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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三百年精彩大歷史(轉帖連載35)  

第二十五章 一個人的珠穆朗瑪  召陵會盟,北方聯盟在齊桓公的領導下,迫使楚國恢復供奉周王室。  在解讀這一現象時,我們不能陷入就事論事的窠臼,單純地以為這只是體現了齊國的實力比楚國略高一籌,而忽視了齊桓公對中原諸侯如臂使指般的整合才是更有價值以及更加本質的命題。  這句話也可以理解為,只要中原諸侯精誠團結在齊國周圍,齊國就是一個無法被戰勝的存在。團結得越緊密,團結得越長久,齊國的霸權就越強大。  當然,國際政治風雲瞬息萬變,齊國的利益訴求在不斷調整,中原諸侯也各有各的國情,要求它們長期無條件地、發自內心地擁戴齊國是不可能的。  就目前的形勢而言,當共同的敵人楚國近期行情看跌後,中原諸侯的外患壓力驟減,心往一塊想、勁往一塊使的和諧局面必然難以為繼,相互之間耍花招甚至排擠傾軋的現象也就隨之浮出水面了。  聯軍在召陵散會後,準備打道回府,返程的路線大致是西南-東北走向,也就是取道鄭國和陳國之間去往位於山東的齊國。  

  這條路線呈對角線橫貫中原,行程最短,既便於聯軍成員依次歸國,又能從途經的聯軍成員國獲取後勤補給,走起來比較舒坦,聯軍當初就是沿著這條路線到達楚國的。  可是,對於選擇這條理論上最為理想的路線,有的聯軍成員國卻不贊同。反對者是陳國的領隊轅濤塗,他反對的理由其實是算了一筆經濟賬。  同學們不妨想像一下,齊桓公作為中原領袖親征楚國,當齊軍打從各諸侯國路過時,東道主總要拿出糧草來犒勞齊軍吧。  那好,當齊軍開到魯國時,魯國要招待齊軍,招待完了,魯軍跟著齊軍上路;當齊魯聯軍開到宋國時,宋國要招待兩國聯軍,招待完了,宋軍跟著聯軍上路。  以此類推,當聯軍開到蔡國邊境的陳國時,已經收納了齊、魯、宋、衛、鄭、許、曹七支隊伍,兵力達到鼎盛。  這麼多體力工作者都要陳國招待,陳國的公費開支比之前的任何一個國家都要龐大,無疑吃了一個大大的暗虧。  往事已矣,不提也罷。關鍵是聯軍自召陵原路返回時,首先經停的又是陳國,等於說之前七國來食的盛況又要重演一次,陳國想一想都有眼前一黑的感覺。  但轅濤塗不是個傻瓜,它知道這樣的理由放在心裡盤算一下可以,要是公布出來就極度無趣了。  可是藏著掖著又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所以轅濤塗尋思先說服另一個聯軍成員國,然後兩國合力勸說齊桓公更改退兵的路線。  轅濤塗看中的對象是鄭國,因為鄭國也是既定路線的主要受害者,它位於陳國以北,有「六國來食」的痛苦經歷,想必會與陳國同氣相連、同舟共濟。

這麼多體力工作者都要陳國招待,陳國的公費開支比之前的任何一個國家都要龐大,無疑吃了一個大大的暗虧。  往事已矣,不提也罷。關鍵是聯軍自召陵原路返回時,首先經停的又是陳國,等於說之前七國來食的盛況又要重演一次,陳國想一想都有眼前一黑的感覺。  所以轅濤塗尋思先說服另一個聯軍成員國,然後兩國合力勸說齊桓公更改退兵的路線。  轅濤塗看中的對象是鄭國,因為鄭國也是既定路線的主要受害者,它位於陳國以北,有「六國來食」的痛苦經歷,想必會與陳國同氣相連、同舟共濟。  於是,轅濤塗找到鄭軍的領隊申侯(此申侯是鄭國的一位大夫,大家不要誤解為是申國的國君在替鄭國打工),提醒他注意聯軍原路返回將會加重鄭國的負擔。  緊接著,轅濤塗又給出自己的解決方案,那就是勸齊桓公率領聯軍主力沿蔡國南邊的淮河東下,陸續穿過河南南部、安徽、江蘇而入山東,再解散各自歸國。  這條路線等於是環中原繞行一圈,路途遙遠不說,沿途還要穿越夷人密集出沒的區域,危險係數很高。  然而轅濤塗並不擔心這個損人利己的心思會被齊桓公識破,要知道,「攘夷」本就是齊國的基本國策。更何況,懾服楚國之餘,齊桓公正可以向夷人炫耀武功,讓那幫傢伙手腳放老實點。  申侯頻頻點頭,連聲附和。  轅濤塗自以為給申侯洗腦成功,就先一步向齊桓公提出了關於聯軍東行撤退的建議。  齊桓公覺得轅濤塗說的挺像那麼回事,沒顧著多想就同意了。  轅濤塗前腳剛走,申侯後腳就進來,對齊桓公說,聯軍勞師遠征,軍士疲乏,取道東夷並不安全,應該原路返回,由陳國和鄭國補給軍需方是上策。  齊桓公恍然大悟,惱恨於自己差點被轅濤塗玩弄於鼓掌之間,當即把虎牢關的土地賞賜給申侯,又將轅濤塗抓了起來。  老實說,轅濤塗雖然有些腹黑,但本意只是為國家節省一點開支,給出的替代方案也冠冕堂皇,並無陷害聯軍之意。  到底哪條路線更合適,齊桓公獨立思考,謹慎作出選擇就是,而不應歸怨逮捕轅濤塗。  此外,虎牢並非齊國所有。如果是無主之地,那只有周惠王才能決定它的歸宿;如果是鄭國的土地,那只有鄭文公才能予與予奪,你齊桓公憑什麼擅自做主將它賞賜給申侯?  作為百年來首位令楚國屈服的北方政治領袖,齊桓公此刻正沉浸在老子天下第一的空前良好的自我感覺里,自然無暇顧及旁人的細微感受,歸國後兀自對轅濤塗的行為難以釋懷,遂召集江國和黃國一起攻擊了陳國。  陳國挨了打,卻拒不認錯,於是入冬後齊桓公又徵召「七國來食」的班子,開赴陳國討要說法。  陳國身子嬌弱,禁不起這等折騰,縱然心中怨氣衝天,也只好乖乖地求和告饒。  齊桓公見陳國的檢討還算深刻,這才釋放轅濤塗,志得意滿而歸。  齊桓公倚強凌弱,中原諸侯明面上不說,暗地裡是頗有微詞的。對此,《公羊傳》和《穀梁傳》中都有所反映。  然而,齊國欺凌陳國並沒有成為輿論的熱點。  究其原因,在於當時出了一件更吸引廣大觀眾眼球的事——周惠王想要換儲,即廢掉現任世子鄭,讓嫡次子帶來做接班人

 齊國欺凌陳國並沒有成為輿論的熱點。究其原因,在於當時出了一件更吸引廣大觀眾眼球的事——周惠王想要換儲,即廢掉現任世子鄭,讓嫡次子帶來做接班人。  為什麼周惠王換儲的風波會在此時進入大眾視線呢?據說是因為齊桓公派大行隰朋向周惠王報告召陵會盟的捷音時,周惠王竟然同時攜帶世子鄭和王子帶一起接見了他。  嫡次子參加國君接待外臣的活動,就如同中央委員參加政治局會議一樣,絕對是要讓人大吃一驚的。  世子是一個很特殊的名分,對於國君來說,世子是臣;對於臣子來說,世子是君。  作為儲君,世子在很多時候可以享受與其他王子所不同的高規格待遇,譬如隨同國君會見群臣、接待來使等;而其他的王子,無論嫡庶長幼,在舉行類似的典禮時都必須迴避。  這樣一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道理,以動物保護主義者兼拆遷大隊長周惠王那顆小腦瓜所產生的微末智商,應該還不至於混淆。  那麼,周惠王攜二子以見的做法,到底包含著什麼意味呢?  其實,周惠王的那點小心思瞞不過齊桓公的火眼金睛,對於周惠王的家庭矛盾,齊桓公早有耳聞。  周惠王的首任王后育有一子,即世子鄭。  本來呢,世子鄭的就業前景十分光明,他需要的只是等待,運氣好的話,或許今天晚上老爸位列仙班,他明天早上就可以繼任大周集團公司的董事長兼總經理。  可惜世子鄭的運氣實在不怎麼好,老爸沒死,老媽卻先走了一步,不但沒分到一星半點的政治遺產,反而少了一個為他在老爸面前暗中轉圜的內線。  後來,周惠王又娶了來自陳國的陳媯為後。  世子鄭非常緊張,擔心自己的世子之位不保,每天都躲在被窩裡默默地祈禱陳媯不要生孩子、不要生孩子、不能生呀不能生……如果實在憋不住,最多生個丫頭片子也就得了。  可是事與願違,陳媯「撲通」一下生了,而且還是個帶把的,取名叫帶。  世子鄭的心呀,拔涼拔涼的,眼睛一閉,就彷彿看見一個叫帶的英武少年端坐在桌前奮筆疾書「還我世子」四個大字,還一臉慷慨激昂的那種。  實事求是地說,鄭這孩子的心理素質相當差勁,因為到現在為止,從理論上說,他的世子地位仍然是穩固的。  周王朝的宗法制度中,明確規定嫡長子具有家族繼承的優先權,具體實施細則包括以下三點:  第一、嫡長子優先於嫡長孫,嫡長孫優先於嫡次子,嫡次子優先於庶子。  第二、如果正妻去世或者離婚,續娶的正妻所生的兒子也叫嫡子,但是上一任正妻所生的嫡子優先於下一任正妻所生的嫡子。  第三、如果妾侍生了兒子,然後被扶正成為正妻,又生了兒子,那麼她成為正妻之後所生的兒子要優先於她做妾侍時所生的兒子。也就是說,同一個母親所生的兒子的地位,首先應當按照他出生時母親的身份高低來決定。  依照上述實施細則可見,鄭依舊是當仁不讓的世子人選。

周王朝的宗法制度中,明確規定嫡長子具有家族繼承的優先權,具體實施細則包括以下三點:  第一、嫡長子優先於嫡長孫,嫡長孫優先於嫡次子,嫡次子優先於庶子。  第二、如果正妻去世或者離婚,續娶的正妻所生的兒子也叫嫡子,但是上一任正妻所生的嫡子優先於下一任正妻所生的嫡子。  第三、如果妾侍生了兒子,然後被扶正成為正妻,又生了兒子,那麼她成為正妻之後所生的兒子要優先於她做妾侍時所生的兒子。也就是說,同一個母親所生的兒子的地位,首先應當按照他出生時母親的身份高低來決定。  依照上述實施細則可見,鄭依舊是當仁不讓的世子人選。  可是,這個世界上之所以有這麼多的光怪陸離和悲歡離合,就在於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總有那麼些人,孜孜不倦地追求進步,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譬如王子帶,極富當領導的潛質,不僅從小就立下了總攬最高權力的宏大志願,還無師自通地掌握了籠絡勾結的本領,是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角色。  這麼聰明伶俐的苗子,加上母親聖眷正隆,當然就成為了朝野熱捧的對象。周惠王因而漸漸產生了廢立世子的想法,攜二子以見也就是為了破格拔高王子帶的地位,事先吹吹風,為以後換儲埋下伏筆。  這個勢頭顯然不是齊桓公所喜聞樂見的,因為傳承製度乃是權力秩序的重要基礎,倘若周天子帶頭破壞遊戲規則,各國諸侯必然紛起效尤,從而增加中原政局的不穩定因素,牽扯齊國的精力,削弱齊國統帥諸侯的效能。  所以,齊桓公覺得自己必須要阻止周惠王把潛在的犯罪動機變成現實的犯罪行為。  齊桓公的對策很高明,他沒有直接勸諫周惠王。  因為目前周惠王在世子的廢立問題上,尚處於醞釀階段,一直都在打擦邊球。如果此時把矛盾挑出水面,說不定反而會刺激王子帶的擁護者加快工作進度,趕在國際社會強力干預之前採取非常手段(包括謀殺世子鄭),造成王子帶備位世子的既定事實。  此外,以臣子的身份去教訓周天子,實在也不符合齊桓公為自己量身打造的道統形象。  那怎麼辦呢?齊桓公決定從側面出擊,大張旗鼓地彰顯鄭的世子名分,在聯合國框架內解決周王室的子嗣之爭。  公元前655年,齊桓公召集中原諸侯會盟於衛國的首止,並邀請世子鄭代表周王室與會。  周惠王傻眼了。能夠接到中原盟主齊桓公首署的這封邀請函,對於維護周王室的統治地位有無法估量的積極作用,周惠王根本拒絕不了。  然而周惠王的天子身份到底和諸侯的身份有名義上的尊卑之別,他無法親身與會,那麼由世子鄭代父與會就顯得名正言順、理所當然了。  而周惠王煩惱的正是這一點。因為如此一來,等於向天下重申鄭的世子名位,以後再想廢黜的難度就大大增加了。  當然,周惠王並沒有遲疑太久,齊桓公的實力擺在那裡,搞正面較量是沒有出路的。  當年夏天,召陵會盟中聯軍的原班人馬齊、魯、宋、衛、鄭、許、曹、陳八國與鄭在首止相見,並決定入秋後正式會盟。  周惠王被齊桓公制肘,自然極不痛快,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動起了歪點子。  會期已至,正在首止參加G8會議的鄭文公忽然見到了周公宰孔。  宰孔告訴鄭文公,只要鄭國願意從齊國主導的聯盟中跳脫出來,轉而追隨楚國,那麼晉國將會輔助鄭國,如此一來,鄭國就能夠保持安定了。

周惠王被齊桓公制肘,自然極不痛快,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動起了歪點子。  會期已至,正在首止參加G8會議的鄭文公忽然見到了周公宰孔。  宰孔告訴鄭文公,只要鄭國願意從齊國主導的聯盟中跳脫出來,轉而追隨楚國,那麼晉國將會輔助鄭國,如此一來,鄭國就能夠保持安定了。  從宰孔的話中,我們起碼可以解讀出三點涵義。  首先,周王室對齊桓公的情感是愛恨交織。  齊桓公為了維護中原的王道秩序而奔波操勞是沒錯,可他在進行資本原始積累的時候,曾冷酷無情地吞併了周圍的眾多小國,損害了周王室的分封制度。  當齊國日益崛起特別是稱霸以後,齊桓公越來越頻繁地做出頤指氣使、包辦越權的舉動,也令周王室深深不滿。  這些消極的情緒平時積累在周王室的心裡,並不顯得很激烈。可當遇到了直接利益衝突(譬如現在周惠王和齊桓公在廢立世子鄭的觀點上針鋒相對)撩撥的時候,就會因激情效應而無限放大,導致反目成仇的結果出現,具體表現為周惠王迫不及待地企圖策反鄭國,以打亂齊國在中原的戰略部署。  其次,周王室認識到,鄭國對齊桓公的情感也不是感激涕零和傾心歸服。  公元前678年,因為鄭國年前偷襲過老對手宋國的緣故,齊桓公毫不留情地組建諸侯聯軍對鄭國實施了飽和攻擊。  公元前677年,齊桓公又因為鄭國不去朝見齊國的緣故,逮捕了鄭國的重臣鄭詹。  對於這兩件事的體會,各人有各人的感受。  在老師看來,第一件事說明齊桓公並不因齊、鄭兩國革命先輩的傳統友誼(當時的齊國還要靠鄭國提攜)而優待鄭國,在處置鄭國與宋國矛盾糾紛時,完全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沒有一點人情味。  第二件事說明齊桓公處理齊、鄭兩國關係時,居高臨下和野蠻執法的意味甚是濃重,沒有給予鄭國最基本的尊重。  然而在當事人鄭國看來,這兩件事的性質更加惡劣,簡直是欺人太甚。以至於齊桓公雖然以逮捕鄭詹的方式警告鄭國應該在齊國面前多展露些奴顏和媚骨,但鄭國嘔著一口氣,就是不肯前去朝見齊國。  在朝見這個問題上,齊國知道鄭國故意抗命不遵,鄭國也知道齊國耿耿於懷,因此雙方表面上籤署了安保條約,是榮辱同當生死與共的戰略盟友,但私下裡彼此並不熱乎。  雖然後來鄭國遭受楚國攻擊時,齊國也曾拔刀相助,但鄭國明白,齊國不是為了鄭國而救鄭國,齊國真正在乎的,只不過是確保中原腹地這塊禁臠不被楚國染指而已。  正是因為敏銳地察覺到以上種種原委造成齊國和鄭國的關係相當脆弱,所以在首止參加會盟的那麼多諸侯中,周惠王偏偏選中鄭國作為突破口來反擊齊桓公。  再次,周王室無意中揭示了一種鄭國在南北強權夾縫中求生的新模式。  為了引誘鄭文公拆齊桓公的台,周惠王描繪了一個若有若無的政治聯盟。這個聯盟中預計包括周王室、楚國、晉國和鄭國,論實力已經超越了齊國聯盟,端的是無比強大,如果有了這座靠山,保管媽媽再也不用擔心你的安全了。

從宰孔的話中,我們起碼可以解讀出三點涵義。  首先,周王室對齊桓公的情感是愛恨交織。  其次,周王室認識到,鄭國對齊桓公的情感也不是感激涕零和傾心歸服。  再次,周王室無意中揭示了一種鄭國在南北強權夾縫中求生的新模式。  為了引誘鄭文公拆齊桓公的台,周惠王描繪了一個若有若無的政治聯盟。這個聯盟中預計包括周王室、楚國、晉國和鄭國,論實力已經超越了齊國聯盟,端的是無比強大,如果有了這座靠山,保管媽媽再也不用擔心你的安全了。  再次,周王室無意中揭示了一種鄭國在南北強權夾縫中求生的新模式。  為了引誘鄭文公拆齊桓公的台,周惠王描繪了一個若有若無的政治聯盟。這個聯盟中預計包括周王室、楚國、晉國和鄭國,論實力已經超越了齊國聯盟,端的是無比強大,如果有了這座靠山,保管媽媽再也不用擔心你的安全了。  至於這個周王室聯盟建立的可能性有多大,老師表示謹慎的樂觀。  主要原因在於,以楚國的蠻夷身份以及它那從骨子裡發散出來的、無法掩飾也無法泯滅的叛逆與侵略本性,我們都很難想像,周、晉、鄭會信賴楚國並與楚國摒棄前嫌八拜結交。  然而,沒有信任不代表不能加以利用。  鄭國幸而生在中原腹地,因為地處要衝,所以鄭莊公能夠成為春秋時代首位掌控中原的准霸主;鄭國又不幸而生在中原腹地,因為地處要衝,所以當任意兩個邊緣強國為稱霸中原而相互角力時,鄭國都是它們必須要強力征服的處所。  這樣的地緣特點,乍一看兇險到了極點,但周公宰孔的話恰恰啟發我們,鄭國雖然活得很憋屈,但絕不會輕易被弄死。  因為,一旦某個強權將要完全控制鄭國時,它的競爭對手、也就是另一個有志於稱霸中原的強權就會立即出手干預。  這個觀點之前已經通過楚國攻打鄭國而齊國出手相救的往事得到過驗證,事實上,以後還會頻頻應驗。  既然有了這個規律存在,那鄭國難道不能舉一反三,根據外交形勢的演變主動在兩強之間反覆轉會、引入一個強權的力量來制衡另一個強權、進而求得自身的安全嗎?  不得不說,周王室算計得很准,鄭文公一方面為虛擬的周王室聯盟感到歡欣鼓舞,另一方面又因長期頂著齊國的壓力不去齊國朝見而時時自危。  在利誘和威逼的複合作用下,鄭文公臨時決定,馬上退出盟會,即刻抽身回國。  同行的大夫孔叔大吃一驚,力勸鄭文公當此國家多事之秋切勿輕率行事,以免觸怒齊國而招致兵刀之禍。  但鄭文公鐵了心要回國,對孔叔的話置若罔聞。因為害怕暴露行蹤而被齊桓公攔截,他甚至連隨從的軍隊都棄之不管,僅帶著幾個近臣就匆匆溜走了,也不知道路上崴了腳沒有。  對於鄭國的忘恩負義,齊桓公當然十分惱怒,耐著性子開完會後,召集魯、宋、衛、曹、陳於次年夏揮師伐鄭,包圍了鄭國的新密。  令鄭國有些小遺憾的是,傳說中的周王室聯盟並沒有即時發兵救援,而是眼睜睜地看著新密在六國聯軍的鐵蹄下輾轉呻吟。  好不容易捱到秋天,楚國終於出兵了,可兩年前召陵之盟的威懾作用還未消除,因此楚軍開進的方向並不是新密主戰場,而是許國。  顯然,楚國不想和齊國正面宣戰,但又不願坐視齊國搞定鄭國,所以採取了圍許救鄭的折衷方案。  聽聞許國有警,聯軍隨即轉場救援,新密之圍遂得解。而楚軍也按照預案趕在聯軍到達之前撤退回國,避免了和聯軍迎頭相撞。

好不容易捱到秋天,楚國終於出兵了,可兩年前召陵之盟的威懾作用還未消除,因此楚軍開進的方向並不是新密主戰場,而是許國。  顯然,楚國不想和齊國正面宣戰,但又不願坐視齊國搞定鄭國,所以採取了圍許救鄭的折衷方案。  聽聞許國有警,聯軍隨即轉場救援,新密之圍遂得解。而楚軍也按照預案趕在聯軍到達之前撤退回國,避免了和聯軍迎頭相撞。  話說楚軍這次撤退也不是裸退,他們前腳剛回國,許國後腳就由國君親自出馬,在蔡穆侯(蔡哀侯之子,公元前674年即位)的引見下去向楚成王謝罪。  此處所謂的謝罪,是弱國在強國胯下屈辱求生的一種方式。  譬如許國,剛剛挨了楚國的打,心裡十分害皮亞,但為了求得以後少挨打或者說挨打時楚國下手不那麼重,只好壓著喉血、昧著良心、厚著臉皮,主動將挨打的原因攬到自己身上,說是因為自己無德無行才招致楚國正義地懲罰,希望楚國大人不記小人過,以後多包容多遷就,口頭批評一下就好,不要有事沒事就搞棍棒教育。  而且為了體現謝罪的誠意,許君將自己雙手反綁,口中銜玉(古代辦喪禮時,有把珠玉、穀物或錢幣放入不同身份等級死者口中的習俗),以示死罪難逃;隨行的許國大夫穿著孝服,士則抬著棺材,以示許君即將受死。總之看起來卑微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還好楚成王沒有就坡上驢真把許君給殺了,不過苛責和威嚇的話語估計說了不少。  由於楚國橫著插了一竿子的緣故,聯軍伐鄭之事中途而廢。但齊桓公不肯善罷甘休,又於公元前653年春單獨伐鄭,來勢洶洶的說。  鄭國大夫孔叔勸鄭文公別死要面子活受罪,早早降齊是正經。鄭文公卻心意不定,還想硬挺著觀望一陣再說。  自春至夏,周王室悄悄靜,楚國靜悄悄,鄭文公知道再挺下去就要成挺屍了,於是態度來了個135度大轉彎,二話不說把申侯殺了。  這申侯並非鄭國觸怒齊國的罪魁禍首,鄭文公殺他又是個什麼邏輯?  答曰:渾水摸魚的邏輯。  當年,陳國的轅濤塗被齊桓公釋放以後,怨恨申侯在商定聯軍撤退路線一事上出賣他,就想了個辦法報復申侯。  轅濤塗勸申侯在虎牢築城,且越壯觀越好,以便誇耀今功於後世。  申侯這人性本貪婪,除了打小報告時會玩腦筋急轉彎,其餘時間大抵也沒什麼政治覺悟。轅濤塗的幾句奉承話一入耳,申侯就飄飄然忘了自己有幾斤幾兩,果真不遺餘力地把城牆修建得盡善盡美,心中滿是歡喜。  申侯所不知道的是,轅濤塗比他更加歡喜。一見申侯的工程竣畢,轅濤塗就立馬向鄭文公舉報,說申侯這廝在封邑修築那麼寬大而堅固的城牆,必定是圖謀不軌。  鄭文公心有戚戚,打定主意要伺機除掉申侯,於是就趁著齊國來攻的混亂局面,將申侯套上破壞齊、鄭兩國關係的罪名就地正法,算是給齊桓公一個交代。  搞笑的是,鄭文公的這個小聰明耍得恰是時候。  鄭文公擔心鄭軍難以繼續支撐,卻殊不知齊軍在異國的土地上打持久戰,一則力盡,二則害怕某些敵對勢力搞背後偷襲,也在苦苦等待一個體面收兵的契機。  因此,齊桓公明知鄭文公在糊弄他,也不識破,就順著這個台階連蹦帶跳地撤走了。

 鄭文公擔心鄭軍難以繼續支撐,卻殊不知齊軍在異國的土地上打持久戰,一則力盡,二則害怕某些敵對勢力搞背後偷襲,也在苦苦等待一個體面收兵的契機。  因此,齊桓公明知鄭文公在糊弄他,也不識破,就順著這個台階連蹦帶跳地撤走了。  可是事情仍舊沒完,同年秋,齊桓公又召集魯、宋、陳三國在魯國的寧母會盟,商討未來攻打鄭國的事宜。  鄭文公聽說齊桓公又要玩群人遊戲,心裡也很著急,就派世子華作為全權代表前往寧母打探消息,順便尋找通過政治途徑解決鄭國危機的辦法。  誰知世子華跟他老爸一樣,也是一個渾水摸魚的好手,同樣借著齊國來攻的亂局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世子華的終極意圖為何已不得而知,反正他在與齊桓公會談時,把鄭文公逃盟從楚的罪責賴在鄭國的泄氏、孔氏(即孔叔)、子人氏三位大臣身上,並提出,只要齊國答應幫忙屠滅上述三族,鄭國就願意傾心歸順齊國。  齊桓公一想己方勞師遠征不說,還要防備楚國插手攪局,風險著實不小,既然有捷徑可走,又何樂而不為呢?  剛要和世子華成交,火眼金睛的管仲卻看穿了世子華的詭計。  管仲分析認為,世子華的話並沒有得到鄭文公的授權,也就是說,世子華擅自做主開列條件,是意欲勾結外援謀取私利;齊桓公若想徹底降服鄭國,根本不必迎合奸人(指世子華),單純依靠道德和信義的力量,正大光明地向鄭國施壓就好,鄭國走投無路,必然自動來降。  果不其然,齊桓公拒絕了世子華的交易後,鄭文公也了解到齊桓公伐鄭之意甚堅,遂終於放下面子,於同年冬遣使朝見齊國,請求與齊國訂立友好盟約。  順便說一句,世子華因陰謀破滅,於公元前644年被他老爸鄭文公親手擊斃。  鄭文公的反覆只是齊桓公匡定周世子之位過程中的一段插曲。等到鄭國再度回歸齊國麾下時,周王室的世子之爭已經進入白熱化。而引導劇情達到高潮的直接誘因就是,公元前653年12月,周惠王死了。  按說,周惠王之死意味著世子鄭的苦日子熬到頭了。因為他只要發送完老爸的遺蛻,就可以搖身一變成為這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想想這些,只怕夜裡做夢都會笑出尿來。  可是,情況遠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  在周惠王多年的縱容下,擁護王子帶的政治勢力早已根深蒂固,倘若不是齊桓公照看得緊,世子鄭早就不知道被擠兌到哪個角落旮旯里去了。  現在,周惠王一死,王子帶的勢力很可能會抓住這個最後的機會放手一搏,瘋狂地實施叛逆活動。  世子鄭必須防範這一點。於是,他悄悄將周惠王的死訊掩藏了起來,同時飛馬急報齊國,請齊桓公出面主持大局。  齊桓公聞報,立即召集諸侯(魯、宋、衛、許、曹、陳。另外鄭國慕名前來)與周王室代表在曹國的洮地會盟,宣布支持世子鄭即位。  世子鄭服下安心丸後,這才公開為周惠王發喪。  洛邑那些蠢蠢欲動的傢伙不得不重新評估風險了。很明顯,一旦有人頂風作案,齊國主導的維和部隊就會在第一時間趕來清場,到時候任你插翅也難逃齊桓公的天羅地網,那……要不還是算了吧。  既然沒人搗亂,事情就好辦多了。世子鄭哭哭啼啼地把老爸送上山,可是,如果你站得靠近一點,保准可以看見他眉宇之間那掩飾不住的歡暢。

 既然沒人搗亂,事情就好辦多了。世子鄭哭哭啼啼地把老爸送上山,可是,如果你站得靠近一點,保准可以看見他眉宇之間那掩飾不住的歡暢。  公元前651年夏,齊桓公召集魯僖公、宋襄公、衛文公、鄭文公、許僖公和曹共公在宋國的葵丘會見,準備重溫過去的盟約,並商討進一步鞏固中原秩序的舉措。  作為中原公認的頭號政治強人,齊桓公主持的大小會盟已不知道有多少回。但是,不管之前主持的會盟有多麼盛大,葵丘會盟都將作為齊桓公霸業的巔峰載入史冊。  因為,在這次盟會上,發生了一個後世引為操作規範的經典事件,那就是周襄王鄭特派周公宰孔與會,賜齊桓公以祭祀周文王和周武王的胙肉、丹彩裝飾的弓矢以及天子車乘。  胙肉是祭祀天地祖宗後分給家族男丁和功勛故舊食用的祭肉,弓矢代表征伐天下的權力,天子車乘代表可以部分享受與天子同樣品秩的禮遇。  所以,這三樣東西加起來,可以理解為,齊桓公在經歷神聖的儀式後,從形式上和實質上成為了煊赫無比的中原霸主。  從此,周天子特賜的胙肉、弓矢和天子車馬,成為了春秋時代諸侯稱霸的標誌性物件。  葵丘會盟是稀世的盛典,葵丘盟台上的齊桓公是罕見的霸王,這些淺顯的常識了解一下就好,沒必要作過多的詠嘆,我們接下來解讀葵丘會盟的兩個歷史細節。  細節一。齊桓公以周天子的名義頒布了「五命」,即毋雍泉(不準築壩截水),毋訖糴(不準禁止出口糧食),毋易樹子(不準更換太子),毋以妾為妻(不準把小老婆轉正),毋使婦人於國事(不準婦人干預國事),這是葵丘會盟取得的最有價值的成果。  下面老師簡單地解讀一下「五命」的積極意義所在。  關於毋雍泉。參與會盟的諸侯都分布在黃河流域,往往一條河流就要流經幾個國家,如果上游國築壩截水,下游國就有可能面臨水資源短缺的困境。水是生命之源,你搞得人家沒水喝,人家不找你拚命啊?  關於毋訖糴。當時生產力水平落後,人們抵抗自然災害的能力不足,經常會遭遇饑荒。在饑荒之年,一個國家單靠本國的糧食儲備往往無法賑濟所有的災民,所以人口餓死的比例很高。但如果能夠在臨近的國家採購到糧食,那饑荒的破壞力就會大大減小。  關於毋易樹子和毋以妾為妻。春秋時代,各諸侯國相互通婚,構成了一幅龐大而複雜的親緣關係網。譬如宋國的公主嫁到魯國當夫人,後來又生育了太子,要是魯國把太子廢掉,把夫人打入冷宮,那宋國作何感想?以常理度之,應該會引發怨恨和糾紛對吧,於是打打鬧鬧無限循環。  關於毋使婦人於國事。這一條似乎沒什麼特殊的時代背景,中國古代歷來認為「牝雞司晨,惟家之索」,婦人干政,那是要倒八輩子血霉的。  在葵丘會盟之前,雍泉和訖糴的現象大概較為常見,諸侯國各自為政,惡性競爭,既沒有義務也沒有覺悟要顧及他國的利益、紓緩他國的苦難。  至於廢立世子、夫人以及婦人干政之事,周禮應該有明文禁止,只不過隨著周王室的衰落,大家越來越沒把這些規矩放在眼裡,故違法亂紀行為時有發生。

 既然沒人搗亂,事情就好辦多了。世子鄭哭哭啼啼地把老爸送上山,可是,如果你站得靠近一點,保准可以看見他眉宇之間那掩飾不住的歡暢。  公元前651年夏,齊桓公召集魯僖公、宋襄公、衛文公、鄭文公、許僖公和曹共公在宋國的葵丘會見,準備重溫過去的盟約,並商討進一步鞏固中原秩序的舉措。  作為中原公認的頭號政治強人,齊桓公主持的大小會盟已不知道有多少回。但是,不管之前主持的會盟有多麼盛大,葵丘會盟都將作為齊桓公霸業的巔峰載入史冊。  因為,在這次盟會上,發生了一個後世引為操作規範的經典事件,那就是周襄王鄭特派周公宰孔與會,賜齊桓公以祭祀周文王和周武王的胙肉、丹彩裝飾的弓矢以及天子車乘。  胙肉是祭祀天地祖宗後分給家族男丁和功勛故舊食用的祭肉,弓矢代表征伐天下的權力,天子車乘代表可以部分享受與天子同樣品秩的禮遇。  所以,這三樣東西加起來,可以理解為,齊桓公在經歷神聖的儀式後,從形式上和實質上成為了煊赫無比的中原霸主。  從此,周天子特賜的胙肉、弓矢和天子車馬,成為了春秋時代諸侯稱霸的標誌性物件。  葵丘會盟是稀世的盛典,葵丘盟台上的齊桓公是罕見的霸王,這些淺顯的常識了解一下就好,沒必要作過多的詠嘆,我們接下來解讀葵丘會盟的兩個歷史細節。  細節一。齊桓公以周天子的名義頒布了「五命」,即毋雍泉(不準築壩截水),毋訖糴(不準禁止出口糧食),毋易樹子(不準更換太子),毋以妾為妻(不準把小老婆轉正),毋使婦人於國事(不準婦人干預國事),這是葵丘會盟取得的最有價值的成果。  下面老師簡單地解讀一下「五命」的積極意義所在。  關於毋雍泉。參與會盟的諸侯都分布在黃河流域,往往一條河流就要流經幾個國家,如果上游國築壩截水,下游國就有可能面臨水資源短缺的困境。水是生命之源,你搞得人家沒水喝,人家不找你拚命啊?  關於毋訖糴。當時生產力水平落後,人們抵抗自然災害的能力不足,經常會遭遇饑荒。在饑荒之年,一個國家單靠本國的糧食儲備往往無法賑濟所有的災民,所以人口餓死的比例很高。但如果能夠在臨近的國家採購到糧食,那饑荒的破壞力就會大大減小。  關於毋易樹子和毋以妾為妻。春秋時代,各諸侯國相互通婚,構成了一幅龐大而複雜的親緣關係網。譬如宋國的公主嫁到魯國當夫人,後來又生育了太子,要是魯國把太子廢掉,把夫人打入冷宮,那宋國作何感想?以常理度之,應該會引發怨恨和糾紛對吧,於是打打鬧鬧無限循環。  關於毋使婦人於國事。這一條似乎沒什麼特殊的時代背景,中國古代歷來認為「牝雞司晨,惟家之索」,婦人干政,那是要倒八輩子血霉的。  在葵丘會盟之前,雍泉和訖糴的現象大概較為常見,諸侯國各自為政,惡性競爭,既沒有義務也沒有覺悟要顧及他國的利益、紓緩他國的苦難。  至於廢立世子、夫人以及婦人干政之事,周禮應該有明文禁止,只不過隨著周王室的衰落,大家越來越沒把這些規矩放在眼裡,故違法亂紀行為時有發生。

爭議在於處理對外關係上。很多通俗讀物都把齊桓公塑造成一名純粹的衛道士,這是不嚴謹的。  但是老師很清楚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  因為,齊桓公提出了「尊王攘夷」的口號,這一招實在是太帥了,太搶眼了,以至於我們如果不仔細研讀史籍,一般不會太留意齊桓公究竟是如何踐行這一口號的。  首先我們要明確兩個前提。  一、尊王攘夷切合了周王室與中原諸侯的實際需求。當時周王室在走下坡路,日子過得緊皺巴巴,而且四夷為患,中原政權不勝其苦。齊桓公適時推出尊王攘夷的外交策略,消費市場巨大,群眾擁護度非常高。  二、齊桓公不想學雷鋒苦了自己幸福他人。尊王攘夷並不是齊桓公的終極目的,他沒那麼偉大。齊桓公不過是喊著尊王攘夷的口號,做著整合區域政治板塊進而控制中原的事情,他的靈魂深處只可能為齊國而悸動。  在這兩個基本前提下,我們不難發現齊桓公不同執政時期的階段特點。  齊桓公執政前期,或出於他本人小心謹慎的緣故,或出於受眾們初嘗乍見的緣故,齊桓公給人的感覺是溫暖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大公無私的泱泱氣度和澤被天下的拳拳熱忱。  其間雖說不乏齊國吞併周邊小國的案例,但大家都很自覺地抓住了矛盾的主要方面,而對齊國的暴力行為選擇性地視若不見。  大家集體認為,齊國的強大還處於可控階段,齊桓公的進一步擴張,有利於維護中原的安全與繁榮,因此是值得信任與依賴的。  進入齊桓公執政後期,隨著霸權的建立,齊國成為了中原事務的實際管理者,免不了要對中原諸侯發號施令,壓縮中原諸侯自由發揮的空間,以維護齊國主導的權力秩序。  加之齊桓公功名與年歲俱老,官僚思想和官長作風難免日盛一日,對待中原諸侯的態度肯定會傲慢許多。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中原諸侯心中對齊國的尊崇逐漸消散,取而代之地是一種因技不如人或者說有求於人,所以不得不服的心態。至葵丘會盟時,這種受壓迫的心態進一步發酵成了敢怒不敢言的反叛心理。  基於上述認識,我們不僅能對齊桓公的政治生涯產生更加通透的了解,還能從風光無限的葵丘會盟上,感知到齊桓公一手建立的中原聯盟已經出現了裂痕。  這些裂痕,預示著齊桓公的霸業即將由盛轉衰,春秋歷史也會隨之跨過齊桓公時代,為另一群人和事搭建波瀾壯闊的舞台。  當然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要佩服齊桓公。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也無論他的結局是什麼,任誰能夠達到他那個高度,死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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