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死亡是人生的導師?
死亡是一種挑戰,而對死亡的應對,是人類成長的基本前提和動力。
——羅斯教授
從古至今,我們的文化中一直有迴避死亡的傳統。長期以來,人們只思考生的問題,諸如怎樣獲取生存資源、如何才能幸福、怎樣延長人的壽命等等,對死亡的問題則採取迴避策略,典型的思維就是未知生,焉知死。
在這種思維模式之下,我們往往以生的問題尚且成謎為由,著力忙碌於俗事,刻意迴避死的問題,甚至發明出許多禁忌,以堂而皇之的理由,將死的問題視為不祥而拒之門外。
對於死,我們採取的是鴕鳥哲學。未知生焉知死,這種觀念未嘗沒有道理,這是一種重生輕死、樂生惡死、講究現實的人生態度,要求我們把全部的時間和精力都集中到人生問題上,專註於自身的價值,有積極的意義。但這種生死觀有一個非常致命的缺點,就是把生和死完全當做毫不相干的兩回事,對人生問題的思考缺乏深度。
對於死亡,我們應該從正面理解。美國著名的生死學專家羅斯教授指出:很多人誤以為死亡是一種威脅,其實不然,死亡是一種挑戰。而對死亡的應對,是人類成長的基本前提和動力。換言之,死亡是人生的導師。
1
知死方能明確人的使命
人生苦短,在經歷了短暫的人生之後,我們將歸於何處?與人生遭遇的所有問題相比,個人歸屬才是最大的問題。人一旦意識到死亡,就不僅僅是關注眼前事物,滿足於有限的生命,我們總有一種想知道人死後又當如何的強烈衝動。
人願意獲得永生,無論歸屬是永恆的光明,還是無盡的黑暗。對死亡的認識直接影響到我們的人生態度,決定並支配著此生此世的活動作為。當我們試圖超越有限時,我們關注的事情便由生前延續到未來,即生前身後事。就如唐朝詩人陳子昂的詩中所寫的那樣: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
於是,我們就有一種神聖的使命意識。我們進入到一種綿延的時間長河之中,此時的個體有一種神聖感。自我意識在悠悠長河之中不再是短暫的存在,而是獲得一種承先啟後、貫穿古今的永恆存在感。個體也由此有了某種自我的價值期許,神聖的使命意識油然而生,從而支持著他毅然向前。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這種強烈的使命意識,使我們得以安身立命,這是中國文化綿延不絕的內在價值信念和信仰。
2
知死方能明有無得失之理
現實生活中肯定要追求名利,求名趨利避害乃人之天性,但太過於執著與計較,容易患得患失。在利與害、得與失之間,築起一道跨越不過的關隘,困於其中越陷越深,徒增煩惱與痛苦,甚至痛不欲生,這就是所謂的名利關。
在所有的關隘中,最要緊的莫過於生死一關,任何得失禍福都超不過生死。懂得生死智慧,打通生死關隘,不使生死對抗,可從心靈深處解放自我,從而獲得真正自由。了悟生死,不再患得患失,人生何累之有?
「
吾有大患,及吾有身。
及吾無身,吾有何患?
」一旦人們認識到生死之間內在的關聯與轉換,就會發現得亦是失,失或許就是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們不必執著於一得一失,在名利得失之間,變得坦然與自在。
「透得名利關,方是小休息。
透得生死關,方是大休息。
」3
知死令我們更懂得愛
死亡賦予生命以意義,知死方能學會珍惜懂得愛。個人的死亡,迫使我們重新審視生命。死亡為我們今生的時間規定界限,催促我們能夠在有限的時間裡做一番創造性的事業。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
人是社會性的存在,我們的生命總處在與他人的聯繫之中,我們的親人朋友甚至陌生人,都與我們有諸多的聯繫。一個人的死,總會直接或者間接地影響著許許多多的人和事。死亡令親情、愛情、友情稍縱即逝,彌足珍貴。任何個體的死亡都可能使我們生命的一部分缺失,令我們痛苦至深。
因此,珍惜我們所擁有的親情、愛情、友情,我們才能擁有更多更長久的愛。人生的意義其實是相對的、不確定的,完全取決於我們對死亡的態度。談生論死,如存在主義所說的那樣,就是向死而生。這恰恰是一種非常積極的人生觀。
池田大作先生說:有生必有死,把這一任何人都動搖不了的事實作為根本前提,我們的教育才會無限地、廣闊地、博大而深邃地開展下去。從這個意義上講,生死學值得我們學習。
推薦閱讀:
※潘麟導師的講學特色
※導師叢文俊先生談書法(一)
※紀念我的導師Anatole Katok
※愛情保衛戰 愛情導師塗磊的經典語句
※韓國人的創教熱情與朴槿惠的閨蜜「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