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豆腐的發家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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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人生有三苦：撐船、打鐵、磨豆腐。

五十年前，我的祖父或許是腦子秀逗了，偏偏選了磨豆腐這一行當。從此，我們家成了豆腐世家，在這雲來縣的十里長街可謂遠近聞名，畢竟只此一家嘛。

到了我爹這代，生意馬馬虎虎，三更睡五更起，累是累了點，養活一家人也是不成問題的。

從小，爹娘對我最大的期待就是子承父業。不能大富大貴，好歹衣食無憂。偏偏我很是年少輕狂，對磨豆腐絲毫不感興趣，可是讓他們好一陣頭疼。

可能有人會問了，那你對什麼感興趣呢？額，在下乃是一凡夫俗子，當然喜歡美女和銀子嘍。

古人云：秀色可餐。說的是有美女相伴，茶飯都可不思。如此，哪有不愛之理。至於銀子嘛，有爹娘在，尚且還不在我操心的範圍內，暫時也就放一邊了。

在我三歲那年，鄰家有位漂亮大姐姐，長的真叫一個美。我對她可謂一見傾心，於是就整天屁顛屁顛跟在姐姐後邊跑。

姐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愛畫畫。每天跟著她，我也對畫畫耳濡目染。久而久之，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爹娘看在眼裡，心裡那叫一個恨啊，卻又奈何不得。

後來，姐姐嫁人了，我的心碎了一地。從此，一支畫筆不離手，還自己學會了木雕。

起初畫的雕的都是姐姐，時間久了，我也就漸漸忘了她。之後，我喜歡什麼就畫什麼雕什麼，個個都是栩栩如生，這可讓我好生驕傲過幾年。可是，父母就不這麼想了，他們那是滿腦子的恨鐵不成鋼。

十八歲那年，我給爹娘留信，帶了銀兩，獨自出門闖蕩，想著多見些世面，就可畫出更美的風景，便踏上了據說最是繁華的天子腳下--京城。

雲來縣民風淳樸，少有作姦犯科之事，以致我壓根不知道還有江湖險惡一說，於是悲劇了，剛到京城錢就被人偷了。

很快，肚子餓得呱呱叫。我徹底醒悟，沒錢真是萬萬使不得，連吃飯都成問題，還談什麼其他。

但摸摸衣服除了一把雕刀和一支畫筆，真是身無長物。沒辦法，我在熱心大哥的介紹下，開始沿街給人畫畫。

那時，我才知道這京城人傑地靈，會作畫的人隨處可見。和他們一比，我那水平不過三腳貓功夫，哪值得拿出去炫耀。

過了一段以畫為生的潦倒日子，再三斟酌後，我還是決定回家。

見我回來，爹娘自是大喜，也不問緣由。於我算是省下了不少尷尬，從此，我便跟著爹爹潛心學習磨豆腐。

我還是喜歡畫畫，可是人為了生計，多少還是得掌握可以賺錢的一技之長嘛，這是出門一趟我最大的收穫。

說來那磨豆腐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脫殼、浸泡、磨豆漿、過濾、煮沸、成形幾個過程，只要不怕吃苦用心學，沒多久就可出師。

很快，我就可獨當一面了。爹娘專門負責賣豆腐，我就獨自在裡面磨。

那日，磨好豆腐後，我抬頭見院子里的牡丹花開了，雍容華貴，高貴漂亮。一時手癢，便想把這美景趕緊保存下來。

等不及去屋裡尋畫紙或是找木頭來，隨手拿出衣服里的雕刀，就著手邊的一盆清水和一塊方形嫩豆腐，我就這麼開始了。

初始，還算順利，眼看牡丹都快出來一半了。突然，我手哆嗦了下，碰到豆腐，一下就全都碎了。

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在幹嘛，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原來豆腐除了吃，還可以用來雕刻東西。

03

之後，每天做好豆腐後，我都會留幾塊用來雕刻。因豆腐水份含量高，質地細嫩，極易破碎，好多次都是以失敗告終的。

可我這人就是比較肯鑽，尤其在畫畫和雕刻方面越發如此。

嘗試了三個月，我終於找到了訣竅，那就是「穩、准、快、柔」，要一氣呵成，因為稍有不慎豆腐就會破爛。

當第一朵牡丹被我完美雕刻出來時，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我忍不住拿到攤子那給爹娘看，他們愣是沒看出那是豆腐雕的，知道答案後都是久久不敢置信，直呼美的不可方物。

我們正準備收攤時，一姑娘跑來了，問還有沒有豆腐賣，說她家小姐想吃，要是今天吃不到肯定會不開心的。

剛好豆腐已經賣完了，雖不忍見姑娘不開心，我還是不得不告訴她這個壞消息。突然瞟見那朵牡丹花，沒有多想，我便直接送她了（公子我一向憐香惜玉，尤其對方還是個楚楚可憐的美女）。

姑娘起初也是一萬個不敢相信，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就將信將疑拿回去了。

第二天，爹娘剛擺攤沒多久，那姑娘又跑來了。

「請問還有豆腐雕的牡丹嗎？昨兒個我家小姐見了可喜歡了，說好看得不得了，都捨不得吃了，特要我今兒個再來買。」

爹娘讓姑娘直接來府上找我，知道她的來意後，我拿出剛雕好的牡丹給她，姑娘問多少錢。我隨口說了句十文錢就好，心想有人欣賞就很好了，談錢豈不庸俗，不曾想姑娘卻留下了一兩銀子。

有人見到這栩栩如生的豆腐牡丹，很快一傳十十傳百，鄰里左右都知道了。

第三天爹娘剛開門就見門口擠滿了人，大家都說想買豆腐牡丹。

雕完前面二十個，眼看圍觀的客人越來越多，我只好說今天到此為止了。

接下來，每日人們都是爆滿，我家真可說是門庭若市。爹娘也不用再出門擺攤了，來往客人絡繹不絕。無奈，我只得發出「一天只賣二十份」的通知。

受歡迎程度依舊如此，有人好早就起床來排隊，甚至還有人買到後再以高價轉讓出去。

呵呵，那我還不如自己把價格炒起來。我定到二兩黃金一塊，依然人滿為患，實在供不應求。

一個月時間，真可謂賺得盆滿缽滿。這期間，除了牡丹，我又雕了很多其他東西出來，比如魚蟲鳥獸，同樣暢銷一時，搶購一空。

每天只賣二十份，至於豆腐也就做少了很多，如此一來，當真是輕鬆不少，利潤卻是翻番多少倍都不止。

不知怎的，消息傳到了縣令那，於是沒多久我就被帶到了他府上。

縣令平日里愛收集奇珍異寶，本想擇其一進獻給皇上，不想聽聞我雕刻豆腐的神技，覺得沒有比之更好，便召來了我。

兩天後，我又來到了那個傷心之地——京城。只是這次目的地是皇宮，沒錯，我被縣令推薦進宮給皇上雕刻豆腐來了。

我在心裡把縣令的祖祖輩輩問候了一百八十遍，都覺不解氣。並暗暗發誓，回去要縮減下每天的限定份額，順便再抬高下價格（好歹也是皇上吃過的豆腐呢，逼格自然不能太差），並且再也不賣縣令家的人了。

還好我心理承受能力不錯，在皇上面前沒有尿褲子不說，還成功雕刻出了魚、牡丹、小白兔，皆是惟妙惟肖。

看的皇上那叫一個開心，全程眼睛都沒眨一下。完後，他御賜了我一塊免死金牌，還給我和公主賜了婚。

我發誓，本來真要拒絕皇上好意的。可是公主長得和我小時候那位鄰家姐姐實在太像，我也就不忍拒絕了。

自從成了駙馬爺，我與公主相親相愛，生活過的好不滋潤。想想這些都是縣令的功勞，我也就不和他計較什麼了，繼續賣豆腐他吃，當然價格還是很高。

婚後，公主給我提了不少創意，我倆雙劍合璧，不久彩色豆腐、豆漿、臭豆腐、腐乳等新品都應運而生，一經推出好不奪人眼球。

從此，豆腐世家的稱號當真是名不虛傳。我也成功地靠著一塊豆腐發了家，未來更是有賺不完的錢在向我招手，哈哈，真是做夢都能笑醒。