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的痛 幸福的痛

廖時海

你知道嗎？現在我特難受，第一回感到這樣孤獨和寂寞！我一個人呆在這裡，吃飯都吃不下，這種日子好寂寞！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你有想過嗎？

春，委屈你了。我知道，你去得太早了。如果不是沒有買到當日的火車票，你又捨不得那5天的開工獎，而不想請特休的話，我真捨不得你去。很久了，我都在思考如何儘快結束夫妻這樣長久離別的痛和寂寞。今天早上，我都在醞釀寫一篇「離別的痛」來紀念我和你結婚9周年，用這種獨特的方式來表達我們夫妻離別的孤寂和痛苦。我在想，有多少象我們這樣的夫妻，為了這個家，正在進行和延續這種痛楚。如果當初不是為了自己不被屈才，如果不是想要自己有一個好的發展，如果不是為了那錢，如果不是為了你我心中的家，而選擇離開你，就不會有這段情感的割捨。原想那只是個短期的離開，但卻不料一分開就是近4年，而可惱的是這種情形仍然還在繼續。思念就象那久已上癮的海洛因，愛之愈深，思之愈切。有時，我真後悔自己的選擇，恨不得現在就想結束這種痛，一刻也不拉，把你抱入懷，因為只有這樣，你才是我的真實。但是回過頭來想一想，這3年多來，你也成長起來了，雖然我們分隔千里，聚少離多，然讓你感到，也是唯一感到欣慰的是，我能把女兒帶在身邊，輔導她讀書，讓你放心，雖然我想夢寐以求的至今還不盡人意。

愛一個人很難。每次的離別，牽掛在我心中的，就是怕你的意外，我怕這一次離別就是你我今生的永訣。你平安到達的電話，才讓重重壓在我心頭的石塊落地。最初的離別，就象割肉剜心一樣的痛，讓我感覺到老婆離開後的這種無奈和無助。老婆離開的日子，沒有老婆的日子，讓我感覺到了世界的末日和地球的毀滅，我的腦袋一片茫然和空白，心與靈鬱結在一起糾纏，有時候我真有不想活了的念頭。每當這個時候，我就強迫自己不去想你，我怕再想下去控制不住自己。淚，卻已不爭氣地濕侵了枕頭。也許，是多次的離別，離別的次數太多，讓這種離別的痛已壓抑到了心底。正如女兒，從你最初離開、搭上南下的火車，當女兒終於明白你就要離開她的那一刻，她吧啦著小手掙著，腳在我身上亂蹬那種撕心裂肺般哭著、叫著「我不要媽媽走，我不想媽媽走，我要媽媽！爸爸，我要跟媽媽去，我要去廣州，我要到媽媽那裡讀書……我要媽媽！爸爸，你不要媽媽走，我們到媽媽那裡去，好嗎？」此時的女兒，幼嫩的臉龐已是滂沱一片，強忍心中的痛，任是女兒一頓捶打。那一列南下的火車，亦然成為隔離你我之間王母的那根金釵。漸漸啟動的列車緩緩流過，透過玻璃車窗已模糊的你和我，不是不哭，不是心不痛，是哭得太多，心痛得太多。盡量地讓自己表面虛偽，裝得有多麼堅強，心卻不堪一擊。至今，女兒那一幕想要媽媽不走的情形，永遠銘刻在我心裡，成了女兒弱小心靈的記憶。而現在，你離開時，你對女兒說：「女兒，媽媽走了！」女兒只是「嗯」了一聲的這種淡淡的，就將這種痛已藏匿在了心的角落。事後，女兒對我說：「爸爸，我不是不想送媽媽，我是怕我到了火車站又會忍不住哭，我捨不得媽媽走！」

這幾年你我夫妻離別的日子，你堅強了很多，也學會了很多，也成事了很多，也讓我的擔心變成了多餘。特別是這一年多來，我將女兒從老家帶過來，接在身邊讀書的日子，你幾乎是每天一個二個電話，甚至乎三個四個的打過來，關心女兒的學習，問候我們父女的起居，我們父女成了你心尖上的兩坨肉，你讓我感覺到了一個母親的偉大。老婆，你是好樣的！其實，在做人的態度和做事的風格上，你都比老公我強。我差就在這裡，同時，也就是我「江山易改、秉性難移「這種改不了的性格，讓你我如今的離別成了今生今世的痛。也許，這種感情的好事多磨和歲月的蹉跎，將會讓我們學會很多，讓我們懂得更多，學會彼此珍惜，學會愛老公、愛老婆吧！夫妻這麼久了，真誠與信任才是第一的。在那個寒風凜冽的下午，我們走出工廠的大門，當你挽著我的手，依著肩膀對我說：「我願意一輩子跟著你」，我感動地摟著你，心裡暖烘烘的「春，我的好老婆，謝謝你！今生我欠你一個承諾，今生我一定還給你！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