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經講義—視頻課程第28講

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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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課靈樞·營衛生會2

下面又具體地講，「衛氣行於陰二十五度，行於陽二十五度」，行於陰是指的行於五臟、行於內，也指的是行於夜裡頭，「夜為陰、晝為陽」嘛，所以這個陰有兩個意思。衛氣夜間在陰、在五臟循行，度就是周，在白天運行於陽分、循著陽經而運行，這是說衛氣的主體循行路線，衛氣還有其它的運行方式。為什麼說是循經而行呢，你就不能說、因為它「衛行脈外」呀，它不在脈裡頭行，你說「行於陽經二十五度」，那在陽經裡頭行吧，衛氣是循著陽經而運行。「分為晝夜」，也就是行於陰是在夜裡頭，白天循行陽經。「故氣至陽而起，至陰而止」，起、止是指的作息，衛氣行於陽的時候，人就睡醒了、起來了，行於陰、行於五髒的時候，人就要睡眠了。這就是說明了衛氣與人的活動的關係，人活動的時候得衛氣旺盛，人睡眠的時候得衛氣行於五臟、行於陰。是呀，你就是說衛氣是有抵抗外邪的作用、保衛體表的作用，人醒來的時候抵抗力就強，人要是睡眠的時候，衛外能力就差，它行於五髒了，是不是生活中不也這麼體驗嗎，你外頭跑去、穿短褲，跑吧，沒事兒，夜裡睡覺，要是平均10度的話，你穿短褲恐怕不行，可是10度時你穿短褲跑步就沒問題，所以睡眠的時候就應當適當地保暖。

「故曰日中而陽隴為重陽」，隴是隆盛的意思，日中是陽氣最旺盛，而日中衛氣也行於陽，所以叫「重陽」。「夜半而陰隴為重陰」，這跟上一句的意思是相對的。「故太陰主內，太陽主外」，太陰是說的手太陰肺經主內，營屬陰，營氣的運行是從手太陰肺經開始的。營行於脈內，營屬陰，所以叫「太陰主內」，或者說營氣的運行是從手太陰肺經開始的，計算營氣、衛氣運行的時候，它有一個開始的經脈。「太陽」是說足太陽膀胱經，主外是說衛氣運行、衛行脈外，是從足太陽膀胱經開始的。「各行二十五度，分為晝夜」，也就是說營氣白天在陽經運行25周、夜間在陰經運行25周，一天共運行50周。

「夜半為陰隴，夜半後而為陰衰」，夜半是陰氣最盛了，盛極必衰，過了夜半陽氣就開始初生了，而陰氣就漸衰了。「平旦陰盡而陽受氣矣」，到平旦時太陽開始出來了，陰儘是說衛氣在陰分運行完了，該陽經接受衛氣了。「日中為陽隴，日西而陽衰」，日中陽氣最盛，到日西的時候陽氣就衰落了。「日入陽盡而陰受氣矣」，到太陽落山了、到夜裡了，陽儘是衛氣循著陽經運行就結束了，該著五臟接受衛氣了。「夜半而大會」，到夜半，營氣與衛氣會合於陰分，這個時候，衛氣陰、營氣也在陰。「萬民皆卧」，人們就都睡眠了。一般在古代的時候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命曰合陰」，所以把這種情況叫合陰，營衛二氣相會合於陰。當然這是講的一般的生活規律，現在就有些個特殊的工種、特殊的工作，特別需要在夜裡做，那這個衛氣也得顛倒過來，它這個運行規律就跟常人不一樣。你反正要睡眠，衛氣就得入陰，要活動，衛氣就得出於陽。當然也有些人沒有特殊需要、特殊工作，他就特殊不願意在夜裡睡覺，那不算好事，人的生命活動和自然界就不太好協調，從養生角度考慮，不主張那樣。「平旦陰盡而陽受氣」，這個就不用講了。「如是無已，與天地同紀」，像是這樣的話，「晝行於陽、夜行於陰」，這樣不斷地運行，就跟天地在那裡不斷地運行，沒有結束的時候。紀的意思是法則、規律。當然作為人的生命是有結束的時候，人的生命結束，營衛二氣也就不存在了。

下面又講營衛運行跟睡眠的關係的問題，說「老人之不夜瞑者」，瞑本來是閉眼睛，在這裡通「眠」。說老年人夜裡睡不好覺，確實這是相當多的，不是所有的人吧，但一般來說老年人睡覺他都不如年輕人，或者就自己跟自己比，人老了准沒他年輕的時候睡得踏實，這是常規，那種病態的不算，有的老年人得病了，呼嚕呼嚕老昏睡，那不是正常睡眠。「何氣使然」，這是什麼氣造成的呢？「少壯之人，不晝瞑者何氣使然」，年輕人白天不睡覺，好多學生中午那得老師、家長按著睡才睡，白天不願意睡覺，這是什麼氣造成的呢？

岐伯回答說這是和營衛二氣有關係，說「壯者之氣血盛，其肌肉滑，氣道通，營衛之行，不失其常，故晝精而夜瞑」，因為氣血盛、肌肉滑利、氣道能，所以營衛二氣的運行不「失其常」，運行沒有阻礙、沒有失常的時候，運行很有規律，所以白天很精神，精力充沛，夜裡睡得很實，這是身體好的一種表現，是很重要的問題，睡覺睡不好的人不能說他身體好，這可是大事啊，現在還有世界性的睡眠日，一年還有那麼個日子，說明睡眠是人類生命當中的重要問題，尤其是在當代、現代，工作繁忙、生活節奏也快，壓力也大，如果人的身體不好，就會出現睡眠障礙。所以說睡眠是一種現象，這種現象標誌著人體氣血的盛衰、人的健康程度的問題。「老人之氣血衰，其肌肉枯，氣道澀」，氣道澀滯，衛氣在陽經、營氣在陰經運行都不順暢了，所以他也就白天不精神，晚上睡不著、睡不好，「五臟之氣相摶(博)」，相摶就是五臟不調和的意思，你看，這睡不著覺涉及到五髒的問題。從營衛之氣的運行來說，特別是衛氣和睡眠的關係來說，那不是一個簡單的衛氣，它涉及到五臟。「其營氣衰少而衛氣內伐」，雖然說睡眠主要關係到五臟，但是和營氣也有很密切的關係，營衛二氣同是水谷精微之氣所化，而且營衛二氣是內外相貫。內伐就是內擾的意思，擾亂了就是不調和，運行失常。「故晝不精，夜不瞑」，該行於陽它不行於陽，他白天就沒精神，老打瞌睡，夜裡衛氣該行於陰，它也不能正常行於陰，所以該睡眠了他又睡不好，或者睡不著、失眠。所以它只是用老年人和壯年人睡眠的問題，來說明衛氣、營氣，特別是衛氣運行的功能表現。衛生當然有很多的作用，其中很重要的一條，是舉例了睡眠的問題。行於陽就該醒了、行於陰就該睡了，「行於陽則寤，行於陰則寐」嘛。

［理論闡釋］總結了《內經》有關篇章關於營衛的運行問題，不單是本篇的，因為本篇談得很概括，並不太細緻。營衛的產生沒有太多說的，都是水谷精微所化，其「清者為營，濁者為衛」，它們的性質不同，運行的規律不一樣。先說營氣的運行，教材上談了「太陰主內」，是起於手太陰肺經，雖然是說營出中焦，是水谷精微所化，是從中焦開始的，但是手太陰肺經是起於中焦，是營氣運行的第一條經脈，其後按照十二經脈的順序為運行的路線，是晝夜循著這條路線運行於脈內，「五十周於身」。《靈樞·營氣》篇說「營氣之道，納谷為寶，谷入於胃，乃傳於肺，流溢於中，布散於外，精專者行於經隧，常營無已，終而復始」，其具體的運行路線，「故氣從手太陰出，注手陽明…」，就是按十二經的順序，下面那個順序表一會兒再講。

教材第二段又引了《靈樞·脈度篇》以及《靈樞·五十營》等篇章，又提出了一個二十八脈之說，人體經脈總的長度是十六丈二尺，這是怎麼計算出來的呢？它是按二十八脈的總長度加起來的，在《內經》里記載得很清楚，哪一條經是幾丈幾尺，哪一條經是幾尺幾寸，二十八脈加起來就是十六丈二尺。二十八脈都有哪些呢？我記得我招碩士研究生的時候就出過這個題目，有的學生就答「浮沉遲數滑澀微弦」之類的，那不對了、那是脈象了，我是要他回答二十八脈的名稱，有2/3的人就沒答對這個問題，其實本科生肯定已經講過了。我說一遍：十二正經流注順序知道吧，「手太陰肺經→手陽明大腸經→足陽明胃經→足太陰脾經→手少陰心經→手太陽小腸經→足太陽膀胱經→足少陰腎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陽三焦經→足少陽膽經→足厥陰肝經→手太陰肺經」，十二正經左右各一，這就是二十四條了。再有就是任督二脈，這就有二十六條了。還剩下蹺脈左右各一，這就是二十八脈。但是蹺脈有陰蹺和陽蹺，把它們加上就不止28條了，那是30條了。不是全加上，只加一個，加哪一條呢？男子加陽蹺脈、女子加陰蹺脈。

所以教材83頁最後這一行引證《靈樞·脈度》說，「男子數其陽，女子數其陰，當數者為經，不當數者為絡也」，也就是男子陽蹺為經，而陰蹺當作絡來看待。反之，女子以陰蹺為經，陽蹺為絡來看待。所以就不計算在28條經脈之內，所以經脈的總長度是十六丈二尺。當然，不是誰都是十六丈二尺，高個兒、矮個兒肯定有區別，這是同身寸來計算的，同身寸，根據你身體的長短，尺寸也不一樣。上面這張圖是示意圖，實際上不可能是這樣的，這麼方方正正的。你看，主體路線是十二正經，還有兩個分支。這是按照《內經》有關記載，我們畫成這樣一個示意圖，比較好記。

上面說的是營氣的運行路線，下面看衛氣的運行路線，相對來說，在《內經》里它記載得更複雜，我們歸納起來認為有三個規律。一是「衛行脈外」，與營氣並行，就是上面那個營氣運行示意圖的路線，只不過是「營行脈中、衛行脈外」，當然它也可以內外相貫，脈內之營可以出於脈外作為衛，脈外之衛也可以入於脈內成為營，那樣陰陽相貫地運行。但畢竟是說「營行脈中、衛行脈外」，衛與營並行，沿著營氣的路線走。

第二個規律，可以說是衛氣循行的主體路線，就是晝行於陽，夜行於陰，各25周。教材上說了，《衛氣行》專門論述了衛氣的晝夜運行的路線，「故衛氣之行，一日一夜五十周於身，晝日行於陽二十五周，夜行於陰二十五周」。行於陰25周是周於五臟，「其始入於陰，常從足少陰注於腎，腎注心、心注肺、肺注肝、肝注脾、脾復注於腎為周」。「常從足少陰注於腎」是說衛氣運行從陽入陰，首先要注於腎，從足少陰經入於腎。但是這裡頭可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衛氣的運行行於陽的時候，晝行於陽25周嗎，循行每一周都要交會足少陰一次，它不是白天老在陽經里轉，它每運行一周都要交會足少陰腎經一次。為什麼，衛是陽氣，交會足少陰腎經一次才會取得腎精的支持和滋養，不然陽氣、衛氣老在那兒耗散，那是不行的，陽氣需要陰精作為支持的，這叫「陽根於陰」。

其實營氣也是這樣，我們上面沒談到，營氣循行每一周都要從肺經開始，因為肺主氣，營屬於陰，必須要有肺氣不斷地推動，它才能運行。而且又說了營氣之產生，那它首先由水谷精微之氣上注於肺，不然的話，營氣它滋養人體它不也要損耗嗎，損耗了怎麼補充呢，要不斷地從肺這裡得到營養、滋養，這是「陰根於陽」。

圖2-2就是衛氣的主體循行路線示意圖，它是平旦從足太陽開始，前面不是說了嗎，平旦就陰盡而陽受氣，從足太陽膀胱經的目內眥的「睛明穴」開始，衛氣到這兒，所以眼睛就睜開了。循著六陽經一周之後，要通過陽蹺脈交會足少陰腎經一次，然後直接再通過陰蹺回來，再循環到足太陽。所以循於陽是25周，但是每一周都要交會足少陰腎經一次，取得腎精的滋助。25周之後又通過陽蹺脈到達於足少陰，從少陰注於腎，入五髒了，從腎到心、從心到肝、從肝到脾，按五髒的順序運行，夜裡運行25周，25周之後、平旦又從脾通過陰蹺運行到足太陽膀胱了，又運行於陽了，這樣不斷地運行。

你可看到了是這樣一個規律，那上面談到了老年人什麼氣血衰、氣道澀，營衛運行失常而不能通利的時候，他就睡不好覺，為什麼睡不好覺啊，他氣血衰了，不能夠正常地從陽入陰了。而反過來它沒有說這個話，我們現在可以看到，如果說衛氣在陰裡頭運行、行於五臟，由於五髒的原因，它不能夠正常地出於陽，這人可也就醒不了了，或者叫嗜睡。按衛氣運行的道理，解釋失眠的問題這不就很清楚了嗎。所以我們中醫理論分析睡眠呢，從《內經》上說，只此一個理論，睡覺是怎麼睡的，「衛行於陰則寐，衛行於陽則寤」，睡不醒，那就是衛氣不能出於陽。睡不著，不能入睡，那就是衛氣不能入於陰。儘管還有別的說法，比如說《素問·逆調論》上說「胃不和則卧不安」，其實它同樣是這個理論，也就是說足陽明胃、手陽明大腸有邪氣阻滯，而陽明是通過蹺脈入於陰經的大門口，要想從陽入陰它必須經過陽明經，陽明經在《內經》裡頭說胃啊，把「大腸、小腸，皆屬於胃」，這是《靈樞·本輸》篇的話，《本輸》就是研究腧穴的，就如同我們上一篇講的《本神》是研究神的一樣。張仲景也說「陽明之為病，胃家實也」，胃家實有的注家就說單純是胃，不是腸，那恐怕不一定。「胃中有燥屎五六枚」，那個燥屎就准在胃、不許在腸嗎，恐怕在腸比在胃還多見，因此胃包括腸。所以你看睡眠的問題，它是和衛氣有這樣一個關係。

衛氣循行的第三個規律，是衛散行於脈外，既不是與營氣並行，又不是循著某一經脈而行，而是「散行」，沒有一個準的路線可描述，散哪兒呢，散於肌肉、散於皮膚、散於胸腹、散於臟腑，也就是無處不到。教材引了《靈樞·邪客》篇的話，說「衛氣者，出其悍氣之慓疾」，因為衛氣的特點是慓悍之氣，「而先行於四末分肉皮膚之間，而不休也」。它首先因為是慓悍之氣，它不是循著脈經，它首先行的還是四散開，「四末」就是手足四末，皮膚、分肉之間，這是一個解釋。《素問·痹論》上又說「衛氣者，水谷之悍氣也，其氣慓疾滑利，不能入於脈也。故循皮膚之中、分肉之間，熏於肓膜，散於胸腹」。靈活地把這兩段話聯繫起來看，那不是衛氣散到全身嘛，對全身各處起到溫煦的作用，「氣主煦之，血主濡之」，全身各處都得有溫暖之氣啊，都需要有衛氣的溫養，所以它散到全身去，因此它有散行的特點。

綜合《內經》各篇章，衛氣運行的規律，我認為有這樣三個。當然，由於學習《內經》的認識不同，也可能有其它的見解，確實也有一些其它的解釋。不過，我看這是主體的、是主要的，而且我們都是以《內經》原文作為依據的。

以上是［理論闡釋］談的第一個問題，營衛之氣運行的規律。第二個問題是營衛的會合問題。談了三個方面，第一個方面是營氣自己會合，就是50周大會一次，也就是營氣始於手太陰肺經，每周都是從手太陰肺經開始的。但是它認為一晝夜那是一個大會，自己和自己，50周是一晝夜了，是一個大會，還是會於手太陰肺經。第二個方面是衛氣自會。衛氣循經而行，白天始於足太陽、行於陽經，而復會於足太陽，當然夜行於五臟，它也是有規律的，那是晝夜50周於身，大會於足太陽。第三個方面是營衛交會。營衛在運行當中，雖然有「陰陽異位」，但是二者不是絕對分開，互不相涉，而是相互貫通、不斷交會的。教材是從兩個方面來分析的：一是營衛在脈內外的交會，「營在脈中、衛在脈外」，總體說是對的，是這樣，但是這兩者內外二氣又是相互感應、相互貫通、相互交會。如果念了《內經》「營在脈中、衛在脈外」，那就理解為營不能出於脈外、衛不能入於脈中，兩個各行其道，這是絕對錯誤的。正象張介賓《類經》裡頭注釋所說的，「雖衛主氣而在外，然亦何嘗無血」，這個血是指的營了，「營主血而在內，然亦何嘗無氣」，說沒有氣的話，營氣怎麼運行啊，營也是靠氣的推動，衛也要靠營的滋助，這倆是相互為用的。「故營中未必無衛，衛中未必無營，但行於內者便謂之營，行於外者便謂之衛，此人身陰陽交感之道，分則則二，合之則一而已」。所以我們學習《內經》不能死記，死記就錯了，說「營在脈中、衛在脈外」，沒有別的了，不行，脈內也有衛、脈外也有營，營衛有交會。但是總的來說，作為特點來說，營的特點主要在脈內，衛的特點主要在脈外。

所以我們說營衛分行，不斷交會，以互促互化，從而維持人體的生機。第二點是說營衛大會的問題，按照《內經》的記載，那就「夜半而大會於手太陰肺經」。

好吧，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