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曾國藩、左宗棠、彭玉麟並列晚清中興四大名臣的他,緣何被人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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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歷史之中,英雄豪傑層出不窮,都在史書中留下了自己獨特的一筆。可在廣大人民群眾的傳播中,總有一些在歷史上聲名顯赫的人物被人們在不經意間所遺忘,在時間中落滿了塵埃;但是他們的功勛事迹卻已經刻在了歷史的石碑之上,難以抹去。今天我們就來談談被人們遺忘的晚清名臣-----胡林翼。
胡林翼是晚清中興四大名臣之一,另外三位是曾國藩、左宗棠與彭玉麟。不過相比於「堅如會石,重如山嶽」的曾文正公與「心憂天下、神交古人」的左文襄公,胡林翼在後世人留下的印象實在太過淡薄,與「雪帥」彭玉麟相比,他又少了些浪漫主義的情懷。可是他在清朝歷史上的口碑和地位即使曾國藩相比也是不遑多讓。
胡林翼號為潤芝,傳說毛澤東同志也是作為他的粉絲才把自己的字改為了潤芝,能讓主席奉為偶像,這個人絕對不是一般人。王闓運甚至說:「中興之業,實基自胡。」他到底是一個什麼人呢,就讓我們接著往下聊吧。
胡林翼字貺生,是個典型的官二代。他的父親胡達源曾是嘉慶24年(1819)殿試一甲第三名,也就是俗稱的探花郎,於是年紀輕輕就進入了翰林院,後為詹事府少詹事,為四品京堂。這就為胡林翼小時候能接受良好的教育打下了基礎。胡家是書香門第,對教育極為重視。
在胡林翼六歲時,他就開始跟隨自己的爺爺胡顯韶開始學習《論語》,認書識字。在他八歲那年,他的爺爺正在老家益陽修志館編修志書,剛巧要赴任川東兵備道的陶澍路過益陽,要說這位陶澍,也不是一個簡單人物,他是當時經世派的領袖人物,是清代改革的先行者,與林則徐也是好友。陶胡兩家是世交,自然要來拜訪一下。
傳說當時小胡林翼在院中玩耍,看到陶澍的儀仗進門,便出於小孩子的頑皮藏在了一個大木箱中,這一藏就是好長時間,等到陶澍放鬆休息的時候才在偷偷跑出來。陶澍看到這個小孩聰明機靈又有耐性,所以十分喜愛,因此說:「我已得一快婿」,便和胡家訂下了娃娃親,將自己五歲的小女兒許配給了胡林翼。
等到胡林翼19歲時,便在桃花江的陶氏別墅正式與陶澍的女兒琇姿完婚,也就住在了那裡背書考試。結果,天不隨人願,次年的科舉胡林翼不幸落榜。陶澍雖然當時遠在南京,但聽聞胡林翼考試落榜,也覺得他的學問不夠紮實穩固,便為胡林翼請了當時的名師蔡用錫來教授學問。
這蔡用錫也是經世派的一號人物,但因為鬱郁不得志,所以私處游幕為生,這個人教書很有特點,不僅精通四書五經,而且「務為有用之學,不專重文藝,而於兵略、吏治猶所究心」。可以看出胡林翼的岳父陶澍在給這個女婿請老師上也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也對自己的女婿寄予了極高的期望。胡林翼也沒有辜負自己岳父的一片苦心,「師事兩年,涵濡漸漬,服膺終身」。
21歲時,胡林翼帶著夫人送自己的岳母賀夫人去南京兩江總督陶澍的任所,便也就在此住了下來。年輕人的心總是輕浮的,特別是當自己出身高貴又身負才華的時候更容易飄飄然,胡林翼也是一樣,傳說當時的南京在陶澍的治下可以說是繁華至極,而且秦淮河兩岸又是燈紅酒綠、歌舞昇平。
胡林翼便常常在青樓之中流連忘返,「常恣意聲伎」。可他畢竟是有了家室的人,而且岳父還是赫赫有名的兩江總督,自然有不少人會去說閑話,也就有人向他的岳父陶澍打了他的小報告。可是沒想到陶澍聽完之後不怒反笑,說到:「」潤芝之才,他日勤勞將十倍於我,後此將無暇行樂,此時姑縱之。」
雖然此事的真實性並不可確認,但也充分說明了他年輕時的放浪不羈和官宦子弟的養尊處優,哪怕日後到了艱苦軍營之中,他依然過著優越的生活,「厭飫極精」,沒法和曾國藩、左宗棠那樣和士兵們一起同甘共苦。
關於胡林翼的風流韻事在《花隨人聖庵摭記》中也有這樣一則記載:胡林翼點翰林後,常與同鄉善化人周壽昌出入煙街柳巷。一夕,方與周壽昌同就某娼家,坊卒掩至,周壽昌機警,避入廚房,換了衣服,得免被執,而胡林翼卻被抓回去問訊,又不敢吐露真實身份,所以很受委屈。等到他被釋放出來,就和周壽昌絕交,認為他在關鍵時刻拋棄同伴,不夠朋友。之後在胡林翼治軍招勇時,也就不喜歡用善化人了。當然,這個故事也是作者黃濬聽說的傳言,我們就當作一個八卦故事吧。
胡林翼雖然放浪不羈,但是他的岳父陶澍對於這個年少輕狂的女婿也不是一味的放縱,「文毅一日大治筵宴,延公上座,縱談古今豪傑,微諷之」,這讓胡林翼很是羞愧,而岳父在兩江總督位置上的成績,也讓他深受觸動,「公由是折節讀書」。胡林翼本身就聰穎異常、天賦極高,又開始認真努力,這可是很可怕的。
果然,在第二年,才25歲的他就高中進士,他比年長一歲的曾國藩還早兩年,被選為庶吉士,授編修。1840年先後充會試同考官,江南鄉試副考官。隨後的幾年中,可以說是胡林翼最為難過的一段日子,祖父、岳父、父親的相繼去世,讓他徹底的失去了依靠,但挫折總是人才最好的磨刀石,胡林翼也由此走向了成熟。
在丁憂起複後,胡林翼依然在京候缺補官,學生們認為他才氣過人,不應該在等候中浪費自己的才華,便給他出錢捐了個知府。當時捐官是可以自主擇地的,但是胡林翼並沒有選擇安穩地區的肥缺,而是選擇了貴州。貴州在當時可以說是災禍頻頻,盜賊蜂起,貧窮混亂,在官場之中無人敢去。但胡林翼卻選擇了這個地方,因為他想成就一番事業,也知道自己的才華不會在此被吞噬。
他對友人說:「某初為政此邦,貧瘠或可以保清白之風,而不致負良友厚意。」赴任前,他還「遍謁先塋,誓不取官中一錢自肥以貽前人羞」。他在貴州任上,經常深入群眾了解民情,又強化團練、保甲來維護地方安定,曾多次鎮壓黃平、清江等地的苗民起義和湖南李沅發起義,積累了大量的作戰經驗,可以說是文武雙全,沒有辜負他的誓言。貴州雖然離京城極為遙遠,但胡林翼的光芒卻已經吸引起了朝廷各位重臣甚至皇帝的目光。
1853年,太平天國先後攻陷武昌、南京,清朝大廈將傾。這時御史王發桂上疏推薦胡林翼,希望咸豐皇帝可以對胡林翼委以重任。於是,胡林翼在咸豐四年正月,被提拔為黔東道,出省平定太平軍,曾國藩以其「才大心細」加以奏保,並令其自領一軍,隨同作戰。7月份升任四川按察使,9月調任湖北按察使,次年三月便升任湖北布政使,武昌失守後,他馬上署湖北巡撫。這樣的升職速度簡直比作火箭還快。
在初期與太平軍作戰之時,太平軍氣勢正盛,曾大敗曾國藩、胡林翼,讓湘軍混亂不堪,一度不敢與太平軍正面對抗。而軍隊的屢次潰敗,讓胡林翼下定決心開始裁汰舊勇,同時選將練兵,整頓軍隊。打仗光靠士兵是不行的,還需要錢糧作為支持,這對於當時大半淪為太平軍之手的湖北來說是極為艱難的,然而胡林翼通過整頓漕運,輸送蜀鹽等手段重新使得湖北經濟復甦,可以每年收入四百多萬兩白銀,在當時的清朝南方各省份中僅次於江浙,這就使湘軍在後備資源上有了充足的保障。
而且胡林翼對手下的官兵也是極為大方,經常給予資助,對於營中有家在湖北的官兵每家每年的費用有三百六十兩之多,對手下其他重要將領更是闊綽。正是因為胡林翼養人以寬、具餉必豐,才使得部下可以為他以死效力,他才能和曾國藩一起培養出強悍的湘軍。而他手下的霆軍更是極少數可以讓太平軍望風而逃的精銳之師。
1856年12月,胡林翼率部收復武昌,朝廷實授胡林翼湖北巡撫、賞頭品頂戴,他已經成為了一方的封疆大吏。在攻克武昌之後,胡林翼立刻率兵東進,對太平軍進行追擊,連克黃州、大冶、黃梅等地,徹底肅清了湖北境內的太平軍勢力,可他卻與陶澍預言的一樣。一點空閑的時間都沒有。胡林翼在安定湖北之後,對湖北軍政吏治進行了全面整頓,使湖北成為了清軍反攻太平軍的重要基地。並在1857年大敗進軍湖北的太平軍將領陳玉成,而次年,胡林翼部將領李續賓、楊載福攻克九江,胡林翼因調度有方領太子少保。
1859年,胡林翼又會同曾國藩等部擊敗石達開與捻軍張洛行等部攻克太湖、潛山。因為在湖北的功績,朝廷被想讓胡林翼接受兩江總督,但因為湖北剛剛平定不過2年,便讓曾國藩出任了兩江總督、督軍的職位,1861年8月,清軍攻克安慶,曾國藩推胡林翼為首功,加太子太保銜,給騎都尉世職,胡林翼也達到了他人生的巔峰。
不過,上天對於天才總是有著非同一般的妒忌心,1861年8月30日,剛剛加封不久的胡林翼病死於湖北任上。據說當時胡林翼正巡視長江,見到洋人的艦船在長江上往來迅捷如風,深感清朝的腐朽,憂憤之下吐血重病身亡,結束了他傳奇的一生,享年50歲。在歷史上胡林翼與曾國藩並稱為湘軍的兩大巨頭,也是清王朝的拯救者之一,曾有人認為清朝之所以能夠戰勝太平軍,必須要感謝三個人:胡林翼、曾國藩、彭雪麟,這足以說明胡林翼的功績之大。
在胡林翼死後,清朝給他追謚為文忠,這可以說是對一個文臣極高的評價,在他之前被追封為文忠的兩個人是林則徐與駱秉章,這都是中國近代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而在他之後又被追封為文忠的人,則是名聲更為顯赫的中堂大人李鴻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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