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昶: 其實，婚姻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將錯就錯——婚姻實質性問題探討

06-21

我在西方對於婚姻家庭男女關係的心理研究，也有二十幾年了。我攻讀過這方面的博士、搞過一段博士後研究，又在這一領域內工作了十六七年，別人認為我是這方面的專家，我更認為自己是一位思考者。隨著時間的推移，加上多年的心理治療工作和長期研究、反思，我似乎認為當我在越是接近真實的同時，我越是對男女關係變得不是那麼樂觀了。我年輕時，夢想過男女之間高尚純潔的愛情。但是，因為我通過在工作中、研究中與無數的各族裔、各年齡段的男女接觸交談，我開始認識到婚姻絕對不是文藝小說電影里描寫的那樣浪漫、純潔和美好。先點題吧，再來闡述。其實，大多數婚姻，在其本質上，相當程度上就是將錯就錯。所謂愛情的那種新鮮、激動和思念，在相當程度上，是因為沒有完全得到對方，沒有完全相互了解，沒有完全的性滿足，加上性荷爾蒙的刺激等因素而導致。性的需求和激動，佔有慾，其實在這裡佔有相當的成分。記得我在八十年代在國內教大學，住同一樓的單身漢的年輕老師們，有時也好奇和開些性玩笑。假期到，一位老大哥的夫人從外地來校探親，眾年輕老師們拿他開涮，開玩笑說嫂夫人來了，可把他給忙壞累壞了。老兄開口不凡：「我們結婚多年，我還能像你們光棍，狼一樣那樣饞女人。告訴你們，性那玩意，就像吃回鍋肉，大片拿來，澇得慌時，吃頭兩片狼吞虎咽，再讓你多吃，你還吃？不嫌膩得慌？！」眾師弟被提壺灌頂，開眼佩服。結了婚（昏）了，性（新）慾望滿足了，或需要時隨時可以得到，男女彼此之間的新鮮感就逐步消失，比如可以當面脫光當著換衣服了，用衛生間了。（註：除了很少數健美男和修長苗條女，我們必須承認，大部分人的裸體，從美學上看，是不太好看甚至是難看的，比如「一虎八奶圖」。我對艾未未的理念是尊重的，但是還是認為他的某些作品是太超現實了些。）兩人相處，時間一長，到那時，美女變成黃臉婆，帥哥變成老昏頭，變得興「性」趣索然，更到乏味透了。矛盾、衝突、爭吵必然加劇。加上經濟、孩子、家務、各種日常事務工作的壓力，沒有那麼多時間投資到這夫妻關係中了。其實，夫妻關係，能少吵點架就拜託了。這也同時說明了以下現象。研究表明：同居的男女，最後分手的概率很高，為什麼？就是因為，沒有一張紙的婚姻契約，加上各自往往經濟獨立。一旦過了新鮮感的那段歲月，就會產生審美疲勞，就不再受到那種性的激動，荷爾蒙分泌大量減少，爭吵加劇，導致分手（同居比較容易分手，後顧之憂少。）註：同居就是在心理上給當事人留了一個「後門」：不行我就走人。婚姻，在相當程度上，就是愛情的墳墓。因為當你太了解了對方時，愛情多半就離去了。愛情，是存在於一定的距離中，有一定的朦朧感，才會有美感。也有好一些的夫妻，往往是在知識、價值、興趣、愛好、人生哲理、與人交流方式等方面相似或接近，可以有共同話題（包括正面或負面的），那麼這些夫妻的關係可以相對平靜一些，情感會深刻一些。同時，愛情可向親情轉換。兩個人為了這個家、孩子、事業（包括地位）、財產等，可以維繫下去。家庭關係，婚姻關係，能平穩但是無什麼味道地過下去，就算是好的了。信不信由你。也有相當一部分家庭，出現各種問題、爭吵、不和諧、甚至家暴。但是，還是能過下去。也就是說，以上各種情況，當事人，還是能將錯就錯，（還有將對就對，）把這一婚姻家庭維持下去，把孩子養大。老了有個伴，病痛有人端個水，送個飯，幫助清理身體和環境衛生。這就是婚姻到老來就是搭伴過日子。大部分人一生不過如此度過罷了。也另有好一些人，一起過不下去了。最後導致分手。有的在這之前，已經有了婚外情。這也是我曾多次轉文談到：婚外情很大程度上不是一個道德問題，也不一定是一段最浪漫美好的戀情（但可能是一段最刺激的激情—地下黨式的偷情往往在短期內是很激動人心的）。導致因素，則往往是現實中現存婚姻出了問題，而找尋一個出口(可以從正負兩方面來看這個問題)，讓受壓抑、不愉快的能量能轉移出去，這樣使人不會因為婚姻的困擾而患上憂鬱焦躁。然而，婚外情的結果是難以預計和控制的。比如女方懷孕，男/女方不能忍受一伺二主，或不能容忍與人分享愛人情人，或一方鬧上門來逼婚，等等。其結果往往是很糟糕的。與原配分了手，原老婆/老公及孩子，多半會對你在心裡充滿了怨和恨。這廂如願以償與情人結了婚或同居，但是你內心的自責和內疚，也會在相當程度上，破壞目前的二婚和關係。以前偷情得來的情人，見你心中的懊悔，也會不開心，也會吃醋。兩人由此矛盾出現和上升。婚姻關係上的種種問題，又來個周而復始。我曾經對許許多多男女說過：It does not matter if you have a （沒有關係你是否有過）二奶三奶，二爺三爺。你離了再結，一段時間以後，你第一個婚姻中的問題，一定會在另一個婚姻中重複出現的。不要想來個二婚三婚，你就「浪漫結緣」，從此走向光明未來，或以前的問題就此化了。其實，你是躲不了的。總之，這就得說回本文主題：婚姻在本質上，就是圍城。外邊的想打進去，裡面的想衝出來。人一結了婚，入得家（嫁）門，愛情多半就出了門。所以說，婚姻愛情要保持，在相當程度上就是將錯就錯。或者更客觀一點，是接受半對半錯，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兩人搭著伴過日子。家裡如果能保持基本和平無戰爭狀態，把孩子好好養大，老了來搭個伴，就不錯了。拜託了！註：天地造化，人各有緣。或許，婚姻就是緣分，就是悟性，就是感動。你如果婚姻不美滿，只不過是沒接（結）上緣分之人罷了，或沒有相互悟出對方罷了。2014-02-17 家庭日（家庭日考慮有關家庭婚姻的實質性問題）寫於多倫多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