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美散文欣賞—— 下雪的早晨

下雪的早晨 作者：歡春　　秋末冬初，滿目蕭條。黑白分明的日子總在瑟瑟的北風當中乏善可陳，心中有一種積壓的憋悶極待緩解。或許，來一場雪是個不錯的選擇。　　　　　　拂曉，一個人獨行，不撐雨傘，讓雪自由自在地下落到身上。在外，天空幽暗蒙蒙，燈光昏暗迷離。馬路上，紅綠燈依舊堅守崗位，不知疲倦地變換著顏色。漸遠漸消的汽車忽地從路中呼嘯而過，留下了它們輕巧的身影。路旁一字排開的燈盞，露著黃光，似從唐宋詩詞里走來。路上的雪，如鹽粒，像是有人特意撒下的。踩著它，發出咯吱咯吱地響聲。　　　　撫河公園的樹木依然挺立，光禿的如打了蠟般默然不語，只有那禿頂頂的枝尖還仰望著天空，靜待春暖花開。蔥綠的樹葉顯得厚重，幽雅的影子在燈光的斜照下輕搖，暗合了雪中的流年。光照的雪中，如案；陰處，似螢窗。光與影的和諧，在於風動影斑駁。　　　　一個人默默地走著，漫無目的。偶爾迎面遇見一位撐傘的行人，總感覺到那人是時光隧道里的景，弄得我一下子不知今夕何年，恍若隔世。轉身，那人已不見了蹤影。　　　　忽然，一陣響聲似萬馬奔騰而至，又如沙場點兵嘯嘯，我的心一怔，心想：「這是什麼聲音？」正想著，一陣風來，冷不防令我打了個寒戰。我急忙打開羽絨帽子，側耳傾聽。原來，是雪粒敲葉，如急雨，一陣壓過一陣。我下意識地四下張望，空無一人，心想：「我是不是身處深山老林了？！」　　　　或許我是受了驚嚇，腳步隨著雪的節奏自然地加快。海關的十字路口，燈光盈盈，雪肌暴露無遺。空空的平坦處，晶瑩剔透的雪粒如一張席子，含羞地鋪在地上，甚是好看。我故意輕輕地下腳，生怕踩痛了它。在下腳的一剎那，我又跑了起來。駐足轉身，望著自己深淺不一的腳印，我笑了，心想：「我是不是虛掩柴扉畫面里的風雪夜歸人啊？」　　　　不過，詩經《採薇》里倒有一句寫旅人的名句「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主人公出征時，是楊柳依依的春天，回來時，卻是大雪紛飛的冬天了。出征旅人的遭遇在對比的語句中顯現，盡在不言中。只是，詩句中折射出來的愛戀，如雪般純潔、高尚。可不知道怎的，我總以為那畫面似曾相識地出現在遠古，亦如童話般經典。唐·貫休在《送姜道士歸南嶽》一詩中寫道「松品落落，雪格索索」。不正是這愛情的唯美寫照嗎？我盡情地陶醉於故事的原汁原味當中，以及那詩意一般美好的「雪意」生活當中。心想：「當下的世俗紅塵里的愛戀，我們都是旅人的主角那該多麼美好！」　　　　或許，我就是旅人中的一員。想著，我又笑了。　　　　隨著時光的推移，天空漸次地亮了起來，馬路上的車也多了。過馬路的時候，遇見了本線路上的車隊同事駕著車在等紅綠燈。我故意上前，用雙手做出喇叭狀，朝他大聲地吼叫了一聲。他本能地轉過頭來望著我，一臉地疑惑。或許他在想：「付歡春是不是個瘋子？不上班的，一大早在大街上瞎溜達。」　　　　對啊，一大早我出來幹什麼？難道僅僅是為了邂逅今冬的第一場雪？正想著，銀行的走廊處一字排開正跳著秧歌的老人們又映入了眼帘。其實，我不僅是將日子努力地往前挪，而且是讓生活如雪般亮堂又美好，然後慢慢地享用它，亦如這群男男女女的老人們。　　　　清晨，與雪來一次邂逅，是再美妙不過的了，更期待一場繽紛的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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