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戰爭中的桂系
核心提示:七七事變後,舉國上下同仇敵汽,共赴國難。桂系在中共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和全國抗日熱潮的推動下,激於愛國熱忱和自身利益的考慮,加入了抗日行列,這個時期,他們無論在軍事上還是在政治上,表現是比較出色的。
本文摘自:《史學月刊》1990年第6期,作者:趙萬鈞紀青,原題:《抗日戰爭中的桂系》
桂系是以李宗仁、白崇禧為代表的廣西地方實力派,是在北伐戰爭中發展起來的地方軍閥集團。他們同國民黨中央有矛盾,九一八事變後,桂系從國民黨陣營中分裂出來,積極主張抗日,支持全國的救亡運動,並派軍隊開赴前線,抗擊日寇,表現出進步的一面。但是,桂系畢竟是代表大地主、大資產階級利益的地方實力派,他們同進步勢力也有矛盾,因此在抗戰中表現出反共反人民的一面。本文試就桂系在整個抗戰中的表現,分三個階段進行論述。
從九一八事變到七七事變的桂系
九一八事變後,南京政府奉行不抵抗政策,致使東三省淪入敵平手,全國人民對之無不義憤填膺,紛紛要求政府進行抵抗,掀起了全國規模的反日浪潮。
桂系在全國空前高漲的抗日形勢下,一方面同孫科、唐紹儀、陳濟棠等人以廣州國民政府的名義發出通電,希望南京政府在「危難之際、和平統一國家」。另一方面,他們根據日本侵略東北給中國政局所帶來的巨大震動,確定了自己的政治態度。
在政治上,反對蔣介石的獨裁統治。桂系在1932年初的廣西黨政軍聯席會議上通過了「對內親仁善鄰,精誠團結,對外抗日剿共奮鬥到底」的決議。李宗仁講:「現在我們的國賊是獨裁者,故我們要消除他,才可以抵抗外敵」,但在反蔣的同時,他們仍堅持反共的立場,白崇禧曾多次聲明:「共產黨是中國的心腹之患,共產黨不消滅,是不能抗日的」。另外,為了鞏固在廣西的統治地位,桂系制訂了「三自」、「三寓」政策,即「自衛、自給、自治」,和「寓兵於團、寓將於學、寓征於募」的政策,並以廣西省政府的名義提出「行新政、用新人」、「建設廣西、復興中國」的口號,專營廣西建設。
在對日寇侵略的態度上,桂系反對不抵抗政策,主張堅決抗日。他們認為「帝國主義者同是壓迫我們的,所不同的是經濟侵略和土地吞併而已……若靠帝國主義為我們打抱不平,這不僅是一種可恥的觀念,而且必致人為刀姐,我為魚肉的結局」,「若要不失領土,必須起來抵抗外侮」。他們呼籲各界團結起來,挽救民族危亡。華北事變後,李宗仁於1936年4月17日在廣州發表中日間題談話指出,為爭取中華民族的獨立和國家領土的完整,「必須發動整個民族的解放戰爭,本寧願全國化為焦土,亦不屈服的決心,用大刀闊斧來答覆侵略者」,第一次提出了「焦土抗戰」的口號。這一口號是桂系抗日態度的集中體現。民主人士章伯鈞贊道:「焦土抗戰主義是以民族革命為最高目標,號召一切反日、反獨裁的黨派和民眾,共同爭取民族解放和政治解放的革命運動。1937年6月,華北局勢萬分危急,李宗仁呼籲「中國人一致團結起來,焦土抗戰,在短期內發動整個抗日戰爭」,推動全國的抗日救亡運動。
這一時期的桂系不僅政治態度明確,而且在實際行動上也有抗日的具體表現。
首先,由李宗仁常駐廣西,聯絡廣東陳濟棠和各省反蔣勢力,爭取外援;由白崇禧在廣西整訓軍隊,編練民團,由黃旭初掌握政權,發展經濟、文教、交通等建設、鞏固廣西的政治經濟基礎。經過努力,到1934年「桂系基本上消滅了匪患,穩固了統治,在經濟上每年有了一定的收入」。同年,桂系又通過《廣西建設綱領》,這一綱領的實施,加快了廣西建設的步伐。1936年6月1日李、白聯合陳濟棠打起反蔣抗日的旗幟,發動了「兩廣事變」,次日,通電全國,號召「國人一道奮起,與敵殊死作戰」,6月4日,又致電南京政府,要求北上抗日,並把兩廣軍隊改稱「抗日救國軍」,進入湖南,沿途發布公告:「本軍師所至,立即與日本斷絕一切關係」,喊出了「收復失地,對日經濟絕交」的口號。
與此同時,桂系還加強了與中共的聯繫。李宗仁對來廣西做統戰工作的中共代表雲廣英講「中共所提出的民族統一戰線政策,我們完全贊成。……希望今後在抗日鬥爭中我們互相配合」。當蔣介石重兵壓境時,李宗仁曾派王公度向雲廣英請教對策,並接受了雲提出的方針。
桂系還在一定程度上開放民主,接納各方抗日反蔣人士,重用李任仁、陳此生等民主人士,積極開展抗日救亡運動,使廣西的民主運動開展比較活躍。
其次,對於國內各派的反蔣抗日運動,桂系給予道義上的支持。1932年「一二八」事變後,桂系支持十九路軍的抗戰、稱讚馮玉祥1933年在察哈爾的抗日行動,指責蔣介石取消察哈爾抗日同盟軍,派軍隊進入察哈爾是「倒行逆施」;同年11月,福建人民政府成立,蔣介石對之百般阻撓和摧殘,桂系對蔣嚴加斥責,說他「對外投降屈服,對內面目猙獰」;1936年11月,蔣介石製造「七君子事件」,桂系對「七君子」發出營救電,要求「政府對愛國運動不應予以壓迫」。西安事變爆發後,桂系支持張、楊停止內戰,一致對外的主張,主張和平解決事變,統一抗日戰線,並致電周恩來,表示贊同中共和平解決事變的方針。
從「七七」事變到武漢失守的桂系
七七事變後,舉國上下同仇敵汽,共赴國難。桂系在中共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和全國抗日熱潮的推動下,激於愛國熱忱和自身利益的考慮,加入了抗日行列,這個時期,他們無論在軍事上還是在政治上,表現是比較出色的。
在軍事上,七七事變後,李宗仁、白崇禧立即在廣西實施軍事總動員,不到一個月桂系由原來的14個團擴編到40個團。8月4日,白崇禧就任國民政府軍委會副參謀總長8月6日,桂軍被整編為第十一、第二十一、第三十七三個集團軍,先後開赴前線。10月20日李宗仁飛往南京,就任第五戰區司令官。
「八一三」,淞滬抗戰爆發,桂軍第二十一集團軍參加了會戰,士氣高昂,「衝鋒勇猛」。一O一六團二營在營長王有清的率領下,浴血奮戰,最後陣地被夷平,官兵悉數陣亡。
上海、南京失守後,日軍把攻擊的目標指向徐州,此時的五戰區轄東西長約350公里、南北寬約600公里的廣大地區,而且五戰區只有桂軍和其它一些「雜牌」部隊,力量單薄,敵我力量極為懸殊。但民族大義促使李宗仁率部與敵血戰。
在津浦路南段,桂軍第三十一軍頑強阻敵,與第五十一軍、第七軍配合,採取「敵進我退,我退我進」的戰術,穩定了津浦南段的局勢。
在津浦路北段,孫桐營、曹福林和張自忠各部與日軍第五師團血戰五晝夜,多次擊潰日寇的進攻,造成瀨谷支隊孤軍深入台兒庄的局面。
1938年3月23日至4月6日,敵我展開了爭奪台兒庄的戰鬥。日軍在飛機大炮掩護下瘋狂進攻,27日,攻下北門、西門和東門,台兒庄四分之三陷入敵手。庄內守將池峰城率領軍隊「逐屋抵抗,任憑敵人如何衝殺,也死守不退。我軍傷亡達70一80%,形勢嚴重。李宗仁一方面命令庄內部隊死守陣地,並組織敢死隊向敵逆襲;另一方面,命令湯恩伯部出擊日軍後背,內外夾擊日軍。浴血奮戰半日之久,終於贏得了台兒庄戰役的勝利,共殲敵11984人」,這是抗戰以來正面戰場的第一次重大勝利,它大大增強了全國人民抗戰必勝的信心。
此後,桂軍又參加了武漢會戰,幾乎把全部主力投入戰場。
在大別山南麓,李品仙的第四兵團利用有利地形,阻擊日軍,桂軍與敵「反覆衝殺,有的達八出八進之多」,在廣濟叢山口爭奪戰中,第一七四師「前赴後繼,英勇殺敵,圍殲日寇400餘人,奪回陣地,被蔣介石傳令嘉獎」,第四兵團以消耗戰遲滯了敵軍的西進步伐,延緩了日軍進攻武漢的行動。
在大別山東麓,桂系第二十一集團軍廖磊部隊同其它友軍一道,擔任阻擊任務,他們以大別山為根據地,側擊敵人,在戰略上也收到了遲滯敵軍的功效。
總之,這一階段桂系對抗日是比較努力的,取得的戰績也是令人稱道的。我們認為,桂系之所以在軍事上表現出色,除了官兵抗日堅決作戰勇敢之外,與他們的戰爭準備、戰略戰術、治軍方法也有極大的關係。
首先,在戰爭準備方面,桂系自1932年始就在「寓兵寓團,的口號下,組建民團,進行軍事訓練,還從國外購進新式武器,派軍事人員到國外學習現代軍事知識,並置辦兵工廠、軍需廠和各種修理廠。七七事變前廣西已有「四屆經過訓練的士兵」,而且「擁有大小兵工廠10餘座,各種飛機560架」。抗戰爆發後不足一個月,武裝力量就擴編到40個團,動員之迅速,「開中國近代上軍事動員前所未有的先例」。桂系在民族大義的旗幟下,將與蔣桂長期對抗中形成的力量轉移到抗日方面,就成為一種強大的積極因素,給敵人以巨大的威懾。
其次,在戰略戰術上,桂系根據中日戰爭的具體情況,提出「焦土抗戰」三要義思想,即全面戰、持久戰、攻擊戰,主張發動全民打持久戰,「易抵抗為戰爭,以攻擊代防禦」。變被動應付為主動出擊,李宗仁還指出:在陣地戰時,應以「游擊擾之」、「以運動戰消耗敵人之兵力」的戰術原則。
鑒於制空權操在日軍手裡,為了更大限度地發揮戰鬥技能,側重於「對士兵的夜間戰鬥教育,加強衝鋒、肉搏、格鬥的技術訓練,此外,還特別注意撤退轉進的戰術運用,當日軍合圍徐州時,李宗仁審時度勢,在作了有節制的抵抗後,按計劃放棄徐州,命令部隊「利用夜暗,麥田的縫隙中轉進出來」,並命令大別山麓的廖磊部隊「向皖西和鄂東猛烈出擊」"以威脅敵軍後方」,使進攻武漢的日軍「屢進屢退,一籌莫展」,這樣,既實現了節節抵抗,消耗敵軍的目的,又為武漢會戰爭取了時間,較好地完成了抵抗日軍的戰略計劃。
再次,桂系較好地利用了民眾的力量,白崇禧曾講,「民眾的力量,是比任何力量偉大的」,抗戰爆發後,李宗仁反對蔣介石單靠軍隊抗戰的方式,主張全民抗戰。在津浦路南移戰役中,三十一軍與當地民眾組織紅槍會密切合作,遲滯了日軍北上計劃,在台兒庄戰役中,民眾為軍隊搶救傷員,運送彈藥,刺探情報作了大量工作。台兒庄戰役的勝利,以及徐州會戰後我軍順利地轉進撤退,是與民眾的支持分不開的。
最後,桂系與中共和其它地方實力派保持了密切的軍事合作。徐州會戰期間,白崇禧曾向周恩來、葉劍英請教作戰計劃,並基本上採納了他們「以運動戰為主、游擊戰為輔」的方針;在對待其它抗日軍隊的態度上,李宗仁反對蔣介石搞「中央系」和「雜牌軍」的做法,雖然他統轄的軍隊除桂軍外,還有中央軍,東北軍、西北軍、川軍等,這些派系過去積怨甚深。李宗仁在民族大義面前,一視同仁,撫恤戰鬥勇敢的「雜牌軍」,斥責延誤戰機的中央軍,這樣才出現了龐炳勛、張自忠的臨沂大捷,王銘章血戰滕縣的壯烈場面。
在政治上,桂系在這一階段採取了比較開明的政策,以配合軍事行動,並與蔣介石抗衡。
抗戰爆發後,安徽成了桂系的第二個勢力範圍,李宗仁在兼安徽省政府主席伊始,便表示要實行民主政治,邀請章乃器、朱蘊山等進步人士來皖工作,力圖刷新政治,造成抗日的廉潔政府」,並通過法令,成立了五戰區總動員委員會,組建青年救國會,農民救國會,青年幹部訓練團等團體,進行抗日救亡運動。
在廣西,桂繫於1937年10月成立「廣西建設研究會」,採取「兼收並蓄」的方針,吸收包括共產黨員的各派人士,從事抗日民主活動,還「協助中央在桂林設立八路軍辦事處」,大批民主人士和進步團體雲集桂林,使廣西出現了比較濃郁的民主氣氛。桂系還在廣西徵集壯丁,動員青年參軍入伍,到1938年底,共征壯丁335,356人,居全國首位。
當然這一時期桂系在政治上的兩面性仍是很明顯的,既有開明的一面,也有自私自利的一面。在安徽高唱民主,在廣西搞民主運動,也是為了大造政治聲勢,與蔣對抗。
從武漢淪陷到抗戰勝利的桂系
1938年10月武漢失守,抗戰進入相持階段,蔣介石日趨消極抗戰,積極反共。桂系由其階級本質所決定,在繼續抗日的同時與蔣介石同流合污進行限共、反共活動。
軍事上,由於蔣介石的消極抗日,使抗戰進入了艱難階段。此時的五戰區橫跨豫鄂兩省,對武漢的日軍形成側背包圍的態勢。日軍為了消除五戰區的威脅,於1939年5月、1940年5月和11月三次發動攻勢,掃蕩隨縣、棗陽地區。李宗仁率戰區主力抗擊日軍。桂系「第八十四軍擔任隨、棗一線的正面防禦」,他們以血肉之軀抗擊日寇的飛機大炮,軍長莫樹德「嚴令全軍,非有命令,即使到最後一人,也不能擅自撤離陣地」,官兵與敵「多次肉搏,雖傷亡很大,也不後退一步」,戰況極為悲壯慘烈,擔任掩護的一七三師,「自師長鍾毅以下,大半於新野縣城殉國」。
此外,桂系還在廣西率領軍隊抗擊來犯之敵。1938年11月,日軍從欽州灣的龍門港登陸後,連續攻佔欽州,南寧和崑崙關等要地,國民黨為了收復南寧,調集兵力,由桂林行營主任白崇禧率領在桂南與敵展開大戰。是役,主力雖是杜幸明的第五軍,但桂系的第十六集團軍也參加了會戰,並在「九塘擊斃日軍旅團長中村正雄,殲敵約五千人,取得了抗戰以來首次攻堅戰的勝利」,1940年1月,我軍與日軍在桂南展開激戰。桂系第十六集團軍與第六十四軍對桂南日軍展開反攻,並於10月中旬收復龍洲,30日,克複南寧,終於將日軍逐出了桂南。1944年1月,日軍發動了打通中國大陸交通線的「一號作戰」,連克鄭州、洛陽、長沙、衡陽等軍事要地;10月,又發動了對桂林的攻擊,桂軍對日寇進行了殊死抵抗,「據戰後統計守城的戰鬥和非戰鬥人員共15000人,死傷、被俘、突圍各佔1/3,其中軍參謀長呂旅蒙、中將陳濟桓,少將闡維雍以身殉國」。
政治上,在比較複雜的政治環境中,桂系表現出一種既抗日、又反共的政治態度。1939年1月,國民黨召開五屆五中全會,炮製了一系列反共反人民的文件,並掀起了反共高潮,桂系也逐漸倒向蔣介石一邊。1940年10月19日,白崇禧和何應欽一道向朱德、彭德懷、葉挺發出「皓電」,污衊中共軍隊「不打敵人,專事吞併友軍」,強令八路軍、新四軍撤到黃河以北,12月8日,白、何又發出「齊電」,再次誣衊共產黨軍隊「見敵則避,見友則攻」,白崇禧電令「第一七六師、一三八、一七三師部署攻擊新四軍渡江北移部隊」、桂系李品仙部參與了製造「皖南事變」。同時,桂系也在廣西掀起反共逆流,停辦進步報刊、關閉進步書店,撤銷了八路軍辦事處,1942年7月9日,製造了「七?九事件」「對共產黨員和革命群眾進行鎮壓」,大肆鼓吹「一個主義、一個黨、一個政府、一個領袖」的反動言論,加劇同中共的磨擦。
桂系雖在這一階段追隨蔣介石反共,但蔣桂矛盾仍很突出。1940年,桂系在桂林成立了廣西憲政促進會,要求廢除獨裁,反蔣態度還是明顯的,對待中央的態度與蔣介石也是有區別的。皖南事變後,桂系對外來的民主人士、共產黨員採取了「以禮相待,送客出門」的方針,桂系的民主派還「保護了八路軍駐桂林辦事處主任李克農,使他免遭蔣介石特務的逮捕」。毛澤東曾說過:「桂系這一次(指皖南事變)雖然轉到了反共方面,卻和蔣系仍有矛盾,不可視同一律」這一說法大致符合當時的實際情況。
總的說來,這一時期桂系雖抗日堅決,但由於他們在政治中的倒退,使得在軍事上的戰績終不如前,最後也和蔣介石一樣走上保存實力,消極抗日,等待勝利的道路。
綜觀抗戰中的桂系,其堅決抗戰對捍衛國家主權和民族的獨立,具有積極的作用。
(一)桂系作為地方實力派,在八年抗戰中,始終堅持抗日的態度,源源不斷地征派壯丁、支援前線。八年中廣西共「徵集壯丁
808,046」,人員傷亡達120多萬」其中「將軍9人」,他們都是民族英雄。桂系和其它地方實力派相比,無論從防禦範圍、與日軍的戰鬥次數或取得的戰績來看,都明顯超過其它派系,桂系高級將領李宗仁、白崇禧同它系的閻錫山、劉峙、韓復集等人相比,抗戰態度,軍事技巧和指揮才能更高一籌。正是桂系在抗戰中的傑出表現,才提高了他們的政治地位,為後來和蔣介石抗衡打下了基礎。
(二)桂系是一個實力很強的地方集團,其抗戰之舉,直接促使其它地方實力派積極抗戰,順應了社會潮流。抗戰爆發後,李宗仁不僅電告對蔣介石存有戒心的四川劉湘、雲南龍雲、希望他們「秉先國難而後私仇的大義,參加抗戰」,而且將自己「數年來慘淡經營而頗具規模的兵工廠及廣西桂軍,悉數交給中央統籌管理」,他的這種大義之舉和不惜血本的抗戰精神,最終促使劉湘、龍雲派兵參戰,為抗戰做出了貢獻。
(三)桂系廣大官兵的愛國主義熱情和高尚的民族氣節應予充分肯定。李宗仁對到桂林訪問的「日本政、軍、商、學各界要員,都毫無留情地痛斥日本侵佔我東北三省的狂妄行動」,桂系的愛國官兵不畏強暴、前仆後繼,慷慨赴死,勇敢地擔負起挽救民族危亡的責任,他們捍衛了中華民族的尊嚴,是偉大抗日長城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
但是,桂系畢竟是代表大地主大資產階級的利益,地方主義、軍閥主義的狹隘性束縛了其愛國思想。在抗戰中存在著很大的局限性。
首先,9。18以後,桂系在國內的政治、軍事舉動具有雙重性:一方面出於民族義憤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抬高身價,擴充實力。李宗仁言:「軍需品的補充,就廣西的財政而言,本不適宜補充這種物質的……(但)如果我們不在物質上有所準備廣西的治安恐怕就保不住了」地方實力派的性質可見一斑。
其次,桂系的階級本質也決定了其在政治上的開明是有限度的。「地方實力派除抗日外,是不願意同人民一道建立民主政權的」,他們一面宣傳民主,一面又堅持一個黨、一個主義,一個領袖的旗幟。一不開放民主,二不改善民眾生活,就想把人民最大限度地發動起來,這是辦不到的。
再次,桂系對日作戰,有自私自利的一面,一方面,他們能夠得到蔣介石的武裝,壯大自己的實力;另一方面,注意與其它派別搞好關係,給他們實際的物質利益,拉攏他們替桂系出力,以便更有力量與蔣抗爭。這樣,桂系在每次戰役中就可盡收漁翁之利,由於桂系抗戰中歸屬蔣介石指揮,他們正確的軍事主張得不到廣泛的運用,只局限在轄區內實施;抗戰後期,他們也和蔣介石一樣保存實力,消極抗日,原來那些正確的政治軍事主張也逐漸放棄,這一切,都反映出桂系地方主義、軍閥主義的狹隘性。
總之,我們認為,評價桂系在抗戰中的表現,應遵循馬克思主義歷史唯物主義的原則,運用歷史主義、階級分析方法,具體問題
具體分析,只有這樣,才能對桂系這一地方實力派在抗戰中的表現做出公正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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