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做的與永恆有何關係 | 彭強牧師見證及問答實錄

(照片來自彭強牧師微博)

彭強牧師見證及問答實錄

小約翰帶詩篇分享:

詩篇1

對於詩篇第一篇,大家可能會有這樣一種誤解--經文中的溪水是指大自然中的溪水。然而,在希伯來原文中,它是指灌溉莊稼的水源,莊園主用溪水灌溉莊稼。經文中的樹之所以可以按時候結果子葉子也不枯乾,不是因為它自身的努力,而是因為它有一位精心栽培它的主人。作為詩篇整卷書的開篇,這首詩告訴我們一個以耶和華為主的人是有福的,蒙受澆灌的樹是有福的。無論外面多麼荒旱,因為有主人在,便茂盛美好。世人爭做恐龍,而聖經卻鼓勵人做羊,因為羊有牧者,恐龍雖強大卻滅亡了。「福」在希伯來文中的意思是賜福。詩篇第一篇中有兩個比喻,樹和糠秕。哪一個更自由呢?表面上看,糠秕更自由,樹不自由,世人都想作糠秕,不做基督徒,因為基督徒要遵守律法不可以撒謊。詩篇第一篇問我們,我們該做什麼,樹還是糠秕;我們應該選擇哪條道路。

詩篇2

詩篇第二篇為我們解答該如何面對逼迫患難這個問題。答案是以嘴親子。 耶穌死里復活,成為我們的安慰。他作為先知,傳達上帝的旨意;作為祭司,為百姓代求;他作為君王,列國君王都應當醒悟,他們有責任承認耶和華是神。古人云,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他們知道權柄來自天,我們當代人竟認為權柄來自人。但人不是上帝,這種權柄沒有正當性。一個君王未必是基督徒,但他有責任認罪悔改。聖經中的尼布甲尼撒王不是基督徒,但他承認權柄來自上帝。上帝是大君王,這首詩氣勢恢宏。

詩篇3

這首詩與《奇異恩典》的曲調相同。主題是在苦難中有平安。大衛從神那裡得著真正的平安。福克納著有《押沙龍》這部小說。聖經中的故事是:大衛逃避他的兒子押沙龍。大衛的兒子押沙龍等不及父親去世後再繼承王位,他追殺大衛。大衛遭遇極大的困苦。他寫詩「雖有成萬的百姓來周圍攻擊我,我也不怕。」他可以躺下睡覺。有位修道士說,自己修道最大的收穫就是能睡覺、吃飯。世人卻未必如此,因為世人並沒有享受吃飯和睡覺的樂趣,他們總是生活在別處。大衛卻可以躺下睡覺,醒來吃飯。在極度的痛苦中有平安,因為他有一位隨時可以呼求的上帝,他有內心的平安。世上的東西並不能保證人們可以獲得幸福,乘飛機、坐火車、開車、走路,都不能保證安全。但我們有永恆的保證,就是大衛所呼求的上帝。

禱告

天父上帝,寫這些詩的人、唱這些詩的人和在基督里與這些詩連接的人都是有福的。謝謝你,大衛的神成為我們的神。世上雖有那麼多患難、悲苦,在這個國度雖有那麼多奇特的災難,但我們知道在你那裡有平安。主啊,你的獨生子耶穌基督從死里復活,他到聚會場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願你們平安」。懇求你讓我們在這裡領受平安,讓我們平靜的心告訴我們存在這樣的平安;也懇求你恩待第一次來到這裡的、還不認識你的朋友,讓我們一同來領受分享;也恩待為你開口的你自己的僕人,讓我們一同心倍恩感,訴說你自己的恩典。謝謝你。如此懇求禱告奉主名求!

小約翰:

感謝主讓我們濟濟一堂。在此開始這個學期的聚集。作為特別的開場,我們邀請到貴客。請他來自我介紹,分享自己的蒙恩蒙召見證。歡迎大家聽後提問互動交流。

彭牧師:

各位朋友、弟兄姐妹平安。我是彭強,是一位牧師,結婚19年了,現在有一個9歲的女兒。我在學生時代信主,喜歡與學生、學者在一起談論有關信仰的事。我在無神論家庭長大,父親教導我要自求上進、跳出農門。我從小就學習怎樣堅韌,牙齒掉了要往肚裡吞。中學畢業時,我們班的升學率是95%。可想而知我們那時的學習壓力,當時的意識形態就是要靠自己,世上沒有救贖主。我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中成長。

大家猜猜我在大學所學的專業--藝術?考古?理工科?哲學?--我在大學的專業是青年思想政治。我就讀於中國青年政治學院。當時的院長是李克強,我的大多數同學畢業後都在黨委機關工作。剛入學時,很多同學熱衷於接觸各種新鮮事物,而我比較認真,想好好規劃自己的人生。1990年,在我入學時,高校的氣氛依然緊張。軍訓時,大家都在寫入黨申請書;唯獨我沒有寫。輔導員找我談話,我說,信仰是一件大事,不該隨大流。談話結束時,輔導員嘴角略有抽動,彷彿透露出——這學生太幼稚,孺子不可教也—這種意味。其實,寫申請書的學生也認為入黨也不過只是為了飯碗。軍訓結束後,很多學生嘗鮮各種遊戲,而我認認真真讀了馬列、毛選等原著,寫讀書筆記,發現這些思想很可怕,是多數人對少數人的專政,並沒有告訴我人活著的意義。大家都知道共產主義理想的虛幻。我思考,人活著到底是為什麼。每個時代都有流行的思潮。如果我們只知道追逐思潮,那麼當下一個思潮來臨時我們就成了寡婦。當時流行的思潮是存在主義。大家知道加繆的《西西弗斯神話》。西西弗斯被天神懲罰,從山腳往山頂推石頭,推上去又滑下來,周而復始。存在主義者認為,西西弗斯就是人類的代表。人活著,就是這樣無意義的重複。我們要接受這樣的事實,並且還宣稱要做存在主義英雄,要開拓我的意義。那時候,很多學生追捧這種思潮,經常大吼要做存在主義英雄,吼完,繼續吃饅頭喝稀飯。

1992年,發生了一件重大事件,鄧南巡講話,有個口號:不管黑貓白貓能捉老鼠就是好貓。當時,我們公寓樓下有手搖電話,同學們排長隊打電話,語氣氣壯山河,電話所聊的都是「我們家要建計程車公司…」之類。當時的氛圍就是一切向錢看。我們在圓明園門口擺攤賣東西,賺了錢便一起吃吃喝喝,冰啤下肚,感覺很爽。做存在主義英雄,哪有喝冰啤來得實在?在虛無中追求價值,根本不可能。虛無主義與物質主義的距離就是一杯啤酒,一杯啤酒可以打翻一切。我看明白了,共產主義、馬克思學說都是假的,不如學點東西找個工作掙些錢。這時,有一件事帶給我很大的衝擊,有一位朋友是北大哲學系美學研究生,他畢業後做了語文老師。我們都認為他活得很優雅。後來,他竟出家做了和尚。有一年暑假,我們專門去了他所在的寺廟柏林寺住了一陣子。柏林寺是佛教禪宗的主寺。我們跟著他上早課,在那裡學了很多術語。「庭前柏樹子」,泡上一壺清茶,這樣的意境真是太美了,身心寧靜。當地還有一種特產是驢肉火燒。我們從寺廟溜出去吃火燒驢肉,很是享受。吃完要回寺廟時,大街上有人喊「抓住他,抓住他」,原來有小偷。剎那間,兩個禮拜在寺廟裡沉澱的清凈蕩然無存。「庭前柏樹子」這樣的意境,如若不離開這個世界,便不存在。街邊的惡和不確定感比寺廟裡的寧靜更顯得真實。回學校後,我斷定如果真得要追隨某種信仰,寺廟裡的那種信仰肯定不是我所要追求的,因為那種意境唯有退到山林里才能見到。而真正的信仰,應該使人在不確定中有確定感,給我們平安和力量去面對這個世界中的苦難。

後來,我修了西方政治思想史這門課,請教授開書單。沒想到,書單上所列的第一本書是《聖經》。確實,現在即便不信上帝的人也認為《聖經》與偉大文明有關。1996年,一位成都的朋友對我說:「太搞笑了,竟然有人送我《聖經》,這個年代,誰還讀聖經?」我回道:「你連《聖經》還沒讀,還算文明人啊?」他問我:「難不成你也信?」這大概是20年前的氛圍,與今天很不一樣。在那個年代,人們認為基督教是鴉片,《聖經》是毒草。我問教授:「為什麼要讀《聖經》?」他說:「這是人文學科繞不過的根基。「當時,圖書館裡一本《聖經》也沒有,只有聖經故事之類的書,並且大都是蘇聯作者編寫的,還有就是自由主義神學家斯特勞斯的《耶穌傳》。教授借了我一本當代譯本的《聖經》,譯者將總督翻譯成省長。我一開始並沒多少興趣,無外乎是創造、大洪水等故事,讀一讀便丟下了。

在政治學院讀書,所有人都追求「進步「,也就是要早點入黨。入黨的不二法門就是告密、打小報告、交心。班上同學都喜歡這麼做。我就是被打小報告的對象,因為我讀《社會契約論》,讀關於法國大革命的書。讀後,還常吆喝一番,自然被輔導員叫去談話。有一次,偶然間,我知道了是哪個同學打我小報告的。我怒火中燒,和那個同學在水房裡吵了一架。回到宿舍後,我反思:同學關係不應該很單純嗎?為何如此複雜?百無聊賴,我翻閱《聖經》,打開《創世記》,「起初,神創造天地,地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神的靈運行在水面上。神說:『要有光。』 就有了光。」通常,東西越多越亂,為什麼會又空又亂呢?這經文描述出我內心的情形。上帝創造世界,祂看所造的為好。起初,人與上帝、人與人、人與自然的關係都很好。當時,我還不明白罪進入世界玷污了這一切的關係。我當時想,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上帝,那便不值得活著。如果有光,那麼上帝就是光的源頭。

後來,我讀到路易斯的《納尼亞傳奇》。在《銀椅》這一卷中,瑞廉王子被女巫劫持到地下王宮,女巫向瑞廉王子灌輸這樣一種想法--地下王宮是唯一的、最好的世界。多年後,王子慢慢接受了這種觀念。從人類那裡來的兩個孩子和納尼亞王國的國民來地下王宮找王子,告訴王子他不屬於地下王宮,屬於上面的世界,要帶他離開地下王宮。女巫說:哪有上面的世界?這裡是唯一的、最好的世界。」她點了香,兩個孩子和沼澤怪暈乎乎的,但他們還是堅持他們是從上面來的,在陽光下草地上走過。沼澤怪光腳踩滅熏香,腳被灼傷,劇痛。當這疼痛更讓他確信上面的世界是真實的。沼澤怪對女巫說:「我們可能逃不出地下王宮,可能會死在這裡。但如果這裡是唯一的世界,那麼活著就太可憐了。我們情願死,也要追求上面的世界。」《創世記》中記載,上帝是光的源頭。如果沒有上帝,在世上活著就是虛空。

那一天,在水房與同學吵架後,我回宿舍讀《聖經》,心裡想:如果上帝存在,我就信他。我也禱告說:「主啊,我打開心,邀請你做我的救主。」當時,我還沒有成為基督徒,雖然我號稱自己信主了,準確的說法應該是成為了上帝愛好者。我開始閱讀相關書籍,比如馬克思·韋伯的《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逢人便說上帝的愛是人類發展的原動力。其實那時我還沒有摸到信仰的門路,也沒有人帶領我信。後來,有機會參加農大的查經班。他們聽說我是政治學院的,考察一番,確信不是探子,才放心。回想在查經班時自己特別狂妄愚昧,不太願意聽人講,常常侃侃而談;但還是很願意去,覺得那裡有愛。偶爾不去,便覺得心裡空蕩蕩的。有一次,我們查《羅馬書》第三章,世人都犯了罪,虧缺了神的榮耀。帶領的弟兄說,人犯了罪,所以整個世界都亂了套。我聽後特別興奮,便從文化、社會等各個角度侃侃而談。那位弟兄特別質樸,他問我:「你覺得你自己有什麼罪?」我頓時覺得被冒犯了。世人都犯罪了,我畫了個圈,把世人都圈在裡面,唯獨把自己放在圈外。覺得被冒犯後,我很不高興,便不去查經班了。

大學時代的我,脾氣暴躁,自詡聰明,好譏誚人,特別喜歡諷刺挖苦女生,並認為那就是我的價值所在。現在看來,真是《聖經》中對人心的描述——以惡為樂。20年前,我就是一憤青,留長發,穿有破洞的牛仔褲。當時,一個月的生活費總共四五十塊錢,我花了 45塊錢在北京西單買了一雙軍用皮靴。我脾氣暴躁,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後來又因為一件小事跟一位同學吵了起來。這位同學與我是「棋逢對手」,我們常常引經據典地彼此對罵。那天,這個同學鎮靜地對我說:「你整天把上帝掛在嘴邊,也不看看自己到底跟上帝配不配?」在這之前,我還在思考要不要信,心想我若位列上帝門下,上帝臉上便有光。然而,這個同學把我的問題反過來問--上帝要不要接納你?你配不配信上帝。他的問題讓我謙卑下來。之前,我一直覺得所有同學都是打小報告、讀《人民日報》、寫入黨申請書的一群人。而我是讀《社會契約論》的人,我與他們不一樣。那天,回宿舍後,我讀《羅馬書》,讀到「世人都犯了罪,虧缺了上帝的榮耀」。但後面那句話「如今卻蒙神的恩典,因基督耶穌的救贖,就白白的稱義」觸動我。我做了平生第一次認罪禱告,向主承認我是一個罪人,虧缺了祂的榮耀。通常,人越是嘴硬,越覺得自己公義;越是謙卑,越看到聖靈的工作。那一天,我流淚禱告認罪,看見自己裡面的爭競、貪婪、嫉妒,甚至用清高的方式掩飾嫉妒。平時,我們宿舍人滿為患,而那天卻特別安靜。我認罪後,主真的把我的擔子挪走了,感覺特別輕鬆,我重新去查經班。1993年冬天,我在一家酒店的浴缸里受洗。受洗時,牧師除了問一般信仰問答外,還特別問我:「如果有一天,上帝為了他自己的緣故讓你把頭髮剪掉,你是否願意?」20年之後,在我的按牧典禮上,為我施洗的牧師也剛好在場。

畢業後,我到了成都。工作順利但也很忙碌,便找出很多理由不去聚會。一個周六的晚上,又是在外面陪人吃吃喝喝。我當時的女朋友也就是現在的妻子打電話給我,告訴我:「明天是主日,要去聚會。」我沖她發火,我說:「我有什麼辦法?」她說:「如果不持守上帝的道,你今年所擁有的東西, 明年便不知在何處了。」那時,年少得志,工作升遷都很順利,飯桌上別人問我這些順利的緣由時,我也侃侃而談,擺出很多條原因,說自己會處世等等。記得一位姐妹提醒我說:「你說了很多原因,一直在說『我我我怎麼樣』,卻從沒提到上帝的恩典。」我很感恩,剛剛畢業時,面對很多掙扎,雖然沒有得到系統的牧養,沒有受過訓練的牧者,但我並沒有離開教會團契,神陶造我。大學畢業後第4年,作為一個年輕人,我在一家有100多人的出版公司做常務副總,挺享受工作,也覺得自己是靠主而做。每天早上,也會禱告說:「求主幫助我面對一天的挑戰。」

1997年,除了做管理,我也在做暢銷書。當時,大街小巷的書攤上常常擺出四十來本暢銷書,政治、經濟各種題材,我們便想法子做成哪些書。有一天,在辦公室,我有一點時間可以讀經、靈修。有一個問題抓住了我。在此特別提醒年輕人,如果這個問題抓住了你,你得慎重思考。這個問題就是——我今天所做的一切與永恆有什麼關係。我看著桌子上的一大堆的書,不說永恆,十年之後都沒啥價值了。在這之前,我幹勁十足,還常常作為公司代表去領獎,也為此自滿。但那個時刻面對這個問題,我無法逃避。大約在1999年,也有一些弟兄姐妹與我交流該怎樣尋求呼召,怎樣把自己的一生為上帝所用。當時教會裡的人也多起來,也問我要不要全職。也有人說,好像時候還沒到。也有人說,你在文字領域工作,可以用自己的專業特長去侍奉主。當時,彷彿覺得文字事工這條路不太可能。2000年,我開始嘗試做以諾出版社。當時,我就一門心思想出版基督教信仰方面的書籍,去國外到處找版權。我們出版的第一本書是一位牧師寫給自己兒女的婚姻方面的書《聖地愛語》。負責出版審批的人讓我們刪掉所有經文。我說,刪掉經文後,剩下的只是技巧。我們中國人不缺乏技巧,缺的正是你想讓我刪掉的東西。如果必須刪掉經文,我們就不出版這本書了。折中方案是保存經文但刪掉經文出處。我們共印刷了12000套,有弟兄姐妹幫忙發運。當時,還沒有基督教書店,很多人說看不懂這本書。三個月下來,一本也沒有賣掉。書被退回來,書皮有些磨損。我坐在地板上用抹布擦書,有些心酸。我問神:「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神啊,這是你讓我走的路嗎?」唯一的安慰就是當時手中的工作是為將來做預備。預備就意味著目前條件還不成熟。如果條件成熟,就不是預備了。感謝主,出版事工繼續。目前為止,我們所出版的基督教方面書籍超過180本,包括小約翰老師的書。

後來,我和太太離開3年,去神學院裝備。我們一起禱告,更深地尋求上帝的心意。有一節在《聖經》中反覆出現的經文對我幫助很大。耶和華上帝說:「我是你們的神,你們是我的子民。」上帝把他自己啟示給我們,這是降卑。上帝與我們立約,這是更進一步的降卑。上帝的兒子道成肉身,他在大地上行走,他經歷了我們所經歷的被出賣、背叛、詆毀。他在十字架上,伸開雙臂,徹底地把自己交給人,成為我們的上帝。上帝來不是為了審判,而是為了拯救。信主多年後,我更深明白自己多麼需要深入理解《聖經》。我和妻子一起尋求,我們最深的牽掛是什麼,也就是最初的蒙召祈禱傳道。回成都後,我專心牧養教會,教會弟兄姐妹也特別高興。起初服事時,我彷彿還覺得自己有一套可以教導人的東西,可以誨人不倦;現在越來越覺得是上帝在教導我,借著弟兄姐妹會友牧養我這個牧師。基督信仰的核心是福音信仰。很多人對上帝的觀念是黑社會式的,聚會就是交保護費,下次交費前,不想再和上帝見面。但福音使可畏的上帝成了可親近的上帝。上帝說:「你們親近我,我就親近你們」。在坐年輕的弟弟妹妹,我巴不得你們在信仰的道路上走得紮實。我們當時走得跌跌撞撞的,你們現在在一個根基紮實的教會。有人問我,你大學時代信主,還有很多世上的事情還沒有經歷,是不是太冤了。要不要先到處玩樂,到生命最後一刻再求耶穌救我。而當我現在看自家女兒時,我看見我們文化中還存在很多很硬的仇恨文化、律法文化等等,我們需要吐出去這些。年輕時,認識主,建立信仰,在教會中被造就,侍奉主,這是蒙福的事情。我先分享到這裡。

問答階段

小約翰:我們所受的教育告訴我們這個世界是真的,只有一個世界;訓練我們建立巴別塔,傳揚自己的名。最後,我們發現自己只是一塊磚,樂意被放在塔上。這是巫術、宗教的教育、意識形態的教育。盼望大家能夠珍惜這樣的機會,每周五晚上,到這裡來透口氣,知道還有一個世界存在。唱起詩篇時,我們知道,原來在苦難之上還有一個可以呼求的對象。希望你每周五都來,帶上你的同學和朋友。我相信他們在這裡會有很大收穫。

講到永恆的話題,我想到一位女宣教士,她在非洲專門教宣教士的孩子。宣教士並不多,也許總共只有四五個孩子。幾年後,這些宣教士走了,孩子們也都走了。她就教下一批孩子。她一直留在非洲,一直教孩子,教了一輩子。後來,她知道自己快要去世了,她飛回美國,下了飛機,租了一輛車開了幾天幾夜,專門去找一個學生。這個學生當時正在讀高中,準備成為橄欖球明星。她去球場找他,見面時,學生看見自己的小學老師,很是驚訝。老人家白髮蒼蒼,問學生近況。學生說,打橄欖球很有成就感。老人家問他:「有永恆在你目前所做的事情上嗎?」學生很受激勵,後來創辦了全球基督教教育聯盟,服事很多基督教學校。有永恆在他所做的事情上。我們也需要有這樣的思考。

彭牧師:我來補充一個故事。在我的老家,人們修建了一個主題公園,叫做天府農耕。老闆圈下大片土地,公園裡也有小橋流水,在裡面分割成一塊一塊的田地種絲瓜種茄子等。遊客去公園裡看農田。農田本沒有什麼好看的,但因這些農田在主題公園裡就顯得與眾不同了。公園招工時會招一些農民。應該會有類似的對話--「聽說你被招工了,在哪兒工作啊?」——「在天府龍根主題公園」——「做什麼」——「種地。我可是在天府農耕種地。」當種地與天府農耕主題公園聯繫在一起時,一件普通的事情便成為神聖重大事件的一部分。這就是基督徒的人生,有些人做老師、工程師,但當這些事情跟永恆的城聯繫在一起時,便有神聖價值,存到永永遠遠。

小約翰:接下來是互動時間,歡迎大家提問。

A:您好,彭牧師。您剛剛講到自己在大學畢業後第四年就做到出版公司的常務副總。我們在坐的學生還很年輕,有大好世界還沒有去看。大家有各種追求,沒有那麼多時間追求信仰。眼前的事情彷彿更為真實,信仰是虛無縹緲的。您怎樣看這種現象?

彭牧師:我們大概是把追求世上的事和追求上帝這兩件事情對立起來了。很多人信了主,一遇到問題,就認為自己沒法追求上帝了。恰恰相反,上帝接過來我們的包袱。我們的焦點是什麼?所做事情中上帝的主權是怎樣彰顯的?上帝的恩典是怎樣施行的?在這個世界上,人們通常推崇勤奮的人。但我們常會發現,人活到四五十歲時,勤奮的人不得志多會苦毒。從小遊手好閒的人,四五十歲後也沒啥建樹。勤奮的人也是虛空,遊手好閒的人也是虛空。這是因為他們都沒有福音。靠自己、努力奮鬥,我們被這種文化塑造。我的母親非常勤奮,兩個月前她去世了。從我記事起,我母親就常在廚房忙碌,但常抱怨自己做的事沒啥果效。信主後,她也還是勤奮。她不再在意事情的果效、他人的稱讚。她常說:「都是上帝的恩典,能做事就是恩典,我喜歡做事情,心底兒高興。」我們要思考,我們的才幹怎樣被聖化。有些路是上帝不讓我們走的,不合乎他的道。有些路是上帝喜悅的方向,但我們不要靠自己。還有些事本身也是美善的,上帝讓我們往深處走,更深地經歷他自己,對上帝有更深的認識。上帝在福音里更新我們。

B:彭牧師,比之某些教會,我發現您所在的教會對一些公共領域重大事件發聲較少,原因何在?

彭牧師:我的基本認知是每一個堂點都有自身的特質,根據自身特質定下優先要打的仗是什麼。當我們談教會的社會參與時,有一種界定。教會的首要功用是祈禱、傳道、造就信徒。社會參與分為三個層面:一是同情憐憫,傳福音憐憫人;二是社區發展,例如我們在教育領域中的事工;三是通過社會運動抵制結構性的惡。通常,教會作為真理的柱石和根基,直接參与第一個層面。第二、第三個層面更適合基督徒個人和機構去做。比如,我們幫助社區孤寡老人,以教會名義去做時,我們需要與各種社會團體合作,福音焦點就會被弱化。參與社會運動時,需要團結儘可能多的力量,教會的信仰立場可能會被弱化。教會直接參与的就是傳福音。面對社會大潮,我們基督徒不應當盲目地喊口號。有一位歐洲的管理學家,他特彆強調管理中的信仰和價值維度。他的父親是一位牧師,他年輕時曾看不起父親,立志要闖天下干大事,改變社會。多年後,他父親去世,他回到小鎮參加父親的葬禮。令他震撼的是,他的父親竟然在那麼多人生命中留下種子。很多人做了議員,趕回來參加他父親的葬禮。他反思自己在多少人生命中留下痕迹。我的意思是,很多改變並不是本質性的改變。我們要追求本質性改變。上帝稱罪人為義人,可咒詛的成為可悅納的。這是最本質的改變。

小約翰:常有人問怎麼改變文化,答案是先改變人。上帝的愛在這裡,文化才能被改變。文化是人的文化。

C:我想回應彭牧師的分享。您談及自己的工作經歷時,談到自己被一個問題抓住。我感恩上帝的預備,也通過齊老師的文章想通這個問題。我在教會兩年多時間,一開始一無所知,只是個上帝愛好者,後來在教會成長,認識增多,但也會擔心自己眼高手低。我們教會是改革宗教會,教義透徹,追求真理,也看重人文方面的探究。但我覺得,上帝讓這麼多人在地上成就他的工作,並不是每個人都生來要去做牧師、長老、執事。該怎樣平衡這些想法?

彭牧師:作為改革宗牧師,我對這種想法很熟悉。在生活中一步一步、一點一點地改變,這很難。有些人便不去探究。也有些人回到上帝面前更深地依靠上帝,一直活在對福音的感恩中,生髮出順服。海德堡要理問答第2問談及三件事情,一是人的愁苦有多大,二是我們蒙了多大的拯救,三是應當怎樣過感恩的生活。這需要在上帝面光中每天演練。不僅面對過去的罪、將來的天堂,也要面對當下的誘惑、懼怕的時刻。當我們對罪的愁苦大過對環境的愁苦時,我們便會更深地經歷拯救,更加敬畏神,更真實地活在福音中。改革宗神學框架非常宏大,但信仰並不只是一套教義。我們有信仰體系,但我們並不是靠這套體系活著,而是每天與主相連。信仰體系中有滋養我們的精神資源,但我們要活在福音中。

小約翰:我們不能割裂教義和生活。看洶湧澎湃的大海和看航海圖的感覺不同。大海生動形象,航海圖乏味枯燥。一幅圖怎麼能概括出大海呢?但不要忘了,真正美好的航海圖就是對海上航行經歷的概括。教義來自生活、來自經驗、甚至來自很多人的犧牲經歷,成為大公教會美好教義的傳承。我的兒子喜歡在書房裡的聽海螺,我讓他聽大海的聲音。我們要學習通過航海圖看見大海。往往先有異端,再有正確的教義,經過對話、碰撞、總結,凝結成圖,多麼寶貴。我們要克服不願讀圖的懶惰。面對今天複雜多變的世界,魔鬼這麼狡猾,航海圖是必要的,它幫助我們躲過暗礁,避免走不必要走彎路。清教徒認為正確的教義就是正確的生活,正確的生活就是正確的教義。他們的口號是純正的教義、敬虔的生命。家庭教會的傳統是強調敬虔的生命,不太強調純正的教義。老一輩用敬虔的生命守住了信仰,但新一輩興起,我們面對新的敵人,不只要守住信仰,更要有敬虔的生命。為教義真道打那美好的仗。

D:我個人對基督教了解甚少,但比較了解佛教。有一個比喻,佛法是月亮,經書是指月亮的手。手指月亮,我們看到了月亮,並沒看到手。教義就相當於指著月亮的手,教義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更本身的東西。研讀佛法,不要被教義所限制,錯過了月亮。您說通過航海圖看到大海,我們是否也應該丟下圖,去看真正的大海?

齊ZL:禪宗中有一個故事叫做一指禪。老和尚伸出一隻手指,教小和尚佛法大意。小和尚就了伸出一隻手指,師傅用刀砍掉了他的手指。師傅問他佛法大意是什麼,他又伸出一隻手指,又被砍去。小和尚頓悟佛法大意是什麼。佛教中的「見月忘指」,莊子所說「得魚忘筌」,禪宗和道家都相信語言指向實質。索緒爾說語言背後沒有東西,語言只是符號系統,分為所指和能指。這兩種語言觀都存在危機。古典的語言觀中那不能用語言所描述的玄之又玄的東西,每個人對其體驗不同。禪宗說萬古長風一朝風月,但問題在於每個人看到的一朝風月並不一樣。當代語言觀斷言複雜的符號系統沒有意義。基督教認為,真理存在,上帝是真理的本體。他願意透過語言文字向人類啟示他自己。語言文字雖受到罪的玷污,但聖靈也凈化了語言,使語言成為恩典的器皿。所以,我們既懷疑又相信語言文字,相信上帝的護理、聖靈的工作。語言本身也存在一定問題,教義不能代替《聖經》。

彭牧師:很多部落都有圖騰。有的民族珍視忠誠,拜狗。有的民族看著勇敢,拜老虎和獅子。其實,所有崇拜都是拜自己。我們所做的都有指向,或者指向自己,或者指向上帝。《聖經》開篇就是「起初,神創造天地」。它直接宣告上帝的存在和他的作為。希臘人、羅馬人追求真理,他們認為沒有真理便無法活下去。但不可思議的是基督信仰中的真理指向一個人--耶穌基督。他是道路、真理、生命。真理來了,我們卻認不出。因為我們的眼睛被文化、教育、自我所遮蔽。這位耶穌不僅宣告自己宣講真理,還宣告自己就是真理。啟示的高峰就是耶穌基督。《聖經》是一扇窗戶,聖經並沒有講明世上所有的事,但透過聖經我們可以看明世上所有的事。教義是一扇窗戶,教義並不囊括《聖經》所有內容,但透過教義我們可以讀懂整本聖經。

小約翰:下周我們會講詩篇第十九篇,這是非常偉大神奇的一首詩,關乎基督信仰中獨特的啟示。文化中的神與聖經啟示的神不同。大家可以提前閱讀這首詩,也可以看看《我們合理的信仰》這本書。(完)

2015.9.11 彭強牧師講述;雪穎整理。

轉自公眾號:小小推拉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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