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紅樓夢》有感之九：僧道帶走了三個人

06-21

《紅樓夢》經常出現一僧一道，「僧則癩頭跣腳」（癩頭和尚），那「道則跛足蓬頭」（跛足道人）。這一僧一道有時雙雙出現，有時單獨出現。這一僧一道在書中總共帶走了三個人，其中甄士隱和柳湘蓮是被跛足道人帶走的，賈寶玉是被跛足道人和癩頭和尚一起帶走的。

甄士隱是蘇州人，住在閶門一帶，是當地「望族」，書中這樣描寫：「他稟性恬淡，不以功名為念，每日只以觀花修竹、酌酒吟詩為樂，倒是神仙一流人品」。有一個極為鍾愛女兒叫英蓮，元宵節期間，由家人「霍啟」抱了去看「社火燈花」，不慎被拐子拐走，夫婦倆悲痛萬分。後來一場大火把他的家燒得精光，他只好帶著老婆丫環先到田莊安身，再投靠岳丈家。岳丈對女婿一家並不好，使他陷於「貧病交攻」的境地。身心都受到嚴重創傷的甄士隱，一日出去散心，碰到一個跛足道人，聽著那個道人在唱《好了歌》，產生強烈共鳴，「心中早已徹悟」，因而和了一首《好了歌解》，「竟不回家，同了瘋道人飄飄而去」。他的女兒甄英蓮先賣給了一個「小鄉紳之子」馮淵，又另賣給金陵一霸薛蟠做妾。

柳湘蓮是一個戲子，書中這樣描寫：「原繫世家子弟，讀書不成，父母早喪，素性爽俠，不拘細事，酷好耍槍舞劍，賭博吃酒，以至眠花卧柳，吹笛彈箏，無所不為。」他和寶玉最合得來。有一次薛蟠向他調情，被他打了個半死，事後，遠走他鄉。賈珍的繼配尤氏，有兩個妹妹，其中一個叫尤三姐，長得很標誌。她看中了柳湘蓮，執意要選柳湘蓮為夫，後來通過賈璉把婚事定下。柳湘蓮把「鴛鴦劍「送給尤三姐作為定情禮物。柳湘蓮回來後去見寶玉，聽寶玉說，尤三姐也經常出入賈府。柳湘蓮想著賈府那些爺們的德行，誤以為尤三姐也是不乾不淨的人，於是想要索回定情禮物。誰知尢三姐是出污泥而不染，在退還「鴛鴦劍」時用雌鋒自盡。柳湘蓮深為感動，大哭一場，「掣出那股雄劍，將萬根煩惱絲一揮而盡」，隨瘸腿道士「飄然而去」。

賈寶玉和賈蘭一起參加科舉考試，考完試出來，賈寶玉就走失了，其實是被一僧一道帶走了。後來賈寶玉還去向他老爹賈政道別。《紅樓夢》里這些描寫：抬頭忽見船頭上微微的雪影裡面一個人，光著頭，赤著腳，身上披著一領大紅猩猩氈的斗篷向賈政倒身下拜。賈政尚未認清，急忙出船，欲待扶住問他是誰。那人已拜了四拜，站起來打了個問訊。賈政才要還揖，迎面一看，不是別人，卻是寶玉。賈政吃一大驚，忙問道：「可是寶玉么？」那人只不言語，似喜似悲。賈政又問道：「你若是寶玉，如何這樣打扮，跑到這裡來？」寶玉未及回言，只見船頭上來了兩人，一僧一道，夾住寶玉道：「俗緣已畢，還不快走。」說著，三個人飄然登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