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月色鄉愁

月色鄉愁

文|劉衍

閩南的風，吹醒了大海的夢，思緒之帆，悄然停留在月色籠罩的洛陽橋萬安古渡頭，千年的濤聲梳洗著我的心事，一橋飛架南北，舒展了漂泊遊子無限的思念，猶如一路向海的波浪，瘋狂地重疊、蔓延！

當我佇立在洛陽橋上，任由自己的腳步去踏上洛陽橋悠遠的歷史。歷史已然遠去，我卻醉心於歷史遠去的腳步聲，這座由蔡襄兩次任泉州知府時主持興建的洛陽橋，始建於北宋皇佑五年(公元1053年)四月至嘉祐四年(公元1059年)十二月，歷時六年零八個月。洛陽橋歷經潮漲潮落，有多少個月色之夜，人們走上橋來，從腳下的石條誦讀昔日的濤聲，從七亭九塔、二十六方石碑和「萬安橋」、「萬古安瀾」等摩崖石刻上翻開書卷。明月當空，承載的煙火更加和諧壯美。

如今，月色清輝灑下來，樹影婆娑，唯有揮不盡的一抹鄉愁，在心中徘徊、回蕩。我從古城閬中來到閩南已過20載，在閩南生活和工作，閩南已經是我的第二個故鄉，身處閩南，也會對生我養我的那片故土的眷戀，也會想起母親陪我兒時在月下誦讀的情景，想起，永遠是揮之不去的鄉愁，只能尋一縷縷和煦的暖風，讓鄉愁的心兒，停駐在月色掩映的長長的洛陽橋上！

不曾遠行，永遠體會不到那種鄉愁的滋味！鄉愁就像洛陽橋畔這茂盛的豐盈的時光，燃起我心中明亮的漁火。古萬安渡口多舛的命運，映照忠惠蔡襄公的一生煙雲。橋北蔡公偉岸的身軀，目光如炬，指引著世人前進的方向……那一橋燦燦的月色，滾落在我的掌心，我彷彿觸摸到純凈和湛藍的海之天空。

每當在夜深人靜，孤寂無助時，我喜歡泡上一壺清茶，坐在案幾邊，喜歡手敲鍵盤，書寫心血澎湃的往事和未來，訴說一路走來的許多歡笑和拼搏的淚水，天馬行空般無拘無束的掙脫世俗的煩擾，讓鄉愁穿越時空，一會兒在夢裡故土，一會兒在夢裡閩南，盡情地流露於字裡行間，停留在每個熟悉的角落，抒寫著我的萬種情愫。鄉愁其實就是你喝著茶，在寂寞的月夜裡，照見自己，溫暖自己，明亮自己，升華自己。

每當我工作勞累時，心情鬱悶時，我就會到洛陽橋走一走，看一看，每當我來到橋面上的時候，就感覺自己就像被母親包裹在懷抱里，那麼溫暖、舒適和溫馨。我也會在月色下踏上橋來，每當歸鳥棲息枝頭，紫荊花在月色下隱藏好身子；每當露珠碰上鐘聲之後，蟲鳴掀起紅樹林羞澀的裙擺，一橋的沉默瞬間被打破，夢落回眸間，霓虹繽紛無數。洛陽橋是「海上絲綢之路」起點之一，也是世界文化遺產，它鮮活鮮活的展現在我的眼前，我亦會想起生我養我故土的那些山山水水、花草樹木，同樣都會令我感動，令我感到萬分親切！

那些千里之外的父老鄉親、良師益友等，他們的意氣風發的言談舉止，音容笑貌，都暈染成了一幅幅寧靜而美麗的畫卷，非常清晰展現在腦海里。我也彷彿漫步在故土古老的街巷中，依稀聽到了川味鍋盔和涼粉的叫賣聲音和嘉陵江水心跳的韻律，如此親近和惟妙惟肖，只可惜，風來夢醒，毫不顧忌的打濕了相思的停留的萬安古渡口，只好情不自禁捧起一捧洛陽江水，就如捧起一朵瑩潔跳動的火苗。

自從踏上閩南這片溫柔的大地，隨著我閱歷的不斷增多，經驗的不斷豐富，無不感謝閩南這個第二故鄉對我的影響，這裡同樣也有幫助我的父老鄉親和良師益友，讓我生活在此一點也不會感到是身處他鄉，我也漸漸融入進閩南的習俗了，俗話說：「入鄉隨俗，隨彎拐彎」就是這個意思。只有在思緒翻卷之時，才會發些感慨，讓記憶串起瑰麗的夢境，等待時間漸漸消逝。

此時，我的眼光掠過月色下的洛陽橋，江水呢喃，歲月之舟從浩瀚的天河而來，又與大海匯為蒼茫……王安石的《泊船瓜洲》有遠離故土的人的詩句：「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抒發了詩人眺望江南、思念家園的深切感情。如我，惦念、歸宿兩應同，此地只有期望牽掛明月中。

鄉愁一起，就是在囤積情感，更是一種文化表達，橫隔千年，愈久彌堅。李白的「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就是讓同處一片天空下的親人共一輪明月，在兩個不同的地方互相思念。我從故土而來走近閩南，這一路走過的煙嵐，隱現的村莊和山巒，在堅持和堅守之中閃現遊子的夢！一座橋的風風雨雨就是故鄉遙遠的心緒。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在這濃濃的月色鄉愁之夜，讓我尋找最初的春天，打開時間的紋路，追逐最初的光芒。腳步踩在橋面上就像永遠踩在故鄉的土地上，行走於橋樑阡陌之上，穿行於淺灘和田埂之中，在月色下，一任我站立成白皚皚的銀光。

而無論腳步走多遠，歸根到底都是故鄉心系所在的地方。故鄉其實是最遠也是最近的地方，心中祈求的也無需太多，思念是最好的語言。肩挑一輪圓月回家，夜靜月明，風兒把歌聲送上月梢頭，用守望的翅膀去飛翔……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圖片來自網路

劉衍簡歷 詩觀：詩歌是靈魂深處的最柔軟的部分，詩歌已經融入我的生命。

寫作觀：有感而發，挖掘生活中的真善美。

劉衍：泉州市作家協會會員、洛江作協理事、散文詩人、著名企業教練、品牌管理專家、資深培訓專家、國家註冊高級審核員、美國哈佛商學院MBA教程研究學者。原《新星》詩刊編輯，作品被多家報刊雜誌和網路轉載。現為泉州思言企管、思言文化發展有限公司總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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