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中國城市與加拿大的差距
「什麼嘛,這不是大屯子嗎?」這是初次訪問美國或者加拿大的同胞最常說的一句話。他們是如此的大失所望,因為美國和加拿大的多數地方,並沒有高樓大廈和燈紅酒綠。能出國的中國人多數是成功人士,他們習慣了在喧囂煩躁的大都市中打拚,在立交橋和摩天大樓組成的水泥森林中感受燈紅酒綠。這些同胞到了最宜居的國家加拿大或者最發達的國家美國,忽然發現生活原來是另一種樣子。(新聞回放:我國一線城市城市病日益嚴重 影響居民幸福感)
千萬級別的人口擁擠在一小塊地區,爆炸增長的汽車把路面擠滿,房價狂漲的同時基礎教育設施卻沒有跟上,空氣污染伴隨著綠地的減少……這是中國正逞現的狀態,城市病已經是常見名詞。
那麼生活應該是什麼樣?很多很多年,嚮往大城市的生活、擁有城市戶口、購買市中心的住房是中國人世代的夢想。這種夢想影響如此之大,以至於我剛到加拿大的時候,聯邦政府接待我的移民安置顧問頭次見面時提醒:「不要到市中心租房子,加拿大城市的市中心是居住環境最不好的地方,治安最差。」接待我的是一位移民出身的同胞,她不怕語言中可能出現的專門針對中國人的色彩,那很容易在加拿大被視為歧視。
加拿大的多個城市多次被聯合國評為世界最宜居城市。這個宜居的國家什麼樣?廣大的綠地,到處是森林和湖泊,標準民宅是一至二層的獨立屋。只有在多倫多、溫哥華這幾個有限的大城市的中心,才有擁擠在一起的摩天大樓,成為地平線上的風景。不要搞錯,加拿大第一大城市多倫多的人口是240多萬。
其實,與城市病並行的,還有一個詞是城市的「同質化」。霓虹燈映照下的狹小街道,匆忙趕路的各種膚色男女,昂貴狹小的住房,摩天大樓下擁擠的停車場,這些在世界各地都是一樣的。在北京街頭遇到的歐洲裔,並不比溫哥華街頭明顯少。每當我在多倫多市中心擁擠的車道上排紅綠燈時,我總覺得就在自己家鄉哈爾濱的道里區。安大略省的交規是綠燈不能完成左轉進車道準備,黃燈出現的剎那把車開過去,這個黃燈只允許左轉一台車。我在多倫多市中心排左轉如果在第二個,不動時後面就有人鳴笛,到現在我也沒搞明白是不是這個擁擠的城市黃燈約定俗成過兩台車。
就像北京上海擁有越來越多的外來人口一樣,多倫多的人口構成中,本地出生者只佔50%,這意味著這個城市有一半人口是首代移民。忍受不了多倫多的空氣與喧囂的人們,在城市周邊買房安家,然後每天開1小時以上的車上班。他們在享受低房價的同時也享受低車險,因為多倫多居住購買車險要高得多,顯然保險公司認為哪兒是事故高發區域。
忍受不了大城市的喧囂,同時也意味著忍受不了大城市才有的競爭力。這是事情的另一面,全世界的企業總部都在大城市,價值創造也在大城市。習慣了小鎮舒緩生活的人,同樣不能在都市壓力下競爭。
不能競爭的不僅僅是人,還有環境。幾十萬人口一個的小城鎮環境要好一些,管理也簡單得多,這些小城鎮可以組成城市群。但這種城市群並不環保,獨立屋遠比公寓樓浪費資源,我家門前不到一公里長的小區道路兩側,是18棟房子,在中國正好是一個6層樓每層3戶的單元棟口。城市群中不可能有地鐵,公交也不發達,每家都要有一至兩台汽車。很多年來,加拿大的專家們一直在討論:是不是應該發展密集型住宅小區,超市、郵局、醫院和學校都可以步行或搭公交車前往?
人類應該建立什麼樣的生活模式需要時間檢驗,就如中國多年來堅持計劃生育,加拿大卻一直在鼓勵生育並吸納移民。關鍵在於,如何在漫長的歷史時間給出準確答案以前,找到代價最小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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