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黃耀明:「他是完美的完美主義者」
「他是完美的完美主義者」
——黃耀明專訪
他是香港樂壇的不朽傳奇,張國榮之後全香港最妖的男人。
今天蝦米網已經搜不到黃耀明的主頁,這意味著我們在所有公開的音樂平台上已經聽不到他獨唱的歌曲,但沒關係,他還是神一樣的存在,這一點都無損於他的美和才華,無損於他在音樂上的成就。就像當年羅大佑被封殺十年又怎樣?大家還是愛羅大佑!你知道羅大佑的《侏儒之歌》是諷刺誰的嗎?
明眸皓齒,裝飾,他的臉。
絕色,沒有褪色。林夕總是把最好最美的詞寫給他:「沉魚落雁若能動聽 醋雨酸風亦如月影,一見又如何 不見又如何,你的春色不染心境。」(林夕寫給黃耀明的《絕色》)
年過半百,看上去,卻一點都沒有老態龍鍾。這不僅指他的身形和眉臉的輪廓,也指他的銳利和前衛姿態,從來沒有因為歲月的變遷而做出過任何的妥協。
這麼遠,那麼近。電話那頭的他,就在耳邊。
思緒有時候會閃回。電影《浮世戀曲》中,百無聊賴的女主人公打開電視,一首色調灰暗的MV躍入眼帘:「窗邊雨水,拚命地侵擾安睡,又再撇濕亂髮堆。無需惶恐,你在受驚中淌淚。」
聲音,孤獨,冷冽,寂寥而頹唐,來自,黃耀明,那首名為《禁色》的名曲。
他說:「若果你要我選一首與我的青春最有關係的,我想會是《禁色》。」
那是達明一派時期的黃耀明,為夢而夢華美少年,劉以達總是彈著吉他在身後,電子風格的不羈和實驗,配合黃耀明空靈明澈的聲線。
無花。無酒。無色。無塵。
《石頭記》,唱:「看遍了冷冷清風,吹飄雪,漸厚;鞋踏破路濕透,再看遍遠遠青山吹飛絮,弱柳。」
是那「曾獨醉病消瘦」的少年「聽遍渺渺世間輕飄送的樂韻」。當黃耀明遇上劉以達,一個是香港無線藝員培訓班的畢業生,一個是後來周星馳電影中木訥的搞笑天才,在音樂上,似是不該相遇的相遇,卻是,為了相遇的相遇。
當時並不惘然。
那樣惺惺相惜的一對前衛青年,瞬間爆發出的能量,驚心動魄。1987年4月,《石頭記》甫一出版就連續三周登上香港中文唱片銷量冠軍寶座,其經典地位,至今在香港樂壇無可動搖。
「人獨舞亂衣鬢,一心把思緒拋卻似虛如真。」
似虛如真。曹雪芹的太虛幻境,終究化為一場空。劉以達和黃耀明的四年蜜月期,最終以分手快樂畫上句號。1991年之後,劉以達是劉以達,黃耀明是黃耀明。
單飛之後,黃耀明加盟羅大佑的音樂工廠,繼續電子!《信望愛》專輯中的《舞吧舞吧舞吧》、《借借你的愛》中的《愛比死更冷》、《Cross Over》中的《這麼遠,那麼近》,都是b為人津津樂道的經典,只是,黃耀明更安靜了。
「是誰在對岸,露台上對望,互傳著渴望,你熄燈,我點煙。」張國榮為黃耀明所寫的這首《這麼遠,那麼近》,開頭是張國榮沙沙的旁白,老式風扇的影子在牆上斑駁地轉動,愈夜愈孤獨,愈夜愈美麗。
帶著一點迷幻,在電子中,繼續歌詠。
忽而今秋。佛說塵埃,即是塵埃,即非塵埃;我說傳奇,明明不是傳奇,明明就是傳奇。
理想是做導演
河西:1981年,您參加了香港無線電視藝員訓練班,和劉德華、梁家輝是一期,為什麼後來沒有去無線電視拍電視劇?
黃耀明:因為我對演戲沒有特別的興趣,我加入無線的訓練班是因為我想當電視台的幕後,畢業之後我就去電視台做幕後的工作,但其實也只是做了三個月就走了。
河西:一直都很喜歡音樂?
黃耀明:從來都很喜歡音樂好電影,一開始我沒有想過當樂手,當時的理想是做導演,所以我就想通過進入電視台去學習一些幕後的工作。
河西:其實成名以後也應該有很多機會可以自己拍電影的。
黃耀明:在音樂上成功之後我一直都有想做導演,但是我覺得我還不能分身,因為我蠻喜歡音樂,我音樂的工作已經佔用了我全部的時間,所以我不能夠做音樂以外的事情,再等我再老一點我應該就可以做電影了。
河西:《石頭記》的舞台劇讓人印象深刻,怎麼和「進念·二十面體」合作的?
黃耀明:那是1987年,那個時候是因為我一直都是他們的觀眾,我很喜歡他們的演出,也剛剛開始組成達明一派,我覺得自己對一個表演的舞台的掌握和認識都不是很夠,我想通過和他們的合作去提高自己的舞台表現力,所以我就對他們說:我可以來看你們排戲嗎?他們的回答讓我很開心,他們說你就不要看了,旁觀意思不大,你不如加入我們,和我們一起排練吧,這樣可以真正領略舞台是什麼,所以我就和他們一起演出了。
河西:現在,您和「進念·二十面體」之間的關係是怎麼樣的?
黃耀明:我和他們的關係一直都很緊密,20多年來一直都有合作,也擔任國他們董事會的成員,但是很快,我做完上海的演唱會以後,11月底,我就回香港做一個叫「鐵路像記憶一樣長」的演出,也是和他們合作,所以我都和他們的合作一直都蠻多的。11月底這個演出還有兩個重要的合作夥伴是許茹芸好盧凱彤。
河西:在電影方面,我印象特別深的是90年代您拍過的一部電影,名叫《浮世戀曲》,當時是怎麼會去拍這部在香港電影中比較少見的有很多人文關懷的電影?您對自己在幾部電影中的表現滿意嗎?
黃耀明:有人請我拍我就拍啊(笑),沒有沒有,其實我有選擇。《浮世戀曲》的導演是陳耀成,他是我的好朋友,是我認識很久的朋友,當時他給我看劇本後,我覺得這個劇本寫得很有趣,是一個獨立的小製作,比較對我的胃口,所以就接拍了,但是,我真的是對演戲沒有很大的信心的,所以我對自己演出並不太滿意。
河西:陳耀成拍的也不是很多。
黃耀明:他拍得不多,但是他一直都有拍,最近也會有一部新的電影會推出,也是很複雜的題材。
達明一派的精神
河西:《浮世戀曲》中的幾首插曲都非常經典,比如陳少琪作詞的《禁色》,您覺得陳少琪的作詞是否特別能傳達達明時期的精神?
黃耀明:那個時候在達明一派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合作得特別緊密,尤其是我們有一部分的歌描寫的是當時香港青少年的心態,有很多都是陳少琪執筆。比如《今夜星光燦爛》、《迷惘夜車》、《馬路天使》、《溜冰滾族》等等,還有你說的《禁色》,都出自陳少琪之手,可能我們都是那個年代的人,當時也是青年,所以就特別關心和我們同輩或者比我們小一點的人的精神狀態,也就寫了特別多這樣的歌曲。
河西:陳少琪先生也曾經和我談過他最初和你們結識時的情形,他說當時劉以達在《音樂周刊》上發了條啟事,想徵集友人一起玩電子音樂,您和他相識也是這樣的原因嗎?
黃耀明:是是是,我就是看到這個所謂的廣告就去應徵就當歌手了。我們一見面還蠻契合的,對音樂的口味啊、喜好啊都差不多,但是也不是一拍即合,也是過了幾個月之後他才打電話給我。當時也有其他人跟他們有見過面不止我一個人,據說草蜢中成員也和他們就過面的。
河西:劉以達在周星馳電影中經常會扮演一些很搞笑的配角,在生活中他也是個很幽默的人嗎?
黃耀明:他本身就是一個蠻好笑的人,但是沒有電影裡面那麼搞笑,電影是經過誇張處理的。他的節奏是很奇怪的,所以經常會有一種很有趣的效果。
現實裡面他是一個很親切的人,當然他對於我來講最重要的還是他的音樂才華,他的音樂才華確實很了不起。
河西:那當時為什麼會解散?當時達明一派正處於事業的高峰期,選擇解散是覺得兩個人的音樂分歧越來越嚴重還是有各自發展個人的演藝事業更有前途?
黃耀明:當時只是覺得,好像我們一起要做的事情大部分都已經做完了,似乎沒有什麼特別想做的事情,慢慢覺得我們各自對於音樂的感覺和方向也有所不同,也想試試在不同的空間裡面找到自己,所以我們就分開了。
從陳少琪到林夕
河西:您的代表作《石頭記》作詞人這一欄寫的很多人,有陳少琪啊、「進念」啊、還有邁克,到底哪個是主要的執筆人呢?
黃耀明:《石頭記》有很多修改了很多遍,但是初稿和主要歌詞其實是邁克寫的,對我來講最大功勞應該歸在邁克身上。
河西:為什麼要修改?對邁克的原稿不滿意?
黃耀明:因為那是邁克第一次寫歌詞,作詞的某些技巧方面他可能還不是太熟練,所以我們就會跟他提些各種各樣的意見。到後來就變得有很多人參與寫了這首歌詞,最終我們決定就把「進念·二十面體」和陳少琪(他也有幫忙修改)的名字放在作詞人一欄里,但是最重要的部分是邁克。
河西:在達明一派解散之後,陳少琪的作詞人身份就被林夕所取代了,只寫過一首歌詞(我不記得是給您還是劉以達了),您對林夕和陳少琪的詞作怎麼評價?林夕為您寫了很多非常漂亮的歌詞,您自己最偏愛的是哪一首?您覺得,他和其他人比是否更能最準確地寫出您的心聲?
黃耀明:林夕幫我寫了很多歌,他的很多作品我也很喜歡,其實很難說是哪一首。不如就說說我最新專輯裡他給我寫的《絕色》這首歌吧。寫之前,我跟他講,去年,我曾經幫一個失明人士的機構做了一個演出叫「暗中作樂」,那個演唱會上,參加演出的藝人和觀眾都是看不見對方的,漆黑一片。這就給我一個很大的靈感,我對林夕說:「你要不要寫一個關於失明人士的歌詞?」我想了解,一個失明的人、沒有視覺的人,他是怎麼去談戀愛的,所以他就寫了這一首《絕色》。我最近就蠻喜歡這首歌的。
河西:林夕他說,在填詞之前,您會經常給他一些想法、一些音樂,根據您的想法,他才來填詞,是這樣的嗎?
黃耀明:對,我會經常告訴他我的一些想法,然後他才來填詞,他完全沒有想法沒有idea的時候他就會讓我幫他想。也不是說,我提供了想法,就一定要按照我的想法來填詞,有些時候,跟我的想法他可能會是有分歧的,或者完全沒有接受你最初的想法,也沒有關係,創作的過程應該是互動的,最重要的是互相的溝通。
張國榮:他是完美的完美主義者
河西:當時您有一首非常重要的作品就是《春光乍泄》,之前,義大利電影大師安東尼奧尼就拍過一部電影叫《春光乍泄》,這首歌和後來王家衛和張國榮的同名電影有關係嗎?
黃耀明:這首歌其實挺複雜,很多歌的靈感是來自很多單個靈感的複合。我記得是先有這首歌的歌名,你說的對,來自於安東尼奧尼1966年拍攝的電影《春光乍泄》,但是裡面的歌詞和這部電影毫無關係,反而是跟一部美國電影叫《日出之前》(Before Sun Rise)的內容相符。我看過那部電影,覺得故事真的很浪漫,我就跟林夕說我們要寫一首歌,以這部電影中的那對演員為背景,但是歌名就叫《春光乍泄》,林夕寫的詞,我和蔡德才寫的曲。
後來很多人以為這首歌是為王家衛的《春光乍泄》寫的,其實不是,先有我們這首歌,其後才有了王家衛的電影。說不定他的電影來自於我的歌曲也說不定。
河西:後來張國榮先生也翻唱過這首歌。
黃耀明:張國榮也有唱過這首歌,那是因為我們有一個合作,那張合作的專輯叫《Cross Over》,我們互相唱對方的歌曲,他就選擇了這首。
河西:他是不是也特別喜歡這首歌?
黃耀明:他喜歡這首,但也是我提議讓他來唱這首的。我說:「既然你拍了一部電影叫《春光乍泄》,應該也擁有一首歌叫《春光乍泄》。」所以我們在為他這個版本的《春光乍泄》編曲的時候,我們特別為他製作了拉丁美洲探戈風格的編曲。
河西:《Cross Over》這張唱片特別精彩,當時怎麼會和張國榮合作一張專輯的?
黃耀明:因為我們是同一家唱片公司,我們的老闆就把我們互相介紹給對方,我們算認識,其實不能算很熟,我們的老闆說,如果我們合出一張專輯應該會有蠻好的效果,就說服我和他一起合作。張國榮出道比我早,他在音樂上很有想法,我們可以說是相見恨晚。我很尊重他,也覺得和他合作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但是後來,當我們錄製完這張專輯之後,他好像就碰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不太願意出來見人,所以最後,出來宣傳的只有我一個人。雖然我們合作了這張唱片,但是我和他也不能說很熟,所以我也沒有太多考慮他的內心世界,沒有從很要好的朋友的角度來思考他遇到的問題,這一點我每次想起來都很可惜。
河西:這次合作之後,和他的關係有更近一步?
黃耀明:我們都很忙,有各自的事情要做,所以我們合作之前不是很熟。在合作的過程中,大家了解了彼此,後來你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所以後來沒有很多時間見面,沒有這個緣分再做好的朋友。我很欣賞他的音樂才華,而且他願意讚美他認為美好的事,包括音樂,
現在想想真是感慨,如果我們再多合作一些歌曲就好了,可是誰都不會想到後來會發生這樣的事。我想這樣的事超出了我們的預期,他是那麼優秀的音樂人,應該可以創造出更多優秀的作品,但是他卻選擇了這樣的路,這是每個人的選擇。
河西:您和他接觸下來,覺得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黃耀明:我覺得他是一個很善良、心思很細膩的人,他對工作和創作是有很高要求的。我是在工作的層面去認識他的,因為那個時候在趕這個專輯嘛,我希望我有多一點機會能和他交朋友但是很可惜。
河西:那張專輯裡有一首非常經典的作品,就是張國榮作曲、您演唱的《這麼遠,那麼近》,他也有旁白。有時候我覺得覺得您和張國榮先生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對音樂很執著,有一種完美主義傾向。
黃耀明:《這麼遠,那麼近》是他寫的曲,黃偉文寫的詞,這首歌是專門為那張專輯寫的,那個沙沙聲音的旁白就是他。
我和他在音樂的部分還蠻相像的,但是在其他方面是不同的。在我的印象里,他是追求百分之百完美的人,而我不是,我不是很追求完美,有時候會隨它去,有缺憾我也可以接受,但是他不行。可能我也有這方面的傾向,但是沒有他那麼厲害,我當然追求完美一點的東西,但是他是完美的完美主義者。
和羅大佑老早就認識了
河西:2000年,您是怎麼與蔡琴合作《花天走地》音樂劇的?因為你們的歌路和曲風其實有很大差別的。
黃耀明:那是香港藝術節的一個節目,導演請我幫蔡琴寫音樂劇裡面所有的歌,那我就說太好了,我非常願意,因為我一直很喜歡蔡琴,也很欣賞蔡琴唱歌的風格。她也很樂意嘗試點跟她原來不一樣的東西,所以一拍即合。
河西:2003年您還監製了張藝謀的《英雄》主題曲,和王菲很熟嗎?
黃耀明:他們先請張亞東作曲,王菲來唱,然後他們還想請一個不同的班底來製作和編曲,那張亞東跟電影公司說那就請黃耀明製作好了。因為之前我也跟王菲剛剛合作,製作過她的一首歌,就順理成章的請我了,王菲、張亞東又是很熟的朋友。
但是我跟王菲私底下是完全沒有聯絡,因為她在香港的時候,我們也只是工作上的朋友。當然,我非常欣賞她的音樂,但是我不敢說是她的朋友。朋友的話,起碼應該有她的電話和電郵吧,我連這起碼的聯繫方式都沒有,所以我們也算不上朋友吧。
不過我們當然是認識啦,我們在香港的時候還合作過演出,我們還一起出去玩過,我到北京的時候也看過她一次,後來就再也沒有見過面,我們在《英雄》的那一次合作之後也再也沒有合作過了。
河西:2004年時,您也曾經透露達明一派即將複合的消息,但最後並沒有成真,以後是否還有複合的可能性?現在和劉以達的音樂理念差異是否更大了?
黃耀明:每隔幾年就有人傳這種消息,我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們最近見過一次面,但是還沒有什麼落實的計劃。因為我也要出版我的新專輯,我也聽說他的新專輯也在忙,如果要重聚一次,要再看看大家有沒有什麼新的想法和意願。
河西:《信望愛》和《借借你的愛》專輯都是羅大佑的音樂工廠出品的,是不是因為林夕的關係才認識羅大佑的?
黃耀明:反了,我跟羅大佑很早就認識了,因為都是歌手,我們也有過一些合作。之前,我知道有林夕這樣一個優秀的作詞人但是並沒有機會結識,從沒見過面。
那時候他在香港創辦自己的唱片公司:音樂工廠,邀請我加盟,我是因為羅大佑邀請我加入音樂工廠我才認識林夕的,也是通過羅大佑我才認識他。我加入羅大佑的音樂工廠的時候,他是音樂工廠的員工,才慢慢成為朋友。當時我在音樂工廠的第一張個人專輯《信望愛》林夕並沒有參與,直到《借借你的愛》他才開始幫我寫一些歌詞。
河西:您的音樂都有一些世紀末的頹廢情緒在裡面,您的世界觀是否也是悲觀的?
黃耀明:其實不是,我覺得我還蠻樂觀的,有一些事情將那種對世界對社會不開心的負面的情緒發泄出來才是一個很健康的態度。歌唱出來,人就開心了,所以我覺得內心中我是個比較樂觀的人。
河西:成立「人山人海」公司之後,您也開始打造一些新人,是否成功?現在公司的狀況怎麼樣?
黃耀明:公司的狀況還好,我們是一間很小的唱片公司,用一種很獨立的方法來經營,只是希望可以碰到一些有趣的音樂人給他們一些機會讓他們走出來吧。人山人海旗下的At17現在暫時的各自單飛,盧凱彤現在做了自己的第一張專輯,我覺得好棒,所以公司方面還好。
視頻為黃耀明與張國榮隔空對唱《這麼遠,那麼近》
孤獨圖書館:一個人的圖書館,你的孤獨是一座花園,我的孤獨是一座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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