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中華仙道絕學全書》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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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曰：「還丹、大丹，即內葯、外葯乎？」答曰：「有數說。以丹道終始而論，則延命之術為外葯，了性之道為內葯；非外葯不能脫幻身，非內葯不能脫法身；外葯所以結胎，內葯所以脫胎。以還丹而論，坎為外葯，離為內葯。以大丹而論，真鉛為外葯，真汞為內葯。古人之言，各有所指，不得泥文執象。」

[謝按]：內葯外葯乃是以「現在」而言，然實只一葯也，皆乃先天一炁化生純粹者也。在外為精，在內則是氣也；在外則炁，在內則是神也。其所謂幻身法身者，實乃一身也，法身即幻身，幻身即法身。坎為外葯，乃乾坤交互合體而成。離為內葯，乃乾坤交互破體而成。內葯者，凝定於我；外葯者，旋運於彼。

然大還小還各有內葯外葯之分。小還外葯乃後天中之先天外葯，乃坎中鉛。大還外葯乃先天中先天之外葯，乃鉛中陽。小還內葯乃我之精神化而成陰精者也；大還內葯乃我之真汞凝而為陰砂者也。

總而言之，造化於外，即是外葯；造化歸內，即是內葯也。二者一體而異名也！

觀劉真上下文所論，其所論內外二葯，乃專以先天而言，外先後內也。外葯乃先天在外，合歸身內後，化為內葯，亦是先天在內也。至於未歸以前，內葯何在？則未有明及。

故吾補而述之，乃合內外、前後而講也。

問曰：「真鉛在坎，真汞在離，還丹已結，鉛汞相投矣！何以大丹又有鉛汞？豈非四個鉛汞乎？」答曰：「還丹，坎中之鉛，離中之汞，是後天中所藏先天之鉛汞。將此鉛汞返出，是謂還丹，又曰：「金丹，又曰：真種，又曰：真鉛。點一己之陰汞，如磁石吸鐵，此汞即離內七般硃砂。汞得鉛氣，霎時而干。後用已死之真汞中天然真火，溫養十月，抽添運用，鉛氣片片飛浮而去，只留得一味靈砂。純陽無陰，法身成矣！」

[謝按]：此答過於模糊，未可為正答也。有四個鉛汞乎？無四個鉛汞乎？只一個鉛汞乎？丹書有云：「丹本一乘，葯分九品」。細參我前面之論，必可瞭然於胸也。

問曰：「金丹乃鉛汞相結而成。既雲以汞制鉛，又曰溫養十月，鉛飛汞干，豈不前後矛盾乎？」答曰：「這個天機，古今來不知迷殺了多少學人，千人萬人，誰能知的？夫靈砂者，先天至陽之物。因陽極生陰，先天入於後天，真中有假；若不得他家真鉛以制之，則此靈砂，終非我有。蓋真鉛內藏先天真一之氣，以此鉛氣點我靈汞，則汞自不走。此汞已死，若不將鉛氣抽盡，靈砂不結。何則？鉛雖先天之氣，然自後天中出，外陰而內陽，帶有陰氣在焉！將此陰氣抽盡，方能剛健中正，露出一顆黍米寶珠，內外光明，通天徹地，放之則彌六合，卷之則退藏於密。《悟真》云：『用鉛不得用凡鉛，用了真鉛也棄捐。此是用鉛真妙訣，用鉛不用是誠言。』於此，可知用鉛之說矣！」

[參證]：用鉛如此，用汞可知矣！鉛汞其然，四象、五行、天、地、人、物、不其然乎？是即用氣不用質之義。此則更進一步，乃是用先不用後之大道焉！此之謂能知返還之妙義，學者當體行之。

《經》曰：「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煉道合自然。」返還之次序如此。返還至此，則可生死自主矣！功不至此，亦必遇魔而退，退至聽天，豈不惜哉！究其功用，端自盡己始。未有己不盡，而能盡性致命也。我師太虛翁遺訓如此。

[謝按]：離者，真中含假；坎者，假內有真。兩真為先天同類，兩假為後天同類。況自「無始」以來，人人心身自具道性，自含有一真，故人人皆隱含有向「道」運化合歸之「趨向」，所謂上根，下根者，實是此「趨向」強度有不同也。我人自含之「一真」在一生中時隱時現，此即「參同契」所云：「太陽流珠」也。一真不能全為我人把持，終至離去，故曰：「太陽流珠常欲去人」。初修必從盡心克己入手者，亦乃回光妙法，果得妙處則暫返乾體，修出真意。但不得坎中之真和合之，終歸復滅。故曰：「太陽流珠，常欲去人，卒得金華，轉而相因」。但無此「真」，即不可感彼真來和合也。故修丹之功首重煉己也。煉己亦唯用氣不用質，用真不用假也。到鉛來歸汞，和合交接，方可全我之本真而不在飛揚，但鉛必竟為假中之真，莫免帶有陰氣，故需又以真意主持，用真不用假，而行溫養之功，再入混沌鍊形，與天地合一，方可到一炁一神之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