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濤： 「雍正御筆之寶」玉璽能否拍出天價？

　　2015年4月初，在香港蘇富比的春季拍賣會上，將有一方清雍正青白玉九魑鈕方璽「雍正御筆之寶」被拍賣，由於雍正玉璽數量很少，這方玉璽玉質潤白細膩，因此，有專家稱3000-4000萬港元的估價將會被大大超過，成交價甚至有可能過突破億元港幣。

　　清雍正青白玉九魑鈕方璽「雍正御筆之寶」

　　一、2002年，康熙一對印璽拍賣引人注意

　　皇帝印璽拍賣最早引起人們關注大約是在2002年。當年4月24日，北京華辰拍賣公司在其春季拍賣會上，第849號拍品清康熙御用壽山石「戒之在得」和「七旬清健」對印引起了收藏者們的好奇心。這對康熙印璽平頂浮雕雙夔龍博古鈕，雕工精緻，上刻朱文「戒之在得」和白文「七旬清健」各一方，置於清宮特製的印盒之中合成一對。這對印璽採用壽山芙蓉石製成，形狀方正，色澤溫潤，質地細膩，手感柔和。從這對印璽的印文、所用質地及雕刻技巧來看，它是庚子年間故宮遭劫丟失的康熙玉印中的兩枚。當時的拍賣成交價為390.5萬元(這是已加買方傭金後的價格，本文後面的拍賣成交價格也均加上了傭金)。

　　2013年7月，香港佳士得春拍中的「康熙御用田黃玉石印章一套十二方「以2262.44萬港元成交。據了解，這十二方印璽的送拍人是於2001年9月在法國巴黎的一場拍賣會上，以約900萬元人民幣買到的。

　　北京華辰於2003年7月12日又將一方康熙御用碧玉璽「康熙御筆之寶」拍出了660萬元。這方玉璽曾經頻繁出現在康熙皇帝許多重要書法作品之上，其中包括鈐印於承德行宮「避暑山莊」匾上。1996年故宮博物院編輯的《明清帝後寶璽》一書，將此璽列為康熙諸璽之首。

　　由此可見，印璽拍賣大量見諸新聞是從幾方康熙玉璽的拍賣開始的。

　　二、皇帝印璽的特殊價值和孤品特性

　　在中國古代，璽之寓意為受命於天，至尊無上，世代基業，興隆昌盛。自秦以來，天子獨稱璽，又以玉，群臣莫敢也。璽就是印，但只有皇帝的印才能稱為璽。自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統一中國始稱皇帝，初制寶璽，到清末溥儀退位，歷經2000多年，中國歷史上共有494位皇帝，都把璽作為皇權和國家威嚴的象徵。

　　皇帝印璽為什麼比起同樣大小品質的玉雕價格要高出許多?這當然與皇帝曾經使用過，官造官用有關，其玉器品質和雕工技藝都要超過同時代民間的水準。同時，印章在中國有著特殊的意義，因它自古就是使用者權力的象徵和取信的實物，而皇帝印璽更被視為國家之代表、朝代之象徵。皇帝有可能把自己鍾愛的官窯瓷器、古玩字畫贈送手下大臣或后妃，但絕不會將印璽送給別人的!

　　印璽傳達出的藝術價值、歷史價值、文物價值不言而喻。著名文物專家朱家溍先生在《明清帝後寶璽》序中談到：「寶璽者何?天子所佩曰璽，臣下所佩曰印。無璽書則王言無以達四海，無印章則有司之文移不能行之於所屬。」由此一說，印璽的價值，要比瓷器、傢具、掐絲琺琅、玉器重要得多。

　　三、拍賣場上乾隆皇帝的印璽最為常見

　　從2004年開始，乾隆印璽更多地出現在了拍賣場上。乾隆印璽不僅在數量上，使歷代帝王無人可及;在質地上，同樣多種多樣，有銅、玉、石、水晶、瑪瑙、象牙等。但乾隆愛玉如命，所以玉璽最多，包括碧玉、青白玉、青玉、墨玉、漢玉等。因為英法聯軍、八國聯軍進北京搶奪，晚晴時期從宮內流出等原因，目前流失到世界各地的乾隆印璽很多。

　　2004年香港蘇富比秋拍,乾隆皇帝的白玉交龍鈕「紀恩堂」印璽亮相拍場,該印璽陽文篆書「紀恩堂」三字,印體四周陰刻乾隆帝御制《紀恩堂記》全文，印璽原存放於圓明園四十景之一「鏤月開雲」的紀恩堂內,為乾隆皇帝的一方非常重要的寶璽。拍賣會上，「紀恩堂」印璽以1400.24萬港元成交。

　　2007年於香港佳士得春季拍賣會中,乾隆印璽「獅子林璽」成交價達451.44萬元人民幣。

　　2010年，在台灣舉行的一場拍賣會上，一方清乾隆青玉螭龍玉璽「乾隆御覽之寶」以新台幣4.3億元落槌，加上傭金後為4.825億，摺合人民幣約1.018億元。這方印璽是目前所知的8件「乾隆御覽之寶」玉璽中最大的一件。

　　香港蘇富比在2010年秋拍中，將清乾隆御寶「信天主人」交龍鈕白玉璽拍出1.2162億元港元。

　　中國嘉德在其2011年春拍中，一方乾隆御制白玉交龍鈕「自強不息」寶璽的成交價為6670萬元人民幣。

　　2011年12月亮相保利秋拍的乾隆御制「慎德堂寶」白玉交龍鈕印璽,成交於9085萬元。

　　2012年，北京保利春拍中，一方乾隆皇帝為慶祝八旬聖壽而特別製作的「八徵耄念之寶」玉璽在幾番競價之後，最終以6900萬元的價格成交。這一價格略高於2009年倫敦蘇富比拍出的和田青玉「八徵耄念之寶」印璽。

　　有的乾隆玉璽曾多次出現在拍賣場上，比如，

　　2008年香港蘇富比秋季拍賣會，一件乾隆帝御寶交龍鈕白玉璽，成交價摺合人民幣5577萬元;而在2010年香港蘇富比秋拍上，這件白玉璽又以1.0617億元人民幣成交。

　　2011年12月6日，一方清乾隆帝御寶題詩「太上皇帝」圓璽在北京保利秋拍中以1.61億元成交，成為了迄今最貴的皇帝玉璽。這件玉璽以和田白玉精琢而成，印面雕「太上皇帝」4個字。在乾隆為太上皇帝期間，共刻制不同尺寸的「太上皇帝」玉璽20餘方，但印面幾乎都是方形或長方形的，唯有這件拍品是圓形的。作為乾隆太上皇時期的重要寶璽之一，此方圓璽經常鈐印於內府收藏的書畫之上，如北京故宮博物院收藏的唐代韓滉的《五牛圖》、晉代王獻之的《中秋帖》，台北故宮博物院收藏的明代唐寅的《品茶圖》等都有此璽鈐印。

　　清乾隆「太上皇帝」圓璽

　　這方「太上皇帝」圓璽曾在2007年10月的香港蘇富比拍賣會上，以4625萬港元成交;2010年，這方璽在香港蘇富比春拍中又以9586萬港元的成交價，刷新了當時御制印璽的世界拍賣紀錄。

　　拍賣場上，偶爾也能見到清代其他幾朝的印璽，比如，

　　在香港蘇富比2005春拍上,道光「涵月樓寶」和「潔渠同民」白玉瓦鈕組璽亮相,這也是圓明園道光朝璽首次亮相。兩方印章皆白玉質地,一方印文為「涵月樓寶」,一方為「潔榘同民」這是三方一套寶璽中的兩方。涵月樓為圓明園九州景區上下天光中的一景。此組璽最終成交價是120.84萬元人民幣。

　　在2009年11月翰海成立15周年慶典拍賣會上，一組兩方清嘉慶「御鳳麟洲水凈沙明翡翠」組璽上拍，此組印璽皆翡翠質地,交龍鈕,印文為陽文篆書,分別為「鳳麟洲」和「水凈沙明」，在現藏於北京故宮的《嘉慶寶藪》中對兩寶有明確著錄,為三方組璽中的兩方。拍賣場上的成交價為1770萬元人民幣。

　　四、歐洲拍賣的清帝印璽多來自當年侵華聯軍的搶奪

　　19世紀英法聯軍、八國聯軍侵略中國對於圓明園、清宮的大肆掠奪，使得許多珍貴的皇帝印璽流失于海外，近年來開始不斷出現於英、法等一些國家的拍賣場上。

　　2008年6月，康熙皇帝的一方印璽在法國圖盧茲舉行的拍賣會上以30萬歐元起拍，470萬歐元落槌，加上拍賣酬金，成交價格為560萬歐元。這方印璽上有6個紅色漢字和兩條在祥雲中嬉戲的蟠龍，是康熙皇帝生前曾使用過的130枚個人印璽之一。

　　2009年4月29日下午，法國博桑-勒費福爾拍賣行拍賣了一方乾隆白玉印「九洲清晏之寶」，最終以138萬歐元落槌，加上買方酬金後的總款為168萬歐元。這方搶奪自圓明園的印璽在拍賣前後均遭到世界華人的抗議。

　　法國各家拍賣行隨後在2010年、2012年、2013年又分別以330萬、112萬、50萬歐元的價格拍出過多件清朝皇帝印璽。

　　2009年11月，倫敦蘇富比上拍了一件乾隆「八徵耄念之寶」 交龍鈕玉璽，該璽採用新疆和田青玉雕制，拍場上以摺合人民幣4000萬元左右的價格拍出。這方玉璽是乾隆為慶祝其80壽辰而製作的，在乾隆印璽中算是比較大的一枚。印文鈐印在北京故宮博物院收藏的《秋山暮靄圖卷》，上海博物館收藏的《柳鴨蘆雁圖卷》等許多清朝宮廷書畫中。

　　五、皇帝印璽的收藏方興未艾

　　一般認為，皇帝印璽價值受諸多因素影響。年代越久，價值越高;國璽比鑒賞類閑章的價值高，如清帝治理國家的25方寶璽就比「太上皇帝」、「乾隆御覽」等閑章的價值高;存世越稀少價值越高;材料越珍貴价值越高，如玉、金就比木質價值高;印鈕獨特、印文清晰、篆刻藝術水平高的價值高;圓形玉璽存世量極少，比方形玉璽價值高;古玉的沁色越多越美，價值越高。

　　作為玉璽藏家，著名收藏家朱紹良認為，目前國內入藏玉璽的大都是終極藏家，根本不打算將所藏拿出來再賣。這是一個非常高端的黃金板塊，是宮廷收藏的最高境界。收藏家走到這個階段，收藏的素質和質量都會上一個很高的台階，是文化品質的象徵。現在市場上連琺琅、粉彩的拍賣價格都過億了，皇帝的玉璽怎麼會不貴?雖然這幾年玉璽的身價飛漲，但距離它們的真實身價還差得很遠。假玉璽也不是沒有，但相對容易鑒別，其贗品數量和市場上的假瓷器、假書畫相比更是極少。

　　清朝皇帝的印璽大多都收藏在北京故宮博物院和台北故宮裡，市場上所見的流通量並不很多。迄今為止，在國際拍賣市場上，乾隆印璽出現在20方左右，康熙玉璽只拍過七八組，雍正玉璽也只露過一次面。這唯一的露面是在2011年香港蘇富比秋拍中，一方清雍正御寶鏤雕龍鈕，刻有「雍正御筆之寶」白玉璽，被一位中國內地藏家以3538萬港元拍走。

　　據專家研究發現，2011年拍賣的那方「雍正御筆之寶」印璽，是雍正朝在元代一件舊玉上經打磨修改而製成，而4月初香港蘇富比將拍賣的這件「雍正御筆之寶」是原套原盒，並被法國集美博物館收藏的《雍正寶藪》所著錄，而且隨著這幾年皇帝印璽價格的持續上漲，這方雍正印璽比2011年那件的成交價理應高出很多!

　　結果會如何?我們也將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