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往事 | 欒廷玉：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文 /張敬波

祝家莊被抹掉了，從地圖上永遠消失了！會為了那隻雞？

哥是一個有本事的人，你懂得。祝朝奉是不錯的，扈三娘也是不錯的，李應也是好樣的，就是孫立，我也不怪他。讓我不爽的是祝龍、祝虎和祝彪，他們太狂了，不識時務，引火燒身。梁山那撥人，是好惹的？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他們打祝家莊，不是為了那隻雞，不是為了所謂兄弟道義，只是為小試牛刀。

祝家莊，曾經固若金湯，卻毀在一幫草寇手裡，前塵往事成雲煙。還有那扈家莊，只留下扈三娘一人。李家莊入了梁山。真是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那天上午，好一場廝殺！

記得我獨自一人衝出重圍，回首腥風血雨的獨龍崗時，突然有恍若隔世之感。人生的失敗，莫過如此。

「祝氏三傑」的功夫，你是知道的，他們都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論本事，那些時遷、石秀、顧大嫂之類的小角色，哪裡是他們三兄弟的對手？我不是自誇，要不是得罪了李應，小看了扈成、扈三娘兄妹，三家聯手，早把那個黑三郎生擒，踏平梁山了。這一切，我那三個徒弟是要負主要責任的。

其實，時遷他們偷吃了那隻雞，也算不上什麼大事，教訓一頓也就算了，何必那麼大張旗鼓。他們三個的心情，我是理解的，早就以為他們老祝家是大戶人家，一門英雄，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怎麼能讓幾個偷雞賊挫了銳氣？說實話，我當時也是主張嚴懲的，但後來漸漸感覺就不對了，特別是他們找到李應。

李應是條好漢，但他們三個心高氣傲，做得過了，不買老李的帳，活活把一個盟友推到敵人的陣營。這不是英雄是狗熊。祝朝奉是聽我話的，可惜，他早已控制不了局面。他們對待扈成兄妹的態度，也是高高在上的，傷了他們的心。後來，祝家莊孤軍作戰，我就知道大勢已去。

孫立的出現，我是有一點疑問的，但開始沒往心裡去。後來，解珍、樂和他們都來了，我才注意起來。他們的神色，我總覺得不對，但苦於沒有證據。梁山一夥太處心積慮了，一切來得太快，他們三兄弟逞血氣之勇，毫無策略和智商，這又能怪誰呢？

我曾經把結果想得很壞，但沒想到如此悲慘。

宋公明不是一般人。他要在晁蓋面前表現一下，他一直就想當梁山寨主，祝家莊是奠定他地位的重要一戰，當然要全力以赴，以至於一打二打甚至三打，那是一種誓不罷休的打法，可惜祝家莊上下還蒙在鼓裡。

現在想來，孫立、石秀和解珍他們的眼神，早就露出了端倪，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們失去了機會。

那天的決戰，東面來了林沖，西面來了花榮，南邊來的穆弘，都不是好惹的，我也沒心思戀戰。所以，我提出來對付西北面的來敵，就是想留條後路。以我的能力，應該沒有人能擋住我。

除了扈成，我是唯一的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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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廷玉，祝家莊教師，人稱「鐵棒欒廷玉」，有萬夫不當之勇。正面出手僅一次，當時祝龍敵秦明不過，他出馬飛錘打歐鵬，又佯裝敗走，用絆馬索、撓鉤活捉秦明、鄧飛，功夫了得。最後正面寫他是三打祝家莊，聽到四面來敵說：「今日這廝們廝殺，不可輕敵。我引了一隊人馬出後門，殺這正西北上的人馬。」他的結局，用宋江的話說，「只可惜殺了欒廷玉那個好漢。」被誰殺，成謎。金聖嘆說，《水滸傳》「每到人才極盛處，便忽然失落一人。」其中就有王進、被孫二娘害死的頭陀，以及鐵棒欒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