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研筆記 | 恐襲頻發，歐洲真已束手無策了嗎？

今年以來，英國、法國、比利時、瑞典等多個歐洲國家接連發生恐怖襲擊事件。

在不少媒體的描述中，歐洲最近兩三年來一直飽嘗恐怖襲擊之痛，但苦無良策。恐襲依然頻發，有人甚至「談歐色變」。

歐洲當前安全形勢到底如何？恐襲頻發對日常生活和大眾心理造成哪些影響？歐洲反恐出路何在？

士兵警察多了起來

記者日前在比利時布魯塞爾和法國巴黎街頭採訪時，最直觀感受是全副武裝的士兵和警察多了起來。

在去年3月遭遇恐襲的布魯塞爾扎芬特姆國際機場，荷槍實彈的士兵兩人一組來回巡邏，約每兩分鐘從記者面前經過一次，發現異常情況，立即上前排查，警惕性非常高。

機場出發大廳入口處，也有荷槍實彈的士兵和警察一同執勤。

在布魯塞爾扎芬特姆國際機場，一名士兵正在執勤。（新華社記者唐霽攝）

在布魯塞爾市中心一些人流密集的景點、主要街道，也能看到士兵分兩三人一組巡邏。

還有一些士兵搭乘地鐵，在車廂內和站內流動執勤。

在巴黎香榭麗舍大道、聖母院、拉丁區等人流密集地區也多了不少執勤警察。

恐怖氣氛渲染誇大

雖然士兵和警察的出現帶來一些緊張氣氛，提醒人們恐襲威脅依然存在，但總體來說，當地人和遊客的安全感很高。

媒體報道與真實感受存在差距，恐怖氣氛很大程度上被渲染和誇大。歐洲遠未到草木皆兵、風聲鶴唳的地步。

在布魯塞爾和巴黎的主要景點，遊人依舊熙熙攘攘。

在歐盟總部旁的「五十年宮」公園內，一場夏季音樂會照常舉行，吸引大批觀眾，只是入口處多了一道安檢。安檢人員要求背包者開包檢查。

這是布魯塞爾「五十年宮」音樂會的安檢入口。（新華社記者張偉攝）

不過，無論是在布魯塞爾和巴黎乘坐地鐵，還是搭乘兩個城市之間的高鐵，目前仍不需要接受安檢。

在曾發生恐襲的布魯塞爾馬埃勒貝克地鐵站，一名老人和一名小孩正在等車。（新華社記者杜健攝）

即便是被眾多西方媒體稱為「恐怖分子巢穴」的布魯塞爾莫倫貝克區，也沒有想像中的「恐怖」，現在反而成為一些遊客獵奇的「半日游」景點。

應對措施逐漸奏效

身處歐洲當地，似乎難以感受到恐怖主義的沉重氣氛。但在曾經發生恐襲的布魯塞爾扎芬特姆國際機場、馬埃勒貝克地鐵站、巴黎《查理周刊》原辦公樓、巴塔克蘭劇院等地，一張張悼念恐怖襲擊遇難者的銘牌提醒人們血案曾經發生。

在布魯塞爾馬埃勒貝克地鐵站，一張展板悼念地鐵爆炸案中的遇難者。（新華社記者杜健攝）

這是位於巴黎的《查理周刊》原辦公室所在地。（新華社記者張偉攝）

這是位於巴黎的巴塔克蘭劇院。（新華社記者唐霽攝）

最近兩三年，歐洲各國面對接連發生的恐怖襲擊，已經採取或正在醞釀各種防範措施，涉及情報搜集、邊境管控、公共場所安保、槍支管控、重點人群監控和互聯網反恐等多個方面。

例如，法國近日出台法令，禁止網民瀏覽宣揚恐怖主義的網站。任何人登錄這類網站將被判處兩年監禁和3萬歐元罰款。

此外，法國政府自2015年起要求關停宣傳恐怖主義的網站。2016年，政府共向互聯網運營商發出約3500個網站關停命令。

從實際效果來看，歐洲在反恐方面的努力並沒有白費，正在發揮一定的作用。

一是「伊斯蘭國」等恐怖組織近期未能在歐洲發動大規模襲擊。

歐洲近期發生的恐怖襲擊多是個人所為，手段簡單粗暴，有的持刀作案，有的駕車衝撞人群，造成的傷亡不大，主要目的在於製造恐怖氛圍，達到宣傳目的。

二是雖然恐怖襲擊依然在歐洲發生，但與此同時，更多的恐怖襲擊圖謀被挫敗。

例如，英國警方今年3月宣布，自2013年6月以來，已經成功挫敗13起針對英國的恐怖襲擊圖謀。

法國內政部長科隆7月6日說，法國今年以來已挫敗7起恐怖襲擊圖謀，其中包括一起可能造成重大人員傷亡的恐襲圖謀。

這些顯然表明，英法等國家的情報和反恐體系在有效運轉，發揮作用。

難以百分之百防範

雖然歐洲採取各項措施，但中短期來看，對於恐怖襲擊依然難以做到百分之百的防範。

這主要是因為恐怖主義活動在歐洲呈現新的特點，尤其是「獨狼」襲擊。

很多「獨狼」從未去過阿富汗、利比亞、敘利亞或伊拉克，也從未與恐怖組織有過接觸，而是受互聯網上極端主義宣傳的蠱惑。

對於歐洲反恐部門來說，現在最大的難題是，無法預知哪些人受到了極端思想的蠱惑。

傳統的情報機構更習慣於追蹤大型恐怖組織、大規模資金流動等，並不善於在短期內追蹤「獨狼」活動軌跡。

目前，歐洲國家正就此採取應對措施，特別是在互聯網反恐領域。

英國首相特雷莎·梅表示，恐怖信息只要在社交媒體上出現兩個小時，半數受恐怖主義思想影響的人就會看到，而互聯網運營商只能在48小時之內刪除貼文，最快也要24小時內，這個時間太長了。

今年6月，法國和英國宣布，將實施新的共同反恐計劃。

6月13日，法國總統馬克龍宣布，法國與英國將實施新的共同反恐計劃。（新華社/法新）

主要內容

一、要求互聯網運營商更迅速地刪除網路上以各種形式傳播的煽動仇恨和恐怖主義內容；

二、要求在尊重個人隱私基礎上，情報部門設法獲得隱藏在互聯網中、傳統搜索引擎無法發現的內容，特別是避免智能手機的即時通信功能被恐怖分子利用；

三、注重推動法英兩國與美國在數字領域的反恐合作。

對於今後歐洲反恐形勢和出路，德國前內政部長奧托·席利接受記者採訪時說，一些類型的恐怖襲擊，比如自殺式襲擊，難以完全避免。歐洲各國應該採取預防性措施，綜合施策：

一是培訓情報和反恐人員，提前發現恐襲計劃；

二是依靠先進技術，尤其是網路信息技術；

三是加強在社會領域的宣傳，尤其是防止青少年思想極端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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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製：李大偉

記者：張偉 杜健 唐霽

翟偉 潘革平（歐洲總分社）

韓冰 韓茜（巴黎分社）

編輯：吳錚王玉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