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書賞析】淺談作家胡刃長篇歷史小說《皇族遺脈》
淺談作家胡刃長篇歷史小說《皇族遺脈》
郝秀琴原創
開學第一天,胡刃的自我介紹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出版八部書,手裡還有八部。」由此可見,胡刃是帶著十六部沉甸甸的書走進了內蒙古大學文學研究班。
胡刃原名胡立國,1967年出生於黑龍江省呼蘭縣,這位生長於東北的漢子,憑著對文學的熱愛與執著,從寫詩、武俠小說、科幻小說到成名的長篇歷史小說,他歷經20多年的風雨磨礪,終於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無名作者到一位成熟的小說作家。現任內蒙古通俗文學研究會副主席,包頭市作家協會副主席。
胡刃的長篇歷史小說,《皇城遺脈》《巴氏家族》,是一套系列叢書,描寫了清代土默特部蒙古的家族史。《皇族遺脈》重點寫了這個家族的後裔,一個成吉思汗的傳人,一個英勇善戰的蒙古族將領巴特。
寫長篇小說,無非是結構,布局,情節,語言。從本質上能體現出對敘事語言的格外豐富要求,不僅是閱讀,更是閱讀中的品味。如果在閱讀中沒有品味,一部幾十萬幾百萬字的長篇小說,很難讓讀者讀下去。作家還應具備的基本才能,就是會編故事,把生活中散亂的經驗性情節和人物,經過構思和加工,整合鋪排,變成小說所需要的、具有因果關係的邏輯性情節和人物,即所謂的「歸納生活」。胡刃完全具備了凌駕長篇小說的能力,而且是歷史題材,從現代回到幾百年前的歷史時代,提煉歸納繁雜的歷史資料,這種穿越時間的創作能力和思維想像力,沒有極高的創作靈性和潛質是很難凌駕的,十年磨一劍,看得出胡刃的寫作功力並非一日之寒。
《皇族遺脈》這部書,躍然在讀者面前的首先是人物,其次是它的故事性,這是一個發生在陰山腳下的傳奇故事。小說第一章《暗箭難防》就甩出一個懸念,在一場劫敵人糧草的戰爭中,巴特和寶樹相互爭鬥的時候,背後卻飛來一支冷箭,是何人所為?但這支箭並沒有把巴特射死,於是,戰後被榮升為三品的八旗將領通智將自己的女兒桐花嫁給巴特,是對他的關愛還是另有陰謀?隨著桐花的出現,故事也全面展開,人物一個一個出場,太夫人、巴拉、錫蘭、哈珠、李大褲衩……
小說成功刻畫了桐花這個人物,通過桐花這個人物襯托出巴家的寬容厚道和大仁大義,但對於桐花的真實身份,在巴特和桐花婚禮上,作家就埋下一條伏線,她的舉止和言談,無一點大家閨秀的做派,家規在這個女人面前一點都不生效,奶奶——巴家這位深明大義的家族長輩,偏愛這個孫媳婦,把家傳玉鐲子給了桐花,她失手把鐲子打碎,反咬一口,破口大罵,最後,到了把奶奶家的玻璃都砸的稀巴爛,完全像一個山野潑婦。巴家被她攪得雞犬不寧。貪慾的滋生和膨脹,桐花受賄大盛魁商號張東家兩個價格昂貴的手鐲,為了得到砍伐山林的公文,她裝病來騙取丈夫巴特的大印,冒充巴特的筆體偽造公文。這事被皇帝發現後,巴特這個副都統被革職為草民。巴特背負族人的重望,力圖重振祖先大業,因為桐花的暗中手腳,兩次遭貶,三起三落。讀者不盡要問,巴特是大英雄,在戰場上英勇無敵,對待敵人橫刀立馬,殺人如麻,在情感上卻唯唯諾諾,在桐花面前,有點英雄氣短,甚至是無可奈何,忍氣吞聲,他為什麼反覆忍讓桐花?這麼一個女人整個家族的人為什麼都不敢惹她?正如桐花說:「我是正黃旗當朝一品大員家的千金小姐。」巴特不敢惹的是桐花背後的權力,奶奶寧願拿出五百兩銀子,也讓桐花出外面去單獨過日子,這是在權力之下的無奈和屈從。桐花這樣刁蠻肆無忌憚,一切根源來自通智,在通智的慫恿下,一步步走向黑暗的深淵。當她沒有去路又回到巴家時,大慈大善的奶奶還是收留了她,為了巴家的香火不斷,巴特娶了桐花的貼身丫環桐雪做小妾,後生一兒子,但桐花本性難改,惡從心生,在妒火的焚燒中,掐死了桐雪和巴特的兒子,走上絕路的她最後弔死樹上。是什麼人把她推到了這一步?原來桐花並非通智親身女兒,只是一個被他收養的弱女子,是這個大政客手裡的玩物,一粒被利用的棋子,她受通智指使,在巴家演繹了一場鬧劇。看到這裡,我不僅想起一句話,女人是禍水,那麼,這股禍水的根源在哪裡?真正的禍水是誰?真正殺死桐花的又是誰?桐花的命運可恨可悲,也可憐。女人的命運一旦被男人掌握,永遠是被動悲哀的。
在黑暗的權勢面前,巴特雖然想多次揭發通智這個貪官,但憑他個人的努力必定是勢單力薄,被通智毒打入監。直到欽差大人劉統勛出現,通智這個大貪官才被處於極刑,這樣的結局,讓讀者還是看到一點暖色,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是通智的必然下場。
胡刃的小說定位於通俗小說,我感覺寫得到位,正如他自己所說,他的小說是大眾文學,老小都能看懂,都是生活化、個性化的語言,簡練乾淨,沒有太多的場景描寫和人物心理描寫,完全用白描的手法,大量的對話把形形色色的人物,一個又一個精彩的故事連綴在一起,讓讀者的眼球跟著他的思路一直走下來。有人也提出,要有場景和自然環境的描寫,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創作風格和特點,也許,這樣的寫法也正是胡刃創作的獨到之處,是他氣質稟賦,人格個性的自然流露,沒有一定的功力是做不到的,他運用的表現手法消除了自己和讀者之間的一切隔閡,確立了和讀者真正的精神上的接近,閱讀的過程中,和讀者在思想和情感上形成了一種自然的溝通和交流。
《皇族遺脈》這套叢書首印八千套,(《巴氏家族》胡刃著《古剎風雲》王彥德著)出版後,《皇族遺脈在《北方新報》包頭版連載,深受讀者歡迎。從這一點就不難看出,胡刃在走向市場這一步邁的很紮實。一部作品能讓市場認可確實不容易,但胡刃做到了。文學是一種活動,是人類一種高級的特殊的活動。它是以活動的形式而存在。美國當代文藝學家M.H.愛布拉姆斯曾經提出文學四要素的著名觀點,世界、作品、讀者、作家。被稱之為作品的,必須是經過讀者的閱讀研究和批評中才能變成作品,否則,只是一個被作家自己束之高閣的文本。不和讀者見面,那還是死的東西,而不是活的審美對象。作家寫出的文本,一定要經過讀者的閱讀,鑒賞批評,才能變成有血有肉的活的生命體。胡刃的作品有固定的讀者群,在使自己的文本變成作品的過程中,也是作家創作的一個蛻變過程,從過去的那種傳統的思維框架中走出來,走到讀者的面前,在作品中,給讀者留一個空間,讓作者和讀者一起來塑造文學生命體。
我作為一個讀者,很榮幸能走進胡刃的作品中閱讀思考,和書中的人物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恨一起悲。這部書值得鑒賞。胡刃的伏線埋得好,這是寫長篇小說的技巧,沒有伏線,沒有一波三折的故事情節,就不會抓住讀者的眼球。
《皇族遺脈》也有一些不盡人意的地方,關於那個年代的符號寫的比較生硬,沒有揉進故事情節中,而是獨立的陳述和交代,這樣,就有分散讀者閱讀的興緻和注意力。小說中的個別人物刻畫還不夠豐滿,比如,巴拉也是巴氏家族中不可缺少的一個重要人物,寫的比較單薄,甚至有點蒼白,對於哈珠那種愛恨情仇的複雜心理,也沒有寫透徹,但瑕不掩瑜。作家的筆墨重灑在一線人物巴特、桐花、通智的身上,對二線人物巴拉、哈珠、寶樹、李大褲衩等都不能面面俱到,更不能平分秋色。以上淺見,願與胡刃探討。
止水孤魚寫於2010-11-21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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