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版】達摩大師《血脈論》淺讀(之十)

自西天二十七祖,只是遞傳心印。吾今來此土,唯傳頓教大乘,即心是佛,不言持戒、精進、苦行。乃至入水火,登於劍輪,一食長坐不卧,儘是外道有為法。

「自從大迦葉尊者承佛慈囑,直到般若多羅尊者,前面這二十七代祖師,只是一代代地傳承心印而已。」

「如今我來到這個國度,也只是傳播大乘頓教,所謂即心是佛,而不標榜持戒、精進與苦行。」

「乃至於,如果不明了即心是佛,就算能夠不怕水淹火燒,能夠攀登鋒利刀劍做成的梯子,能夠日中一食、長坐不卧而行頭陀,等等,這些都還是外道的有為造作之法。」

禪宗一脈,從摩訶迦葉尊者直到菩提達摩大師,是為西天印度的二十八代祖師。傳承到中國以後,以達摩大師為初祖,後面還有五代祖師,即:二祖慧可大師,三祖僧璨大師,四祖道信大師,五祖弘忍大師,六祖惠能大師。

到了六祖惠能大師以後,祖師的位子就不再傳遞了,而只是傳遞心印之法,這是因為:一方面,禪法弘揚的機緣已經成熟;另一方面,人的根基日漸陋劣,有些人會拚命爭搶祖師之位,如果傳位反而不利於法的弘揚。

達摩大師應般若多羅尊者的授記,不遠萬里來到中國傳道,究竟傳了個什麼道呢?大師自言:「吾今來此土,唯傳頓教大乘,即心是佛,不言持戒、精進、苦行。」所謂「教是佛語,禪乃佛心」,禪宗一脈之所以獨倡「教外別傳」,就是為了彌補經教語言之不足。意在提醒一切佛弟子,學習經教的目的,在於「借教明心」,就如同「因指觀月」一樣,切不可執著於經教文字,而必須要體會經文法義,順著法義的指導深入觀察,最終必將會覺悟「即心是佛」。

至於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等,「六度」當中的前五度都是方便,唯有「般若」才是諸佛如來密意之所在。因此,「般若波羅蜜」被世尊贊為「第一波羅蜜」。其中密意難以言說,唯有「以心傳心」,故需要「教外別傳」的禪宗一脈來提倡。所謂提倡,無非是「直接指出」而已,如達摩大師所說「即心是佛」,若不領悟自心本來佛,前五度的種種苦行,無異於外道之行。

各位同修切記,如達摩大師前文所開示:「佛是西國語,此土雲覺性。」種種神通變化與非凡能力都不是佛,佛乃是其中蘊含的「如如妙性」,也就是諸位同修本來的「如如之心」,它好比「月亮」,一切佛祖的言語開示則好比「標月之指」,聰明人自然能夠順著手指觀察到月亮,大家也應當可以在經論的指導下觀察到「如如之心」而明心見性。

接下來,達摩大師為大家總結「傳佛心印」之法:

若識得施為運動靈覺之性,汝即諸佛心。前佛後佛只言傳心,更無別法。若識此法,凡夫一字不識亦是佛。若不識自己靈覺之性,假使身破如微塵,覓佛終不得也。

「如果能夠當處認出一切作為和運動的靈覺之性,便會明白,你自己的靈覺之性就是三世諸佛之心。」

「前面的佛也罷,後面的佛也罷,只是標明以心傳心,此外再也沒有其它法了。」

「如果能夠體認這個『即心是佛』之法,這個人雖然還是凡夫身,甚至連一個字都不認識,他也是佛。」

「如果不認識自己的靈覺之性,即使他有能力把身體粉碎成微塵,到裡面去尋找佛,終究還是找不到呀。」

達摩大師都說透了,大家只需要踏踏實實去觀察,去認識自己的靈覺之性,其餘都是小事。見性就是佛,哪怕還是凡夫身,哪怕文化不高,哪怕還有殘留的習氣毛病,等等,都不要緊。

反過來,有些人總是追求各種能力與功德,那並非正道,再大的本領也不是佛,都是因緣生滅之幻相而已。先要見性,而且要見得透徹明了,然後才好行菩薩道,自度度人,直成無上菩提。

至於如何才是佛,達摩大師繼續總結傳心之法:

佛者亦名法身,亦名本心,此心無形相,無因果,無筋骨,猶如虛空,取不得。不同質礙,不同外道。此心除如來一人能會,其餘眾生迷人不明了。

「所謂的佛,也叫做法身,也叫做本心,這個心沒有形相,沒有因緣果報,沒有筋骨血肉,就好像虛空一樣,終究抓取不到。」

「它不同於有質礙的事物,也不同於外道所謂的梵我,或者斷滅空。」

「這個心,除了如來一人能夠明白,其餘一切眾生都是迷惑之人,他們尚未明了。」

這裡,達摩大師是在總結前文,法身也罷,本心也罷,它既是平平常常的,又是不可思議的。它沒有形質,所以不屬於「有」;它不會斷滅,所以不屬於「無」。它也不同於外道所說的「梵我」,並不存在那樣一個清凈不變的大我,因為,它可以隨緣現起一切法,且終究不可得;它也不同於斷滅空,因為,它本來不曾產生,永遠也不會滅亡,它的作用無處不在,整個法界都是它。

雖然都是它,一切因果業報等等卻無法束縛它。假如把它比喻為大海的話,那麼,因果業報以及全部生死輪迴,就好比大海里的浪花。眾生的本心如此廣大而不可思議,自己卻不認識,怎不令人感慨呢。

眾生一旦識得本心,他就是佛。

因此,大師說「此心除如來一人能會,其餘眾生迷人不明了。」達摩大師就是這樣的見性成佛之如來,下面,大師再次為大家指示「本心」之所在:

此心不離四大色身中,若離是心,即無能運動。是身無知,如草木瓦礫。身是無性,因何運動?若自心動,乃至語言施為運動,見聞覺知,皆是動心動用。

「這個本心不曾離開四大所組成的色身,色身也不曾離開本心;如果色身離開本心的話,就沒有種種活動能力了。」

「這個色身本來沒有知覺,就如同花草樹木、瓦片碎石一樣;色身是沒有靈性的,它怎麼會運動呢?」

「如果自己的心動了,色身才會動;因此,色身的一切語言、一切作為和運動,包括見聞嗅嘗覺知在內,都是本心在動,也是本心動了以後的作用。」

大家色身的物質成分,來自於食物和水,也都間接地來自於土壤。其中成分,土壤裡面都有。但是,土壤不會運動,也不會見聞覺知,更不會思考;大家的色身卻會動會跑,會見聞覺知,大腦還會思考,原因何在?

因為本來心與色身同在,不曾離開。色身所有的語言和運動,以及見聞覺知等等,其實,都是大家的本心在動,它一動,就有了各種各樣的作用。

「本心」動了以後叫什麼?叫做「心念」或「念頭」。所以,一切見聞覺知與各種活動,都源於大家的「心念」。

有人問:不是說本心「如如不動」嗎?為何又說一切都是本心在動呢?

答:本心常自如如不動,而有一切自在妙用,它不是一片死寂,而是縱然起念動用也如如。此處不可思議,需要您如實觀察自心,那裡並非語言可及。

關於本心和種種動用之間的關係,達摩大師繼續開示:

動是心動,動即其用。

「所有的活動,都是本心在動;這些活動,也就是本心的作用。」

——因此,大家不可以離開色身的活動與見聞覺知等,另外去找本心。

所謂的「動」,即前文所說的「運動」,包括身心的一切活動。古代漢語當中,「運動」之含義大約是「動轉運行」,或者「運用」,更接近於如今的「活動」。如今的「運動」一詞,通常指各種體育運動,含義比較狹窄。

動用外無心,心外無動。

「在各種運動和見聞嗅嘗覺知等作用之外,沒有另外獨存的本心;在本心之外呢,也不可能有任何運動和作用。」

——因此,大家需要認清楚,色身的各種運動,心的見、聞、嗅、嘗、覺、知等作用,隨時都與本心同在,相互交融在一起。

雖然相互交融在一起,但是:

動不是心,心不是動。

「各種運動與作用之狀況,那不是本心;因為,本心不屬於動相。」

——接著前面,雖然同在,雖然相互交融,但是,運動和作用都有相,而本心無相。所以,本心不同於運動,它沒有動相。

動本無心,心本無動。

「各種運動和作用本身,其中沒有本心;而本心呢,是從來就不動的。」

——這就意味著,所有的運動與作用都是虛妄的,而本心並非虛妄。本心當中,沒有任何虛妄的動相。

動不離心,心不離動。

「但是,所有的運動與作用,都不曾離開本心;本心呢,也不曾離開運動與作用。」

——這是說,運動和作用雖然虛妄,卻不在本心之外;本心雖然無相,卻不妨顯現出運動與作用之幻相。

動無心離,心無動離。

「一切運動與作用,都不會被本心所離棄;本心呢,也不會被運動和作用所離棄。」

——因此,所有的運動與見聞覺知之作用等等,當體就是本心。本心如此圓融而周遍。

動是心用,用是心動。

「各種運動和作用,都是本心之作用;各種作用,也都是本心動念之相。」

——這就好比:各種波動,都是水的作用;所有的波瀾起伏,無非都是水的涌動而已。需要注意的是,那些「涌動之相」,卻並不是水。

同理:一切運動和見聞覺知之作用,都是本心之心念功用;這些功用,都源於本心的動念。需要注意的是,那些「動念之相」,也就是一切「心念」,卻並不是本心。

動即心用,用即心動。

「只要發生運動或見聞覺知等,那就是本心在作用;只要發生了作用,那就是本心在動念。」

現象界的一切,都源於無相本心的「念動」;於是,本心本來無相,卻可以隨著「念動」而紛然萬象。此紛然萬象並非本心,卻也不離本心。如此法界正是本心全體,真是奇哉,妙哉。

不動不用,用體本空。

「既不運動也不作用的時候,那個『本心』動用之體,當體本空。」

——這就是返本還源之路。

各位同修,大家不造作的時候,不攀緣的時候,不粘著見聞覺知的時候,總之,心念不妄動的時候,就在此時,「本心」空無形相,卻是自知自明。

如《壇經》中惠明問法,六祖云:「汝既為法而來,可屏(音:並)息諸緣,勿生一念,吾為汝說。」

惠明靜心良久,六祖便逗機開示,直指「本心」之所在,云:「不思善,不思惡,正與么時,那(哪)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

古代漢語當中,原本沒有「哪」這個字,後來才演化出來的,這裡的「那」就相當於今天的「哪」,屬於疑問代詞。祖師這一問,便引導惠明直下自見了「本心」。

這是一種啟發式的詢問,祖師直指心念平息之處,靈明不死之空性,讓惠明去觀察,那就是「本心」。所謂「明心見性」,就這麼簡單。請大家注意「明良久」一句經文,這就是靜心的功夫,修行人如果不能澄清當下一念,在妄想分別當中是不可能見性的。

即便有了靜心的功夫,還需要有透徹的「觀慧」才可以見性,而這,要麼來自於善知識的指引,要麼來自於經論的啟發,僅僅靠自己是不行的。

空本無動,動用同心,心本無動。

「本空之中,本來沒有運動和作用;所有的運動和作用,都與本心同體不二,然而,『本心』卻不曾有任何動用之相。」

不僅如前文所說:「不動不用,用體本空」,其實,即便發生了運動和作用,「用體」仍舊「本空」。

問:如何是「本空」?

答:眼不見心外之色,則色本空;耳不聞心外之聲,則聲本空;鼻不嗅心外之香,則香本空;舌不嘗心外之味,則味本空;身不覺心外之觸,則觸本空;意不知心外之法,則法本空。

若能如此,才知道六塵本空,而不必滅掉六塵;世界本空,而不必等到世界毀滅;法界本空,而不必推理論證;輪迴本空,而不必厭倦生死。

此時,一切運動和身心作用當即如幻;而這如幻的一切,與本心從來就同體不二;雖然同體不二,「本心」卻不曾動過,它如如。

請大家按照達摩大師上述一系列指點去觀察,必會覺悟「本心」。到這裡,達摩大師已將傳佛心印之法,淋漓盡致地小結完畢,後面,大師引用經文做證明:

故經云:動而無所動,終日去來而未曾去,終日見而未曾見,終日笑而未曾笑,終日聞而未曾聞,終日知而未曾知,終日喜而未曾喜,終日行而未曾行,終日住而未曾住。

「所以,佛經曾這樣說:一切運動當中,本心終無所動;身體整天有來有去,而本心不曾有來去;眼睛整天到處見,而本心不曾有所見;臉上整天帶著笑容,而本心不曾有笑容;耳朵整天在聽聞,而本心不曾聽聞;意識整天在了知,而本心不曾有知;心情整天都歡喜,而本心不曾歡喜;末那識整天在心行思量,而本心不曾有思量之行;阿賴耶識整天安住於自己的境界,而本心不曾有任何安住。」

如此之法,可謂是盡佛境界矣,其微妙處甚難了知。需要大家反覆參尋,一旦契入,成佛有餘。

或許,對於如此深奧的經文,大家都有各自不同的理解,這很正常。在這裡,本人奉獻出自己的一孔之見,僅供參考。關於這段經文,以及下面所引用的幾段經文,到底出自哪部經典,達摩大師並未說明。由於大師是印度人,用漢語轉述出來的梵文經文,所以,根本就無從查找。

《血脈論》到底是不是達摩大師的著作?許多人對此表示懷疑。其實,完全不必懷疑,能造出如此奧妙論典的人,在佛教來說,必是證果的大乘聖者;而聖者絕無妄語,絕不會冒名頂替。另外,縱觀全文,雖然經過了弟子們的潤色,仍然可以看出,許多地方有不合漢語習慣的文字順序和用法,這恰恰說明,本論的作者是外族人。

下面,達摩大師繼續引證經文:

故經云:言語道斷,心行處滅;見聞覺知,本自圓寂。乃至嗔喜痛癢何異木人,只緣推尋痛癢不可得。

「所以,佛經曾這樣說:『本心』之境地,即便言語說盡了,也說不清楚;即便心念思量之行滅掉了,也還不是;因為一切見聞覺知等作用,當體就是『本心』圓滿寂滅之處。」

「乃至於,就在意識心嗔恨或者歡喜之時,就在身體疼痛或者瘙癢之處,『本心』卻不曾陷入這些感受,它簡直就像木頭人一樣啊。為什麼?只因為,細細推敲所謂的嗔、喜與痛、癢,終究了不可得。」

本心如此自在不動,每個人都具備,就在當前,它超然於一切感受,雖明了一切,卻不曾陷入其中,常自如如。它像什麼呢?竟好像一個木頭人一般。

修行人是否已經明心見性?請以此來自行檢驗。亦如唐代龐居士《悟道偈》云:

「但自無心於萬物,何妨萬物常圍繞;

鐵牛不怕獅子吼,恰似木人見花鳥。

木人本體自無情,花鳥逢人也不驚;

心境如如只個是,何慮菩提道不成。」

其中,「鐵牛」和「木人」都是在比喻「本心」。對於每個人來說,「本心」其實隨時都在,它就是心中的那分如如明了,絲毫不帶感情色彩,絲毫不夾雜概念分別與執著,它只是明朗而空寂。誰能夠透過妄想找到這個「木人」一般的如如之心,誰就明心見性。見性純熟之後,煩惱習氣自然被「本心」降伏,那就叫做「悟道」。龐居士就是一位悟道的大居士,非常了不起。

有人問:那「感情」和「概念」等等又是什麼呢?

答:那就是妄想與執著,也是眾生的煩惱顯現。

再問:難道佛陀和大菩薩沒有感情嗎?

答:佛陀完全超越了感情,也不會再顯現,所謂「諸佛不於三界現身意」是也。大菩薩或許會有少許顯現,但能夠不為所動,其「本心」常現前的緣故。「本心」當中沒有絲毫情感與概念。

問:那麼,注重感情的人,或者注重概念的人,是否能夠明心見性呢?

答:不能。「情感」屬於「業障」和「事障」,它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攀緣並粘附於六塵境界,障礙「本心」之明了。「概念」屬於「理障」,會讓人不由自主地粘附於「法理」而形成「知見障礙」,也無法明了「本心」。

為何如今的修行人難以明見「本心」?因為,他們不肯放下「感情」和「概念」,他們甚至不曉得應該這樣做。他們的心因此而停不下攀緣,又怎會明心見性呢。

所謂「成佛」,就是要徹底超越「情染」。「情染」是什麼?就是「情感」和「沾染」,愛、恨都是「情」,取、舍都是「染」,故名「情染」。佛陀不屬於「有情」,有「情染」即是眾生,無「情染」即是諸佛。若能放下「情染」,便會超越妄想攀緣,眾生當即見性成佛。

下面,達摩大師繼續引證經文,詮釋本心:

故經云:惡業即得苦報,善業即有善報。不但嗔墮地獄,喜即生天。若知嗔喜性空,但不執即業脫。

「所以,佛經曾這樣說:造作惡業,就會招得苦難的業報;造作善業,就會感得美好的業報。不僅嗔心太重會墮入地獄,假如歡喜心常有的話,就會生到天界。」

「如果能夠了知嗔恨與歡喜其性本空,那麼,只要不再執著於嗔恨、歡喜等感受,當即就可以從業力當中解脫。」

當處看破,當處解脫。承受業力的那個,只是虛妄的「妄心」而已,並不是「本心」。「本心」超然於一切,超越種種因果業報,只要踏踏實實覺悟它,一切都會解脫。

所謂「明心見性」,就是指覺悟「本心」。「本心」本來如此,不需要什麼修為與創造,只需要充分明了。

在《血脈論》的結尾,達摩大師再次提示「見性」之重要,並略述本論的作用,那就是:

若不見性,講經決無憑。說亦無盡,略標邪正如是,不及一二也。

「如果不曾見性,即便講經說法,也決然沒有憑據。」

「此傳佛心印之妙法,說也說不完,在此簡略標示一下邪見、正見之差別,其實連十之一、二也沒有啊。」

見性的人講經說法,乃是順性而談,都是從心性當中流露出來的,不會偏離「本心」。不見性的人講經說法,無非是知識與學問的傳遞,言辭固然美妙,只是他心裡沒底,不踏實。

《血脈論》的作用,如大師所說,在於「略標邪正」,簡略標示一下邪見、正見之差別,從而彰顯「以心傳心,不立文字」之禪宗正脈。

全文結束之際,達摩大師用一首頌文,為大家再次直指本心。大師說道:

頌曰:心心心,難可尋;寬時遍法界,窄也不容針。我本求心不求佛,了知三界空無物。若欲求佛但求心,只這心心心是佛。我本求心心自持,求心不得待心知。佛性不從心外得,心生便是罪生時。

「心,這個即心是佛之心,它難以找到;在它顯現寬廣之時,就會遍滿整個法界;在它顯現狹窄之時,或許連一根針也容不下。」

「我從來只是求證此心,而不曾向外求佛;並因此而了知,三界輪迴原來空無一物。」

「如果您想要求證佛果,只要求證此心就行;就是這個心,這個本心,這個當處之心,它就是佛。」

「當我求證本心之時,這正是本心自身的作用;因此,雖然求證本心,卻不應當期待有一個本心可以被證知。」

「佛性並非從自心外面得來,本心之全體法界當中,心念一旦生起,那便是罪業產生之時。」

達摩大師以聖者之證量現身說法,為大家指明了「求佛」之方向,那就是「但求心」,只需要「求證本心」。蓮花生大師也說過:「因此要赤見自己的本覺現量,這赤見自解是何等奧妙!是故必須求悟此自覺之性,秘奧封禁。」

其中,「本覺現量」就是達摩大師所說的「本心」,它不可能無緣無故自己顯露,而需要大家「發願」。往遠處說,大家必須要發願「成佛」,發願「度眾生」;往近處說,每一個修行人都應當發願在今生「明心見性」,乃至於「了生脫死」,等等,這就是菩提願。無論做到與否,願力不可缺少。

「本心」不可能被誰無意中「撞到」,只有發願「明心見性」,並勤於「參悟」的人才有可能覺悟它。人們常說「機會只屬於有準備的心」,確實如此。那些沒有菩提願力的修行人,無異於沒頭蒼蠅,他們只會渾渾噩噩度日,在分別妄想或者枯定當中了此殘生。他們不可能覺悟「本心」,因此也無法超越虛妄的生死輪迴。

最後,達摩大師用一首偈語,歸結自己不遠萬里來到東土之大事因緣:

偈曰:吾本來此土,傳法救迷情;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

「我來到這個國度的本意,就是傳遞如來心印之法,救度迷惑的眾生。我如一花,將會陸續開出五個花瓣,至於結果,自然而然會成就。」

所謂「一花開五葉」,是指在達摩大師所傳的禪宗一脈當中,將會陸續開出五個花瓣。此乃初祖達摩之授記,後面,二祖慧可,三祖僧璨,四祖道信,五祖弘忍,六祖惠能,五位祖師也就陸續出世了。

所謂「結果自然成」,前面幾位祖師都是單傳,或者小範圍傳法,得益者不多。直到六祖惠能大師剃度登壇,方才廣傳「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之法。如此恢弘大道,如日中天,燦然華夏一千多年,得道者不計其數。至今,仍餘緒未絕。

初祖達摩大師的《血脈論》,以及六祖惠能大師的《法寶壇經》,這兩部禪門心要仍然存世流傳;其他諸位祖師、大德的語錄、事迹等,也都還保存完好。足證大法仍在,各位同修且需努力,莫辜負了歷代祖師慈悲應世之大事因緣。

達摩大師《血脈論》淺讀 終

迴向文:

至心歸命十方常住三寶!

歸命敬禮本師釋迦牟尼佛!

歸命敬禮菩提達摩大師!

歸命敬禮傳佛心印歷代祖師!

僅以此達摩大師《血脈論》淺讀之善因緣,普皆迴向,願此見性成佛之妙法常駐於世間,不動不壞,利益一切有情眾生。但願一切見聞之人,都能夠迅速發起求證無上菩提之心,不再貪戀此無常塵世當中的一切。但願他們時刻得到諸佛菩薩和護法善神的擁護,一切美好願望都能夠隨心成就,一切功德速得圓滿。

如我所述一切內容,若有深契佛心之處,當知皆是諸佛菩薩,歷代祖師的慈悲加持;若有錯謬誤解之處,當知皆是我心妄想所現,在此誠意懺悔。普願一切妄想執著早空如幻,普願無邊法性如如現前。

沙門超然

公元二零一二年農曆四月十六初稿

公元二零一四年農曆二月初一 修改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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