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泰坦尼克號上的8個中國人
【百年傳奇獨家調查】
本刊記者 徐臻、田毅 本刊特約記者 丁思銳/文
整整100年前,1912年4月10日上午,英國南安普頓港可能是世界上最熱鬧的地方,一個時代的光榮與夢想,興起與結束,還有此後茫
茫的悲傷都從此發端。海邊擠滿了旅客和送行的人群,行李搬運工、海關人員還有小販夾雜其中,叫喊聲、笑談聲與鳴笛聲不絕於耳,它們的共同背景都是身後那艘
世界上最大、最豪華的郵輪——泰坦尼克號。隨著登船的人流,八個中國人的身影閃爍其中。他們,來自哪裡,為何登船,又去紐約何為?他們,是否也與同行的2223名乘客一樣滿心歡喜,充滿期待?1912年春,中國萬里之外,他們的命運是否一樣幸運或者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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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編號1601、價值56英鎊9先令11便士的一張三等艙船票,中國人Fang Lang和他的七名同伴挨個走上舷梯。他們進入位於巨輪下層甲板的三等艙,這裡幾乎是通往上層甲板的唯一入口,有鐵門把守。往下幾級台階,就完全進入三等艙世界,左手交際
大廳,右手吸煙室,再往裡走是乘客們的艙位。與兩千餘名乘客同時登船的還有空前豐盛的物資——7萬5千磅鮮肉、4萬隻雞蛋、40噸土豆、1500加侖牛奶;1萬5千瓶啤酒、8000支雪茄、2萬9
千隻玻璃器皿;7500條毛毯、3萬6千條毛巾、1萬5千隻枕頭……在中國人所在的船艙上方,是一個極其奢華的世界:游泳池、健身房、壁球室,甚至土耳其浴室隨時恭候尊貴客人的到來;至於那些
喜好安靜的乘客,管弦樂隊幾乎整天都在休息室、餐廳、交際大廳演奏輕柔的樂曲。這艘巨輪的身上彙集著令人咋舌的數字:耗資7500萬英鎊,長260米,寬28米,排水量更是達到了規模空前的66000噸,從龍骨到四個大煙囪的
頂端相當於11層樓……報紙稱它是「海上凡爾賽宮」,無疑,它幾乎達到了資本主義產業革命中物質與精神的極致。然而,已延續十多年的世界黃金時代也造就了巨大的社會斷裂。泰坦尼克號奢華的背後,也是個等級森嚴的「階級社會」——僅僅有錢,是無
法購買到一等艙船票的。能坐進一等艙的幾乎都是名流貴胄;商人、教師等只被允許購買二等艙船票;而三等艙,則幾乎塞滿來自歐洲各地的
移民,期望能被帶往紐約彼岸。多年後,有國外媒體質疑,Fang Lang這八個中國人只買了一張船票,是否是偷渡客?事實上,多人合用一張船票的情況在泰坦尼克號上十分普遍。56英鎊的船票平攤到八個人身上,每個人的實際支出超過7英鎊,而三等艙船票本
是從3鎊至8鎊不等。不過購買「集體票」暗示他們是一個小團體。其中,掏錢的人可能是「領隊」,至少他具備「寫出」眾同伴名字的文化水
平。中午11點,船上一號煙囪噴出了白色蒸汽,29台鍋爐中的25台依次點火。12點整,同樣巨大的纜繩被逐一割斷,這艘號稱「世界工業史奇蹟」
的豪華客輪緩緩駛離港口。日後有人描述船開時的情形,人們興奮地跑進船艙里、甲板上,每個他們可以抵達的地方,感受著巨輪身上每個無與倫比的細節。我
們現在並不知道這八個中國人此刻是坐是卧,是在船艙聊天還是發獃,或是三兩一起走上甲板看看海景。也許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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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一往無前,三等艙里的這八個中國人究竟姓甚名誰?在買票時,泰坦尼克號的老闆——白星公司一一曾記錄下乘客的姓名,但長久以來,對這幾個中國人名字的英文拼法爭議不斷。大體上他們的
名字可以被寫為:Fang Lang、Lee Bing、Ali Lam、Chang Chip、Choong Foo、Lee Ling、Ling Lee和Len Lam。2012年3月21日,本刊特約記者前往紐約曼哈頓島上的美國國家檔案館上下求索後,一些泛黃、變薄變脆的紐約南區最高法院檔案紙最終展現在
面前,其中甚至還出現了中文簽名。「鍾捷」(Chang Chip)、「李炳」(Lee Bing)、「炳新」(被寫作Yong Long)、Choong Foo(簽名以兩個「+」代替),這四份現存檔案
上的簽字都是繁體,不算工整,但都一筆一划足見認真,甚至可以感覺到一絲當年異國簽名時的小心翼翼。檔案信息進一步揭示了他們的一些個人信息:李炳:男、32歲(約1880年生)、中國人,出生地香港;Ali Lam:男、37歲(約1875年生)、中
國人;Fang Lang(被寫作Tang lang)、男、32歲(約1880年生)、中國人等。這八個中國人都是男性,最小的24歲,最大的37歲,都來自香港,中國人。在詳細收集泰坦尼克號數據及史實的權威論壇「泰坦尼克號大百科
」上,顯示他們的職業都是輪船上的鍋爐工(fireman)。「1912年前後,香港海員基本來自廣東、寧波等沿海城市,因戰亂和壓迫逃往香港求生。當時沒有中國輪船,所以他們都給外國輪船做事。」
2012年2月23日,香港海員工會副主席黃國健接受本刊採訪時,勾勒著百年前香港海員的剪影,「中國人在船上都是低級海員,主要是燒火、燒
煤、加油、掃地板等,工資只有外國海員的五分之一。」而這幾個中國人所從事的鍋爐工則是船上最低賤的工種。「整天為鍋爐加煤燒火,住在鍋爐房的煤堆旁,沒有降溫設備,艙內溫度一般在華氏
140度以上。一般每天要工作14、15小時。」黃國健說。更多的華工資料顯示,這些香港海員很可能被賣作了「豬仔」。為了「贖身」,他們一般要付出1至3年的無償勞動,整日遊走在全球大洋的輪
船上。從小漁村到世界各大港口,從內陸到海外,1840年之後,香港海面上各色國旗的郵輪越來越多,來港海員人數成百上千倍猛增。日後,有信息源稱八人中的Fang Lang最早來自海南。雖然無法核實,但據海南志史顯示,1902至1911年間,海南連年缺乏糧食,許多人被迫前
往國外謀生,比如海南文昌一帶,出洋的人中不少就做起了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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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4月12日中午1點30分,經停愛爾蘭皇后鎮(現為科夫)港口後,泰坦尼克號向更開闊深遠的北大西洋駛去。此時,與八個人中國人同在
船上的共有一等艙乘客338人、二等艙乘客279人、三等艙乘客704人及船員908人。這八個中國人都受雇於唐納森船運公司。按計劃,抵達紐約後,他們將搭上經停紐約的Annetta號輪船,繼續做工。不過作為謀生艱辛的海員,
他們應該選擇更為經濟的旅行方式,為何要坐泰坦尼克呢?答案在英國勞工。這年3月起,英國煤礦工人舉行大罷工,要求在物價飛漲的情況下提高工資。有資料稱,此後三個月,英國沒有一個礦工下井。這次罷工還受到
了列寧的高度評價:「如果說1911年鐵路工人大罷工顯示了英國工人的『新精神』的話,那麼煤礦工人的罷工簡直可以說構成了一個時代。」英國礦工罷工,煤炭奇缺,以致眾多郵輪停航。可以設想,這八個中國勞工在南開普敦輾轉購票時的緊張與無奈。也不知道他們眼見與己類似
的勞工在異國罷工遊行,又可能會心生何種感想。當時媒體報道說,泰坦尼克號決定不再推遲啟航,它幾乎「搜刮」了港口其餘郵輪的所有煤
炭,堅定起錨。此刻,中國,清帝溥儀剛剛宣布退位,近300年大清國一朝消逝,民國共和五色旗飛揚。雖然後事未卜,但這無疑是另一個大時代的開始。當然
,對中國人來說,「無產階級」和「全球化」顯然都還是新名詞,但這幾個人的命運已經裹挾進了時代的洪流,隨著北大西洋的海水上下滌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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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詹姆斯?史密斯發出命令,25節,全速前進!相比於浩渺的大洋,泰坦尼克號實在太過渺小,不過,也是個五彩繽紛的大世界。與鍾捷他們一起住在三等艙的,主要是來自愛爾蘭、瑞典、芬蘭、比利時等地的移民。統計數據顯示,船上10%的一等艙乘客及高達
80%的二等艙、三等艙乘客是外國人。對此,東家白星公司早有預計,他們早早打出廣告:在邁向新生活的旅途中,我們將竭誠為您提供最舒適
的享受。事實上,對不少三等艙乘客來說,這裡的條件甚至比他們家的條件都優越:舒適的彈簧床墊上整齊地擺放著枕頭、毯子;雖然空間略
顯狹窄,房間里還是盡量配備了洗漱池、小衣櫃、船頭取暖器等,有些鋪位甚至還有舷窗;餐廳里,食物雖然簡單,品種倒也豐富,從桂格燕
麥片、牛奶到熏鯡魚、牛排,都可以選擇。非要挑剔的話,整個三等艙只有兩個澡盆,一個男用,一個女用。不過,這也不是因為白星公司吝
嗇——當時,窮人經常洗澡被認為是引發肺病的重要原因。已近午夜時分,北大西洋上空,繁星閃爍。蒼穹下,泰坦尼克號數百個窗戶里都透出溫暖的鵝黃色燈光。三等艙里,瑪格麗特?德瓦尼正在削土豆。這個19歲女孩是第一次出遠門。她便打算出去透透氣。穿起外套,她爬上通往甲板的樓梯,
到最後幾級時,她忽然感到一陣異常的搖晃。就在幾分鐘前,瞭望員弗雷德里克?弗利特發現遠處有「兩張桌子大小」的一片陰影,並隨著船隻的前行越來越大。當他明白過來時已
經晚了,他大喊著:「正前方有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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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逐漸傾斜成了一個角度。甲板上,人們越聚越多,驚恐、懷疑、慌張也在匯聚升溫。人們能說服自己嗎?泰坦尼克號會沉嗎?! 救生艇一一降了下來。在船員亞歷山大?詹姆斯的幫助下,大約35名婦女陸續登上了13號救生艇。八位中國中的Choong Foo也爬上了這條船。日後,另一名船員弗雷德
里克?雷在美國參議院的問詢中證實,他確實看到一個「日本人(模樣的人)」。隨後,二等艙乘客勞倫斯?比斯利慌慌張張來到了13號救生艇附近。船上有人向他喊道「附近還有沒有婦女?」得到否定的答覆後,比
斯利被邀請上船。勞倫斯也注意到了船上的Choong Foo,由於船上還有其他幾名男性乘客,被婦女及孩子包圍的Choong Foo並不扎眼。剛九周大的嬰兒米莉維娜?迪恩幾乎是在最後一刻才被抱上船的。畏縮在毛毯里的她是這場海難中最年幼的倖存者。到了1997年,電影
《泰坦尼克號》上映時,她已經成了船上最後一名倖存者。1點40分,泰坦尼克號發射了最後一枚求救火箭,閃耀的火光划過夜空。與此同時,13號救生艇被放到海里。船上,幾乎沒有人來得及
收拾行李,或為了禦寒多穿件外套,Choong Foo也是。 海面上到處都是旅客的物品。生活總是一個混雜著各色事物的袋子,旅者的行囊也充滿著主人的密碼。事後,Choong Foo曾向美國南區最
高法院提交過一份財產損失申報單,本刊記者看到的這份原始英文檔案進一步勾勒著這些通常在船底勞作的國人身影:毯子兩條:2鎊10先令;內衣五套:1先令;襪子半打:6先令;襯衫三件:9先令;現金:3鎊……Choong Foo的13件單薄的出海行李,共價值19鎊15便士。本刊記者還在美國國家檔案館裡查找到了另外三份這樣的由中國人填寫的申報清單,
依然清貧。2點10分左右,所有20艘救生艇都被投入海中。這時,巨輪上的29台大型鍋爐紛紛脫離底座,相互衝撞,從船頭撕裂的大洞中一一落入
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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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夢幻之船」的最後時刻。Choong Foo、李炳、Chang Chip、Ling Hee和Ali Lam五個人,各自在救生艇上眼睜睜看著泰坦尼克號在自己面前傾斜成了一個詭異的
陡峭角度。船上傳出了人們臨死前最為凄然的驚叫,不斷有人落入海水中,砸起幾朵水花,撲騰幾下後,就再沒了聲息。也許,驚魂未定之中,這幾個救生艇上的海員從未奢望過還能有同伴倖存。可就在白天,他們八個人還睡在同一個船艙。雖然有點擠,但比他
們之前住過的任何船艙都要「豪華」,更別說的暗無天日的鍋爐工工作。突然,所有的燈光都熄滅了,船尾陰森森地聳立在海面上。大概兩三下爆炸聲後,2點20分,泰坦尼克號真的沉沒了。叫喊聲、破碎聲四起,屍體、大小殘骸漂浮。又過了好一陣,海面再次恢復了平靜。14號救生艇的指揮官羅威打算回去救人,這也是當晚唯一一艘返回救人的船隻。「還有人嗎?」羅威喊著,「還有人嗎?」一塊門板或桌板上的人影進入了羅威的視線。那人臉朝下趴在木板上,一動不動。「當時我們都以為他死了。」1912年5月,發表在《半月刊》雜誌上的《我怎樣從泰坦尼克號沉沒中獲救》一文中,這艘船上的乘客夏洛特?科
列告訴記者,「我們朝他大喊,但他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不知生死,羅威猶豫了。幾分鐘前,他們剛從海里拉上來一個美國人,但沒多久他們就發現那人死了。羅威指揮調轉船頭——但最後一刻,他
反悔了,又將船划了回來。木板上的人正是八位中國人之一的Fang Lang。羅威費勁地將Fang Lang拖上船,船上幾個女人急忙圍上來按摩他的胸口,另幾個人則摩擦他早已凍僵的四肢。令人意外的是,剛才還奄奄一息
的Fang Lang竟然睜開了眼睛,嘴裡還嘟嘟囔囔說了幾句話。發現沒人聽得懂後,他又伸了伸腿,舒展了一下胳膊,「幾乎在五分鐘之內,就恢
復了體力」。Fang Lang隨即還贏得了整艘船上乘客的敬重——當他發覺身邊一個船員因勞累過度快要暈倒時,便接過了他手中的船槳,用力划起船來。「他
看上去像個英雄!」「天哪!」指揮官羅威喃喃自語,「我為我之前說的那些話而感到羞愧。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救他
上來。」YouTube上有一段名為《水中救援》的視頻,32秒,點擊超過19萬次,這是電影《泰坦尼克號》的被刪節片段之一。畫面中,一名穿白
色救生衣的男子,長辮子濕嗒嗒地甩在脖子上。他操著廣東地方口音,朝著向他劃來的救生艇費力喊道「在這裡,在這裡」——顯然這不是編
劇的杜撰,而是對Fang Lang親歷的演繹。此時,海面上只剩下船槳划動水面的聲響。原先泰坦尼克號所在的位置,現在徹底成了一個破損的陰森黑洞。倖存的船員後來說,「
這真是個風平浪靜的夜晚,我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寧靜的北大西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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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號救生艇上,Lee Bin、Chang Chip、Ling Hee,和Ali Lam還驚魂未定。就在泰坦尼克號沉沒前,船員默多克和王爾德在阻止騷亂時,發現他
們躲在了救生艇船底。同一艘船上的弗蘭克?金史密斯太太在接受英國貿易部質詢時說:「指揮官不敢開槍,怕傷到其他婦女。」就這樣,她們用這種不太光
彩的方式逃生了。美國媒體以甚為驚訝的口吻報道了這幾名攜三等艙船票倖存的中國乘客。1912年4月17日,美國對華協會特別理事亨利?福特試圖為這
幾個中國人的行為辯解,他告訴《紐約時報》:「在中國,救人的順利以男人為先、兒童次之、婦女最後。這是因為在中國,男人的地位很高
,孩子失去親人可以找人領養,女人沒了丈夫則註定潦倒一生」。國內關於泰坦尼克號的報道大多翻譯自外電。4月17日,《申報》刊發了一條只有42個字的譯電,稱泰坦尼克號沉沒,但船上婦女悉數
獲救。此後,《申報》幾乎每天都有關於泰坦尼克號的消息。到了4月22日,《申報》提到了船上的這幾個中國人,稱他們都躲在船底,後被人
發現,甚至有兩個人「因搭客迭坐其上,壓爛而斃」。中外媒體報道無外乎直指這幾個中國人的民族劣根性,尤其在對比了西方男性們在性命攸關之時,依舊奉行「女士優先」的準則,這
幾個中國人又藏又躲的行為更是讓人憤慨。但後來更多的中國人發問,如果換作我自己又會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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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5日凌晨2點40分,Carpathia號在接到泰坦尼克號求救信號後,趕到事故現場。它從救生艇上救起了705名倖存者,駛往紐約。船沒了,階層依然。在紐約港,一等艙、二等艙乘客迅速在移民局官員的協助下辦完了入境手續。而三等艙乘客則繼續坐船到了埃利
斯島(Ellis Island)。埃利斯島與自由女神像所在的自由島相鄰,當時是美國移民管理局的所在地。到了那兒,幾乎所有人都下船了,只剩下最後倖存的六個中國人。當時有媒體報道,這幾個人與上船的移民官發生了衝突,雖然現在沒有資料直接證實為何爭執,但媒體緊接著說,由於當時美國實行排華法案
(1882年生效,1943年廢止),這幾個中國人只能在Carpathia號上,接受紐約專門的督查的問詢。他們在船上過了一夜。第二天Fang Lang等人被直接帶到Annetta號上,船直接調頭返回大西洋,向南駛往古巴。2012年3月21日上午,本刊特約記者在美國國家檔案館找到的報損清單的簽字時間是1913年3月。適時,排華法案尚未廢止,他們又如何回來的
呢?再往後,有沒有任何有關這六位生還者可核實的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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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傳說多了起來。「泰坦尼克號大百科」論壇上,研究者戴維?戈汀斯貼出了一段話,援引別人的說法,在一份名為《劍橋報道》的報紙上提到過一個叫
Lee Bing的中國人,在當地經營一家餐館。「劍橋」位於加拿大的安大略省。《劍橋報道》在2003年被一家大公司收購,網站也隨之關閉。報
道中提及的Lee Bing就是在泰坦尼克號事故中倖存的Lee Bing嗎?2004年5月28日,似乎出現了「轉機」。一個名叫Tom K. Fong的人在「泰坦尼克號大百科」上跟帖說,「關於你們多次提及的Fang Lang,我想,他正是我的父親(後糾正為
祖父,可能是兒子代父親發帖)。」Tom稱,祖父從未親口對家裡人提過海難的事。直到最近,幾個親戚來他們家走動,一個年紀很大的叔公才說,他們的祖父和1912年的
著名海難有關。親戚還帶來了兩張照片,其中一張的下方用中文潦草地簽著祖父的中文名字,用英文翻譯過來應該就是Fang Lang! 6月5日,Tom再度發帖,稱他的祖父是海南人,在1913年至1920年間被賣作「豬仔」。而祖父的真實姓名應該是Fong Sum。他猜測可能
是廣東地方口音的關係,在官方文件上名字被拼作了Fang Lang。Tom最後留下了一句「會帶來更多消息」,下線了。之後,再也沒有出現在這個論壇里。如今,Tom的賬號已經註銷,本刊記者採訪
了與他在論壇里有過對話的幾名國外研究者,他們也沒有任何關於關Tom的消息。Tom說的是真的嗎?他還想告訴大家的更多東西又是什麼呢?他們後來都好嗎?(本刊特約記者孟妍,本刊記者薛田、王瑩瑩對本文亦
有貢獻;並感謝復旦大學歷史學系黃秋韻的大力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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