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君：大唐，女人的盛世

文/煮酒君 一、大唐女權之風 乾封元年，武則天率領了內外命婦參加封禪典禮。自此中國歷史掀開了絕無僅有的一頁，中國男權社會被打破，一位正統女皇帝登上了歷史的舞台。 也許很多人認為，唐朝因為有了武則天，所以成為了歷史上女權最為開放的年代，這個觀點不夠全面，武則天作為一個女人，她登基當皇帝後，的確極大地改變了中國女性的社會地位，但她能夠當上皇帝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她所屬的年代，本身就是一個女權開放的年代。 根據《舊唐書·高祖諸子傳》記載，在武則天之前，女子就沒有「貞潔」觀念：高祖的寵妃張婕妤、尹德妃就與太子建成、齊王元吉有亂倫的關係。李世民在殺了弟弟李元吉後，將李元吉的妃子楊氏納為己有。武則天原本是李世民的才人，李世民還活著的時候就和太子李治私通，李世民死後，她先是當了李治的昭儀，後來成了大唐的皇后。 武則天之後，女風越甚，社會非但沒有加以譴責，反倒是以一種習慣了，甚至是欣賞的眼觀看待。例如大名鼎鼎的楊玉環。楊玉環本是壽王李瑁的妃子，玄宗娶兒媳為婦，並使萬千寵愛集其一身，非但未被斥為「亂人倫」，而且成就了歷史上鮮有的愛情佳話。比之更甚者，那位試圖成為武則天第二的韋皇后和一度為世人讚譽的才女上官婉兒，竟都與武后宗親武三思有染。 除此之外，自武氏始，男寵面首就不再是一個令當事人尷尬避晦的問題了。唐代公主多養有男寵，尤以郜國公主、襄陽公主為最。唐朝公主再嫁者有23人，再嫁三次者有4人；士大夫及平民之女再嫁，更是司空見慣並無「違禮」之嫌——可見時人對再嫁婦並沒有貶鄙之意。 宋朝人讀唐史，多抱以不解或鄙夷的態度。事實上婦女的社會地位和所處的年代，國家情況有著十分密切的關係。 中國真正提出女子「貞潔」觀的是在南宋時期，因為南宋之前的北宋，長期被外族打壓，北宋末年，金兵入侵，宋欽宗再送出大量金錢美女後，無力護國，最終與父親宋徽宗一起被擄走，史稱「靖康之變」。 隨著男性政權的崩潰，女性的命運也變得極為可憐，無論之前是高貴的皇族，還是普通女性，都逃不過被凌辱的命運。「靖康之變」被漢人視為國恥，所以南宋建立後，女性在男性勢力崩塌後的命運問題，被士大夫提上了議程，漸漸地，女性「貞潔」在社會上形成共識。 野心勃勃的武則天無疑使幸運的，她所處的唐朝女性之風開放，她因此有了稱帝的客觀條件，在她之後也有野心大，能力強的女性，例如慈禧，但礙於當時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思想，只能叫光緒皇帝叫她皇阿瑪過過乾癮。 二、武則天之前的「女皇帝」 在武則天還是皇后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對她刺激極大的事件：民間居然出了一位「女皇帝」。 陳碩真，浙江人士，自幼命苦，過著食不果腹的生活，她雖生在盛唐，但一個再怎麼興盛的朝代，都有其盛世掩蓋之下的陰影，陳碩真非常不幸地生活在這個陰影里，當地官員貪贓枉法，不顧百姓的死活，中央政府忙於爭權奪利，無暇他顧。陳碩真在水生火熱中忍無可忍，終於聯合民眾揭竿而起，兵 對 政府，反對 暴 政。 對於中 央政府來說，這樣的起義就像撓痒痒一樣，中 央調兵，僅花一月就鎮壓了。但陳碩真在起義期間，卻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她自稱為帝。這在中國歷史上還是第一次。 當地百姓對陳碩真這位女皇帝還是非常支持的，這也側面反映了，當時社會大眾對女權運動的態度，陳碩真被稱為「文佳皇帝」，英勇善戰，可她要面對的畢竟是實力雄厚的大唐，也可算是身不逢時，她兵敗被抓之後，為了摧毀她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大唐官兵特地將她扒光，讓她裸體受刑。 陳碩真稱帝不但沒人罵，反而受人尊崇，可見當時社會對女性的寬容，陳碩真稱帝時間不長，又沒有當過正統的女皇帝，所以史學家在說到女皇帝時，自動忽略了她，只算了武則天一個人。 但陳碩真的影響卻是貫穿整個唐朝。她自稱皇帝的時候，狂傲的武則天還只是皇后，野心如武則天自然不會輸給一個鄉下女子，而在武則天之後，女性之風越演越烈，武則天的女兒太平公主，唐中宗的妻子韋皇后，女兒安樂公主都想當皇帝，於是政變頻頻，而後李隆基幸而不幸地為女皇帝的爭奪之路畫上句號。 三、女性之風的負面作用 唐朝的女性之風也為唐朝女性帶來一些困擾，最明顯的就是唐朝的公主不好嫁。唐朝公主多不守婦道，不但婚前就有了性行為，婚後還經常與男人苟合，更有甚者，直接養了男寵。 唐朝皇帝對公主們的態度不一：太宗、高宗時期強調禮法，但對違禮之公主處罰不嚴。武后、中宗時期，對公主大放縱，各項制度和禮法遭到大破壞。睿宗至代宗時期，開始整頓各項公主政策。德宗至宣宗時期，整頓、強調禮法，對違背禮法的公主嚴加懲處，取消部分特權。 唐朝社會對女性確實寬容，但也沒有到能容忍妻子公然給男人戴綠帽子的程度，所以在初唐中唐，娶了公主非但不是什麼關宗耀族的事情，反倒是一件極為丟臉，被人恥笑的事，莫說士大夫一族不願娶公主，就連普通讀書人都不願意，公主嫁不出去的問題，困擾著唐朝皇帝。 除此之外，唐朝公主們熱衷政治，也是歷史之最。武則天稱帝前的高陽公主，就因為參與政變，把駙馬的命都搭上，武則天稱帝後，公主們越愛越喜歡政變，太平公主，安樂公主都因為政變被殺，好在這二位的駙馬都死得早，不至於被妻子連累，但這也足以嚇壞天下男子。 睿宗至代宗，會整頓公主，那也是被公主們逼的。 總體來說，唐代包括公主在內的女性社會地位的變化過程：逐漸上升——達到頂峰——地位下降——跌入低谷。 不能否認的是，武后、中宗時期，以公主為代表的唐代女性在政治、經濟上以及其他各方面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特權，這是以男性為中心的社會中的極為獨特的一個時期。敢於干預、影響政治決策，任命官吏，在一定程度上婚姻也得到了自主權。這些「自由」和「特權」都證明了這個時期就是中國歷史上上層婦女最解放的時期。（文/煮酒君）煮酒君 作品

2015.0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