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故宮所見蘇東坡、黃庭經、米芾、蔡襄墨跡
台北故宮所見蘇東坡、黃庭經、米芾、蔡襄墨跡
蘇東坡墨跡
蘇軾擅長行、楷書,與黃庭堅、米芾、蔡襄並稱「宋四家」。他曾遍學晉、唐、五代
名家,得力於王僧虔、李邕、徐浩、顏真卿、楊凝式,而自成一家,自創新意。用筆豐腴跌宕,有天真爛漫之趣.。 自云:「我書造意本無法」;又云:「自出新意,不踐古人。」 黃庭堅說他:「早年用筆精到,不及老大漸近自然」;又云:「到黃州後掣筆極有力。」晚年又挾有海外風濤之勢,加之學問、胸襟、識見處處過人,而一生又屢經坎坷,其書法風格豐腴跌宕,天真浩瀚,觀其書法即可想像其為人。人書並尊,在當時其弟兄子侄子由、邁、過,友人王定國、趙令畤均向他學習;其後歷史名人如李綱、韓世忠、陸遊,以及的吳寬,清代的張之洞,亦均向他學習,可見影響之大。黃庭堅在《山谷集》里說:「本朝善書者,自當推(蘇)為第一。」
蔡襄墨跡
宋四家中,蔡襄年齡輩份,應在蘇、黃、米之前。從書法風格上看,蘇軾豐腴跌宕;黃庭堅縱橫拗崛;米芾俊邁豪放,他們書風自成一格,蘇、黃、米都以行草、行楷見長,而喜歡寫規規矩矩的楷書的,還是蔡襄。蔡襄書法其渾厚端莊,淳淡婉美,自成一體。展卷蔡襄書法,頓覺有一縷春風拂面,充滿妍麗溫雅氣息。其書法在其生前就受時人推崇備至,極負盛譽,最推崇他書藝的人首數蘇東坡、歐陽修。蘇東坡在《東坡題跋》中指出:「獨蔡君謨天資既高,積學深至,心手相應,變態無窮,遂為本朝第一。然行書最勝,小楷次之,草書又次之……又嘗出意作飛白,自言有翔龍舞鳳之勢,識者不以為過。」」歐陽修對蔡襄書法的評價真是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歐陽修說:「自蘇子美死後,遂覺筆法中絕。近年君漠獨步當世,然謙讓不肯主盟。」(《歐陽文忠公集》)黃庭堅也說:「蘇子美、蔡君漠皆翰墨之豪傑。」(《山谷文集》)北宋科學家沈括,在《夢溪筆談》中,評論蔡襄的草書曰:「以散筆作草書,謂之散草,或曰飛草,其法皆生於飛白,自成一家。存張旭懷素之古韻,有風雲變幻之勢,又縱逸而富古意。」《宋史·蔡襄傳》稱他:「襄工於手書,為當世第一,仁宗尤愛之。」許將《蔡襄傳》說:「公於書畫頗自惜,不妄為人,其斷章殘稿人悉珍藏,仁宗尤愛稱之。」朱長文《續書斷》:蔡襄書頗自惜重,不輕為書,與人尺牘,人皆藏以為寶。仁宗深愛其跡……及學士撰《溫成皇后碑》文,敕書之,君謨辭不肯書,曰:"此待詔職也。儒者之工書,所以自游息焉而已,豈若一技夫役役哉?
從以上三段記載中,可以知道,蔡襄書法從當朝皇上到普通百姓都十分珍惜。由於他頗自惜,不妄為人書,所以傳世作品較少。總體上看,他的書法還是恪守晉唐法度,創新的意識略遜一籌。但他卻是宋代書法發展上不可缺的關紐人物。他以其自身完備的書法成就,為晉唐法度與宋人的意趣之間搭建了一座技巧的橋樑。蔡襄傳世墨跡有《自書詩帖》、《謝賜御書詩》,以及《陶生帖》《郊燔帖》《蒙惠帖》墨跡多種,碑刻有《萬安橋記》、《晝錦堂記》及鼓山靈源洞楷書「忘歸石、」「國師岩」等珍品。蔡襄擅長正楷,行書和草書,北宋著名書法家,為「宋四家」之一。蔡襄以督造小龍團茶和撰寫《茶錄》一書而聞名於世。而《茶錄》本身就是一件書法傑作。
黃庭經墨跡
黃庭堅書法初以宋代周越為師,後來受到顏真卿、懷素、楊凝式等人的影響,又受到焦《瘞鶴銘》書體的啟發,行草書形成自己的風格。黃庭堅大字行書凝練有力,結構奇特,幾乎每一字都有一些誇張的長畫,並儘力送出,形成中宮緊收、四緣發散的嶄新結字方法,對後世產生很大影響。在結構上明顯受到懷素的影響,但行筆曲折頓挫,則與懷素節奏完全不同。在他以前,圓轉、流暢是草書的基調,而黃庭堅的草書單字結構奇險,章法富有創造性,經常運用移位的方法打破單字之間的界限,使線條形成新的組合,節奏變化強烈,因此具有特殊的魅力,成為北宋書壇傑出的代表,與蘇軾成為一代書風的開拓者。後人所謂宋代 書法尚意,就是針對他們在運筆、結構等方面更變古法,追求書法的意境、情趣而言的。
流傳黃庭堅的書法,小字行書以《嬰香方》、《王長者墓誌稿》、《瀘南詩老史翊正墓誌稿》等為代表,書法圓轉流暢,沉靜典雅。大字行書有《蘇軾黃州寒食詩卷跋》、《伏波神祠字卷》、《松風閣詩》等,都是筆畫遒勁郁拔,而神閑意穠,表現出黃書的特色。草書有《李白憶舊遊詩卷》、《諸上座帖》等,結字雄放瑰奇,筆勢飄動雋逸,在繼承懷素一派草書中,表現出黃書的獨特面貌。此外黃庭堅的書法還有《伯夷叔齊墓碑》、《狄梁公碑》、《游青原山詩》、《題中興頌後》等。
黃庭堅用筆如馮班《鈍吟雜錄》所講:「筆從畫中起,回筆至左頓腕,實畫至右住處,卻又跳轉,正如陣雲之遇風,往而卻回也。」他的起筆處欲右先左,由畫中藏鋒逆入至左頓筆,然後平出,無平不陂,下筆著意變化,收筆處回鋒藏穎,以「畫竹法作書」給人以沉著痛快的感覺。其結體從顏魯公《八關齋會報得記》來,中宮收緊,由中心向外作輻射狀,縱伸橫逸,如盪槳,如撐舟,氣魄宏大,氣宇軒昂,其個性特點十分顯著。
米芾墨跡
米芾平生於書法用功最深,成就最大。米芾自稱自己的作品是「集古字」,對古代大師的用筆、章法及氣韻都有深刻的領悟,這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米芾學書在傳統上下了很大功夫。米芾未捲入政治漩渦,生活相對安定,後當上書畫博士,飽覽內府藏書,熟諳千載故事,古人得失,如數家珍。他少時苦學顏、柳、歐、褚等唐楷,打下了厚實的基本功。蘇軾被貶黃州時,他去拜訪求教,東坡勸他學晉。元豐五年(1082)開始,米芾潛心魏晉,以晉人書風為指歸,尋訪了不少晉人法帖,連其書齋也取名為「寶晉齋」。今傳王獻之墨跡《中秋帖》,據說就是他的臨本,形神精妙至極。米芾一生轉益多師,在晚年所書《自敘》中也這樣說道:「余初學,先學寫壁,顏七八歲也。字至大一幅,寫簡不成,見柳而慕其緊結,乃學柳《金剛經》。久之,知其出於歐,乃學歐。久之,如印板排算,乃慕褚而學最久,又摩段季轉折肥美,八面皆全。久之,覺段全澤展《蘭亭》,遂並看法帖,入晉魏平淡,棄鍾方而師師宜宮,《劉寬碑》是也。篆便愛《咀楚》、《石鼓文》。又悟竹簡以竹聿行漆,而鼎銘妙古老焉。」
米芾以書法名世,他的成就完全來自後天的苦練。米芾每天臨池不輟,史料記載:「一日不書,便覺思澀,想古人未嘗半刻廢書也。」、「智永硯成臼,乃能到右軍(王羲之),若穿透始到鍾(繇)、索(靖)也,可永勉之。」他兒子米友仁說他甚至大年初一也不忘寫字。(據孫祖白《米芾米友仁》)。米芾作書十分認真,自己說:「佘寫《海岱詩》,三四次寫,間有一兩字好,信書亦一難事」(明範明泰《米襄陽外記》)。一首詩,寫了三四次,還只有一兩字自己滿意,其中的甘苦非個中行家裡手不能道,也可見他創作態度的嚴謹。
米芾的書法在宋四家中,列蘇東坡和黃庭堅之後,蔡襄之前。然如果不論蘇東坡一代文宗的地位和黃庭堅作為江西詩派的領袖的影響,但就書法一門藝術而言,米芾傳統功力最為深厚,尤其是行書,實出二者之右。明代董其昌《畫禪室隨筆》謂:「吾嘗評米字,以為宋朝第一,畢竟出於東坡之上。即米顛書自率更得之,晚年一變,有冰寒於水之奇。」皇帝詢問書法,米芾自稱自己是「刷字」,明裡自謙而實點到精要之處,「刷字」,體現他用筆迅疾而勁健,盡興盡勢儘力。他的書法作品,大至詩帖,小至尺牘、題跋都具有痛快淋漓,欹縱變幻,雄健清新的特點。從現存的近六十幅米芾的手跡來看,「刷」這一個字正將米字的神采活脫脫地表現出來,無怪乎蘇東坡說:「米書超逸入神。」又說「海岳平生篆、隸、真、行、草書,風檣陣馬。沉著痛快,當與鐘王並行。非但不愧而已。」米芾的書法影響深遠,尤在明末,學者甚眾,像文徵明、祝允明、陳淳、徐渭、王覺斯、傅山這樣的大家也莫不從米子中取一「心經」,這種影響一直延續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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