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她是母愛與童心的化身!

在喧囂的世界裡,做一個沉靜的讀書人。  優雅、品位、教養、尊嚴、見識、生之獨立  靈魂的高貴,在於閱讀。  冰心,她是母愛與童心的化身  這是女神書館 民國女子的02期文章  文 | 香蕉魚  朋友說,他覺得世界變化太快了,他得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是減緩焦慮,比如讀《窗邊的小豆豆》。  「那你讀冰心嗎?」我說。  他承認:冰心的童心太明了,直接把書的名字取成了寄小讀者,他一個大男人在網上買覺得不好意思,去實體店當著服務員的面直接付款更沒面子。  說完,他噗嗤笑起自己來,打趣說想要凈化自身,卻又不願跨出與眾不同的一步,真是假惺惺。  我也笑起來,趕緊趁著他自黑的東風,坦白自己聽到他喜歡兒童文學時著實嚇了一跳。

  冰心童趣盎然的文字,一定不適合成年人讀嗎?  早在上世紀三十年代,郁達夫就推崇說:  「冰心女士散文的清麗,文字的典雅,思想的純潔,在中國算是獨一無二的作家了。  記得雪萊的詠雲雀的詩,以詩人讚美雲雀的清詞妙句,一字不易地用在冰心女士的散文批評之上,我想是最適當也沒有了。」  讀過了她的散文,體驗了按洋溢著真善美的對月亮,星星和母親的禮讚,反而會覺得美的讓人心慌,世界上哪有這麼多單純清澈的心?  然而,她的美化不是粉飾,而是她個人美好生活的寫照。  冰心生於福州,從小隨父母輾轉福州、煙台等地居住。  因為總是住在海邊,她對大海有天生的喜愛之情,漸漸的也具備了大海那幽深而沉著的性格。  七歲時,她已看完了《三國志》、《水滸傳》、《聊齋志異》,十一歲便能熟讀《天雨花》,《再生緣》,《兒女英雄傳》、《說岳》、《東周列國志》,可她讀了《紅樓夢》後,卻說她頂頂討厭的書就是它。  確實,裡面寫盡了大戶人家裡的機關算盡,冰心從小生活衣食無憂、處處美好,她自然不喜。  她的家庭是少有的幸福,父親是大將之才,遠見卓識,母親不僅是傳統的「賢妻良母」,與子女的關係相當好,亦母亦友。幾個弟弟也都乖巧懂事,從未有人過早的生死離別。  所以,冰心寫作中常常流露出一種超越塵世煩憂的泛愛主義。  在她看來,人們只要憑著愛心,就能夠消除人的隔膜和對立,可以解決社會上的壓迫和紛爭。  她的人生順風順水,寫作之路也一帆風順。  一九一八年,她發表第一篇散文《二十一日聽審的感想》,五四時期她寫了各式的散文和抒情小品。  她給《晨報》副刊和《小說月報》寫了無數的小說,詩歌和散文。  後來,她考取美國威爾斯利女子大學,上學期間她把在美國的所見所聞寫成了《寄小讀者》,此文流至今,一直是新讀者認識她的入門讀物。

  不僅如此,她的寫作還獲得了別人的幫忙。  坐船去美國的路上,她遇到自己未來的丈夫和社會學家吳文藻。  當時,冰心的詩集《繁星》和小說集《超人》非常流行,船上很多人都對她款款殷勤。  只有吳文藻一上來就問她,讀過拜倫和雪萊沒有。  冰心說沒有。  吳文藻直言不諱,「如果你不趁著國外時間看一些課外書,這次到美國就是白來了。」  冰心自尊心強,初聞不免刺耳,可兩人卻成了相伴一生的伉儷。  在美國時,冰心在波士頓的威爾斯利女子大學,吳文藻在達特默思學院。  他們頻繁地通信,寫著寫著,開始交心。  1925年夏天,冰心和吳文藻一起到康奈爾大學補習法語。  在那裡,他們正式相愛。  1926年,冰心回國,吳文藻繼續留在哥倫比亞大學攻讀社會學博士。  冰心回國後,先後在燕京大學、北平女子文理學院和清華大學國文系任教。  1929年6月15日,冰心與學成歸國的吳文藻在燕京大學臨湖軒舉行婚禮,司徒雷登主持了他們的婚禮。

  美好歸美好,外部世界也有不領情的時候。  冰心一直低調,倒是《太太的客廳》一文將她推上了風口浪尖。  個性如海的人,不免有大風大浪的時刻。  此次,她一改此前清麗香甜的筆調,以諷刺刻薄的口吻,塑造了一個風騷、做作、年老色衰的闊太太與她的朋友的故事。  文中闊太映射林徽因,連帶著也橫掃了政治學家張奚若、經濟學家陳岱孫、哲學家金岳霖,物理學家周培源。  當然,還有風頭正勁的徐志摩。  此文一出,林徽因當是心領神會。  山西考察回來便親自為冰心奉上一壇山西陳醋,以示還擊。  風流軼事傳遞至今,已不知道真相如何。  可就在人們準備將《太太的客廳》當做真正的文學作品接受下來時,晚年的冰心在接受採訪時,卻說寫的是陸小曼,並非林徽因。  虛構的小說,一下子有了真實人物的對照。  還是冰心親口承認。  從此,人們再也無法將《太太的客廳》當做純文學的一部分來看了,它總帶上點那麼酸溜溜的醋勁兒和欲進還退。

  其實,冰心大張旗鼓的宣洩自己的怨懟時,同時代的作家,也沒少對她唇槍舌戰。  張愛玲就直截了當的表明:「把我同冰心、白薇她們來比較,我實在不能引以為榮。」  蘇青也在一次聚會時,公然表示,「從前看冰心的詩和文章覺得很美麗,後來看到她的照片,原來非常難看,又想到她在作品中常賣弄她的女性美,就沒有興趣再讀她的文章了。」  張愛玲聞之,附和說:「冰心的清婉往往流於做作,與其容貌極不相稱。」  張愛玲與冰心的交往也不會多。  她說的是文字的感覺。  冰心構建的純美世界,張愛玲是不信的。  原因在於,冰心的文字里姿態太足,輕而細的慨嘆,無時無刻不在流露的溫柔,太聖母,太不靠譜。  張愛玲最煩的就是這些。  張愛玲求「真」——沒有哪一種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  冰心更喜歡錶現「善」和「美」——愛在左,同情在右,走在生命的兩旁,隨時撒種,隨時開花……  張愛玲對於真實的熱愛,使她受不了冰心的那些柔軟得近乎林志玲的娃娃腔式的句子。  她不喜歡這種拿腔拿調裝純情的女人,對於冰心刻意打造的那個純美世界也無信任。  有她這種感覺的,當然不止她一人。  徐志摩曾對冰心說,「我的心肝五臟都壞了,要到你那裡聖潔的地方去懺悔!」  諷嘲之意,溢於言表。

  作家的友誼,是否一直長盛不衰?  我始終沒有答案。  只是一直相信,每個寫作者的心裡都存著一份氣節,每個人都希望以自己的探索來改變世界。  她探索的是愛。  什麼都是美的,什麼都是善的,什麼都是好的。  這種誇張當然令人煩。  但也是有原因的。  冰心的運氣沒的說,天生下來就家境優越,父母疼愛,可以受到好的教育,拿到好的文憑,進到好的環境,尋到好的老公,找到好的職業,一個良性循環。  感情的損耗,生計的折磨,幾乎沒有,她不能成為那種能夠表現生命痛感的「更深刻」的女作家是自然而然的。  命好不是她的錯。  一味宣揚愛也不是她的錯。  畢竟這就是她身處的世界,和嚮往的世界。

  朋友讀了冰心後,曾說過,「人這一輩子挺需要那樣的心如明鏡的一段時間的。」  他面對生意失敗,親人離散,朋友背叛,需要找個地方待一會兒。  而這個地方,就是冰心的充滿正能量的愛的世界。  哪怕只是一會兒,他也要進去歇會兒。  我笑了,「難道你支持冰心寫小說影射林徽因?」  他說,就知道我推薦冰心,是拐彎抹角地引導他讀那篇醋勁兒十足的《太太的客廳》,哪是讀什麼兒童散文。  但是,他覺得無所謂。讀了這些軼事,才讓他懂得,比起永遠完美的女神形象,他更喜歡有瑕疵的真人。  不完美才是真正的完美。  書館說  我不喜歡冰心。  因為我喜歡才華橫溢的人。  冰心是一貫正確。光榮。聖潔的。  而文字的天分又欠缺。  這種狀態令人覺得虛。  當然,這種不信,可能也證明了,我們的心裡太多陰影,愛極其匱乏。  而這,又反證了冰心存在的重要性。  在最好的時光里  遇見最好的自己  女神書館  陪你一起  做一個沉靜的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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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閻純德撰(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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