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史為鏡 論道德文化復興 (下)

作者:熊春錦

——修身是中國文化的靈魂全文目錄:一、道德治世神州顯二、道德流失禍之端三、背叛道德禍循環四、偶崇道德奇蹟現五、道德修身天下公正確反思百家爭鳴的文化:春秋戰國時期,既是一個兵戈相見、鮮血成河、殺聲震天的時期,同時又是一個在文化上各家學說並出、百家爭鳴的時代。金戈叮噹之聲與振臂疾呼之聲一起震蕩在中華地域的天空,齊相輝映,震耳欲聾,於是「諸子百家」便應運而生。關於對「諸子百家」的派別歸類,司馬談列舉了六家,「乃論六家之要指曰:易大傳:『天下一致而百慮,同歸而殊途。』夫陰陽、儒、墨、名、法、道德,此務為治者也」(《史記·太史公自序》)。《漢書·藝文志》中的劉歆《七略》的諸子,略分為十家:儒、道、陰陽、法、名、墨、縱橫、雜、農、小說。除去小說家不談,所以稱「九流十家」。正如《漢書·藝文志》中所說「諸子十家,其可觀者九家而已。皆起於王道既微,諸侯力政,時君世主,好惡殊方,是以九家之術蜂出並作,各引一端,崇其所善,以此馳說,取合諸侯」。而「取合諸侯」的人物,主要是孔子、孟子、墨子、荀子、列子、韓非子、商鞅、申不害、許行、告子、楊子、公孫龍子、惠子、孫武、孫臏、張儀、蘇秦、田駢、慎子、尹文、鄒衍、呂不韋等。當時諸侯爭霸不休,這些學者們便周遊列國,既為自己的名利謀出路,同時也為各路諸侯出謀獻策。到戰國時代,就形成了「百家爭鳴」的局面。這些諸子之中,唯獨老子和莊子的學說超然於百家之外,並不參與到「取合諸侯」的行列之中。以孔子為代表的「諸子百家」,都是「志於道而論天下,執五常以牧天下」(五常:指孔子執常仁,荀子執常禮,韓非執常法,墨子執兼愛等等)。他們都是從伏羲黃老的道德學說思想系統中,吸取局部營養而形成的不同學派。他們與伏羲黃老相比較,最關鍵的差距在於「修之身,其德乃真」(《老子·德道經》)天人合一的境界不同。雖然他們都同樣提倡修身,但是尚未達到居於道「○」,運用德「一」而觀天下的境界;而只能依據伏羲黃老所開創的大道之文字理論,從中憑後天智識摘取局部,而構建自己的學說。這一特點,其實就是古代文化產生非常道與常道分野的重要原因,也是莊子批評非道學系統思想的根本原因。因此,以儒學為代表的百家學說都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輔根,而並不是主根。近百年以來,我們學術界的許多人都認為,春秋戰國的文化是中國文化的搖籃,諸子百家就是中華文化的締造者。果真如此嗎?如果從歷史觀的角度看,我們如果輕率地將諸子百家視為中國的根文化,那麼前一半的2500年的中國文化我們又將置之何處?如果從基因學的角度分析,難道諸子百家的文化就是中國文化DNA的全部基因而不是基因片段嗎?!我們觀史之時,切莫忘記當我們像珍藏傳家寶一樣,自豪地珍藏著諸子留下的遺產,並且將它們視之為精華瑰寶的時候,諸子之首的孔子卻在哀嘆:「天下無道已久矣」!從孔子的悲嘆之中,我們應當不難發現,兩千五百年前戰國春秋時期所形成的諸子文化遺產,並不是中華民族最真實、最美善、最地道、最古老悠久的那一部份。它們並不是中國文化之根,更不是中國文化的基因。中國文化的基因,她的深根不容置疑地應當是孔子所言的大道!就是道德文化!在生物學之中,我們知道基因是DNA分子中含有特定遺傳信息的一段核苷酸序列,是遺傳物質的最小功能單位。根據其是否具有轉錄和翻譯功能,可以把基因分為三類。第一類,是編碼蛋白質的基因,它具有轉錄和翻譯功能;第二類,是只有轉錄功能而沒有翻譯功能的基因;第三類,是不轉錄的基因,它對基因表達起調節控制作用,包括啟動基因和操縱基因。對於生命而言,基因是不能夠輕易改變的,它必須完整地轉錄和翻譯,生命必須接受基因的調控和操縱,才能健康成長和生存發展。基因不能缺失和異變,缺失和異變都是生命的災難。基因一旦缺乏,就會導致人的智力缺陷;容易患白血病和各種癌症;能夠造成男女不孕症。華裔科學家陳景虹曾經指出,濫殺無辜的馬加爵,他的暴力傾向就可能與缺失MAO基因有關。基因缺失和突變是人類眾多疾病、異常心理、殘廢缺陷的根本禍因,是人類健康的隱形殺手。那麼,我們的文化基因呢?我們文化的基因是什麼?我們的文化基因是否發生過丟失和異變?中國的文化基因無可爭辯地就是伏羲的易道文化和黃帝的法道文化共同組成,並且經過老子運用五千言全面轉錄和翻譯,以德道文化加以系統化而共同構成的道德文化基因。戰國春秋的諸子百家,有幾家學說對道德根文化基因具有忠實轉錄和翻譯的功能?我們又能找得出幾家?除了老子的學說和莊子的學說具有完整的三類功能以外,是不是全都發生了缺失和變異了呢?回答應當是肯定的。除去孔子的學說接近伏羲的易道文化和黃帝的法道文化,「志於道,據於德」之外,其它各家都是從伏羲黃帝學說中尋章摘句,脫離道德之根本而加以功利性發揮而已。這不是文化基因的缺失和變異又是什麼呢?!道德根文化基因的缺失和變異,自從夏啟之時就開始發生,它不僅僅只是發生於道德根文化在諸子百家手中的全面異化,而且在道家內部本身中也發生了文化基因缺失和異化。由於離道失德是一個普遍的社會現象,道德根文化中本身固有的方法和技術,同樣也未能經受起私心與貪慾的誘惑,逐步開始與尊道貴德的根本基礎和原則相脫離。道法中許多本為修身復歸德道而生成的方法,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向,蛻變成「方術」而進入社會之中,提供給社會,為滿足人們的私心和貪慾所使用。「方術派」盜天之功,竊自然之能,與封建文化同流合污,為人們滿足私心貪慾所用。由於方術派本身在心靈上已經離道失德,無法真正進入天人合一之境,他們的技術雖然明顯超越世俗社會的一般水平,但是並不能達到上乘境界。所以方術派既具有極強的迷惑性,同時具有極大的危害性。例如,歷朝歷代的君王為了追求長生不老和房中術等等,吞服「方術派」術士運用鉛汞所煉的所謂「金丹」,招致慢性中毒而死亡的佔有極大的比例。就連秦始皇、漢武帝、李世民這些著名的皇帝也毫不例外。道德根文化中所蛻變的方術派,在整個封建社會時期大行其旁門左道,與封建文化同流合污,為「尊皇貴權」服務,造成極為不良的影響,嚴重敗壞損傷道德根文化的清譽,同樣是一個不容忽視的現象。迄至當今社會,方術派的內容仍然甚為被人們所追求,將其視為道學正宗加以鼓吹和兜售。這都是道法本身同樣由於離道失德,在文化基因上發生異化後產生的歧變,根本不能視其為道家的正宗。正宗的道學不離道德,離道失德,皆非道學。道德根文化基因的缺失和變異,封建文化的畸形誕生,所造成的災難同樣是構成整個社會的沉痾頑疾、畸形發育、癌症難愈、心智愚蠢、暴力濫殺的罪魁禍首。2500多年以來,我們中華大地不就正是在這種文化基因缺失和變異所產生的惡果中長期掙扎嗎?!我們不妨比較一下具有道德根文化基因的文化作品與缺失根文化基因文化作品的差異性。《尚書》這部經典,她的字裡行間處處都盪溢著巍巍天道、蕩蕩公義。然而一部《左傳》呢,它卻充滿了累累罪惡和斑斑血污。一部《戰國策》充滿了心智的詭詐和人心的險惡,然而《詩經》三百首卻流溢著純潔無邪的馨香氣息。一部《詩經》呼喚昊天大道之名達四百二十一次之多。孔子都讚歎說: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真善美的思無邪,那就是尊道貴德的忠信!也正因為戰國春秋道德根文化基因的缺失與異變,道德根文化全盤異化成封建文化,學問成了爭權奪霸的工具,學術成了「尊皇貴權」的奴才,也正是這些學說思想才造就了2500多年以來,一代又一代公然將自己凌駕於天道之上、棄尊道貴德於不顧的封建帝王天子。從而使整個社會飽受頑疾的折磨,長期困卧在病榻之上掙扎。老子留下他的五千言終於走了,孔子奔走一生也失望地相繼離去,諸子們繼續為迷失道德、缺失文化基因的病態文化而奔忙不歇。伴隨著封建奴才文化的不斷完善,人心離道日遠,失德更顯,狡智陰謀更加豐富,為七雄的相互殘殺準備好了更為冠冕堂皇的精神食糧。中原又見證了二百多年更加殘酷的、規模史無前例的大廝殺和更為狡詐的謀算。又是一番血雨腥風、冤魂遍野之後,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終於吞併二周,掃滅諸侯,「招八州而朝同列」,建立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大一統的封建王朝。七雄最後只剩下一暴。秦贏政滅六國而統一中國,自稱「始皇帝」而一統天下。秦始皇以武力一統中國,完全憑藉大兵團作戰,以殺立威,每一用兵,動輒斬首數十萬人。「攻地以戰,殺人盈野,攻城以戰,殺人盈城」,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所營造的不義性殺因極為沉重,也同樣也極為難以化解消逝。秦贏正統一中原以前,他的太尉尉繚曾經說:「我從秦王這個人的長相和聲音可以知道,他殘忍而少仁德,中懷虎狼之心,一旦得志於天下,百姓皆為魚肉矣。」不幸的是,尉繚的確言中了。秦贏政認為自己興義兵,誅殘賊,平定天下,其功業「自上古以來未嘗有,五帝所不及」,乃采三皇五帝之尊號,自稱「始皇帝」,並說:「朕為始皇帝。後世以計數,二世三世至於萬世,傳之無窮」。他並無修身之德,卻將皇天大道的名份以及權柄全部予以剝奪。人治徹底地取代了大道的天職,將人間帝王將相根本無法承擔的天任據為已有。「尊天道」置換成了「尊皇帝」,徹底的離道失德就由此全面展開,人間的造神運動也就由他而始,尊道貴德被他拋棄得一乾二淨,新興的就是「尊皇貴權」的漫長時期。秦始皇的丞相李斯是法家的代表人物。法家思想,是閹割黃帝法道文化之「道」、而僅取其法中的刑畸形發揮而形成的學說,它是丟失道德基因文化最為嚴重的學派。法家的治國,純靠權謀、殺戮和酷刑。一部《韓非子》,其詐術陰謀波譎雲詭,只見威而不見德,只知利而不知義。韓非子本人即是個「口吃」者,心開竅於舌,結舌者即反應出心靈中智強慧弱。這種生理性殘缺,從他《解老》而不通老中即可以明顯看出。韓非子相信,孔孟那一套都是虛幻不實的玩意兒,唯有嚴刑酷法、權威實力才是硬梆梆的人間正道。然而,秦始皇卻正是全面採納了法家的嚴法酷刑治理萬民,一人犯法,株連九族,一家犯法,鄰居連坐,絕無道德教化。「事皆決於法」,「以吏為師」。酷刑的濫施和刑獄的無限擴大帶來無盡惡果,秦朝人口一共兩千萬,囚徒卻有兩百萬之多。為了防止百姓反抗,秦始皇將國土分為三十六個郡縣;將天下所有的兵器收集起來,在咸陽銷毀,鑄成十二個重達十二萬斤的銅人。並下詔改年始,易服色,書同文,車同軌,統一貨幣,統一度量衡,鉗制思想言論。秦始皇曾經五次巡行。每次登山,阿諛奉承的文人墨客都像哈叭狗一樣為他樹碑立傳,贊誦他的神明聖達。秦始皇主張「以法為教,以吏為師」,拋棄道、德、仁之治則。不準人們信仰大道,他懼怕先祖們的道統,禁止誦讀《尚書》、《詩經》,為了確保自己至高無上的神聖權威,「廢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過秦論》),不惜製造千古遭唾罵的「焚書坑儒」事件,對傳統道德根文化進行全面毀滅。秦始皇,不愧是春秋戰國五百年歷煉而造就的一位梟雄,他身上表現出的是人的力量和意志的巔峰。但是「背天之道,國乃無主」的自然法則,毫不留情地令秦王朝二世而亡,這是人的藐小與可憐的寫照,也是人的狂妄被天道碾得粉碎的昭示!可惜,秦王朝二世而亡的慘痛,由於五百年無情殺戮沉澱積累的因果慣性推動,自然因果周期律的潛在能量沒有能夠使東方中國真正重新回歸到先祖的大道根文化之中。在漢朝初期短暫回返之後,又重新捲入自然因果周期律之中,整個民族從此深陷於自然因果周期律的怪圈,人殺人、人斗人、人治人,家裡斗,窩裡反,反覆重演著自殘自虐,一共窮折騰了漫長的兩千多年,迄今仍然陰魂不散。從戰國春秋至漢武帝以後,封建文化日臻完善。整個社會在離「天道」日遠以後,「人道」也就逐步精細起來。尊皇貴權的利益相爭,最終也就使「人道」演變成了「兵道」,成了「霸道」,主宰中國社會命脈的始終都是法家和兵家。史實無情地應驗著鶡冠子的一句無名格言:「人道以兵為先」。既使好不容易才躋身於國家教育「獨尊儒術」地位的儒學,也只能成為法家和兵家的「嫁衣裳」和蓋丑的「撲麵粉」。兩千五百年來,任何一個朝代的天下都是依靠刀槍劍戟拚殺而建立,使用專政淫威來進行維繫,運用改良儒學加以粉飾打扮和掩蓋。以人為本的自省自救,終於成了以兵為本的自殘自虐。總攬歷史的時間表,我們不難看出從周幽王「背天之道,國乃無主」敗國之時起,整個中國就陷入了自然因果周期律的周期性自殘自虐:反覆在四分五裂中兵戎相見,自相殘殺;然後又在專制一統的平靜時期,又自虐式地相互摧殘。孟子曾經說「春秋無義戰」。可以說,正是因為這五百年連番不歇的非義之戰,才構成了長達2500年循環不息長期反覆的不義之戰,深陷於自然因果周期律之鏈中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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