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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是我的驕傲

程乃珊,著名女作家,祖籍浙江省桐鄉縣,1946年出生於上海。祖父16歲卷著鋪蓋從鄉下到上海謀生,到程乃珊出生之時,已成為在上海金融界頗有地位的人物。1949年全家遷居香港,50年代中期,又舉家返回上海。父母親都是40年代的大學畢業生,有很好的文學、音樂修養和外語造詣,對她影響頗深。1978年在《上海文學》發表處女作《媽媽教唱的歌》,中篇小說《藍屋》1984年獲首屆「鐘山」文學獎。2000年起她先後推出《上海探戈》《上海lady》《上海薩克斯風》《上海FASHION》《上海羅曼史》,其中的三本書先後選入十大暢銷書排行榜。 在1984年憑藉小說《藍屋》獲得首屆「鐘山」文學獎,既而馳名文壇的上海女作家程乃珊,12月17日到南京圖書館講述了老上海十里洋場的時尚故事後,接受了壹周刊記者的專訪。 壹周刊:去年五月份您接受解放日報採訪時,說到要重寫《藍屋》,請問進展如何? 程:藍屋的原型是老上海人都知道的綠房子,它身上發生了太多的故事,是很好的寫作題材。同時,它對我個人也十分重要:我的丈夫就是那棟房子里走出來的,而小說《藍屋》又是我在文壇成就的基石。最重要的是,二十幾年過去了,我對藍屋的歷史、人物有了新的認識,並且那些在80年代初期的寫作環境的制約現在也基本不存在了,所以我想現在重新把它寫出來,更加全面地展現藍屋的全部內涵。這篇新文字已經開始寫了。 壹周刊:您對老上海十分熟悉,請問老上海是否如《上海灘》、《霍元甲》、《情深深雨蒙蒙》等影視劇里的描寫的那樣,充滿暴力、血腥呢? 程:首先我要說的是,哪裡都不是地獄,哪裡也都不會是天堂。我自己並沒有在老上海生活過,但我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是在租界生活許多年的,我也有很多朋友是老上海的見證的。我所了解的老上海和當時其他的國際都市一樣,生活是很平穩的,當然經濟、文化生活繁華的背後,有懸殊的貧富差距,而且也會有暴力、犯罪。影視上的上海,呈現的暴力場面是經過藝術加工放大的。當時上海推崇的孔孟之道,多少會對人們的行為道德起制約的作用的。 壹周刊:您在演講中說到了自己對上海的熱愛,很大程度上是對故鄉的情感。我是說假如,有一次再選的機會,您會選擇哪裡作為自己的故鄉呢?還是上海嗎? 程:我還會選上海。我經常為自己是上海人而自豪。我在香港生活了多年,也去過幾次美國,上次剛從義大利回來,但只有上海能給我踏實的歸屬感。我現在從事並深愛的寫作工作也與上海聯繫緊密,我的創作素材、靈感都在上海。我的一切都是上海給的,而對這一切我非常滿意。 壹周刊:有人說,上海人總是有著很高的優越感,而從您的背景、才華等情況來看,您似乎是那種天生可以享受優越的人,您覺得自己在生活中有沒有這樣的感覺,您喜歡這樣的感覺嗎?程:我的優越感一般出自於作為一個上海人的自豪,因為她有著深厚的歷史和文化。上次去義大利交流的時候,每個義大利人都為自己的家鄉自豪著,與人提起家鄉的老建築、特色小吃時都顯得興緻勃勃。所以可以說,每個人都是可以有優越感的,因為每個人的故鄉都有值得驕傲之處。 當我面對一些淺薄、狂妄之人,我會有優越感。他們或許有著百萬、千萬家產,但真正決定人高貴與否的是文化的積澱。在文革的時候,我的家庭出身是被人瞧不起的,但我當時沒有自卑,我一直為家庭濃厚的文化氛圍自豪。壹周刊:您現在好像是一個很安定的人,不怎麼喜歡四處遊覽,這和余秋雨、劉庸等人不同。您這是天性使然還是別的原因? 程:我並不是天性就很安定,年輕時還是很喜歡四處走走的,在年紀大了,不想走的太遠了。很多事情是要很多年之後才能明白的,比如對平靜生活的愛好,必定是要經過多少年的顛沛紛亂的。而且有一句話叫:走遍天下,還是家好。無論在香港還是美國,我都是個過客,我的歸屬還是上海。 壹周刊:南京離上海很近,而且作為解放前的國都,南京有許多追尋的文化。您在說起張愛玲的《半生緣》也提到了這點,有沒有想過來南京好好考察一番? 程:其實我和南京也是有些淵源的,比如說中國第一大主教丁光訓老人,南京中山陵的建造商姚伯伯,我都很熟悉。南京作為中國的舊都,本身就是一本很厚的歷史書,但發掘這項工作應該是南京本土的作家、文史學家去做,也只有他們能做好。壹周刊:在您的博客讀者裡面,有些是您的學生或者他們的孩子,提到了您當時教書時的情況,讚歎您的美麗氣質和高尚師德,您後來為什麼不做老師了呢? 程:我1965年大學畢業後,在揚浦的惠民中學教英文,工作關係一直保持到1985年,後來轉到了上海作協會。二十年的教師生涯里,我非常開心,我喜歡和學生打交道,他們都那麼年輕、純真。現在每年的教師節或者春節,許多的學生還向我祝賀,我都應付不過來了,但我很開心也很安慰。我這麼多年從事的兩項工作——教書和寫作,都是我特別喜歡的工作,這點也令我十分滿意。 壹周刊:您的名片上,寫著您的家庭門牌號是333號,而「藍屋」的門牌號也是333,這是巧合嗎? 程:不能說是巧合,當初我在看房時,看到了這個門牌號,就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立馬買下了現在這所房子。我家現在離「藍屋」也很近,現在國家把「藍屋」租給了一位台灣建築師,我和他也很熟悉,他常說自己是上天派來守護「藍屋」的。而且最不可思議的是,他叫顧傳暉,和我的小說《藍屋》里的男主人公同名同姓,而且還是同年生,這或許是上帝特意的安排吧。 壹周刊:您今年整六十了,經歷過無數的風風雨雨,也見證了歷史的滄桑巨變,當您回首歲月時,最大的感受是什麼?程:最大的感受就是知足感恩,雖然我的家庭財產受到很大損失,但我也沒有抱怨過。我感謝上天給我這樣的家庭,讓我受教育,迎來改革開放的新時代,讓我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說自己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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