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吟詩、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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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吟詩、下酒2012-06-27大洋網作者：李子遲　　邊讀書吟詩邊飲酒，這可以說是一種最具中國文化特色、最有韻味的飲酒方式和讀書方式。而詩書，無形中就變成了最有意思的下酒物。於是，也就出現了「《漢書》佐酒」的古代佳話。　　北宋京城開封蘇子美，在讀《漢書·張良傳》時，讀一段文章便飲一杯酒，再讀一段又飲一杯。其岳丈杜正獻聽說後笑道：「有這樣好的下酒物，喝一斗酒實在不算多呀！」無好友相邀同醉，就只得一人獨向典籍了。酒喝得越多，書也就讀得越多。聚沙成塔，集腋成裘，這蘇兄也就成了一名飽學之士，並最終做了朝廷大官，為著名政治家。　　明朝開封人史可法，比起蘇子美這位同鄉前賢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蘇氏一斗酒僅讀一部《漢書》，史公一斗酒卻能遍觀滄海桑田、風雲變幻。請看他寫的對聯：「斗酒縱觀廿一史；爐香靜對十三經。」短短14個字，便凸現出作者心中的英氣。難怪當年清軍兵臨揚州城下，而此公竟能臨危不懼，視死如歸，最後英勇捐軀。　　在明清之交的崑山人顧炎武眼裡，讀史書是非常嚴肅的事情，讀史前得凈手洗面、除塵焚香、正襟危坐，方可展讀佳作，斷然不能與飲酒扯在一起。但是，他又不甘心落後於蘇、史二人，於是避開史籍，將古人的詩詞當做下酒美味了。他在《與歸庄手札》中寫道：「別兄歸至西齋，飲酒一壺，讀《離騷》一首、《九歌》六首、《九辯》四首、士衡《擬古》十二首、子美《同谷》七首、《洗馬兵》一首。壺中竭，又飲一壺。夜已二更，一醉遂不能起，日高三四丈猶睡也。」　　清朝永寧人于成龍則與顧公之趣大異，他單單挑出唐詩來下酒，並在《與友人荊雪淘書》中寫道：「夜以四錢沽酒一壺，無下酒物，快讀唐詩，痛哭流涕，並不知杯中為酒也。」於大人一向廉潔，雖官居要職，卻常常阮囊羞澀，竟至陷入無菜下酒的境況，只好以古人的詩文作為吞咽物。於是，一吟雙淚流，滴滴入杯中。是酒還是淚，口苦難辨明。怪不得連康熙大帝亦連連嘆道：「於愛卿居官清正，實天下第一廉吏也。」　　清朝人張潮的奇書《幽夢影》里寫道：「善讀書者，無之而非書：山水亦書也，棋酒亦書也，花月亦書也；善游山水者，無之而非山水，書史亦山水也，詩酒亦山水也，花月亦山水也。」雖不是直接寫以詩書佐酒，卻亦是深得其中愉悅之人的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