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的自由與錯位的底線:文明衝突與社群化的移民社會
在譴責暴力,譴責恐怖主義的同時,或許我們應該去認識到:當每個人的底線不同,也沒有機制和意願去了解彼此底線的時候,悲劇就可能是種宿命了。格林威治時間,2015年1月16日早晨的倫敦,有記者採訪正在在耐心排隊買最新一期《查理周刊》筆者的一位好友。「你為什麼來排隊買雜誌?」「為了言論自由。」屠殺事件後,地球上的許多人以各種形式的「我是查理」表達出了兩個大主張:一為譴責暴力和恐怖主義,二則捍衛言論自由。事實上,整個查理事件從事件本身到事件後續的林林總總的確應該切割成"恐怖暴力」與「言論自由」這種兩個層次去做探討。第一個層次「恐怖暴力」的爭議其實不大。因為不論如何,即使受到了嚴重的冒犯,任何人也沒有資格去終結他人的生命,特別是以一種極端暴力的形式。而第二個層次的「言論自由」卻在最近的這段時間許多人都在討論,辯論的「終極性」議題。言論自由應該多自由呢?事實上,「應該」多自由,不同的族群,文明體系都會給出不同的答案。幾乎在所有國家和地區言論還是有一定的限制。也就是說言論可以自由,但需要一些基本的前提,比如不能誹謗,造謠或者涉及不同類型的歧視。至於這個底線如何劃分,而前提該設置多少,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標準。在北美或許涉及種族的玩笑不能亂開。而亞洲一些地區,可能對於「國家」概念本身的言論不太可以肆無忌憚。簡而言之,由於言論自由在世界很多地方都受到了主流價值的推崇,這一點上體現了「言論自由」某種成都的普世性;而底線的劃分卻有著強烈的地方性。既然言論自由的底線是很具地方性的,查理周刊和它的支持者們自然認為諷刺漫畫的內容完全在言論自由的範圍之內。查理周刊是一份在法國發行的雜誌,自然應該以法國的法律及文明尺度去衡量查理周刊的內容。眾所周知,經歷過大革命的法蘭西民族(文明)在言論尺度上,言論自由的捍衛上,在泛歐美文化圈內都是比較激進的。以這樣一個寬泛的尺度去做標準,查理的諷刺漫畫的確沒有太多值得被詬病的地方。只是當下的法國還是那個只有一個民族,一個文明體系存在的法國嗎?而巴黎真的只是一個法國的都會嗎?整個查理事件,從事件本身到事件後續,那麼悲劇,那麼多爭議的一個核心問題就在於很多人還是沒有明白過來在西方很多地方,特別是一些都會(如倫敦,巴黎),因為大量移民的湧入,早形成一個又一個多重文明並存的「世界地區」而非單純的「西方地區」了。這其實就是全球化發展到今天的一個現實(特註:並非趨勢)。這個現實就是在同一座城市,會出現好幾個世界。拿筆者生活的溫哥華舉例子,不管是選戰還是商戰,面對選民或客戶的時候,政治人物和商家早已把大溫地區的民眾細分為泛英語族群,華人社區,印度社區,及其他族裔等等。因為大家都知道,同樣一座城市,不同社群的有著完全不同的價值觀,文化和生活習慣。所以必須學會「見誰說什麼話」。不論是打廣告,還是拉選票,有些話跟這個社群可以講,但對另一社群就不能講。這就是所謂社群化的世界性都會。而當碰到政治和宗教的時候,往往過去國與國之間的文明衝突會直接在一個國家或城市內部爆發。這也是為什麼,當查理周刊還是用單一的,傳統法國式的底線標準去展示自身言論自由的時候,很容易踩到同樣生活在法國內部的其他文明體系對於言論尺度的紅線,特別是在法國佔據一定人口比例的穆斯林社區。很多人或許會認為,既然移民去了法國就應該預設立場每個國民都應該根據法國的價值觀去標準生活中的一切。只是若想要解決社會問題,重要的不是預設什麼立場,而是認清事實。而這個事實就是移民社會,特別是這個時代(網路如此發達)的移民社會,新來者歸順於當地價值觀的困難度其實非常之高。媒體,即使是地方媒體,也需要了解到它們處在一個沒有單一底線標準的時代。而從大的層面去思考,未來的移民社會都應該試圖去建立某種機制調和不同的文明體系的不同價值尺度。總之,在譴責暴力,譴責恐怖主義的同時,或許我們應該去認識到:當每個人的底線不同,也沒有機制和意願去了解彼此底線的時候,悲劇就可能是種宿命了。責任編輯:張白燁聲明:凡註明來源"共識網"文章的,轉載請註明出處、作者、原文鏈接。本網站作為互聯網言論交流平台,所刊發文章並不代表本站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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