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在膠片上寫小說——杜拉斯的電影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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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老了。有一天,在一處公共場所的大廳里,有一個男人向我走來,他主動介紹自己,他對我說,我認識你,我永遠記得你。那時侯,你還很年輕,人人都說你很美,現在,我是特為來告訴你,對我來說,我覺得你比年輕時還要美,那時你是年輕女人,與你年輕時相比,我更愛你現在備受摧殘的容貌。」
——《情人》
即使是對杜拉斯知之甚少的人,也很有可能知道這部她在70歲時發表的小說《情人》,記得上面那段《情人》的經典的開篇。
作為「新小說派」的代表作家,杜拉斯有許多晦澀難懂的作品,而《情人》作為回憶她少女時期,以及16歲時遇到的初戀——中國情人的作品,卻十分通俗易懂。
這部有著濃厚的自傳色彩的小說為杜拉斯贏得了龔古爾文學獎,在全世界範圍內被翻譯成各種文字,並且廣受喜愛,使她成為了當代最負盛名的法語作家。
《情人》海報
由《情人》改編的同名電影也為人熟知,許多看過原著的朋友都覺得珍·瑪琪飾演的法國少女和梁家輝飾演的中國情人彷彿從小說中走來的人物,出色地展現出書中的愛戀、慾望與絕望。
如同中國情人對法國少女所說,「你日後會懷念這個下午,即使你已忘掉我的長相,我的名字」,觀眾們也對影片中的無奈與悲傷難以忘懷。
《情人》劇照
然而杜拉斯本人並不認可這部電影。她原本想要擔任本片的導演,在改編劇本時卻病重入院,昏迷了9個多月。製片人安排讓-雅克·阿諾執導《情人》,阿諾根據小說編寫了自己的劇本,從而引起了杜拉斯的不滿。
杜拉斯在片場
以作家聞名於世的杜拉斯,同時也是一位電影藝術家,不僅作為原著作者,也擔任過編劇,還執導過十幾部電影,致力於探索文學化的電影表達方式。
如她所言,「我在電影中再次尋找我在書中尋找的東西」,對於童年和青少年時期的回憶也體現在杜拉斯的電影中。聲畫分立的表達方式使聲音和畫面擺脫了相互間的制約,加強了聲音同畫面形像的內在聯繫,也對應著杜拉斯小說中支離破碎的結構與豐富的層次。
《廣島之戀》海報
《廣島之戀》被稱為「一顆爆炸了的精神原子彈」、「西方電影從古典時期轉為現代時期的里程碑」,是 「左岸派」電影的傑出代表,也是杜拉斯作為編劇的代表作。據說杜拉斯和導演阿倫·雷奈在咖啡館進行了簡單的交談之後,只用了15天就完成了劇本的創作。
她將小說中的意識流手法運用在劇本中,以時空交錯的方式探索人物的內心世界,將影片中沒有姓名的男人和女人的慾望與戰爭中的影像穿插在一起,表現人物的回憶與想像,以及內心的痛苦和掙扎。對話與獨白並非用以推進情節,而是人物精神世界的展現。
杜拉斯稱《廣島之戀》為「一部記錄在膠片上小說」,可見影片具有高度的文學性。而這種超過鏡頭表現力的文學性衝擊也令一些人感到不悅,有評論稱《廣島之戀》是「一部異常令人厭煩的、浮誇的、充滿了最遭人恨的文學的電影」。
《廣島之戀》劇照
雖然風格獨特的《廣島之戀》並沒有被普遍接受,但是它產生的影響依然毋庸置疑。這部被評論界稱為「古典主義的末日」的影片不僅震撼了電影界,還引起了哲學家和心理學家的注意。
拉康稱讚杜拉斯的人物具有高度的心理分析樣本意義,足以供心理學家參考;卡羅爾·霍夫曼撰寫專著《遺忘與瑪格麗特·杜拉斯》,解析《廣島之戀》中人物有關創傷性記憶處理的合理性。
《長別離》海報
1959年與阿倫·雷奈合作過《廣島之戀》之後,杜拉斯繼續進行著她在電影方面的探索與嘗試。1961年,杜拉斯為導演熱拉爾·雅爾羅執導的影片《長別離》撰寫劇本;1966年,編劇與保爾·瑟邦合作執導影片《音樂》;1975年,將自己10年前創作的小說《副領事》改編成電影《印度之歌》,並親自執導。這部在風格和結構上都十分奇特的影片被認為是杜拉斯最傑出的電影作品之一。
《印度之歌》海報
《印度之歌》包含著兩個故事,表層上敘述的是法國駐印度大使的夫人安娜-瑪麗·斯特萊特的愛情經歷,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尾隨安娜,經常騷擾使館花園的瘋女人(女乞丐)的故事。
畫面上的人物並不開口說話,而是由包括兩個女聲和兩個男聲在內的500多句畫外音完成敘述。這些聲音的對於故事的講述和杜拉斯小說中的語言一樣短促、破碎,似乎不是為了說明畫面,而是於影像之外進行他們的談話。可以說,《印度之歌》是一部比《廣島之戀》更為聲畫分立的電影。
如杜拉斯所言,《印度之歌》「一切都建立在演員與人物的分裂以及聲音和畫面的距離上,造成了一種存在的微顫,一種妙不可言的不適,一種愛情燃燒的憂思」。
《印度之歌》劇照
對於這樣的表現方式,杜拉斯曾解釋說,「人生從來都不是一部條理清晰邏輯緊湊的編年史,當人們經歷這些事情的時候是不自知的,只是在後來,憑藉著記憶,悟出了這些事物的發生」。
的確,記憶無法完全複製當時的情景,也做不到絕對的客觀和全面,《印度之歌》里碎片化、主觀化,由囈語般的交談構成的敘述,才是回憶產生時通常的狀態。杜拉斯運用的看似不同尋常的表現方式,其實是在探索真實的記憶狀態。
杜拉斯在書房
有人說,「杜拉斯作為一個女人,你可以愛她,也可以恨她,而作為一個作家,她的藝術魅力則無可抵擋,是不朽的」。當我們穿過晦澀語言和複雜結構形成的表層,看到的將是杜拉斯精心打造的藝術世界。無論是作為作家,還是電影藝術家,她的魅力都是永久的。
轉載信息
拉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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