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宇宙真理？般若又如何能夠認識它？

接下去今天我們重複的，就是說世間的智慧，他觀察這個世界上的一切萬物，都有不可避免的錯誤。那般若觀察了，就能夠得到最高的真理。這個宇宙的真理到底是怎麼回事？般若又如何觀察它？這個內容比較深一點，所以我們印了一個講義，幫助大家理解，幫助大家維持記憶。我們這裡是講宇宙真理了，我們前面說一般的智慧，世間的智慧觀察宇宙，都是不能達到他的真理的。什麼叫宇宙真理？般若又如何能夠認識它？這裡我們稍微的略略的探討一下。我先念一道，大家校對一下，「以般若觀察宇宙的結果，一切事物的存在都不過是原因條件的假合。凡是假合成的事物，他本身必定是千種變化的，他依原因而存在，同時又與其他的法作緣，其他的法也遷流變化而存在。這種互相影響，互相依存，互相推動的關係，佛法簡稱之為因果系。」這是辯證法。我們說形而上學講的，一切法都是靜止的、不變的、有自性的，這個被現在哲學推翻了。我們佛教早就講了，我們這個宇宙的真理，當然以世間的智慧是觀察不了的，以般若的智慧來觀察，他的結果到底怎麼樣呢？那就是一切事物，他的存在，並不是一個實際的、單獨的、不變的東西，他都是各式各樣的因緣條件和合，而成了一個東西。等因緣條件和合起來之後，現出這個假相，同時也有他的作用。我們說這個話筒，它是以鐵皮、電線一些東西做成的，把這些東西合攏來，加了一定的配合，它通上電流，就能把音聲擴大。有這個作用，不要說是假的，作用還是有的。所以說有的人說一切法空，什麼都沒有了，空是空，假是假，但是作用是起的。我們修行念佛就能生西方，你造罪，殺、盜、淫、妄就會下地獄，作用是因果不少的。它本體有沒有？你說它這個話筒能擴大聲音的，但是你這個話筒是不是一個固定的這個話筒呢？你把它拆開來的話，這個話筒就不存在了，就是個電線、鐵皮一類的東西的，就不叫話筒了，所以說話筒這東西是假合的。假合的東西，這再進一步了，原因條件呢，用佛教的這個話來說呢，就是因緣了，因緣和合了。就是一個假相的事物出現了，因緣不夠了，分散了，那個事物也就消滅了。舍利弗出家是怎麼個因緣？我們就順便講一下。舍利弗是外道的頭子，非常聰明，他學了外道之後，就是跟目睷連兩個都是同參了。他們認為他那個法，他們都參透了，但是自己感到這個法不究竟。他們就約好了，如果他們兩個人當中哪一個碰到了更殊勝的法，決定要通知另外一位。那一天呢，舍利弗出去就看到佛在鹿野苑度的五比丘之一，馬勝比丘，這個馬勝比丘是在佛的十大弟子裡邊威儀第一，他的學問不大，神通也不大，他並不是沒有，就是並沒有超過其他的，但他的威儀卻是第一，一切弟子當中他的威儀是最好的。有一次，馬勝比丘在路上乞食。舍利弗看到：「啊呀！這個人威儀太好了！」這個他們的外道里從來沒有這樣子的的威儀，他看了很歡喜就問他說：「啊呀！」他就請教長老，「你有沒有殊勝的法？我想求教你啦！你外相這麼威儀，肯定心裡邊有殊妙的法在裡邊！」馬勝比丘很謙虛，「啊呀！」他說，「我出家還不久啊，我這個學得也不多，我只知道佛教我這個一首偈，我只好把偈念給你聽就行了！「他說：「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諸法從緣起，如來說是因，諸法從緣滅，是大沙門說。」這個就是緣起則生，緣散則滅，就是這麼兩個意思。舍利弗是利根，這個法一聽馬上開悟了。他說：「啊呀！這個太好了，請你帶我到你師父那裡去。」帶他到佛那裡去了，見了佛之後頂禮。佛說：「善哉！比丘！」一摸頂，馬上鬚髮自落，袈裟著身，行坐威儀似二十年的老比丘。他說，過去出家很多輩子了，在佛的加持之下，自己智慧也開了，馬上成了阿羅漢了。四果阿羅漢決定是出家相。他本來是外道，成了阿羅漢之後，自然的鬚髮不要剃，自己掉了；袈裟不要做，穿上了；行坐威儀不要教，自己這個比丘的威儀都具足了。這是緣起法，我們剛才講的就是這個，一切法都是因緣和合而假合成功的，因緣和合假使缺一個條件就散了。人也如此，中陰身、父母的精血迎合了，你投生，投生之後慢慢老，老到後來這個身體不夠了，命根子沒有，不能繼續了，消滅了死掉了，這是生滅現象。宇宙的其他的東西一樣，我們住的地球，據一個科學說的在過去太空中的一些氣體，它在運動，運動之後，慢慢的慢慢的凝結起來，成了個液體。液體又慢慢的冷卻下來成了個固體。表面上積了很厚的塵，就是地皮。裡邊地皮海水還很多，所以我們地球上海水的量比陸地多，本來是液體成的。我們現在就一個太陽了，一個太陽，夏天，今年夏天受不了了，熱得不得了，我們設想七個太陽一起來了，怎麼辦？當然了，燒死了。那個時候，地獄裡邊，阿鼻地獄掀起大火，這個火一層一層燒上來，燒到地面上，再從地面燒到四天王天，從四天王天燒到兜率天，慢慢燒上去，燒到大梵天為止。這裡就是火災，這是三界的大火災。那時地球消滅了，我們的住處沒有了，這個就是緣起則生，緣散則滅了。我們地球也是有一定的生存的發展的規律的，最後要消滅的。這點我們現在的辯證法，都已經拿到教課書來教大家了，這不簡單，他們的智慧也是很不簡單，我們根據這些來理解這個也不困難。這個反過來說，既然他本身是假合的東西，他一定是無常變化的，所以一切法都是不斷地運動，運動就是變化。「他是依原因而存在，同時又與他法作緣」，他本身是依靠其他的因素假合攏來的，但是他又能影響其他的，他又可以做其他另外一個法的緣，從他那裡邊又可以產生其他的法。這個我們最簡單的，父親生孩子，孩子又可以做父親，這個很簡單，大家是可以想像的。他自己本身是從其他的法、因緣影響成了他自己，他自己又可以影響其他的法，產生另外的法，同時又與他法作緣。這個法也是因為其他的法和攏來的，當然也是無常變化的，沒有固性的，不實在的。這樣子，整個的一個因果的網，互相依存，互相推動，互相影響，佛法里也有個名字叫大幻化網。「在哲學裡邊就是辯證的唯物論，這個不但是互相依存，互相推動，還有因果關係」，這個是我們佛教的特色。哲學裡邊只講到他們互相的影響，互相依存就完了，因果的，善惡因果的這個成份他們沒有發現到。我們這個因果，不但是物質上的因果，還有人為上的善惡感的因果在裡邊，這是因果法則。「這個因果法則不但通於有情也通於宇宙，整個的有情非情都要服從這個因果法則的。」這就是宇宙真理的第一步的解釋，都是因緣和合而有，因緣散了之後就消滅，互相的推動，互相的影響，也是靠他成立的。他本身有個影響，其他的法就成立，這個因果法則遍通一切法的。「人的內心的正確與錯誤，引伸行為的合理不合理，這是人的有情的因果。」你造的善業，你認識的正確，善惡分明，做的對，持五戒、十善，你產生的果——人天福報；假使你犯了錯誤了，殺盜淫妄，那麼你產生的果報就是三惡道。「由認識的錯誤可以引導行為的合不合理」，那麼這個認識很要緊的。我們的行動主宰的是我們的思想，思想有錯誤了，行動決定錯誤。行動錯誤了就造業了，造了業之後感的果就苦了，行動合理的感的果，有漏的人天福報，無漏的可以三界超出去，阿羅漢或者是佛。「這個也是因果的必然現象，這是自然的規律，任何事物都不例外的。」那麼這裡下邊，從這個道理再推出去。「存在任何一個事物，他有這個東西存在這個世界上，他必定是存在的，其他的緣造成的，它本身是果。假使他也能造出其他的法來，也是因。」這個就是呢，凡是做因的，他必定也從因生，一個法單是因不是果的，沒有！一切法都是，本身他是自己做其他的因，他決定也是其他法的果。我們說十二因緣，無名緣行，行是果，假使行緣色的時候，行就是因了。一切法都是互有因果，他有的時候對他是因對他是果。但是只是做因不做果的沒有，這個結論很要緊。我們佛教的因果系，根據嚴格的邏輯，就是《因明》了，達到這個結論。這個結論呢就推翻了不平等因，什麼是不平等因？上帝創造萬物，上帝不許人家創造，他自己本來存在的，他可以造一切東西。這個是不平等因，不可能的，佛教裡邊就不承認，不會有。很重要，當然我們不跟人家辯論了，我們是要團結一切宗教徒了。但是我們講教理的時候，必須要講一下，這是我們高超一切哲學的宗教的這一點。我們是反對不平等因，凡是一切法，你要做推動一切法的因的話，你本身決定也是其他法的果。不可能你只是做因不做果的，沒有！所以說，上帝也好，大梵天也好，創造世界，創造一切，在我們佛教的理論來說是不能成立的，這是很重要的一個。「也不能集時、方、心、物等為諸法之因的」，歷史上的哲學家，或者宗教家，他們總是要追求一個宇宙的來源，宇宙是怎麼發展出來的？在古代的印度就是以時間或者空間，時就是時間了，方就是空間了，以它們做機緣的必需的東西，發展到後來的萬物。這個已經深入到這個哲學的範疇了，不是講一個大梵天了怎麼樣子，還是一個神話式的說法了。現在的更明顯了，唯物論，一切法在第一性的東西是心——唯心論，從他里派生出來的萬物那是第二性的，第一性是心的，精神的，那就是唯心論者。那有些人執著，心是唯心論是不對的，第一性東西是物質，從物質反映才是我們的精神，精神是第二性的，派生的，是唯物論者。這些就是一切法都有個開頭，這個物也好、心也好、時也好、方也好，都是他單獨做因，萬物的因，而他本身不是其他的果，這是非因即因。第一個不平等因是只做因不做果的，就是上帝之類，大梵天之類的。這個非因即因呢，我們萬物的、宇宙的根源第一性的東西並不是他，你把他認為他是第一性的，哲學家最容易犯這個錯誤。因為他們要解釋宇宙萬相，決定要找一個他的根源，這個根源到底是物也好，到底是心也好，總得有那麼個第一性的東西，要從這個推論出一切來。那麼這個我們在佛教里說，也是錯的。佛教第一性是什麼東西呢？因緣嘛！不是一個東西，至少兩個以上的。這個我們講其他的論裡邊要講，這裡當然講不到那麼多了。「終無有無因而生的法」，那麼無因論更沒有了，這個是一個法生出來不需要因緣的，那就危險了。我們正在講經，突然原子彈來了，爆起來了，那怎麼辦？什麼都沒有了，不可能的。有些人害怕，他做了什麼事情，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果？你只要做好事，惡果不會有的，不要害怕，憑空不會什麼災難到你頭上來，不會的。但是你做了壞事，你想逃避災難也是做不到的，這是因果。所以我們佛教徒，學了因果之後，對世界上的事情沒有害怕，為什麼不害怕？不做壞事的人，他們說槍彈有眼睛的，人才沒有眼睛的。在打仗的時候，這槍彈打過來，他是有因果的，沒有那個因的話，子彈打不到你身上。但是人卻看不到，善惡好壞，他看不清楚，這是個譏諷話了。那實際上也是如此。人的認識經常錯誤的，壞人當好人，好人當壞人，偏偏不相信他，壞的人偏偏相信他，結果弄得天下大亂。真正的因果卻是一點不謬的。你槍彈打不到的人他就不會死，你假使該死的人，不是槍彈，其他東西也會死。這個就是無因論是不可能的，這個是最幼稚了，無緣無故產生一個結果來了，是不會有的。「未有於般若未表達諸法的因果四諦，才是正確的知見」，這個宇宙的真理，除了般若的智慧來觀察，其他的智慧是不可能達到的，一定要般若的智慧才能真正達到智慧的因果的真理。這個是我們正知正見，我們正知正見就是因果見，因果不謬將來才能通達到一切法空的自性。如果你不講因果，你說你通達空性了，那是騙人的話，或者是你著了魔了。這個就是說，整個宇宙的規律，用般若的眼光來看，整個就是因果的系統，他是一個因，能產生果，但是他本身是其他的因產生的果，互為因果，互相把他推進。這個概念我想大家會有，這個因，學過一點辯證法的都很容易了解。那在這個因果網裡邊，因果系裡邊，我們就推翻了三種不正確的見解。第一個不平等因。第一性的東西在推動，造出一切萬物的，大梵天也好，什麼也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第二個非因即因。一切哲學裡邊，把時間或者是空間或者是精神或者是物質，當第一性的東西。開始是第二性的，慢慢發展到宇宙萬物的，這叫非因即因，也是錯誤的。還有一個無因論。沒有因緣自己產生一個東西來，不可能的，世界的事情都是必然性，沒有偶然性，沒有突如其來的事情。就像馬路上，今天你碰到一個運氣，路上撿到一個金戒指，你是不是偶然的？不偶然！你過去有培的福報現在拿來了，假使你拿的手腕不好，是撿來的，你該交到公家去，讓失主來領。如果你拿去了，固然這個福報是屬於你的了，但是你這個偷盜罪是犯了，下輩子受苦。所以說沒有偶然性，宗大師在他的《菩提道次第廣論》里說，在熱得不可耐煩的時候，偶然吹了一陣涼風來了，感到很舒服，這一陣的涼風也不是隨便來的。就是我們過去造業起煩惱，在偶然的時候，突然起了一念的善心，這點善心感得現在的大熱的時候，感到一陣涼風，這個也是因果。那整個是因果的網，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的。我們人生一切的遭遇，千萬不要怨天尤人。有的人她說，我的婆婆不好，啊呀！經常虐待我，對我什麼不平等。還有溫州有個小孩子，經常罵他父母親，你沒有能幹，你看人家做生意發財，我們家裡苦得不得了，怎麼怎麼有！怎麼怎麼！經常跟他母親吵架。這個是你自己沒有福報！你為什麼不投到大富家裡去呢，你偏偏找了這麼個母親，你還跟她吵！你本來福報沒有了，對父母造業，尤其造了個大罪，將來還要苦，恐怕現輩子的、後輩子的都要苦。我們好好勸他，他現在好多了。在世間上呢，對哪些人造罪，或者對哪些人造福，馬上感現報的？父母。對父母好好孝順的，後輩子決定好，對父母造業的，後輩子決定不好。下輩子不是下一生，這輩子的後半生或者當下，這個很明顯。你們仔細觀察觀察，總會看到那些人，你說他不是還蠻好么？蠻好蠻好，他過去的這個福報厚，但是比他原來的減了不少了，已經少了不少了。而很明顯的，有的人就是很苦，很可憐！我就有很多朋友親戚，我自己以佛教的眼光去看，都有點靈的。你們自己看看你們的親戚朋友，去觀察觀察。（節選《心經講記-第三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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