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落幕：苦難到底能教會我們什麼？

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隨下活著。——余華《活著》

作者▎蔡尖尖 主播▎茶茶

來自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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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今天我們將一起共讀《活著》的第五部分，即本書的第167-184頁。

這裡將是本書結束的地方，有些問題我們可以進入更深層級的思考。

1、福貴在和作者提起苦根的時候，怎麼會有疑似欣喜的眼神？

2、苦根的死，給你的感覺是什麼？

3、「少年去遊盪，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如何理解？

讀到小說的這一部分，很多人會有種已然麻木的感覺，還有什麼痛，能得比白髮人送黑髮人，送走自己的孩子，接著面對和自己心愛的妻子的死別？

我們不禁慶幸，還好有苦根，這唯一傳下來的血脈，陪著孤苦的二喜還有早已年老的福貴。生活應該還是會慢慢好起來的，然而在中場過度情節的時候，福貴就直接掐滅了我們這個念頭。

「要是按年頭算，苦根今年該有十七歲了。」

01

本來一家四口，只剩下福貴一個人，和女婿二喜，孫子苦根三代人，勉強拼湊成一個家。

苦根這孩子是在二喜的背上長大的，雖然是生活在龍蛇混雜的環境里，幸好他能無憂無慮地成長在大人們的儘力守護里，他頗為古怪精靈的性格，給灰色的生活帶來了一抹亮色。

苦根的出生，也就是鳳霞的死亡，這對於二喜來說打擊實在太大，鳳霞死後他基本沒了什麼生氣，即使妻子走了幾年了，看著長得很像鳳霞的苦根，他想起來也只是落淚，覺得自己福分不夠，留不住妻子。

失去家珍的福貴和失去鳳霞的二喜，相依為命的岳婿倆，唯一樸素願望就是：

「我和二喜兩個人掙錢，苦根的日子過起來就闊氣多了。」

死神又一次光顧了，兩排水泥板夾死了二喜，不但死得離奇，死狀還慘烈無比。苦根因為還未通世事，聽到父親臨死最後的一聲喊叫，知道父親的死訊，也很平淡。與苦根形成強烈對比的，是福貴。對於死亡，他雖然歷經多次，但是不代表他就能夠承受親人又一次離去的打擊。

「我老了，受不住這些。去領二喜時，我一見那屋子，就摔在地上。我是和二喜一樣被抬出那家醫院的。」

「想想從前熱熱鬧鬧一家人，到現在只剩下一老一小，我的心裡苦得連嘆息都沒有了。」

福貴經受過太多打擊，而且也年邁體衰，但現在他已經能夠開解自己了：

「先前是沒有這孩子的，有了他比什麼都強，香火還會往下傳，這日子還是得好好過下去。」

活著，得活著啊。

02

很快福貴就接受了爺孫倆生活，苦根想吃麵條，吃糖，尿床了，甚至睡在他胸口，他都百依百順，孩子已經沒爹沒娘了，能多疼一分就是一分，不能再虧待他。

很快孩子也得接受失去父親的事實，儘管殘忍，福貴不但告訴他真相，也帶他去看了自己爹的墳墓，很多孩子其實對於死亡的概念懵懵懂懂，這一課對於苦根來說太早也過於沉重，他開始變得懂事，也開始像自己媽媽小時候一樣陪著外公，這讓福貴多了很多的安慰和歡喜。

「這樣的日子苦是苦，累也是累，心裡可是高興，有了苦根，人活著就有勁頭。」

爺孫倆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有著說不完的話，也有想要把雞變成牛的夢想，這讓他們在苦日子裡頭樂趣無窮。一直這樣子，苦根會慢慢長大，他是完全能夠自食其力，而且也是個不會長歪的孩子，這讓福貴一天比一天放心。

因為趕著要把棉花摘完，心焦的福貴沒有注意到苦根確實已經發起來高燒，這讓福貴自責不已，也正是因為出於自責和對孫子的心疼，煮了半鍋的新鮮豆子留在家裡給苦根吃，自己又趕著匆匆下地幹活了。

誰能想到，多吃點豆子都會把孩子撐死呢？

苦根的死讓福貴難以承受，他甚至不敢自己親自確認，找了村裡很多人來確認他的死亡。老天爺這點念想也不給福貴留下了，最後他還要親手埋了孫子，埋了徐家最後的一點希望。

到了這裡，我們似乎也像福貴那樣，麻木地鬆了一口氣，既然都這樣了，那就安心等待最後的日子到來吧，畢竟毫無後顧之憂了，即使是死去，也都能和親人再次團聚了。

03

親人雖然都走了，但日子還是要過的，幾十年的經歷讓福貴變得堅韌，他開導自己，也為自己想好了後事。

再也沒有炮火紛爭人命如草芥的時候了，也沒有奇怪的各種運動，也不會有饑荒了，種田也能夠自給自足了，福貴過上了什麼都不用擔憂的日子了。他的人生哲學已經完型：

「做人還是平常點好。」

既然還活著，也顯得有點孤單，那就去買一頭牛吧，一個是滿足苦根曾經心念念的願望，一個是給自己做個伴。活著也許沒有什麼意義，人也要給自己尋摸出一些意義出來。

福貴買了一頭將要被殺死的老牛，出於他的憐憫，更是出於某種感覺上的同病相憐。

這頭牛實在太像福貴了，逃過了本來必死的命運，又和他一樣慢慢挨過漫長的年頭。被村裡人笑是「兩個老不死」也當成了自嘲了。給牛起自己喊的名字，最為妥帖。

仔細想想徐家人的每一個名字都大有隱喻在裡頭。福貴，真的是福大命大還長壽，家珍是這個家的主心骨和珍寶，鳳霞那麼美麗又容易消退，有慶是重新給徐家帶來希望的孩子，二喜也是曾為徐家帶了很多歡喜，這麼多吉祥的名字里，只有苦根的名字，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也許家珍本來想著，起個賤點的名字，孩子就好養活些。

一人一牛的日子就這麼無波無瀾地過去十年了。故事到這裡也已經講完了，只留久久無法回神的我們，看著他帶著老人，走入了夕陽中，他用粗啞的聲音唱出了整個故事的主題。

少年去遊盪，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年少時放蕩的公子，中年的艱苦，和老來的孤身一身，他依舊活著，即使他被命運折磨得體無完膚，他還是敬畏著生命，認真活著每一天。

他講起這些故事的時候，每個細節都是那麼生動，但他又早已抽離了這個故事。

釋迦牟尼說：我們在每一口呼吸里都經歷著生死。每個人既然來到這個世界上，他就必定要經歷死。只是我們太過於習慣於先後的次序，生命的戛然而止才讓我們痛苦遺憾。

這麼多對死亡的描寫，讓我們最後五味雜陳，死亡也許是猝不及防的，也許是輕而易舉的，又可能是不講道理，又匪夷所思的。

生活讓一個人在苦難中掙扎，卻又不給一個痛苦，留著福貴一人長壽於世，命運就是如此不公。

不同年齡、不同經歷的人看福貴的人生， 有的人只看見生命的悲苦，有的人會看到生命的無常，有的人會覺得匪夷所思，有的人會覺得真實貼切。

但真正體會過熹微和光明，慢慢已經了解人生的老人家，才會微微一笑，說，很好。

我們太執著於苦和痛，經常也會忘記了，生活還有很多很多的歡樂，是與這些苦痛交織在一起的。

福貴的痛苦是那麼真切，但是他體味到的每份快樂，一樣是那麼的鮮明真切。每個人走到了生命的終點，回首一生，大抵也只有苦與甜兩味，讓我們反覆對比品嘗。

合上書，讓我們重回現實，重回我們自己的生活，好好活著，認真活著。

親愛的書友，本周關於《活著》的共讀，到此就結束了。

通過這一周的閱讀，我們了解了福貴坎坷的一生。我們看著福貴一步步走來，親人一個個離他而去，不知你怎麼看待「生」與「死」的人生問題？歡迎在下方的留言區與我們分享你的感悟與收穫。

對了，明天我們準備了一份周末小測，記得來檢測你的閱讀成果哦。

我們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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