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14-解讀夢到內河及芭蕾舞玫瑰花魂-Rudolf Nureyev

1-一.印象·天鵝 過去的怎會過去,將來的不要再來。我若對你凝望太久,你怎會是我的天鵝? 藍,就是這藍。藍得陰鬱將你羽翼染濕,藍得悲憤卻還是鏡泊。這幽碧湖水,誰從容划過,誰沉在底酣然入夢,誰的頸項里掛著我的鎖鏈?陣陣的顫抖,心已凍死,水聲牽扯著我的臉龐,將僅存的血液吸走。這幽碧湖水,染著我的血色,卻還是藍,就是這藍。 每一步都是不幸,每閉眼都是淚水。是至遠古至遠古的宿命將我宣判,投進這桎梏牢籠沒有超生。我哭了,我不能笑了。我的淚我的汗我的血,統統滑落進幽碧湖水,這裡就是我的歸宿,我的出口,我惟一的藏身之處。我願意將這軀幹獻上,再將靈魂燃作熒熒磷火,與你永世不分。可是我哭了,你在黑暗中看見了;我不能放聲,我即將跌落,被你注視的我,終將驚起你的漣漪。 於是你飛落在我的面前。 於是潔白的你飛落在我面前。婆娑幕影里,修長雙臂向我開啟,宛如一株水仙停泊岸邊,垂下的頭是這般優雅。原諒我寸步難移,原諒我只能這樣望著你。我若還活著,你就是這世上惟一的美麗;我若是死了,也要凝固成一座雕塑看著你。你是我兒時夢中的天鵝,將我於泥沼中拯救。你用力量與矯捷,跳出我生命的舞步。你飛馳在水面上,輕盈得彷彿一片羽毛;你的每一次旋轉,都帶著炯炯目光。我望向你,然後看到了自己,比水更清澈,比神更有力,第一次教我感到溫情充盈著心房。我乞求追隨你,不管你帶我到哪裡;我乞求你留下,我只恨我不能變成你。 那麼,你是聽見了。你跳完最後一支舞,我點燃第一口煙。那麼,你就向我走來。飛翔是你的飛翔,帶著我的雙手與雙腳。池中映出了月色,已忘記何時起星光已布滿蒼穹。音符從世界的每個角落升起,彙集到你我身邊,合奏一曲仙音。來吧,來跳一段pas de deux。跳了就不孤獨,跳了就不難過。我站在我的腳尖,把所有負擔卸去,把所有真誠袒露,從未試過如此歡愉和輕盈。你的翅膀在我身後張開,羽毛拍打出清脆的語言。我這被棄的人類,你這絕塵的天鵝,在世界的懸崖邊遇上,難道不是,你我已相戀了千萬輪迴,又在這星球錯失,才把希望遺落。此刻,一旦,你的頭靠過來,我便會失去呼吸的可能。 二.奈何 1995年,Adam Cooper遇上了Matthew Bourne。Matthew邀請Adam出演經過重新解讀與拼裝的芭蕾經典《天鵝湖》。Adam,當時作為英國皇家芭蕾舞團首席男演員,第一次登上了沒有短裙與緊身褲的天鵝舞台。這一回,Adam的角色不再是作陪襯點綴的王子,觀眾也找不到細緻柔美的天鵝。代之而起的是一隻充滿原始力量的雄健的天鵝,赤裸的上半身將每一寸的肌肉運動都彰顯得猶如古希臘的雕塑,粉飾黑色的眼窩裡透出尖銳而敏感的光。 起初這只是一個嘗試,一出小型的表演,但是天鵝與人性的魅力激起了料想之外的共鳴與贊同。新版《天鵝湖》一舉成為Adam Cooper與Matthew Bourne的AMP舞團的標誌作品。一次又一次的謝幕也安撫不了雷動的掌聲,即使是最難取悅的人都會飽含熱淚起身喝彩。 「片中沒有女主角,只有一個男角,他在跳著舞蹈。我想出這個構思,是因為我最近看了一部電影,名為《跳出新天地》,電影中是說一個小孩子,不喜歡打拳,只想跳舞,於是去學芭蕾舞,卻被身邊人阻撓。我是被電影感動了,才想出這個故事。 我覺得芭蕾舞並非一定就是女性化的……」(張國榮) 2001年,Leslie在他《夢到內河》的MV中,請來日本的「芭蕾王子」西島千博共同出演。MV里沒有明顯的故事情節,只是在一方空間中,西島千博在跳,Leslie在看。那幽藍的燈光,兩個人的姿態,都讓人不能不想起Adam Cooper的天鵝和Scott Ambler的王子。西島緩緩將頭放在Leslie肩膀的鏡頭,意蘊似足了天鵝與王子雙人舞中終於獲得信任與溝通的舞蹈。而《夢到內河》本身極具英倫氣質的旋律與配樂,與古典芭蕾的優雅氣質又是那麼完美契合,猶如雙生。作為編導的Leslie坦言,作品靈感來自《跳出我天地》,亦即《Billy Elliot》。該片結尾,出演成年Billy的就是Adam Cooper,所表演的也正是新版的《Swan Lake》。 很難也沒有必要去探究Leslie到底有沒有看過AMP的《天鵝湖》,有一點是確定的:無論有沒有看過,藝術總是相通。Matthew Bourne為改變男子一貫以來的陪襯角色,而以男性出演天鵝,其獲得的美感是女性舞者所無法替代的。這與Leslie的見解不謀而合。Adam與西島都用自己的身體和富含力與美的solo證明了芭蕾的美不僅僅是陰柔的世界,Matthew與Leslie都在此間充當了「美的發現者」。而顛覆與再創造,這何嘗不是一個優秀的藝術家必須具備的品質之一?

然而,超前於時代的東西必然會受到非議。Matthew和Leslie都在自己的作品之後碰到了同樣的問題。新版《天鵝湖》被稱為同性戀版;《夢到內河》的MV因「意涵同性戀」而遭禁播。在同性戀尚未被普遍接受的當今社會,兩個男人的些許親密動作都會被以為是欲蓋彌彰的曖昧,一旦將其上綱上線,再藝術也將背負人倫與行政的雙重懲罰。 "I think you"re always going to get people who think it"s about ahomosexual affair. They have a real problem with the fact that the Swan is aman. It"s not a man. It"s a swan. Whether it"s male or female, who cares? It"sa creature not a gender." Adam Cooper作此解釋。 而在Leslie,他卻始終沒有答應迎合審批而遵照公司意願對音樂錄影帶進行刪減,「我不會說甚麼,總之你感覺到什麼就是什麼了罷。」他們的回答簡短而又無奈。 對男女之愛的信奉可以被視作局促,對國家之愛則是一種廣博,若懷有對世界之愛那足以稱為偉大。但為什麼一旦超越性別,表現兩個同為生物的個體、互相傳達自由與希望的訊息,便非要被指為同性戀不可?如果社會本身可以用一種更寬宏的眼光來看待一些信息(而不是任何事都硬往「性」方面作聯繫),那將會是藝術之大幸。 三.天鵝之死 潔白的大床上,我癱軟著。這裡的陰森恐怖與藥物一樣讓我無力,教我絕望。我已記不起發生了什麼,我記不起黑衣人出現過,也記不起葬送在我手中的女子,我已全然忘記。 但是你沖著我笑了,帶著輕蔑,輕蔑於我的軟弱,還是輕蔑於我的無措。那不是你,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天鵝。你的黑色里滿是蟲蛆,腐爛就如同這將傾的大房,你是沒有心的,只是有一副像天鵝的軀殼,來這裡招搖撞騙。可是我的天鵝,你為什麼沒有出現,沒有來阻止這殘酷的鬧劇,沒有將冒充你的人踐踏在身下。為何他能輕易地擁有你的樣子,我已暈眩,連自己都看不到,所有的人都在笑我,都在朝我嘔吐。那些猙獰可怖的臉孔…… 群鵝已潛入我的房間。在床底,在窗邊,在我面前,無處不在。那些凶光是那麼熟悉,為什麼連它們也帶有敵意。群鵝已爬到我的床上,喙在撕咬,翅膀在擊敲,它們也想毀了我。這世界已如同煉獄。 你來了。 你終於來了。你與星光一同前來,出現在此,你是來救我的。正如你上次救回我一樣。 你將我從諸神的利嘴中拖出,我才又看清你。仍然潔白,仍然聖潔,那雙眼仍然銳利。可我,怎麼如此失態,可我,為何依然百般折磨。 求你帶我走。 求你帶我走。 只有當你再次將我托起,一如億萬年前,輕靠在你的懷中,我才能感覺安全,感覺有力,感覺到生存的意義。我的不快樂,不自由,被所有人愚弄,被所有人嘲笑,你才是我最後的拯救,你才是我最後的所愛。 啊,怎麼了?為何感到一絲憂傷。為何你那樣肅穆。 是群鵝又回來了。它們背叛了你,還是你背叛了它們?就像我不知道,是其他人背叛我,還是我背叛其他的人。於是你與我一樣孤立無援,僅僅是為著我們都渴望溫暖?可我已經沒有一絲力氣,如在夢中飄蕩。我站不起身,我又看不見你了,我就這樣倒下,倒在你的遠方。 接著,我便目視你所有的鬥爭。 你站起來,就有人拉扯你的腿;你轉過身,那裡卻等待著尖牙利齒。你的強壯,敵不過千萬喪心病狂的蟲蛆;你再堅強,也逃不脫無底旋渦般的陷害。天呢,我看見你受傷了,你曾雄健的羽翼,已沾滿了鮮血。可它們還是不放過你,不放過你。它們要咬噬得你精疲力竭,它們會吸干你最後一滴血,它們已全然忘記了你的好,只記得對利益投懷送抱。 你就這樣跌倒,在抗爭完最後的氣力。漫天飛舞著是你的無瑕的羽毛,也飛灑著我無能的熱淚。將手伸向你,我要伸向你。你就在前方,可我觸碰不到分毫。它們在咬你,也在啃噬我的心,大灘大灘的鮮血都在我眼中,都在這房間里,將我包圍,將我吞沒。 我看不到了,我再也看不到你…… 消失著,消失了。 你就此消失,這世界便空無一物。 你的暖熱尚未離去,就已冰冷在我身上。那個嘈雜紛繁群魔亂舞的夢魘在頃刻間歸於沉寂,留下了纏繞不斷的餘音。不忘帶走我遺留的氣息。 我躺在你消失的地方,漸漸開始冷卻。漸漸開始失去感覺,再拋棄對這世界所有的留戀。 然後我才能飛翔了。像你那樣飛翔。 終於將沉重的肉身擺脫,我飛翔於無盡的自由之地。 一心只想找尋你。 找尋你,我的天鵝,然後夢於你懷中。 我深信你仍會將我擁入,用那寬厚柔軟的翅膀,將無助的孩子抱緊,傳達愛與自由的訊息。任這世界滿目瘡痍,學著堅強,學會寬容,那真是太難太難。 天堂不再,幽碧湖水就是你我的最後樂園。

2.第一部分:水仙篇自從那次在舞蹈教室見到他,每天晚上我都會去排練室看他跳舞。他是個特別的人,我沒有見他穿過芭蕾舞衣,他總是最簡單的黑色長褲,白色襯衫,有意無意地松著幾個扣子,轉起圈來的時候襯衫下擺就會象天鵝的潔白翅膀一樣舞動著。我也沒有見過他和女舞伴一起排練過,總是自己一個人,轉圈,抬腿,他的捲髮非常倔強地跳動著,連背影,都那麼寂寞而驕傲。我是不敢驚擾他的,簡直象怕出一點動靜,他便會飛走了,而他也象是完全不知道一直有人在看著他。有時候,他不跳舞,只是坐在地板上抽煙,煙霧裊裊地升起,圍繞在他身邊,也象跳著舞一樣地輕輕飛散了。他這樣一動不動地坐很久,我也只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這樣俊美年輕的一個男子,簡直象是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王子,他有什麼憂愁,為什麼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呢?我不知道,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想知道。直到有一天,他跳著跳著,突然停住了,他站了一會兒,沒有說什麼,掠了一下額前的髮捲,從發間看住我。我有些手足無措了。我的臉紅了起來,訥訥地說不出話來。他走到我面前來,突然輕輕地笑了。那笑容,就好象河邊綻放的花朵一般。這樣近的距離,我已經不敢再象平時一樣直視著他。但是我又不甘心這樣低下頭去。正做沒理會處,聽到他對我說:「喜歡看我跳舞嗎?」那把溫柔低沉的聲音使我勇敢了很多。我點點頭。他伸過一隻手來,手心向上,眼睛充滿鼓勵地看著我。天。他邀請我共舞!但是面對著這樣伸過來的一隻手,還有什麼我能不敢做的了呢?他教我,如何做出一種天鵝的姿態,教我跳躍,教我一隻手如何以最優美的角度揚出去,伸展如一朵水蓮花。我當然是做不來的,我笨拙地比劃著,他的表情卻是充滿憐惜,溫柔和期待,象是有話對我說,卻始終遲疑著沒有說出口。那個夜裡我懷著滿腔的快樂睡去,象是一個沉甸甸的秘密,壓得我心中隱痛,卻歡喜得無以言述。我夢見自己站在內河上,看見他在水中曼舞。如一隻天鵝。從那天起我不再躲在暗處看著他,我站在他能看得見的任何地方,而他,那張美麗的臉上幾乎迸發出快樂的光芒來,他跳得更高,轉得更穩,望向我的時候,一雙黑亮亮的眸子中彷彿有水流暗涌,那莫名的情愫將我淹沒。休憩時,他將頭輕輕靠在我的肩上,我感覺得到他的呼吸。跳舞的時候那如此柔軟的身體接觸起來卻結實而溫暖,我很想很想擁抱著他,但他的美是那麼高貴得令人窒息,美得令我生畏。我只敢撫摸他柔順的髮絲,讓那墨黑的顏色從我的指縫中緩緩流過。那黑夜一樣顏色的頭髮,讓我總是想起他那黑夜一樣深邃的眼睛。他總是愛在這個時候輕聲嘆息,每當我問他,他都只是說,那是因為我快樂。我也是快樂的,儘管我猜不透他想些什麼,但是,每當我看到他行雲流水地舞著,象水面曳過的一隻天鵝,我就忍不住想唱出支歌來伴著他。每天,我期待著夜晚的到來,只要見到他,我的心都象被凈化了一樣,乾淨而純粹,只是喜悅和寧靜。我也喜歡他倦了的時候倚著我的肩休息,有時候他甚至就這樣睡著了,那樣的他看起來很象是一個被施了魔法的睡王子,我都要忍不住笑出來,因為我想自己可能是那個解咒的仙子呢。那天晚上,我如平常一般來到他的排練房,破天荒地看到他穿了一身白色的舞衣。那件絲綢的上衣有寬鬆的袖口和敞領,綴著層層疊疊的花邊和絲帶,他便真的成為一個王子了。也許是我的眼神太過驚艷,他有些忍俊不禁地微笑了,卻馬上鄭重地向我行了一個古典禮,告訴我要為我做一個個人演出,一個真正的演出。為我一個人的演出。舞台上的一盞燈亮了。一束光投在他的身上。音樂緩緩響起來了。優美而悲愴的樂曲,卻是我從來沒有見他跳過的《天鵝之死》。他在樂曲中翩然起舞。那一般由女角跳來的舞蹈卻被他賦予了新的含義,柔美的舞姿中填加了些許陽剛,卻是美到了極致。我不知道這支舞居然還有這樣的跳法。不知為什麼,我心意慌亂起來,象是有什麼大不幸要發生,而我卻無力阻止。這預感令我無法安心下來看他的演出,但見到他眼中接近於狂熱的神采,那幾乎突破人類體能極限的舞姿,我知道他正投入極大的精力和感情來出演,我不能叫他停止。而且,他的演出那種深切的感染力讓我無法自拔,我隨他狂喜,隨他凄然,直到這隻天鵝無力支撐,沉重的羽翼漸漸垂下,燈光漸熄,演出結束,我才發現自己不自覺已是淚流滿面。他就在我臉頰上,輕輕吻去了我的淚痕。他的唇很薄很暖,落在我的淚珠上,彷彿世間一切悲哀委屈都得以化解。他走了。留在房間里是他的氣息,彷彿還有他的舞姿,在空氣中盤旋,跳躍,飛翔……那是他留給我的一切。他再也沒有再在這個房間里出現過。我一直站在那裡等呀等。漸漸的春天到了,後院里飄來花的香氣。但是我一直知道,曾經有一個吻,比這花香更加甜蜜溫柔。當花快謝了的時候,舞蹈教室里來了一群小孩子跳舞,各個有短短的小胖腿,稚嫩的小面孔,跳起舞來,還幾乎站不穩,他們清澈的目光時時掠過我,露出驚異的神色,象是搞不懂為什麼這個人總是站在這裡,為什麼他那麼哀傷,為什麼他不愛說話。日子水一樣的流過了。我也開始明白,他是不會再來的了。那夜的吻,便是他最後的告別。他到哪裡去了呢?為什麼他都不告訴我?為什麼他不讓我跟了他去呢?還是這一切都只是個夢?沒有人告訴我。我還是習慣每天都來到舞蹈教室,這裡是沒有人也好,人聲喧鬧也好。我什麼都看不到,我什麼都聽不到。我眼前,只有那一隻天鵝,展著潔白的羽翼,在空氣中為我獨舞。我知道他在那裡對我那樣溫柔的微笑,當我伸出手來,還接觸得到他堅強的臂膀。當風拂過我的臉,我知道那是他回來了,用他溫暖的唇在親吻我流下的淚。在夢裡,我見到那隻美麗的天鵝,他告訴我,從此,他駐在我心河,永遠不再離開。

第二部分:天鵝篇我想,我的生命是為了舞蹈而存在的。我喜歡一個人在舞蹈室中獨舞,直到筋竭力窮。舞蹈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好象變得空蕩蕩了,天地間,就只有我自己,在孤零零地舞著。我享受著這折磨。但是,我一眼就看見他。那真是個特別的孩子。他彷彿完全不食人間煙火似的,一雙眼清澈無邪,面孔清秀得不似真人。他每天都站在那個角落裡看我跳舞,我知道他一定很喜歡芭蕾。——他倒真是塊跳芭蕾的好料子。我看見他一臉的傾慕和迷戀神色,便邀請他一起跳一支舞。他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令我忍不住微笑起來。我還從來沒有和別人一起跳過舞。動作不太流暢,但是他的領悟力很高,很快就頗具神髓。我真是羨慕他。我可以舞得比他更好,跳得比他更高,但是……那孩子仍然是天天都來,漸漸我發現自己好象是在為他而舞著了。在他那專註的目光注視下,我的靈魂整個都釋放了,那種輕鬆無慮的感覺是我從來沒有過的,我盡情地舞著,達到一直自己都想像不到的境界。他的目光攝去了我的靈魂。我無力抗拒,但是,我拿什麼去愛他。他太純潔,太年輕,像湖畔的一株水仙,我希望他有一塵不染的快樂心情,直到永遠,那是他應該得到的生活。我不是看不出他對我的愛慕。但是,我不敢去告訴他,我很難活過這個冬天的了。每次跳舞的時候,我都能感覺到生命一絲絲地離我遠去。大夫告訴我不要做太劇烈的運動,但是如果我不跳舞,活著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別。但是,現在我無法無牽無掛地離開這世界了。或許那個晚上我不應該邀他共舞。但是天主,請你原諒我這最後的放恣。在我的生命中,請讓我愛過,再離開。我仍然舞不休,在他面前,幻化成一隻天鵝。如果我死了,我多希望我的靈魂能真的變成一隻天鵝,一輩子都休憩在他的湖畔。實在撐不住的時候,我就靠著他的肩歇息一下,我怕自己會一下子暈倒在他面前,那天鵝豈不是變成死鵝?我喜歡就這樣在他的肩上睡過去了,那真是心無旁騖的安眠,我真的希望我就這樣睡去不再醒來,但是我不敢。只要想到他傷心的樣子,我死都不敢死。每次我睜開眼睛看見他那麼快樂地看著我笑,我都忍不住打心眼兒里嘆息出來。我從來都沒有在乎過生命的長短。我以為我這一生中盡情舞過,一切都是無所謂的了,但是現在,我卻企求上蒼,讓我多活一天,再多活一天。因為有一個孩子,他是這樣的愛我,讓我多愛他一天,也是好的。窗外開始下雪了。我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我捨不得離開他。但是如果我這樣不放手,他看到的會是個蒼白、無力、滿面憔悴的我,瘦弱衰老得似個鬼,以他的性格,也必然要去醫院照顧我,直到我離開人世。我一向最是愛惜自己的容貌。我絕對不允許自己以這樣的形象,死在一個我深愛的人的眼前。那麼讓我悄悄離開他,讓我在他的心目中,永遠是他最初所見的那隻翩然起舞的天鵝吧。我為他第一次穿了芭蕾舞衣,做我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演出,觀眾只有他一人。我最深愛的人哪,請你允許我用這樣的方式向你告別,請你記住我今夜那最後的美麗,因為我不再會為你跳舞,這隻天鵝,如此在你面前死去,真的沒什麼不好。當我終於伏下,瞬間的瞬間,我看到淚水從他的臉上滑落。我就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吻去了他的淚痕。我不會再埋怨上天作弄我的命運,因為他的淚,已經使我成為天地間最幸運的人。我沒有再去舞蹈教室跳舞了。但是,只要我還能走得動,我就會蹣跚行去,躲在角落裡,注視著一直站在那個地方的他,看著他的視線流散至遙遠,看他嘴角漸漸綻放那一絲笑意。我知道我做得是對的。因為當我死去,我會成為一隻天鵝,駐在他心河,永遠不再離開。

3-天涯版——桃子

在我的觀點裡,沒有舞蹈老師的身份,也沒有一個人兩種心境的對照,有的只是一場玻璃之愛,一段由傷情到癒合的過程。僅是這麼簡單的想法,卻能貼合歌曲內容的解釋整首MV。這個MV是有三個層次經剪輯、拼接,以插敘的方式夾敘夾議虛實結合的方式完成。這三個層次分別是:心理、現實和想像。層次一:心理心裡這個層面在MV中是比較好找的,絕大多數是由帶著黃墨鏡的張生演繹的。片子開頭就有墨鏡先生的特寫,他急急的打著「停止」的手勢,那是他內心紛亂蕪雜的外現。這表明,彼時的他還未能擺脫情傷的陰影,還在矛盾痛苦中掙扎。隨著MV的深入,墨鏡先生再次出現在了我們眼前。他冷冷觀望並隨之哼唱,正是內心由傷情至癒合的過渡時期,可以以歌詞作理解基礎。MV中有一段是在深藍的幕布下,拉出了西島與張生的剪影,那是想像加上心理兩個層次。剪影中張生帶著墨鏡靜靜的觀望,而西島則盡情的舞動,像是要舞到「筋疲力竭」。但那並不是現實,那只是張生腦海中的假想,亦表明了西島在張生心目中的位置:永遠那麼宏大,那麼靈動,一舉手一投足緊扣他心弦。中間有幾段比較特殊了,片中的張生並未戴墨鏡,而是赤身裸體地站在深藍的幕布下,或於西島前或於西島後。在相戀時,西島站在最前面,自己只需用手輕輕撫摸他全身,就能感到心滿意足了。(有點似木頭~)而在分手後,自己儘力的去遺忘他,可他卻仍站在自己身後,伸出的手輕輕地撩動著心弦。他,忘不掉他。到了片末,戴墨鏡的張生再次出現,這次的他一改往昔痛苦矛盾,手指果斷地揮出了「BINGO」的手勢。他,一切都已放開了。到底是什麼樣的遭遇讓張生經歷如此的遭遇呢?咱們接著看下一層次。層次二:現實現在我們來講述一段很凄美的愛情故事。某年某日,張生去看某劇院的歌舞表演,無意中邂逅了芭蕾王子西島千博。一見傾心啊,張生立即被西島的俊朗外表優美舞姿和散發出的淡淡憂鬱所俘獲,和西島開始相戀。好景不長,玩世不恭的西島突然在某天提出了分手,張生知道無法挽回,開始慌亂。自己習慣了有西島的生活,一下子失去他又開始不知所措起來。於是,他又回到了初識西島的那個劇院中,獨自觀賞心上人一遍一遍的練習。他愛憐地看著,彷彿心上人還留在他的身邊。此刻,西島發現了觀眾席上的這個身影,撩起前額的碎發仔細看清,然後輕蔑的走向張生,插著腰,不耐煩地看著他,彷彿在問:「你想點樣?」張生像是沒有聽到,面無表情的一直坐在那兒,他的心已失,在上次西島遺下他時就丟失了。他不怪西島,在西島的舞蹈中,他看到了寞落與憂傷。那不是他的錯。張生又將自己想像成一襲白衣的西島,眼波低垂,似張未張的嘴巴似要說什麼,可都被咽住了。張生此刻堅信,他已有他的苦衷。在思想的萬般鬥爭中,張生在西島的怒視下毅然離去。此時,他想開了,不再困惑,由心底笑了出來。——偉大的釋懷。MV中涉及的只有從張生的觀望到西島的怒視的片段,鏡頭為數不多又被剪得七零八落。其他內容都是桃子為幫助理解而瞎謅的,真實性有待考證,但整體心理把握應該是對的。片中現實層次的鏡頭也很好找,就是以真實場地為背景的那些鏡頭了。《夢到內河尊訪》的最後,老哥說:到最後你看到的感覺到的是什麼就是什麼。所以咱哥應該也支持觀者有自己的不同理解吧。訪談里咱哥還有段話:《夢到內河》是我自己的一個作品,是我自己拍攝的。有些人會覺得題材太大膽了,有人會問為什麼不見了女主角。我覺得《夢到內河》很有趣,因為我最近被一部電影感染了,那戲叫做《跳出新希望》。看完了那部電影我覺得很感動,故事是講述一個小孩子從他十一歲開始怎樣被他的老師熏陶、強迫他去學打拳,但他不喜歡打拳,後來另外一個老師教他跳芭蕾舞,發掘他的天材。我看了這戲很感動,所以《夢到內河》的MV跟它也有些關聯的。

芭蕾舞玫瑰花魂(RudolfNureyev)

//v.youku.com/v_show/id_XMTEyODAzMTQ0.html這是段不算長的迷你舞劇,音樂用的是馮.韋伯的著名樂曲《邀舞》(Invatation Dance),編舞是二十世紀初活躍在歐洲和世界各國、由現代芭蕾的奠基人佳吉列夫創建和領導的俄羅斯芭蕾舞團的首席編舞米哈伊爾.福金。這個舞段,實際上是佳吉列夫為該團的首席男舞者也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天才男芭蕾舞星瓦斯拉夫.尼金斯基量身定製的。 由於尼金斯基具有天賦的表現能力和驚人的彈跳技巧,這個舞段中一反芭蕾舞中男演員只是女舞者的托舉支架和陪襯的傳統,反而以主要的表現元素和技巧突出男演員的舞蹈表達,略顯中性的玫瑰花魂以輕柔曼妙的舞姿和肢體動作,表現了玫瑰精靈對凡人世界單純柔美、情竇初開的少女的眷戀和撩撥。配合韋伯的音樂,雙人舞呈現出唯美浪漫的情調和色彩。 在舞蹈語言和表現手法上比古典芭蕾的含蓄程式化有了許多創新發展,成為現代俄羅斯學派的芭蕾舞代表作之一。 此段視頻的男舞者是粉絲無數、被稱為「世紀舞神」的Vladimir Malakhov(弗拉基米爾.馬拉霍夫),現為柏林團的團長兼首席。芭蕾界形容「他的跳躍如Nureyev(紐瑞耶夫,芭蕾舞表演大師,編導),肢體如Dietrich(迪特里西,德國著名男中音歌手),感覺如Callas(瑪利亞.卡拉斯,著名女高音歌手),影響如Nijinsky(尼金斯基,當代男芭蕾舞表演大師,編導)」女舞者是亦是柏林團的首席Nadia Saidakova(娜迪亞.塞達科娃),在生活中他們恰好也是一對芭蕾夫妻。 《玫瑰花魂》是一段極需兩位主角的情感交流來演繹表現的雙人舞,因此歷來跳這出舞劇的舞者都需有獨特的藝術造詣,而對這對伉儷而言卻是駕輕就熟。 《玫瑰花魂》情節簡單:表現少女剛從舞會歸來,手裡拿著一朵玫瑰。在脫下斗篷後,少女在扶椅上坐下來,很快進入了夢鄉。夢中,她看見手中玫瑰化身精靈來到跟前,施施然與之共舞,兩情繾婘,共墮愛河。夜色將盡,精靈帶著少女再度回到扶手椅上,然後跳出窗子融入了夜色中。少女蘇醒,拿起余香猶存的玫瑰,無限失落地回味著剛才的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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