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言大義（54） | 書寫得好，全靠老鼠幫忙

原文：

鼠嚙我稿，實勉我也。不然，好好擱置，焉能五易其稿耶？

出處：

清·徐珂《清稗類鈔》

背後的故事：

很多作家都有修改作品的習慣。也有很多作家表示好作品是改出來的。魯迅就說過這樣的話：「寫完後至少看兩遍，竭力將可有可無的字、句、段刪去，毫不可惜。」 曹雪芹寫《紅樓夢》，於悼紅軒中，披閱十載，增刪五次，「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可見其修改之勤。說到修改作品，我想到一個人，他叫顧炎武。他也勤於修改自己的作品。

顧炎武，字寧人，號亭林。生於明朝萬曆四十一年（1613），死於清康熙二十一年（1682），一生經歷了明朝和清朝。明朝滅亡後，他拒絕入清為官，專註學術。是明末清初傑出的思想家。在經學、歷史學、地學家和音韻學等領域均有極高造詣。與黃宗羲、王夫之並稱為明末清初「三大儒」。

顧炎武寫過一本書，叫《音學五書》，是一本研究漢語音韻的著作，分音論、詩本音、易音、唐韻正、古音表五個部分。顧炎武寫這本書可是花了大力氣，五易其稿，方才成書。關於他多次修改這本著作，還有一個很有趣的小故事。

顧炎武家裡貧寒，他平時很少穿華麗的衣服，家裡也很簡陋。屋子裡老鼠非常多。這些老鼠經常啃嚙家裡的東西，甚至連顧炎武的稿子也不放過。顧炎武寫好《音學五書》第二卷，便將寫好的稿子收拾起來，準備寫下一卷。沒想到居然被老鼠把這卷稿子啃了一部分。顧炎武只得重新謄寫稿子，並且在謄寫的過程中進行修改。不幸的是，謄好的稿子再次被啃。顧炎武只得再一次謄寫，並且又作了修改。因為老鼠，他謄寫了兩遍稿子。但是他一點也不生氣。朋友實在看不下去，就勸他徹底清掃屋子，對屋裡的老鼠來一次「集體大掃除」。顧炎武笑了笑，拒絕了朋友的建議。他說：「老鼠來啃嚙我的書稿，其實是在勉勵我勤奮寫作。你看，要不是老鼠啃了我的稿子，我的書稿就好好地躺在屋子裡了。怎麼能夠修改五次之多呢？」

顧炎武這話，體現了他的樂觀精神，也是他幽默風趣的表現。我相信，像他這種大學者，即使老鼠不啃嚙，他對待作品一樣不會馬虎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