和修養。其後,他又北上中國藝術研究院遊學於賈又福、楊力舟、薛永年、郎紹君等名家門下。這段歷經南、北的求學經歷為其日後的騰飛,奠定了堅實的學養及技法基礎。 博納廣汲,南為體,北為用是董幟強山水畫的又一特徵。我們注意到他的山水畫在統一風格中又呈現出豐富的語言與方法。其一,是筆墨色的處理手段:董幟強是個善於運用筆墨色技法表現山情水色的畫家。他身在南方,受嶺南名家的熏陶,他的畫既師造化又能融會濃淡交融、墨塊顏色交織的嫻熟技巧,使畫面產生墨潤而筆連一氣呵成的效果。此外,他又能關注江南、北方畫家的長處使自己的技法、筆墨語言更豐富,更精到,氣度感更強。其二,是構圖及虛實的運用:在一些畫幅中,董幟強融入現代藝術的構成方法,使畫的面貌產生新的視覺效果。如在《大河東去》一畫中,為把大河這一主體突出,將水、雲、石以構成、融合方式連為既簡潔又渾厚的一體,產生「黃河之水天上來」的氣勢。此外,其畫對於黑白灰的布局與經營也頗有特點。一般的山水畫對畫中的「中心」點留白的處理多以「虛」法。而董幟強將白「實」化,在留白的畫眼處,大膽地以水色交融的技巧,時而渲染、時而交織、時而淡勾,使畫眼處產生計白當黑、虛實相通、有無相生的藝術效果。 畫如其人,董幟強的成功既得益於其勤奮與執著的個性,又得益於其靈動與廣納的思維。他既重視筆、墨、色的語言開拓,又重視作品的意境營造。清人布顏圖在《畫學心法問答》中曾有這樣的論述:「山水不出筆墨情景,情景者境界也。古雲,『境能奪人。』又雲,『筆能奪境。』終不如筆、境兼奪為上。」確切地說:董幟強正從追求筆墨情韻,邁向筆境兼奪。 乙酉金秋於夢山居 (黃唯理 廣東畫院專業畫家、藝術評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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