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凹談《帶燈》:「螢」照鄉村「返」射現實
對於賈平凹而言,其新著《帶燈》不僅僅是一部小說,或許,它還被看作是送給自己花甲之年的生日禮物。近日,他在接受中新社記者採訪時表示,書中描繪的鄉鎮,折射了中國內地農村風貌,小到鄰里之間為爭一棵柿子樹,大到幹部作風、貪污腐敗等問題。這種情況他借「帶燈」之口說出來,「基層社會就像陳年的蜘蛛網一樣,動哪兒都往下落灰塵」。
興趣源於「帶燈」來信
《帶燈》中的女主人公「帶燈」是一名接待上訪人員的鄉鎮幹部,她不滿「腐草化螢」的說法,遂改名為「帶燈」。善良,有個性,卻總處於矛盾的風口浪尖。「帶燈」曾給賈平凹發過很多文筆優美的簡訊,《帶燈》中寫到的「信」就是這些來信的部分實錄,內容既包括這位女幹部在「綜治辦」的具體工作,也有她對人生、愛情、理想之類的看法,逐漸引起他的興趣。
「帶燈」說的話很有智慧、很有意思,能引起人很多啟發。賈平凹告訴記者,這些都來自生活的積累,多了就覺得很有意思。在小說《帶燈》中,賈平凹從「信」和「帶燈的現實生活」兩條線索展開情節。「信」在故事中作為「帶燈的現實生活」基礎之上的情感、精神層面的表達,與之相互映照。儘管「帶燈」在基層接觸到的均為上訪、民間糾紛等瑣事,她的信中卻寫的是星空、雲彩等想像的內容,充滿詩意。賈平凹強調,「信」所表達的內容和「帶燈的現實生活」在故事中相互分離、難以統一,反映出「帶燈」的精神生活完全靠想像、嚮往支撐著。他力求從精神和現實層面的鬥爭中勾勒、刻畫「帶燈」,塑造豐滿的人物形象。
「只是把看到的寫出來」
在經歷了人生起落、作品毀譽後,賈平凹的心態愈加平和。他認為,思維一旦形成,「器」就形成了。包括語言風格,寫作時無需刻意,自然形成。「就像醬缸,不管放進去的是什麼菜,出來的味道都是一樣。」與《秦腔》、《古爐》等小說一樣,《帶燈》講述的故事背後,隱含著人性、民族性等許多內容。賈平凹表示,在社會大轉型時期,出現這樣或那樣的問題是必然的。這些問題的出現,給文學提供了創作的契機。
處於這一時代的作家,對認為不好的現象予以揭露、鞭撻,表達出他的擔憂,是為引起社會和民眾的警覺。賈平凹指出,基層的社會現實問題看似雞零狗碎,但需要正視和解決。就如同治水,只堵不行,需要疏導。「文學並不是給社會開藥方,作家沒有這個能力,無法改變任何東西,只是把看到的寫出來。」賈平凹娓娓道來,作家關心的是在特定環境中塑造理想性的、符合自己心性的人物。在《帶燈》中,他就塑造出了「帶燈」這般鮮活的人物。帶燈前行,對自身無益,卻引導了後面的追隨者。
作品有所寓意和象徵
聽賈平凹說話,有著秦巴山水間的淳樸婉約,卻往往一語中的。「我舉個例子,什麼叫智慧?生活中貫通了的一些東西慢慢積累起來,就叫智慧。」賈平凹說,根據他的創作習慣,每一部作品整體都是有所寓意、有所象徵。把《帶燈》作為書名,是因為故事中主人公「帶燈」的小名叫作小螢,古時候對螢火蟲的描述就是「夜行自帶燈」,越是在晚上,它的燈越亮。
在《帶燈》的寫作中,賈平凹把他能感受到,想要表達卻又無法言明的內容添加在小節之間、語句之間,不斷地加入新的意象,將情節隔開,融入到故事之中,把寫到的具體現實問題在社會大背景中擴展、放大開去,以此增加小說整體的藝術張力。賈平凹說,通過這種結構,把敘述「搖」開,拉伸空間感,使故事「活脫」起來,放射出更多的內容,留下思考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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