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痛撕趙姨娘,賈政一句呵斥,袒護之情溢於言表
提到賈寶玉,最痛恨他的人莫過於賈政了。但是,賈政是否又能覺察到,賈寶玉性格里的「缺點」,也是他賈政性格上的「缺點」。
你看那賈寶玉,是那樣無原則地愛著那些女子,而賈政又何嘗不是。如果說,晴雯是被賈寶玉寵壞的,那麼趙姨娘就是被她賈政寵壞的,因為賈政也是那樣無原則地愛著趙姨娘。
首先,趙姨娘在榮國府製造對立,賈政直接無視。
第二十回,賈環因為跟著寶釵鶯兒玩,耍了一回賴,賈寶玉來了,將他罵了一頓。回去後,趙姨娘發現賈環臉色不對,更是厲聲地罵他說:「誰叫你上高台攀去了!下流沒臉的東西,那裡頑不得,誰叫你跑了去,討沒意思。」
這話被王熙鳳聽見了,王熙鳳就說落了趙姨娘一頓。事後,卻不見賈政教育趙姨娘。在那個時代,哥哥管弟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趙姨娘卻只是告訴兒子與他們對立,實則不利於家庭和睦。
其次,賈環被趙姨娘教得卑劣不堪,賈政卻從不曾責怪什麼。
正是有了趙姨娘上面說的「誰叫你上高台攀去了」,賈環內心受到刺激,也就開始報復高台盤上的人。
那一回,王夫人不知是腦子短路,還是什麼的,又讓賈環上了高台盤,讓賈環替自己抄佛經。這個時候,賈環當然會想到母親的話,自是不願意積極合作。他也就順著手勢,將那蠟燭一推,讓蠟燭油直接潑到寶玉的眼睛裡,徹底與高台盤上的人決裂。
後來,王夫人把趙姨娘叫來臭罵一頓,趙姨娘雖然很是沒有面子,但是她的心底一定是高興地吧,她只恨賈環沒有燙瞎寶玉的眼睛。所以,王熙鳳也就對王夫人說,賈環終究是上不得高台盤的。
有了第一次,也就有第二次。後來,賈環又果斷污衊賈寶玉姦淫母婢,欲把賈寶玉推上死路。
如果說,之前的事情賈政不知道,這件事經過事後調查,賈政該知道吧。但是,賈政卻依然不曾責怪賈環和趙姨娘什麼。
再次,賈政對趙姨娘,根本就狠不起來。
寶玉被燙之後,王夫人沒有想著告訴賈母,更沒有想著告訴賈政,而是告訴大家,對於這件事,再也不許提一個字,更不能在賈母那裡提。為什麼?
一方面,當然是王夫人自己不善於理家,使得大家之間互相仇視;更重要的一方面,當是即使告訴了賈母、賈政也沒有什麼用。賈母最多也只能將賈環趙姨娘罵一頓,再通知賈政要管好趙姨娘賈環。賈政呢,也必定只會當面應承,背後經不得趙姨娘一番說道,也就算了。
要不然,要是王夫人去賈政那裡告狀有用,她早就去了。可見,這樣的事,之前也有發生,王夫人也不是沒有找過賈政理論,轄制趙姨娘,但是,賈政的不作為,讓王夫人的心早已冷了。
還有,賈政趙姨娘甚至是沆瀣一氣。
那一回,趙姨娘請馬道婆,把個王熙鳳與賈寶玉害地半死,大家急得了不得,紛紛尋醫問葯。可是,賈政倒好,直接叫家裡不要費心了。他是如此冷靜。他可是連賈赦都不如,王熙鳳那麼地幫著王夫人這邊,賈赦還是不顧賈政阻攔,依然只知尋醫問葯,想把王熙鳳救過來。王夫人就更是不可能像賈政這麼想了。
再看趙姨娘,她看賈政如此,也連忙勸賈母說:「老太太也不必過於悲痛。哥兒已是不中用了,不如把哥兒的衣服穿好,讓他早些回去,也免些苦,只管捨不得他,這口氣不斷,他在那世里也受罪不安生。」
他倆這樣一唱一和,均沒有表現出一絲悲痛,也就怪不得賈母狠狠地在趙姨娘臉上啐了一口唾沫,說:
爛了舌頭的混帳老婆,誰叫你來多嘴多舌的!你怎麼知道他在那世里受罪不安生?怎麼見得不中用了?你願他死了,有什麼好處?你別做夢!他死了,我只和你們要命。
素日都不是你們調唆著逼他寫字念書,把膽子唬破了,見了他老子不像個避貓鼠兒?都不是你們這起淫婦調唆的!這會子逼死了,你們遂了心,我饒那一個!
這裡,趙姨娘說的衣服,當也是賈政吩咐下人為賈寶玉準備的壽衣。不得不感嘆,賈政之心,是真冷,真狠啊。她和趙姨娘對賈寶玉,都是如此無情無義。
再看,趙姨娘遭賈母唾罵後,賈政連忙來救駕。
賈母罵趙姨娘那話,不可謂是不狠,眼見賈母就要拿趙姨娘是問了,賈政聞之,連忙跑上來喝退趙姨娘,再委婉寬解賈母,以免趙姨娘受到賈母的懲罰。
這種場合,趙姨娘說出不當言辭,完全可以懷疑她別有用心。賈政若不出面,賈母完全可以將趙姨娘暫時拘押起來。那時,寶玉若有個三長兩短,趙姨娘也立馬回走上她人生的末路——被趕出賈府。
正是賈政讓趙姨娘避開盛怒下的賈母,自己有寬慰賈母,賈母才不至於怒極言蹦,進一步責難趙姨娘。
這一切,可真是賈母痛撕趙姨娘,賈政一句呵斥,他對趙姨娘一直以來的袒護之情,瞬間溢於言表。
最後,賈政除了對趙姨娘卑劣的容忍,他也是十分地眷顧趙姨娘。
趙姨娘能夠為他生得一兒一女,周姨娘卻只能一生孤獨,說明賈政疼愛眷顧趙姨娘,不亞於她曾經對王夫人的眷顧。
再者,趙姨娘的親眷,都被安排在賈府當差,而且都處在比較風光的位置。自己兄弟也被安排著陪賈環讀書,如果賈府不敗,其兄弟,將來自是會在賈府獨當一面。
再則,賈環都那麼大了,賈政依然跟她耳鬢廝磨,同床共枕,任聽趙姨娘吹耳邊風;而王夫人卻只能一直獨守空閨許多年。
以上,均可見賈政對趙姨娘愛之深切。敏銳的奴才們,也知道見風使舵,那些在王夫人那裡不怎麼得意的,也就果斷地投向趙姨娘這邊,成為趙姨娘的心腹。譬如,那個彩雲是一個,還有,因為馬道婆,幫助她寫契約的婆子也是一個。
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感嘆一下這父子倆呢?他倆給出的喜愛,都是災難;寶玉喜愛那些女孩子,那些女孩子因之被受到深深地傷害;賈環喜歡趙姨娘,因之趙姨娘被排擠,稱為潑辣的怨婦,也使得趙姨娘不斷地禍害他人。
而,這一切的悲劇又與王夫人有著莫大的關係。我們是不是可以說,賈政與趙姨娘一直以來的沆瀣一氣,深深地刺激著王夫人的心靈,才使得她不斷地摧殘著賈寶玉可能會喜歡的女子,以防這類事情再次在賈寶玉的身上發生,才有了紅樓夢裡最大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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