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音樂:人類最美麗的「聲景」
文/王培元
《人類的音樂》
【美】耶胡迪·梅紐因 柯蒂斯·W·戴維斯者
人民文學出版社
2003年1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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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什麼,從少年時代起,只要在深夜裡,聽到從遠方傳來的隱隱約約的火車汽笛聲,心底就會生出一種茫然若失的惆悵感,一種莫名的憂傷,一種淡淡的鄉愁,甚至有時想哭上一場……而我一直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沒想到竟在《人類的音樂》(梅紐因等著,人民文學出版社2003年1月出版)這本書里找到了解釋這個疑問的門徑。梅紐因說:「人耳難以想像的靈敏對我們的聽覺與情感之間的複雜互動起著巨大的作用」;他還說:「聽覺是個偉大的教師,它以獨一無二的方式與我們所有的心境和情緒相關聯,接通人類的喜怒。」大師的著作畢竟不同。
對於像我這樣既沒有什麼「音樂細胞」,又沒長「音樂的耳朵」,只是喜歡聽音樂的人來說,音樂實在是一門極高雅、極深奧的藝術,面對著「蝌蚪文」般的五線譜,我總是一頭霧水,更別說閱讀音樂方面的專著了。然而,翻開《人類的音樂》,我感到驚異的是,世界一流的小提琴大師梅紐因,並不以高深、艱澀的音樂理論術語和高頭講章的方式,對「人類的音樂」的歷史和現狀進行闡釋,而是運用通俗易懂的文字、深入淺出的語言,引導讀者去領略世界不同國家、地區和民族,不同歷史時期的美不勝收的音樂風光。就連我這個音樂的門外漢,也從他娓娓道來的富有激情的從容講述中,享受了一席豐盛而美妙的世界音樂文化大餐,獲得了一次令人激動和陶醉的人類音樂的洗禮。大師的著作,果然不同凡響。
以我的非專業的眼光來看,這本書的一個相當突出的特點,是從人性、人的天性、人體自然的角度,非常有創造性地、深入地探討和詮釋了人類與音樂的因緣,人類為何需要音樂,音樂與人類須臾不可分離的關係。在梅紐因看來,新生嬰兒的啼哭,啄木鳥啄木的斷斷續續的篤篤聲,隆隆的雷聲,風刮過麥地的刷刷聲,鴿子的咕咕聲,豆莢爆炸的劈啦聲,金屬碰撞的咣啷聲,都是音樂之聲。「人們難道不正是主要在這些自然之聲中找到了創造人類音樂的原始素材嗎?」加拿大音樂家莫雷·沙弗爾(Murray Schafer)曾經提出一個概念「聲景」(sound scapes),指的是訴諸於人類聽覺的「聲音風景」(不同於訴諸人類視覺的自然景觀)。人類有眼皮,卻沒有耳蓋,這意味著我們無法關閉耳朵而把周圍的聲音阻擋住。耳朵能夠把我們從最沉酣的睡夢裡喚醒,而只有聾子(梅紐因覺得他們肯定是最孤獨的人)才能把大千世界體味成一片死寂。在人類進化史上,聽覺是感官中最後一種完全進化好的感覺,直至原始的大腦形成以後才出現。聽覺對於人類的特殊意義,由此可見一斑。
魯迅說過,「我生長在農村中,愛聽狗子叫,深夜遠吠,聞之神怡,古人之所謂『犬聲如豹』者就是。」小時候深夜聽狗叫,是深深地印在魯迅腦子裡的一幅終生難忘的鄉村生活的「聲景」。古人有雲,「看景不如聽景」,古代詩詞中描繪各種「聲景」的佳句,簡直是不勝枚舉:「鳥鳴識夜棲,木落知風發」。(謝靈運)「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王維)「今夜偏知春氣暖,蟲聲新透綠窗紗」。(劉方平)「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李商隱)「稻花香里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辛棄疾)莫雷·沙弗爾之所謂「聲景」,確實是人類不可或缺的。拒絕聲音,就是拒絕世界;喪失了聽覺,人生就會變得支離破碎、殘缺不全。「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假若沒有了雞犬之聲,陶淵明筆下的這幅桃花源圖,就沒有了盎然的生機,變得死氣沉沉。
而音樂,則是人類世界中最美麗的「聲景」。人耳的功能十分神奇,在最佳狀態下能聽到每秒振動少於30次以及振動每秒超過15000次的聲音。梅紐因指出,在我們的體內深處,有一種從不會靜止的我們自身的振動聲,我們或許會將其忽略,但它卻是我們所有人的音樂核心。他還以自己拉小提琴的切身體驗談到,假如你拉得很優美,就能感到連骨頭都在震顫。人類心理學家亞伯拉罕·馬斯洛進行的調查表明,音樂是舉世公認的兩種「人類高峰體驗」之一。起源於撞擊我們雙耳的自然之聲,我們靜思時用我們心靈之耳所聽到的那些聲音的音樂,「與我們的內心世界有著某種特殊的關係」,「汲取人類活動中最善良美妙的東西,並極具治療作用,能和諧靈與肉、理性與感性的關係」,使身心合一,起著塑造和改變人類的情感的作用。誰能說音樂不是人類最美麗動人的「聲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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