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白話文解釋
06-21
大 學曾子大學的根本宗旨,在於闡明完美、光明的德性;在於使人民受到感化,成為新人;在於達到道德上完美無缺的理想境界。知道自己追求的目標,就能確定志向;志向確定後,內心就會寧靜;內心寧靜,遇事即可坦然自安;遇事安和,就能夠思慮詳審;思慮精詳,就可得到道德的升華。天下萬物都有本有末,世間萬事皆有始有終。知道什麼該先做,什麼該後做,那麼,就接近於理想的道德境界了。古代想要把完美的德性昭示,闡明於天下的人,就先要治理好自己的國家。想要治理好國家,就先要整齊、整頓好自己的家族,想要整齊家族,就先要修養自己本身。想要進行自身修養,就先要端正自己的內心。想要端正自己內心,就先要使自己的意志誠實。想要意志老實真誠,就先要豐富和充實知識。而要豐富充實知識,關鍵在於接觸事物,從而領悟無所不在的萬物本源。接觸事物,領悟萬物本源,然後就會擁有知識。擁有了知識,意志就會誠實。意志誠實,內心自然就會端正。內心端正了,自身的修養就能進行。自身修養搞好了,家族就會得到整齊。家族整齊了,國家也就能獲得治理。國家治理好了,推廣開去,就能使天下進入太平。從天子開始,一直到普通百姓,一律都要把搞好自身的修養作為根本。根本問題未解決而枝節問題處理好的情況並不存在。具體地說,如果對第一位的事情(修身)予以輕視,而能使第二位的事情(齊家、治國、平天下等)圓滿成功,這樣的事情從來沒有過。《康誥》說:「能闡明發揚德性。」《大甲》上講:「時常注意這個上天賦予的闡明德性的使命。」《帝典》也說:「能顯明崇高偉大的德性。」所有這一切,講的都是自己弄明白和弘揚德性的意思。商湯時的銅器「盤」上銘文說:「假如能一日自新,就要始終如一,永遠保持,做到每天新,天天新。」《康誥》講:「造就一代新人。」《詩經》上說:「周雖然是一個古老的邦國,但終能自我更新秉承天命。」所以君子總是時時處處為達到至善至美的境界而不懈努力。《詩經》上講:「國土幅員廣闊千里,人民居住在這上面。」《詩經》又說:「嘰嘰喳喳啼叫的黃鳥,棲息在平靜的山隅。」孔子解釋說:「重要的是進退居處,(黃鳥)都知道它該棲息何處,難道人在這方面反而不如黃鳥嗎?」《詩經》中還說:「端莊恭敬的周文王,他正大光明舉措謹慎。」作為君主,他的言行要歸於仁義;作為臣子,他的言行要歸於恭敬;作為兒子,他的言行要符合孝道;做父親的,他的言行要體現慈愛,與人們交往,就要做到堅守信義。《詩經》說:「眺望那淇水的崖岸彎曲之處,綠竹鬱鬱蔥蔥婀娜多姿。這個文採風流的君子,就像那經過切磋的象牙,就像那經過琢磨的美玉。他態度莊重模樣威武,他光明磊落襟懷坦蕩。這個文採風流的君子,教人始終難以忘懷。」所謂的「如切如磋」,講的是如何學習求知。所謂「如琢如磨」,是指怎樣自我修養。所謂「瑟兮兮」,就是要做到心存懼怯,不敢有絲毫懈怠。所謂「赫兮喧兮」,就是要樹立威儀,為民作則。所謂「有斐君子,終不 可兮」,說的是弘揚至善至美的懿德嘉行,使得普通民眾有所敬慕,無從忘懷。《詩經》上講:「呵,文、武的功德永誌不忘。」後世的君子,敬重仰慕文、武等先王的賢德,同時熱愛親近先王的好惡準則。後世的民眾,則從文、武等先王的功業中,享受到快樂,獲得實際的利益。這就是先王之所以去世日久而不被遺忘的原因。孔子說:「審理訴訟,我同別人並無差異。但一定要使訴訟這類事件絕跡才好。」要使那些矯飾無實之人不敢隨隨便便大放厥詞。要搞好自身修養,從而使民眾內心畏服。這才算是懂得處事的本末輕重。這就叫做知道本末、先後。這就是進入「知」的最高境界。所謂使自己的意念誠實,指的是要做到不自欺欺人,有如厭惡難聞的氣味,有如喜愛美麗的容貌。這個就稱作為自我滿足,毫不虧心。所以君子必須謹慎地對待獨處的時候。品質低下的人,在獨居時做起不善之事情來,真是無所顧忌,什麼都做得出來。但是在有道德的君子跟前,他們卻喬妝打扮,掩飾自己的惡行而設法顯示自己的美德。其實,人家看我們,就像是洞察我們的五臟六腑一樣,那麼隱惡揚善的做法又有什麼用處呢。這就叫做內心深處藏著惡念,總是會在外表上暴露痕迹。所以君子必定要謹慎對待獨居這樁事情。曾子說過:「有許多雙眼睛盯著你,有許多隻手指著你,這難道不嚴肅可畏嗎!」富足能使屋子煥發光彩,美德則能使人格高尚。心中毫不慚愧,那麼,內心就會寬廣自若,外貌也必定是舒泰坦然。所以君子必定要使自己的意念誠實。之所以說修身的關鍵在於端正自己的內心,這是因為,身有所憤懣,乃由於內心不端正;有所恐懼,乃由於內心不曾端正;沉溺於感官的享受,乃是內心不曾端正的緣故;為憂患所困擾,也是由於內心不曾端正的緣故。內心如果未能端正,那麼必定是眼睛看不見東西,耳朵聽不到聲音,吃東西辨不出滋味。這就是說修身的關鍵在於端正自己的內心。所謂整齊家族的關鍵在於修養自身的緣由是:人們對於他們親近相愛的人多有偏愛;對於他們鄙視厭惡的人多存偏見;對於他們畏怯敬重的人多有偏頗;對於他們哀矜憐憫的人多所偏私;對於他們所認為的驕傲懶惰之人多持偏見。所以,在喜愛某個人的同時,能知道他的不足;在厭惡某個人的同時,能夠了解他的長處,這種情況普天之下實在少見!所以有句諺語這麼說:「人們都不知道自己子女的欠缺,也不會滿足於自己莊稼的豐收。」這叫做自身的修養不搞好,就無從整齊約束自己的家族。至於治理國家,定得先整齊好自己家族的原因,在於未能教育好自己家人,而能教化他人的事情不曾有過。所以,君子不必越出自己的家族,就可以推廣教化於全國。孝,用來奉事君主;悌,用來服侍尊長;慈,用來安排使用普通民眾。《康誥》說:「應當像保護小孩一樣。」內心真誠地向這方面努力,雖然不能完全符合標準,然而差距也就不會太遠了。生活中沒有那種先學習撫養孩子,然後再出嫁的事情一家講究仁義,整個國家都會崇尚仁義。一家提倡謙讓,整個國家都會推崇謙讓。(統治者)一人貪婪暴戾,全國都會群起作亂。兩者之間的密切聯繫就是這樣。這就叫做一句話毀壞整個事情,一個人安定整個國家。堯、舜用仁義來引導天下,民眾就跟從他們追求仁義。桀、紂用暴虐來號令天下,民眾依從他們。如果他們形式上的命令與他們實際的嗜好相反,那麼民眾是不會聽從這種命令的。因此,君子首先要使自己身上具備了美德,然後再向他人提同樣的要求;首先要去掉自己身上的不足,然後再去批評責備他人。假如自己不能做到有善無惡推己及人,而想使其他人明白善惡的道理,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講,治國的前提在於整齊好自己的家族。《詩經》講:「茂盛桃樹嫩枝搖曳,葉兒濃密富有光華,這位姑娘要出嫁,她會使夫家和順吉祥。」舉家上下和順吉祥,然後才能夠教化國內民眾。《詩經》說:「兄弟之間情意融洽。」兄弟間情意融洽,然後方可以教化國內民眾。《詩經》說:「言行一致不變模樣,四方各國引以為榜樣。」自己能夠成為做父做子做兄做弟方面的道德楷模,普通民眾就會效法自己。所說的使天下歸於太平的根本在於治理好自己國家,緣由是:上面君臣官吏尊奉老人,下面民眾就重視孝道。上面君臣官吏敬重長輩,下面的民眾就注重尊敬兄弟。上面統治者關懷體恤失怙的孤兒,下面的民眾就不會背理作惡。所以君子擁有測量方正的法則。厭惡上面某種東西,就不要照樣去對待下面;厭惡下面某種東西,就不要照樣去對待上面;厭惡前面的某種東西,就不要照樣去對待後面;厭惡後面的某種東西,就不要照樣去對待前面;厭惡右邊的某種東西,不要照樣去對待左邊;厭惡左邊的某種東西,不要照樣去對待右邊。這就是所謂計度測量方式的原則和方法。《詩經》上說:「欣悅歡樂的君子,是天下民眾的父母。」民眾所喜愛的東西你也喜愛,民眾所厭惡的東西你也厭惡。這就叫做是天下民眾的父母。《詩經》上說:「那高峻巍峨的終南山,崖石層層高高聳立。名氣赫赫的太師尹氏,人們都在注視著你。」作為國家的統治者不可以不謹慎,倘若肆意妄為,就會身弒國滅,為天下之大戮。《詩經》上還說:「殷商尚未喪失政權之時,能夠順應天命享有統治。應當以殷商興亡為鑒戒,認識到國家存亡大命永保之不易。」這些說的是,統治者獲得民眾擁護就能取得政權,失掉民心就會喪失政權因此君子首先要慎修德性,有了美德這就擁有了民眾;擁有民眾這就擁有了土地;有了土地這就有了財富;有了財富這就可以支付各種用途。美德是本,財富是末。如果表面講德而實際重財,那麼民眾就會爭利,劫奪便會發生。因此,財富屯聚於上民眾就會離散,財富散佈於下,民眾就會聚合。因此,言語不合道德規矩說出來,必將遭到下面民眾的同樣回報。財貨不依據道德而悍然搜刮進來,最終也將為他人強橫地劫奪出去。《康誥》說:「上天賦予的大命不是一成不變的。」這是說行善積德就得天命,不行善不積德就失天命。《楚書》上說:「楚國沒有什麼可作為寶物的,只把善作為寶物。」晉文公的舅父子犯說:「流亡者沒有什麼可作為寶物的,只把仁慈親愛當作寶物。」秦誓說:「如果有這樣一位臣子,忠實誠懇而無別的本領。他品德高尚,心地寬厚,能夠容納他人。人家有本事,就好像他自己的本事一樣,別人品德高尚,本領高強,不但口中經常稱道,而且內心確實也很喜歡。這種寬洪大量的人,是可以保全我的子孫和臣民的幸福的。是實在有利於國家的。反之,人家有了本領,便嫉妒厭惡他;人家有了好的品德,便故意壓制他,使得他的美德不能為君主所了解。這種人心胸狹窄,是不能夠保全我子孫臣民的幸福的。這樣的人,實在太危險了。」對於這種危險人物,只有仁德的國君能夠流放他們,把他們驅逐到四夷蠻荒之地,不同他們共處於中原地區。這就是說,只有仁人能夠做到愛護好人,厭惡壞人,見到賢人不能舉用,即便舉用而未能加以重視,這是怠慢鬆懈。見到壞人不能夠屏退,雖然屏退而未能遠離他們,這是過失錯誤。愛好人家所憎惡的東西,憎惡人家所愛好的事情,這就叫做是違反人的本性,災禍一定會落到自己的身上。所以,仁人君子有著為政的基本原則可遵循,這就是:必定要依靠忠、信獲得天下,必定是由於驕橫、高傲失掉天下。生產財富有基本途徑,這就是:生產財富的人眾多,享受財富的人寡少,創造財富的人積極努力,動用財富的人舒緩有節。那麼,財富就能夠時常充足了。仁義之人通過財富來爭取民眾,不仁不義之輩則依靠喪失民心的做法來增殖財富。沒有上面統治者樂仁好義而下邊民眾不喜歡道義的事情,沒有愛好道義而事業不獲成功的事情,這樣就不會有自己府庫中的財產為他人所劫奪的憂患了。孟獻子說:「擁有馬乘的士大夫,不應當再料理關心雞豬之類的瑣事。擁有喪祭用冰特權的卿大夫,不應該再畜養牛羊。采邑實力達到置備百乘兵車標準的卿大夫,則不應當保留那些熱衷於聚斂搜刮錢財的家臣。與其有聚斂搜刮的家臣,寧可有盜竊府庫之財的家臣。」這是說治理國家不能以撈取私利為追求,而應當以仁義為宗旨。治理國家時汲汲於搜刮聚斂財富,這必定是重用奸佞小人的緣故。統治者個人即使心存善良,但如果任用奸佞小人處理國家事務,那麼災難禍患就一定會接踵而來。那時候雖然有善良賢能的人出來收拾殘局,也必定是力不從心,無可奈何了。由此可見,治理國家不應以追逐私利為目標,而應該以崇尚仁義為理想。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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