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 | 以書為友,我們不曾孤獨

本文作者 張亞麗

作為出版人,亦是一名讀者,我眼中值得反覆探討的「閱讀」,恰是那些沒有任何具體目的、非功利性的閱讀。所謂「無用之用,方為大用」。

有閱讀,不孤獨

每一個人類個體都可以在書中找到心有靈犀的故友。人生來孤獨,恰似一座座彼此隔絕的荒島,唯有浩瀚的書海貫通八達、連接島嶼。我的一位博士女友曾向我坦言她的困惑:年少時的閨蜜們為何漸行漸遠、無力溝通?甚至自己會被她們誤解、嘲諷、挖苦?我安慰她:少時友情珍貴要珍惜,但也不必過於執著,人生本是如此,所謂緣起緣滅,隨著各自的生活軌道經年運行,你們的心靈成長高下早已不一致了。閨蜜也好,朋友也罷,其實都是需要精神上「勢均力敵」的。同時,現實中的交友往往摻雜著功利的比較、人性的曖昧,真摯的友情愈發成為稀缺品。令人欣慰的是,這些煩惱和問題在閱讀中全然不存在。人類文明數千年,一切高貴的生命都通過浩瀚的書籍保存了下來,通過閱讀,我們一定可以找到一位或多位與我們心靈相通、生命同質的朋友———無關乎年齡、性別、階層、種族……,平等親切,慷慨寬仁,早已萎靡於滾滾紅塵中的生命特質,在閱讀中重獲綻放。

「主要看氣質」,氣質書中來

閱讀幫助我們開發生命的廣度和深度,促進精神的成長與豐盛,擺脫人生的平庸乏味。作為不同於動物的人類,我們出生後不僅需要各種物質營養來保障身體的健康成長,同時也需要獲取豐富的知識營養,讓自己在精神上生長起來、豐滿起來。根據馬斯洛的需求層級理論,在生理需求之上,人會邁向自我實現、自我超越的更高境界。閱讀正是人們精神自留地的園丁,它靜默耕耘,潤物無聲,為心靈帶來充盈,使生命越來越豐盛。如文學批評家哈羅德·布魯姆所說:「莎士比亞或塞萬提斯,荷馬或但丁,喬叟或拉伯雷,閱讀他們作品的真正作用是增進內在自我的成長。」在這個「主要看氣質」的時代,「腹有詩書氣自華」才是最動人的風景。

閱讀是天下第一好事

對我個人而言,頗欣賞也嚮往五柳先生的「好讀書,不求甚解;每有會意,便欣然忘食」的讀書境遇。純粹的、自由的、沒有任務的閱讀無疑如張元濟先生所言是「天下第一等好事」,明媚的陽光里,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捧起一本心儀已久的書卷,便輕易地連通了一個優美智慧的生命,開始了促膝談心,漸漸地魂魄與共,世界變得廣闊而豐富。我們的內心因這種吸收與滋養而慢慢充實、安靜、愉悅、豁達。

你是閱讀的主人

當下,如何面對紙質閱讀和數字閱讀各據天下的局面?我樂於分享美國經濟學家泰勒·科文的觀點:廉價必然導致低俗流行。在紙張發明之前,竹簡是昂貴而費力的信息載體,所製成的書每本都是經典。同理,網路和新媒體作為方便迅捷的媒介,其承載的內容很難避免輕淺化、雞湯化,難免有數量無質量,有機智無智慧。紙質媒介顯然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它讓閱讀更深入、更系統、更高密度。當然,新媒體在資訊方面的發達快捷也是不可否認的優勢。對於二者,我覺得要懂得主輔把控,要做閱讀媒介的主人,警惕被各種泛濫的鏈接綁架。

不做精品就是浪費

回看中國出版業現狀,可謂是五花八門,繁茂異常,一年的出版量是傳統時代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出版總和。然而熱鬧光鮮的背後是大量平庸、同質化的內容,甚至不少垃圾充斥市場,能被時間和讀者口碑淘濾下來的精品少之又少。這是一種可怕可惡的浪費,不僅浪費了國家寶貴的出版資源,使大量系統性的智力、人力、物力毫無價值,更是對讀者寶貴時間的浪費。

出版業擔負著人類精神財富的生產與傳播的重任,每一個出版人內心都應該像人們對待食品醫藥業一樣有責任的紅線與底線,都要對家國歷史保有一份莊重的使命感,自覺抵制平庸無聊,努力推優選優,做精品作品的「搬運工」,讓讀者用最少的時間得到最有價值的閱讀,這才是出版業長青的基石。

或許你該讀讀這些……

至於推薦圖書,古今中外優秀書籍不勝枚舉,而書籍的選擇有時又像交友一樣具有個體的針對性,針對公眾而言僅舉三本是很難的,那麼我不如就舉賢不避親地推薦作家出版社李佩甫的《生命冊》、嚴歌苓的《小姨多鶴》以及《作家文摘》報吧,應該說都是懷有堅實的文學之「核」、純粹的精神之夢的認真之作、虔誠之作。

4月17日應約為《圖書館報》「閱讀大家談」欄目所作

作者 張亞麗 系作家出版社副總編輯、《作家文摘》報社總編輯

本文登載於4月22日《圖書館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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